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芳華
傻瓜,我愛上別人了
我一直管石濤叫傻瓜,因為他善良、坦誠、憨厚,如今說起來這些特質(zhì)簡直就是傻的代名詞。而石濤卻不在乎:傻就傻,我就是愿做一個大傻瓜。
石濤一度是我的驕傲,他對我的愛無以復(fù)加,寵得我像個驕傲的公主。可是,隨著秦放的出現(xiàn),我的驕傲漸漸失去了顏色。
秦放是單位的新人,人長得帥氣,又能說會道,很快和眾人打成一片。我自信不是虛榮的女子,可是許多事情卻不由自主。秦放的目光也開始在我身上糾纏,似一束小火花燒灼我的心。我知道是該下決心的時候了,年輕便是資本,決定讓自己任性一回。好在我跟石濤認(rèn)識不過一年,確定戀愛關(guān)系僅半年,彼此都有回旋的余地。
酒吧里,滿是情深意濃的戀人。當(dāng)我艱難地提出分手時,石濤睜大眼睛像看一個天外來客:今天不是愚人節(jié)吧?
在他確定我不是在開玩笑的時候,眼神黯淡了下去:“我哪做得不好,你說出來,我改還不行嗎?”我費盡口舌才使他明白,不是他做得不好,而是我心里有了別人。他呆坐半晌,紅了眼圈,低頭不語。
我從沒見過他如此低落,心里一陣酸澀,卻不知該如何安慰他。如果他能罵我一頓,我反而會好受些??上?,這個傻瓜,他不會。
傻瓜陪我追逐新愛情
舊的愛情結(jié)束了,新的愛情卻打不開局面。秦放看每一個女孩子似乎都情意綿綿,他的身邊蜂飛蝶舞。夜里失眠,從沒有一個人像他這樣不由分說地掠走了我的心,可是,他的心呢,在誰身上?我不敢確定。對我明里暗里的示好,他不拒絕,也從不回應(yīng)。我的一顆心簡直低到了塵埃里。
輾轉(zhuǎn)反側(cè),隨手撥打電話,對方是石濤。
“聞捷,什么事?”
“哦,沒什么,睡不著,想找個人聊聊天。這么晚還沒睡???”
他長出一口氣:“這不是被你的電話驚醒了嗎?”
我讓石濤幫我分析秦放到底是怎么想的。石濤安慰我,讓我別著急,秦放不回應(yīng)是因為還沒發(fā)現(xiàn)我的好,讓我再主動些,對他再好些,時間一長,他自然就會投桃報李了。我仔細(xì)一琢磨,這個傻瓜分析的還挺是那么回事的。從此,石濤成了我的“情緒垃圾箱”,不分白天黑夜,只要不高興,就會拉住他傾訴一番。而每次他都能讓我躁動的心安靜下來。
我無意中發(fā)現(xiàn)秦放喜歡聽電臺的“情感星空”節(jié)目。每到下午4點,他總是悄悄戴上耳機,打開手機,聽得津津有味。那天出于好奇,我摘下他的耳機,聽到的是女主持人柔美的聲音:手機尾號為6718的王小姐想對心儀已久的張先生說幾句心里話。接下來,是一個女孩子的聲音,怯怯的,有些慌亂:“我喜歡你已經(jīng)很久了,我知道你也喜歡我,有一個心愿想告訴你,想跟你走一段路,不長,就這一生,可以嗎……”
看著秦放陶醉其中的樣子,我心里生成一個計劃,我也要去情感星空,把心里的愛向他表達(dá)??墒碌脚R頭卻有些膽怯,打電話給石濤,叫他出主意。稿子經(jīng)過他的手果然情深意濃,電臺直播的時候,連我自己都被感動了。
傻瓜,我失戀了
我確信秦放聽到了我對他的愛情表白,因為他對我有了一點回應(yīng),每每看到他晶瑩的眸子注視著我,我就覺得自己贏得了全世界。
秦放答應(yīng)了和我的約會。當(dāng)我第一次走在他身邊,聞著他身上散發(fā)出來的淡淡的香水味,宛如夢境,悄悄掐了自己一把,疼得差點叫起來,才確信這不是夢。
從此,秦放成了我的全世界。在單位,他的工作我為他代勞;在他的單身宿舍,我為他洗衣做飯……只要他能對我粲然一笑,能給我一個長久的注視,被油燙傷手又算什么,洗他的外套累得汗流浹背又算什么!
