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2012年12月1日來蓉之后,我所遭遇的南方盆地冬季氣候是這樣的:不下雨就算晴天;屋里不如室外暖;出門棉襖加雨傘;進(jìn)門披著電熱毯。
隨后據(jù)新聞表示:今年將是成都近十年來最冷的一個冬天。
我當(dāng)場決定去印度。
在陰損的天氣中經(jīng)歷了一堆亂七八糟的事情之后,時間已經(jīng)過去了一個多月。此時臨近年關(guān),成都?xì)鉁仄D難而緩慢地升至最高18攝氏度。即便如此,陽光方面的不燦爛還是讓我對成都失去了興趣。
雖然說我最想去的地方除了四川就是山東,但是我目前還沒有去山東的打算。打算繼續(xù)南下。就在這個時候,我媽來電話了。
我媽:你去不去青島?
我:不去。
我媽:我要去。
我:去吧。
我媽:你也過來。
我:不去。大過年的你亂竄什么?
我媽:我在青島有親戚,我要去創(chuàng)業(yè)。
我:你是不是又看心靈雞湯了?
我媽:沒有。
我:你一個中年婦女眼瞅退休了創(chuàng)什么業(yè)?
我媽:肯德基創(chuàng)始人66歲才創(chuàng)立的肯德基。
我:還說沒看心靈雞湯?
我媽:滾。
我:你不能跟人家學(xué)。年齡有差距。人家是66歲創(chuàng)業(yè)。你現(xiàn)在多大?
我媽:46。
我:你看見沒。這就是差距。人家是66大順。你是46不懂。創(chuàng)個P。
我媽:反正我就要創(chuàng)業(yè)。我需要輔佐。你給我過來。
我:創(chuàng)業(yè)的事情就交給你了,讓我獨自承擔(dān)富二代的重任吧。
我媽:老姑娘啊你就來吧。你來看看你想干啥?媽給你投資。
我:我要買船。
我媽把電話掛了。
10分鐘后,電話再次打來。
我媽:把你身份證號給我。
我:你是不是又碰上賣保險的了?
我媽:滾。
我:是不是?
我媽:是。
我:滾。
我媽:滾。
我:滾。
我媽:大逆不道。
我:為老不尊。
我媽:滾。
我:滾。
我媽:滾。
我:滾。
我媽:我明天去青島,給你3天時間過來跟我會合。
我:不可能。
我媽:你想怎么地?
我:我得看看哪天機(jī)票打折。
我媽:呸。
我:等會兒,青島現(xiàn)在多少度?
我媽:零下二度。怎么地?
查過票訊后,我定下了2013年2月10日成都至青島的機(jī)票。就這樣,我在成都度過了當(dāng)?shù)?0年來最冷的一個冬天,在氣溫終于達(dá)到零上十八度的時候,我離開成都去了一個零下二度的地方。
其實我曾經(jīng)去過一次山東,兩年前我上大一的時候。有一次去北京,然后我一看北京離山東好像挺近,一下午的火車就到了,隨后我馬上從北京坐火車去了濟(jì)南。主要是作為一個黑龍江人,北京看起來離哪都挺近。
下車之后走出火車站,迎面一條大標(biāo)語:藍(lán)翔技校歡迎您。不知為何有種見到偶像的感覺。
走到火車站廣場,站前馬路上的交通盛況頓時將我震懾。在短短一百米左右的路段上,車頭朝著哪個方向的都有,中間夾雜著很多類似煎餅果子的小推車還有三蹦子,誰都動不了,整塊路段宛如被龍卷風(fēng)攪和過一般。濟(jì)南人民以開碰碰車的技術(shù)在馬路上演繹了一場違章大全。
我和其他行人一樣在車群夾縫中擠過橫道,過了橫道之后,我攔住一位環(huán)衛(wèi)阿姨:阿姨,請問公交車站在哪兒?
阿姨順著馬路一指:欠邊兒嘞。
然后我走到了欠邊兒。按照朋友的短信指示上了公交車,行駛了10分鐘左右,公交車報站:大明湖畔,到了。
我當(dāng)時二話沒說就下去了。
下去之后,馬路對面就是大明湖公園。然后我給朋友打了電話將約見地點改到此處。
等她來了之后,我們進(jìn)去,二人分飾多角演了一集還珠格格。
走到湖邊柳樹下。
皇上,是俺,還記得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嗎?
走到亭廊角落中。
皇上,紫薇曾經(jīng)在這里隨地大小便。
天上劃過一架飛機(jī)。
爾康,看,飛機(jī)。快許愿!
當(dāng)時我們寢室里有個淄博姐們兒,熏陶了我一年之久,所以以上瓊瑤對話我都是用山普(山東普通話)演的。
玩夠了之后,我們出去吃飯。路上發(fā)現(xiàn)市區(qū)內(nèi)其他地方的交通也是一樣的隨意。走到了一條很寬廣繁忙的馬路上,要過橫道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路口沒有紅綠燈。然后我躊躇了一下,問:什么時候過馬路?
朋友:沒車的時候。
吃完晚飯回到旅店住了一晚。
第二天上午,我問朋友:海在哪呢?
