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漢浮浮,武夫滔滔。匪安匪游,淮夷來求。匪安匪舒,淮夷來鋪。』
出自《詩經·大雅·蕩之什》。意為:長江漢水波濤滾滾,出征將士意氣風發(fā)。不為安逸不為游樂,要對淮夷進行討伐。
我們憎恨黑暗、陰影,我們不愿面對鮮血、死亡,但有時我們不得不與它們打交道——有些事,總是無法逃避的。執(zhí)著于使命的人,即使有一天真會倒下,但穿越在生死之間,那不倒的頭顱依然會成為不屈的路標,那不倒的身軀將會長成一棵橄欖樹,片片葉脈奔涌的依然是鐵血豪情。
評委點評:張繁治的這篇文章,之所以能在眾多作品中獨占鰲頭,榮獲本次大賽特等獎,主要基于以下四點:
一、汪洋恣肆的想象力。青春本就意味著無限可能,有凄婉與纏綿的伊人獨語,自然也有天馬行空、金戈鐵馬的不羈情操。繁治將他獨特的想象力轉換為一個浩瀚的奇妙世界,給他的青春留下印記,也讓讀者領略到當代少年心靈的另一片天空。
二、廣博的知識面。有興趣的讀者可以統(tǒng)計一下本文中所涉及到的術語:軍事、科幻、天文學、物理學……很難想像如此豐富的積淀出自一個初中生筆下。正是這些豐富而又準確的積累,使作者精妙的構思不至于成為空中樓閣。
三、生動而幽默的文筆。文章引人入勝,對人物刻畫到位,既符合人物的一貫性格與讀者的心里期許,也夾雜著恰到好處的幽默,讓我們讀來會心一笑。
四、較長的篇幅。不是說文章越長越好,但較長的文章考驗著作者的寫作毅力與駕馭文章結構的功力。而起承轉合合理,巧妙設置伏筆,都令本文增色不少。一篇數(shù)十倍于平時作文的文章,不是在短時間內能完成的,這需要我們孜孜不倦地汲取與耕耘,這一點,正是很多成功作家起步的基石。
(明燈)
本文有些情節(jié)可能不符合歷史時間線。請不要追究,還望諒解。
——作者
引子
“完了,我們完了!”瑞恩絕望了,U2 BOAT背后跟了一串深水炸彈?!霸僖姡永铩彼麨樗廊サ膽?zhàn)友合上雙眼,接著自己閉上了眼睛。
駕駛艙的伊文卻是一臉興奮:“要我拯救大兵瑞恩嗎?”他抹去臉上的汗水,舌頭在嘴邊一舔,傳來一股腥咸,“康斯坦丁你坐好,現(xiàn)在就我們兩個人了,死了一個,U2 BOAT計劃就將報銷,咱們兩個一個也活不了!”
總是聽人說“美國有尼米茲級核動力航空母艦,蘇聯(lián)有無畏級戰(zhàn)列艦,你們打算用U潛艇打天下嗎?”云云,工程師們就設計了一種U BOAT潛艇的改進版——U2 BOAT。之所以沒有歸入U BOAT家族,就是因為這潛艇完全顛覆了U BOAT的設計理念,其包含的蜂形機和微型潛艇,完美的戰(zhàn)斗戰(zhàn)略戰(zhàn)場支援系統(tǒng),這些都壓縮在了一個小小的貌不驚人的潛艇里。這是U2 BOAT的處女航,U2 BOAT的全部資料原件都在這里。
可誰知道剛一穿過蘇伊士運河,潛艇就撞上了尼米茲航母師團,被巡洋艦轟掉一艘,驅逐艦重艦炮轟掉一艘,又被攆上來的兩架反潛機轟掉兩艘。
情報官說沒有問題的啊!
航母本身并不強大,由于飛行跑道的緣故,航母前甲板基本沒有艦炮。但說實在的,對空戰(zhàn)斗、搶占制空權莫過于殲擊機、戰(zhàn)斗機,對地除戰(zhàn)略導彈外就屬轟炸機最強,而反潛世界公認第一的就是反潛機。而航空母艦在日本偷襲珍珠港之后就成為美國海戰(zhàn)中心,艦載機的隊伍也漸漸壯大起來。著名的F-14雄貓、F-22猛禽、F-4E鬼怪,設計之初都是作為艦載機配置的。再加上各種各樣功能各異的空中武器,造就了這一支無敵神軍。
艦身又劇烈抖動了一下。伊文收回心思喊道:“康斯坦丁?”
