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勤
在美國,感覺胃不舒服有半年。先后看了多次醫(yī)生,服了多種藥仍不見好,醫(yī)生說必須做胃鏡檢查。并且解釋,可以采取全麻的方式同時做胃鏡和腸鏡檢查,感覺不到疼痛。我從來沒有做過手術,沒有打過麻藥。盡管對此感到很緊張,但是為了確診,我決心接受打麻藥做檢查。
按照約定,周五一大早我來到醫(yī)院,心里一直緊張兮兮,擔心自己麻醉過后醒不過來咋辦。在準備室里,先后有幾個護士分別來給我采血樣、做心電圖、詢問病史,還問我有沒有立過遺囑,讓原來就很緊張的我嚇出了一身冷汗。在量血壓時警報器響了,我一看高壓都到了168毫米汞柱。護士說我太緊張了,一再安撫我:“最近邁克爾·杰克遜的死,讓不少人產生對麻醉藥的恐慌。但是你在這里是安全的,我們醫(yī)院有很好的急救設備和措施。最不舒服的時候應該是昨天為檢查胃腸做的腹泄準備,你都過去了。”聽了這些話我稍稍鎮(zhèn)定了一些。11時許我被推進手術室,醫(yī)生和我打了招呼,然后打電話好像在給我的病歷錄音。護士們忙著給我插上氧氣管,連上觀察血壓、脈搏、心電圖的一系列監(jiān)護設備。我的心依然緊張,等待那最可怕的一刻:注射麻藥。
只見醫(yī)生放下電話,我看了對面墻上的鐘,顯示是11時22分。旁邊一位男士過來理順我身邊各種監(jiān)護器的連接線,往我嘴里塞了一個東西說是保護牙齒。與此同時我感覺輸著液的手背有一些疼痛,擔心輸液的地方有問題,就掙扎著拿開那個往我嘴里塞的東西,說我手疼。話音未落,那位男士說:“你就會好起來的?!彪S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我再聽到聲音,聽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并說:“麻醉結束了?!备杏X那聲音是在夢中。我醒了,猛然想起我今天應該去醫(yī)院,怎么還在家里?一定誤事了。睜眼看到對面墻上的鐘,顯示12時09分,這才意識到自己在醫(yī)院里。再看周圍,已經不是手術室,身體也沒有任何不適。我納悶了,還等著打麻藥呢,怎么已經做完胃鏡和腸鏡檢查了?原來麻醉師并沒有告訴我什么時候打麻藥,而警惕性這么高的我竟然也沒注意到,根本就沒見到針管,這麻醉師做得還真麻利。估計就是我感到手背疼痛時,麻醉藥已經注射進去了。
清醒半小時后,護士遞給我一瓶果汁,隨后又用輪椅推我到醫(yī)院的停車場,為我開了車門扶我上車。所遇到的每位護士都是和藹又熱情,服務周到無可挑剔。特別是在準備室時,一直都讓丈夫陪在我身邊,直到進入手術室。
想起十幾年前在國內一次不尋常的住院經歷。那次是我生孩子,午夜趕到醫(yī)院,進入住院部后,陪同我的母親和丈夫被拒之門外。鐵門“咣當”一響,我站在昏暗如蠟燭的燈光下,感到特別孤獨無助。母親和丈夫在寒夜的露天中待了一宿。更糟糕的是我生產不順利,在產房待產四天不能與家人見面,我和丈夫的聯(lián)系靠一個好心護士為我們傳遞紙條,就像在搞地下工作。丈夫在寒夜中堅守了四夜。每當想起這事,我都心酸不已。在美國生過孩子的朋友都告訴我,她們分娩時丈夫都是在身邊,讓我好羨慕。據說現(xiàn)在國內的醫(yī)院也都這么人性化了,多好。
(編輯 林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