朋友:海在煙臺日照青島。這里是濟(jì)南,從這到青島,火車一下午。
于是我權(quán)衡了5分鐘。隨后坐了一下午火車回了北京。
以上就是兩年前我去過一次山東并走錯了的經(jīng)歷。
2013年2月10日下午,我抵達(dá)青島機(jī)場。
出門給我媽打電話:給個地址。
我媽:不用。我讓你小舅去接你。
我:什么小舅?
我媽:我表弟。
我:我認(rèn)識他嗎?
我媽:不認(rèn)識。
我:他認(rèn)識我嗎?
我媽:不認(rèn)識。
我:那我跟他要用意念相認(rèn)嗎?
我媽:噢。對。你等會兒。
兩分鐘后,一個青島號碼打來。
我:喂……
對方:顧叉???我是小舅,我在機(jī)場門口呢。
我:我已經(jīng)出來了。
小舅:哦,你長什么樣?
我頓時被這個問題擊倒。
我:你找在正門口右手邊,有個一身兒黑的女的。背個黃包,看見沒?
說話間我眼看著前方跑來一個寸頭哥們兒,手機(jī)摁在耳邊,跑到我對面。瞅著我說,同時聽筒里也說:我看見那女的了,你在哪?
我頓時不知道說啥是好,只好向他舉起手機(jī)示意了一下。
對面的這位小舅居然還對著聽筒道:哈哈哈哈哈是你啊。你讓我找個女的我一時還沒反應(yīng)過來。
我確實不知道該說啥是好。
往回返的過程中,雙方簡單深入了一下了解。這位小舅最近打算換車,目前整個大馬路對他來說,就是個露天車展。一會兒指著前面說:呀!這車好看。
說著把手機(jī)扔給我:給我查一下參數(shù)。然后又指著前面說:哎這車我不知道多少錢。然后把手機(jī)扔給我:給查一下報價。一會又指著前面的車開始介紹。因為沒注意聽我也沒記住。
小舅:你給點兒熱情。
我:啥熱情?
小舅:你陪聊不夠熱情。
我:我又不懂車。
小舅:會不會欣賞?好車壞車看不出來嗎?
我:看不出來。只要是車門我不會開的車,都是好車。其他的就是普通車。
小舅:照你這么說我這車也算好車?
我:你這是面的。
小舅:我車門壞了。
我:……離我遠(yuǎn)點兒。
說完又遇上了堵車。這是我們從機(jī)場出來碰上的第三堵。
我:怎么大年初一還這么堵?
小舅:一般時候都不堵,我一上路就堵,知道我外號叫什么嗎?
我:不知道。
小舅:給你個提示。說完唱道:龍崩,龍老,慢雷偷偷供隨云八藥。
我:程程。
小舅:堵神。謝謝。
我:你唱那是《上海灘》。
小舅:《上海灘》不是講打撲克的事嗎?
我:沒文化。
小舅:你才沒文化。
我:你沒文化。
小舅:你有文化你給我背首詩。
我:不背。
小舅:你根本就不會。
我:有能耐你背。
小舅:怎么就不能背。
我:你背啊。
小舅:挖掘技術(shù)哪家強(qiáng)。
我:……
小舅:中國山東找藍(lán)翔。
我:這才兩句。
小舅:學(xué)廚師上新東方。
我:還有呢。
小舅:學(xué)計算機(jī)……還得找藍(lán)翔。
走到一半的時候,這位小舅突然決定順路去海邊玩。到了海邊,此時冬天,海風(fēng)奇大無比。
我:這么冷天有什么好玩的?
小舅:你看那有海鷗。
我:我看見了。
小舅:小舅給你表演一個徒手抓海鷗。
我:……
10分鐘后。
小舅:剛剛發(fā)生了什么?
我:剛剛有個傻子攆著一群海鷗踩浪里了。
小舅:哦,是嗎?我什么都不記得了?
我:我感覺你這個智商會比一般人活得開心。
小舅:小舅給你表演一個徒手開心。
隨后我媽電話打來,我還沒等接,電話讓我小舅搶走了。
小舅:你女兒在我手上,給你一下午時間準(zhǔn)備30萬贖金來救人,晚上5點見不到錢直接撕票。
我:傻子才信呢!
小舅把電話一捂:你媽信了!
我:……
小舅按成免提:沒錢拿車換也行,我要一輛馬自達(dá)叉七,要不就獵豹CS6。
電話那頭一陣沉默。
小舅:要求車子沒有抵押貸款。
我媽:魏叉生你是不是欠削?
小舅:魏叉生是誰?聽這名字就是一個英俊瀟灑的人。
我媽把電話掛了。
在海浪跟前吹出搖滾發(fā)型后,我們散步到了沙灘上的游人休閑區(qū)。有很多小孩在迎風(fēng)玩泡泡水,魏叉生去地攤兒買了個泡泡水給我。然后,又返回地攤兒買了把竹刀。指示我:你給我吹大泡泡。
我順著海風(fēng)給他兜了幾個大泡泡。魏叉生拿竹刀刷刷刷一頓削泡泡??惩?,示意我再吹。
又給他吹了幾個大泡泡。刷刷刷又是一頓削。重復(fù)了6次之后,我終于受不了了。
我:小舅,能不能告訴我你這是在干啥?
魏叉生緩緩將刀收入刀鞘,遙望海面道:水果忍者。
別逼我大義滅親!
編輯/付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