“沒事?!笨邓固苟暝榔饋?,“你說元帥是不是瘋了?”
“管他瘋沒瘋,只要我們能活著出去就行!”
“死在這也挺好的啊——”
“做好準備,開始下潛?!?/p>
瞬間,水箱里注滿了水,潛艇的重量瞬間增加,急速下潛。
舷窗發(fā)出“嘎吱嘎吱”的聲音,是痛苦的呻吟。伊文透過復合鋼化玻璃看到飛機靠著水下聲納鎖住了他們的位置,但深水炸彈在他們的頭頂上由于承受不了水壓而爆炸。伊文發(fā)出了瘋狂猙獰的笑聲。
“好,就是現(xiàn)在!做好準備,小心眩暈!”
所有的氣泵都被發(fā)動起來,排出水箱內的水。頓時一股升力把U2 BOAT高高擎起,讓它瞬間比在100米低空飛行的反潛機還要高。在拋物線的頂端,一架反潛機剛好從U2 BOAT的下面斜刺而來。
“把加里扔下去!”伊文喊道。
艙門打開,加里的尸體翻滾著離開,重重地砸在一架反潛機的尾翼上,然后被噴氣式飛機的噴氣口燃為灰燼。
“好,火化一個!”伊文興奮了,嗜血的狂熱讓他滿臉通紅,眼神中折射出一種變態(tài)的陰狠與瘋癲。那架反潛機掉進了水里,迸濺出一大串水花。
“再來一個!”伊文抱住魚雷發(fā)射瞄準器,按下了發(fā)射鈕。剩下的那艘反潛機湮滅在火光之中?!癈ool!”
康斯坦丁只是無助地望著伊文。他明白,這是剛出虎穴,又落虎口,與這樣的人同行,就像在身上捆了兩圈TNT……
他不知道蘇聯(lián)人是不是都這樣,他也摸不透生活在北極圈以內的同伴的想法。
突然,伊文陰狠的笑容凝固了,這樣子在美國人康斯坦丁眼里看來十分滑稽。但康斯坦丁也十分好奇出了什么事。他透過玻璃舷窗,看到了驚人的一幕。
一個碩大的家伙耀武揚威地立在那里,主炮少說有十門左右,副炮也有三十多門。它吃水很深,噸位很厚,給人一種可以毀滅一切的感覺。
“這是什么,無畏級戰(zhàn)列艦嗎?……是戰(zhàn)列艦沒錯!”
“如果是無畏級,咱們是要玩兒完的!”
最該死的莫過于這個戰(zhàn)列艦發(fā)現(xiàn)潛艇了。
“就算不是無畏級我們也得玩兒完!”
一顆炮彈劃開長線刺破虛空徑直向U2 BOAT射來。
該死……
一發(fā)魚雷將這顆炮彈攔截了下來,但巨大的沖擊波使得天上萬里無云。這是真的,天比什么時候都澄澈,連海鷗都沒有,讓水兵們都沉醉了。
但康斯坦丁和伊文不這么認為。他們此時大腦充血,感覺就要昏過去了?;秀遍g,看到一片紅色的大陸迅速掠過。
這算什么?
一
“我還活著!”
正當康斯坦丁在興奮地手舞足蹈時,旁邊卻冷不丁傳出一句:“嗯,你才發(fā)現(xiàn),我都活了三十五年了?!?/p>
“……”
伊文總是這個樣子。
但康斯坦丁受不了!
把目光放到窗外——這是哪里?
顯然,是深海。眼前的景色讓人驚嘆,殘垣斷壁,依稀可辨昔日繁華;秩序井然,儼然一座水下城市。
“這是什么,亞特蘭蒂斯?”康斯坦丁明顯很興奮。
“不。”
“什么?”
“大西島?!?/p>
“你……”
“不對?”
