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三年前在日記里寫要實現的第一個愿望是,高中畢業(yè)以后去西藏,現在大學兩年了,我依然沒有觸及那個離我的理想最近又是最遙遠的地方。
很多事情,我不怕我做得晚,只怕我不做。
最近在學吉他,吉他老師叫阿哲,他在家里安置了沙發(fā)和床,專門招待遠道而來的沙發(fā)客。沙發(fā)客在這幾年很流行,尤其是對于像我這樣的窮游者來說,你可以去沙主家里坐坐,聊聊這條路上經過的事見過的人,翻看他之前拍過的和你一樣浪跡在城市邊緣的行者的照片,你們眼神里有相似的東西。
那天我去阿哲家,剛好看到三個騎行而來的人剛卸下行李,在客廳里收拾東西,看到我來了之后騰出地方讓我坐,我洗了水果和他們一起聊天,他們講給我在川藏線上撿來的回憶和納木錯湖邊望到的星光。
我說,我也是要去西藏的,我也是要走很多路經歷很多風景的。
那個用一只發(fā)卡把自己的頭發(fā)別起來的大哥說,別忘了初心就好。
另一個姐姐說,等她騎遍了全國,她要回成都開一家茶館,招待來成都行走的背包客,一起烹茶煮酒落花圍棋。我突然想起來這句話,曾經,我也這么和朋友說過,只是這一天,我看到的是別人已經逐漸地接近了我的夢,站在我的夢的位置上的不是自己,而是其他人。
其實旅行的意義是什么呢?
有的時候,很多人想要放松,想要逃避,想要經歷,但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有的時候我會羨慕喜歡平淡生活的那些人,他們知道自己想要的東西不在路上,而在三點一線的軌跡生活里,算不上是枯燥的,因為既然是自己喜歡的生活就一定有特別的意味在里面。
但是我不是,我注定要顛沛流離的。這句話從五六年級剛會寫點長句子的時候開始說,一直到現在,就好像喜歡唱起B(yǎng)eyond的那句歌,原諒我一生放蕩不羈愛自由。
旅行對我來說,就是尋找自由的過程。曾經在南京暴走,甚至甩掉一起來的哥們,看著陌生的城市踩著陌生的草地和石板,行走是一件與生俱來的能力,我那時很清楚自己,不喜歡騎車坐車,只喜歡走。
可能太沒有安全感了,只能相信自己的雙腳。
以前,當我想做一件事情的時候,我會在網絡上昭告天下,突然有一天我變成了這樣的人,真心想做的事情,反而不敢說,我想讓它在心里長著,直到長出花來。
而這一次呢,我依然不會說,我要去哪里。
認識的少年魯卡斯在婺源郵了明信片給我,他說你看啊,我走到這里了,下次你來這里的時候,你會不會有一種遇到我的感覺呢?
他騎行了四年,離開婺源之后就要去尼泊爾,自己攜帶帳篷和睡袋,也碰到過打劫的,最后聊得還不錯,一起喝酒聊天,雖然醒來之后還是少了一百塊,但是心里沒有不爽。他和我說,出去行走就一定要想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樣的旅程,如果是想和朋友逛一逛有意思的地方就報個旅游團或者找當地的朋友,如果是要自由就自己精心打理好一切做好準備然后出發(fā),如果就是隨性那么你做了出發(fā)的決定,其實最困難的部分已經解決了。
還有,注意安全。他去婺源之前,我們在咖啡廳里聊天,他說有句話是“父母在,不遠游”,其實下一句還有“游必有方”,別讓你愛的人為你操心。
我點點頭。
去年和媽媽打電話說想去西藏,她覺得我身體不行,所以一直不允許我去,其實,我也沒有據理力爭,也沒有真的像攀巖社團的人每天去操場上跑圈鍛煉。就是太懶了。
鄙視過自己之后,默默地開始籌劃夏天的旅行。我要獨自上路。
我并不是信奉旅行的人,也并不覺得年輕這個資本多么可以拿來炫耀,我認識的老教授六十歲仍然自駕可可西里,我希望當我很老的時候,也依然可以去那些我打小就想去的地方。
夢,怎么可以停呢?給我一個不上路的理由,我會相信你有更好的選擇,但是,我要上路了,請為我祈禱。
編輯/商元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