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隋朝科舉建制后,經(jīng)過千余年的運行,科舉已成為一部結(jié)構(gòu)精細(xì)復(fù)雜的制度機器??婆e是普通知識分子獲取政治權(quán)力、經(jīng)濟利益和社會地位的最佳乃至唯一渠道,對士子的吸引力非常大。千年之間關(guān)于科舉的話題不斷,科舉造就了一個個“明星”,也演繹了一出出悲喜故事。
第一名狀元
唐高祖李淵武德五年(622年)朝廷命考功員外郎申世寧主持貢舉,取進士四名,第一名叫孫伏伽。這是中國科舉史上第一個狀元。
隋朝末年,孫伏伽便涉足官場,做了一個官職卑微的小吏,幾經(jīng)升遷,至隋煬帝末年,成為京畿萬年縣(今陜西西安)的法曹,負(fù)責(zé)審理刑獄,督捕奸盜,查辦贓賂。武德五年(622年),孫伏伽已是頗受李淵器重的官員了。這年十二月舉行的科舉考試,孫伏伽在角逐的30位舉子中名列第一,成了有名可考的第一個狀元。孫伏伽后來擔(dān)任過御史、諫議大夫、大理寺卿、陜州刺史等職務(wù),卒于唐高宗顯慶三年(658年)。
最年輕的狀元
丁顯(1368~1398年),福建建陽人,明洪武十八年(1385年)狀元,時年17歲。不知是否因為太過年輕,人們對這位少年狀元有點看低,有記載就認(rèn)為他的高中純屬偶然。
據(jù)說,明洪武十八年(1385年),明太祖朱元璋在殿試前夕夢見宮中有一巨大的釘子釘綴著幾縷白絲。幾日后,朱元璋審閱考卷,突然發(fā)現(xiàn)一考生名叫“丁顯”,這姓名恰與夢中那巨大的釘子相符。盡管丁顯的文章平平,朱元璋仍大筆一揮,點了丁顯的頭名狀元。
科舉歷經(jīng)千百年,酸溜溜的文人總不在少數(shù),因為“名字偶然合乎君主心意而高中狀元”的故事一個接一個。順治十六年(1659年)的徐文元,乾隆五十四年(1789年)的胡長齡,光緒二十九年(1903年)癸卯科的王壽彭,光緒三十年三月(1904年4月)甲辰恩科會試的劉春霖,都是這種情況。
最后一名科舉狀元
清光緒三十年(1904年)舉行了最后一次科舉考試。直隸考生劉春霖在殿試中名列第十,考生朱汝珍名居第一。但因慈禧太后忌恨珍妃而見“珍”不樂,劉春霖之名有“春雨降臨”之意,當(dāng)時正值大旱,舉國上下求雨心切,慈禧太后便大筆一圈,使劉春霖成了中國科舉史上最后一名狀元。
當(dāng)然,因為名字而失掉本該到手的功名的,也不在少數(shù)。大明永樂二十一年(1423年)秋闈的孫日恭(日恭為暴,仁君不取),同治七年(1868年)的王國鈞(亡國之君,非祥瑞之兆,不?。?,光緒三十年(1904年)的朱汝珍(朱、珍二字老佛爺不喜歡,屈居第二),但最慘的要數(shù)湖北武昌的范鳴瓊了。
清道光年間,湖北武昌的范鳴瓊,殿試已列一甲前十名,唱名時,因北音讀“范”為“萬”,讀“瓊”為“窮”,高唱范鳴瓊為“萬民窮”,道光蹙眉,諭將此卷移置三甲,乃點中書。當(dāng)降甲時,道光曰:“四海困窮,天祿允終。”他就只好名落孫山了,虧得后來學(xué)乖了,改名字叫范鳴和才重新考上。
最老的考生
明代以前,世人對久困場屋者多表示同情,且老而不第者亦自感辛酸。至清代,世人對這些堅守科場的老者則表示贊賞,這些老人家自己也以“奮志科名”而得意。
康熙三十八年(1699年)己卯科廣東鄉(xiāng)試,佛山有一位102歲的老生員黃章應(yīng)試,入場時,大書“百歲觀場”四字于燈,令其曾孫為之先導(dǎo),自言:“吾今科且未中,來科百五歲亦未中,至百八歲始當(dāng)獲雋,尚有許多事業(yè),出為國家效力耳。”
黃章,祖籍順德,14歲時入籍新寧(今廣東臺山)開始讀書。黃章從20歲起就參加三年一次的考試,到60歲才考取稟生(由縣學(xué)宮按月發(fā)給學(xué)米的秀才),83歲時考取貢生(由朝廷發(fā)給生活費,入國子監(jiān)或省貢院讀書的生員)。
黃章到底還是落榜了。兩廣總督和廣東巡撫很嘉許黃老先生鍥而不舍的精神,召見了他,并贈給他錢和布匹作為獎勵。
人們真不知對這位百歲老人的癡心應(yīng)該欽佩還是可憐,是應(yīng)該感到欣慰還是痛心。像這樣一輩子讀書,一輩子應(yīng)試者不乏其人。
蒲松齡就是一位一生與科舉屢打交道、屢屢落第的失意人。蒲松齡多次參加考試,對科場積弊有了透徹了解,在他眼中,科舉制度是對士子的腐蝕、毒害。他在《聊齋志異》中以辛辣的筆法批判科舉,他筆下的考官都是不學(xué)無術(shù)、營私舞弊、貪污受賄之徒。
唯一的女狀元
晚清時期,太平天囯定都天京后,為了吸引更多有文化的婦女參加政權(quán)管理,專門開設(shè)了女性參加的科考,試題為“唯女子與小人難養(yǎng)也”。出身于書香門第的天京女子傅善祥,在答卷中列舉了古往今來的賢女之功,深刻批駁了孔子歧視婦女的錯誤主張。她斥責(zé)千古圣人的勇氣頗得洪秀全的賞識,洪秀全親自選定她為狀元,并選派她到東王府擔(dān)任女簿書??婆e誕生了最早的也是唯一的女狀元,但只怕太平天囯政權(quán)的狀元讓人不太信服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