“嗯……”
這個城市十分漂亮,明顯是科技文明達到一定境界后的產物。建筑有各種樣式,有磚瓦建筑,甚至有金屬建筑。街道和樓宇縱列分布,給人一種美感。有熱鬧紛繁的街市,有莊嚴肅穆的辦公樓,有溫暖融融的民宅,還有藥味濃重的醫(yī)院……但現(xiàn)在都破敗不堪,魚兒們在這之中游蕩,卻覺失落。
“我發(fā)現(xiàn)亞特蘭蒂斯了?”康斯坦丁興奮異常。
“第一,不是你,是我們。第二,不是亞特蘭蒂斯,而是亞特蘭蒂斯遺址。”
“……好吧。”
伊文明顯粗中有細,繼續(xù)說到:“不對啊,四面都是建筑,但都低于窗體,這說明……”
潛艇立刻傾斜了。“你個烏鴉嘴!”康斯坦丁喊。
然后潛艇便翻滾了下來??邓固苟“l(fā)出歇斯底里的尖叫,直到伊文聽煩了,罵了他一句“你有沒有完”,他才立馬閉上了嘴。他怕死,但更怕伊文。
潛艇劇烈抖動了一下,便停下了。哦,撞了——一棟爛尾樓。
“啊,救命的爛尾樓……”
魚兒們開始對這個新到的龐然大物“蕩倚沖冒”。
到中午,生計又成了問題,因為是臨時任務,沒有食物儲備。但真的很餓??!之所以說這是中午,是因為兩個人的肚子都餓了,在深海是看不到太陽的。但人還有肚子,所以,還是可以推測的。
氧氣也是有限的,所以他們兩個只是在潛艇里睡了一覺。當自然醒時,就再強迫自己睡去。直到饑餓難以忍受……
不得不尋找食物了。
“吃什么呢?”
伊文正盯著窗外的魚群,聽到這么一聲,立即說了一聲:“魚啊!”
一秒鐘的光景后,伊文的眼神瘋狂起來,“等我一下,我去捕魚?!彼┥蠞撍?,拿著大功率防水沖擊鉆,走進了密封艙。
康斯坦丁則饒有興致地聽著自己肚子發(fā)出的咕嚕聲。到伊文換好衣服拉下閘門,海水充斥了密封艙,伊文打開門出去了。魚兒們沒有見過他,很好奇。這時伊文打開沖擊鉆,大聲咆哮:“來啊你們這些廢物!”離得近的魚都被強大的沖擊波擊暈了,伊文抓了幾條回到了密封艙。拉下閘門,將水排干。
中午吃片生魚,管飽。
二
日子這個樣子是過不下去的。有限的氧氣,食物只有片生魚(因為要節(jié)省氧氣),有處理過的海水也有過濾的尿水(很惡心是嗎,但味道很甘甜,這是真的,還是弱堿性,有利于身體健康),最悲劇的是一驚一乍的康斯坦丁·瑞恩和沉穩(wěn)嗜血的伊文·謝諾夫居然被擠在一起,這使氧氣消耗量增加了一些。
第三天,兩人有了轉機。
因為早上(德國時間),有兩個人來找他們。
人?他們長著蛇一樣的尾巴,雙腿退化(進化?)成了鰭。上身基本保持了人的樣子,但布滿鱗片,一眼看上去就是倆水貨。他們一男一女,這個可以分辨出來。他們穿著的衣服說明他們的文明程度已經高出了陸地上的水平。
他們敲打著玻璃窗,在玻璃窗前舉起一塊板子,上面是印刷體的英文:
“Follow us,or you'll die there.”
潛艇內的兩人都有一個喜好,就是在語言中夾雜英文、法文、意大利語、俄語等不同的語言。一句話突然從窗子內冒出來,帶著俄國音,以及與外面一般的冷感:
“To be, or not to be,that is a question.”
康斯坦丁的血液一瞬間凝結住了。下一句德文更是讓他恐懼:
“他們只是說不會讓我們死在這兒,沒有說其他地點?!?/p>
康斯坦丁嚇得連呼吸都不敢大聲,肺好像灌了鉛。
“走吧,跟他們去。不知道他們可不可以收到無線電?!币廖暮苕?zhèn)定地說。
然后在窗里面寫下一句話讓他們看見:
“Wait for us.”
“看來我們要用英文交談了?!币廖睦潇o得很不正常,“走啊,等死嗎?”
……
他們跟著這些魚人走到了一個巖洞中,就在亞特蘭蒂斯廢墟的下面。他們看到了一些奇妙的景色,金屬的樓宇,反射著人造太陽的光。沒錯,在巖洞頂上,有一個人造太陽,翻滾著,不斷散發(fā)著光和熱。那像一個奇跡,人造的動力……和能源!
