我一絲不掛地躺在躺椅上,點煙,深吸,慢吐。這是我出浴池后必須的,舒坦。
我旁邊的男人穿好衣服坐在那兒,不走。我感覺他在關(guān)注我。我下意識地用內(nèi)衣蓋住身體,繼續(xù)吞云吐霧。我的煙快抽完了,身體也涼了,剛好穿衣。男人對我說話了:“師傅,能不能給根煙抽?”我指著床頭柜上的煙盒說:“自己拿?!蹦腥诉B聲感謝,拿了一根,我順手給他點燃。他像小孩饞嘴樣,慌了,弄得一陣猛咳。更衣室的其他男人都扭頭瞅他。一男人沖他發(fā)話:“你膽大了,躲澡堂抽煙。”他憨笑,“一根煙有什么啊。”
我正穿衣服,門口有女人大聲喊:“洗好了沒有?比女人還慢呢?!蹦腥艘惑@,說:“來了,在穿衣呢?!毕惹暗哪腥诵Γ骸澳闩铝税?,趕緊漱口去,不然你老婆聞到了,你可就有好瞧的了?!蔽倚南耄@么厲害呀,不會吧。女人在外又嚷了:“你不會在抽煙吧,想找死啊你?!蹦腥嘶帕耍骸霸趺纯赡苣兀R上就穿好!”男人坐那還在貪婪地吸。女人又說話了:“你肯定在抽煙,你再不出來我就進去了”更衣室里笑翻了。男人對著門口大聲說:“你本事大,你進來……”話沒說完,“呼啦”一聲,布門簾被人掀開,他老婆居然闖了進來!我一驚,亂套了,真是個母老虎,個別男人也尖叫了。這下,男人慌了,扔了煙,爬起來繞著圈跑出去了。
女人進來后不知怎么了,卻捂著臉蹲下哭訴起來了:“這個沒良心的,不要命了,醫(yī)生的話可以不聽,難道兩個孩子和一雙老人也不顧了嗎,你死了輕巧,我可怎么辦呀……”
馬波薦自《新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