七月是秦放的生日,算起來我們在一起3個月了,我決定借此好好慶祝一番。就在那晚,秦放擁著我:“聞捷,留下來好嗎,你是我最好的生日禮物?!贝丝?,于我而言那是世界上最動聽的情話,我樂于為愛獻(xiàn)上自己。
我以為這份愛已經(jīng)靠岸,不再動蕩,可是秦放對我卻疏遠(yuǎn)起來,直至他說:“聞捷,咱倆不合適,還是分手吧?!笨墒?,我懷了他的孩子。
空蕩蕩的街頭,淚一滴滴墜落,然后被風(fēng)干,卻沒有人看得到。秦放愛的不是我,他愛的是“情感星空”中的游戲,因為有那么多的女孩子借此向他表達(dá)愛,而我,不過是誤打誤撞闖進他游戲花園的一只癡情的小蜜蜂,等我把那僅有的那點甜蜜給了他,他對我的游戲也就結(jié)束了。
我在酒吧喝到深夜,然后對著電話不管不顧地哭喊:“傻瓜,我失戀了?!?/p>
傻瓜,你娶我吧
醒來,卻是在家里柔軟的床上。媽媽一臉關(guān)切地責(zé)備:“一個女孩子家,喝那么多酒干嘛,要不是石濤送你回來,你還不得睡大街上啊?!笔瘽??我揉著發(fā)疼的腦袋逐漸想起了發(fā)生的一切,眼淚又不可遏止地流下來。那幾天,我把一輩子的眼淚都流盡了,直到再也哭不出來,才決心面對現(xiàn)實。
在昏天暗地的消沉中,只有石濤滿世界地找尋我。在看見我的那一刻,他邊喘粗氣邊吼:“你有病吧,拿折磨人當(dāng)飯吃,手機也不開,也見不到人影,你想急死我?。 边@是他第一次對我大聲說話,可在我心里劃過的竟是一彎暖流。
為了找我,這幾天石濤連班都沒上,他怕我想不開,只好挨個朋友地問,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我。我以為自己已經(jīng)沒有眼淚,可還是在石濤溫暖的懷抱里哭了個稀里嘩啦。
從醫(yī)院出來,石濤帶我去近郊一處大庭院,一進門石濤大喊:“爸、媽,來客人啦?!彼改笐?yīng)聲出來,石濤介紹道:“這是我女朋友聞捷,前兩天她得了急性肺炎,剛出院,身體挺虛的,我接她來咱家住幾天,拜托二老給照顧一下?!彼改敢宦牼图绷耍骸澳氵@傻小子,女朋友來家怎么也不提前打個招呼,家里好準(zhǔn)備準(zhǔn)備啊。”
豈止是他父母沒準(zhǔn)備,我也沒準(zhǔn)備。這個傻瓜,總是不嫌給自己找麻煩。石濤請假陪我,在他和家人的照顧下,我的身體很快就恢復(fù)了。
我說:“石濤我該怎么謝你?”
“把你賣給我,跟我過一輩子?!彼戳丝次?,突然又改口:“開個玩笑,別當(dāng)真,老人那我去解釋,就說你跟我吹了。對了,還有件事,我朋友開了個公司,需要一個財會人員,我跟她說了讓你去,離開原來的單位,好重新開始。”
往事煙消云散,這一切都是因為石濤在我身邊。我?guī)е瘽齾⒓铀傈h婚禮,面對那樣的場面我忽然百感交集,在下面和石濤開了小差:“傻瓜,經(jīng)過了這么多,你還愿意娶我么?”他像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似的定定地望著我,隨后石破天驚地大喊:“愿意?!彼闹車W然。原來,臺上的司儀正在問新郎:“你愿意娶某某小姐為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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