那兩個魚人之一介紹說:“這里是當前亞特蘭蒂斯的真正主體。你們看到的人造恒星是模擬核聚變形成的。”
“核聚變?”伊文很驚異,“沒有輻射么,還是……你們已經習慣了?還有,這不是在水下嗎?”
那魚人臉上浮起一絲帶有幾分輕蔑的微笑:“我們擁有強大的可控核聚變技術,我們的科技發(fā)展以及對物理學的研究不是你們可以理解的,你們在這里可以接觸到的物品只是你們可以接觸到的?!?/p>
“是嗎?”伊文更加詫異了,“我們核聚變才剛剛起步,能造出離心機的國家也沒幾個!”
“是這樣啊。”那魚人明顯得意,“我們一直在關注你們。嗯,自我介紹一下,我是米爾,她是瑪麗絲。這是我們根據你們的習慣起的英文名?!?/p>
“我是伊文·謝諾夫,他是康斯坦丁·瑞恩。見到你們很高興?!?/p>
“見到你們也很高興。這幾天你們住在我們家,我們照顧你們。”
康斯坦丁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開了口:“請問,我們還可以回去嗎?”
“當然可以?!泵谞栠肿煨α?,“只要時機成熟?!?/p>
三
就這樣,康斯坦丁和伊文在亞特蘭蒂斯住下了。他們在這里脫掉了厚重的潛水服,穿上了輕便的防水衣,而且不會受到水壓影響;他們可以在任意的平面,如床頭、桌子上,激活信息窗口從而使用電腦;他們可以從任何角度的空氣中接受信息;他們吃著各種說不上名的可口海產;他們每天在庭院里散步,在超快的計算機上進行研究;他們試著問各種物品的原理,但只有少數(shù)會得到解答。
比如,這里可激活窗口的平面并不是電腦,而是簡單的觸摸屏顯示器,主機是在屋子機械室的量子服務器;而那臺超快的計算機,也是微型量子機終端;從任何角度的空氣中收到的信息是三維激光投影。這里的人口數(shù)量受到極度控制,只有幾千人,在偌大的巖洞中,每戶人家都有大大的庭院,和高端的量子服務器,而在城市——沒錯,這里的人把亞特蘭蒂斯稱為“城市”——的中心,有一臺巨大的神經元計算機終端。之所以是神經元結構,是為了追求“最大限度的穩(wěn)定”……
并且,他們學會了亞特蘭蒂斯語——其實只要被一束光線照到了頭,就會了。原理就像蝕刻電路一樣,在左腦大腦皮層植入一段本不屬于自己的類似于記憶的玩意兒。亞特蘭蒂斯人管它們叫仿生記憶體。
謹慎的伊文總是放不下心,因為他知道,世上不會有人把自己留下,讓自己白吃白喝。但康斯坦丁在習慣了這里的生活后,漸漸放松了警惕。這讓伊文很擔心。
嗯,日子不可能總是這么舒坦。有一天,米爾和瑪麗絲對他們說:
“走吧,我?guī)銈內ヒ娨粋€人。”
“那個人是誰?我們見他做什么?”康斯坦丁很興奮。
伊文沒有像往常那樣吐槽。他知道,自己和這個豬一樣蠢的家伙的命運會再次改變。
他們隨著米爾和瑪麗絲來到了一個低矮但氣派的大樓前。伊文說不出那感覺,就像在細皮嫩肉里藏著錚錚鐵骨的感覺。大樓時而平整圓滑,時而棱角分明,時而高高翹起,時而低低落下,與周圍景致完美地結合在了一起。大樓背靠著山,有一部分與山融在一起,顯得若虛若幻。天空反射著金屬的光澤,軸對稱的建筑熠熠生輝,中央聳立起的高高的鐘樓,被人造太陽截出一個影子來。不時悠然升起的氣泡,使得這棟建筑像傳說之中的龍宮一樣,猶夢猶影。亞特蘭蒂斯工程師驚人的設計,令人瞠目結舌。
伊文立刻冷靜下來。看這模樣,可能是城市的貴族階級;周圍雖然風景優(yōu)美但遠離喧囂,又可能不是領導階層;但門口有衛(wèi)兵,看上去很兇的樣子,說明這里面一定不是等閑之輩。也有可能里面在做秘密的研究,而建筑埋進山的部分,或許像防空洞一樣,是保證安全用的。
也許是一座牢房……
想到這里,伊文不禁不寒而栗。
衛(wèi)兵對米爾做了全身檢查:虹膜、指紋、人臉識別、聲紋口令識別、掃描植入式身份卡……然后才放行。
“這里真嚴格,我不喜歡這里。”康斯坦丁悄悄用無線電對伊文說,大約嚴密的封鎖讓他想起了他是一名軍人。伊文有幾分欣慰。
他們走進了這座建筑,七拐八拐,又經過了三道防線,然后進入了一個小房間。對面有一扇門,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米爾敲了敲門,半晌,門自動開了,眼前豁然開朗。光線從任何方向射進來都很柔美,仿佛一條蛇般纏繞著整個庭院。沒錯,眼前是庭院,清冷的光在這里卻顯得孤單,從核聚變中射出的陽光,失去了它應有的兇猛。水在這里呈現(xiàn)出淡淡的紫色,讓人感覺宛如置身夢境中。這里看不到背景,好像背影虛化了一般。是亞特蘭蒂斯先進的科技,還是超越科技,在科技之外的存在使然?除了這里的主人,沒有人可以解釋。庭院正中央,懸浮著一塊紫色的水晶球,散發(fā)出瑩瑩的光,讓一切都變暗了。水晶后面,露出一個人影來,人影迷離而又真實。這里太大,太空曠,伊文感受得到,主人和這里的一切一樣孤獨,像……一個獨自旅行的老人。此處布景顯得深邃,溝壑沒有規(guī)律而又秩序井然,令人肅然起敬。那人影在這襯托下,更像是一位老者,一位修道者,一位隱居者,一位哲人,一位……先知。
“先知,我們來了?!泵谞栞p聲說。在這里即使大聲喊話,聲音也會像受驚的鳥兒一樣立刻散去,變得宛若游絲。
“來了啊?!甭曇羯n老而又有力。他睜開眼,眼睛竟然是恐怖的紅色,眼神直接穿透了時間和空間,以及人心。好像他只消一個眼神,一顆心臟便可以停止跳動。
“先知,請指示下一步工作。”瑪麗絲顯然十分尊敬先知。
“隨便了,客人不用緊張?!毕戎岷偷恼Z調讓兩人松了一口氣,“我是這里的先知。你們有什么不明白的,盡管提問。”
先知給了米爾和瑪麗絲一個眼神,他們便退下了。
“不必拘謹。”
“……先知?!笨邓固苟∠劝l(fā)了話,“亞特蘭蒂斯發(fā)生了什么?”
“你會知道的,但不是現(xiàn)在。我會解釋,那是冗長的歷史?!?/p>
“那這里的文明到底高到什么程度了呢?”
“你們不可理解的高度?!?/p>
“你一直在關注我們嗎?”
“是?!?/p>
“為什么?”
“我們關心你們?!?/p>
“好的,現(xiàn)在切入正題?!币廖恼f道,“你知道的,我們想知道你們留下我們做什么?!?/p>
先知笑了,說:“跟我來?!庇谑潜闫鹕恚蚝竺孀呷?。
四
伊文并沒有看到門,這里除了模糊的墻,只有水晶般的夢幻。
先知把手中的紫水晶放開,任它輕輕飄起,然后用一句低沉古怪的話語,打開了一道門。先知走了進去,伊文也跟了進去,卻不見康斯坦丁跟上來。轉頭,他原來還站在那里,不知是否該進去。伊文用無線電說:“進去好了,死也是一起死?!比缓罂邓固苟∨旁谧詈?,走了進去。
一進去,轉頭便不見了門,只有光滑的巖壁。他們沒了退路,只好跟著先知走。
長長的無人的隧道,好似沒有盡頭。旁邊的火把,以及彎曲的石質地板,給人一種神秘的空間感。一束束火焰像一個個扭曲的靈魂,跳動著,盡情奏響它們的生死之歌。時間,空間,都失去了其應有的意義,朦朧的黑暗,一直延伸向遠方……沒有遠方,只有無盡的幽深和不可見的未來。這里像樹林,像月夜,更像古代的遺跡。是的,古代遺跡,石壁上的裂紋訴說著它們悠久的歷史,深深的皺紋以及蒼白的胡須,在火焰下顫抖著,吟唱著遙遠的史詩。
走了一段,他們看到了身穿鎧甲的雕塑,與一般的鎧甲雕塑不同,他們的臉是露著的。歲月抹不去他們的痕跡,金屬打制的甲衣熠熠生輝,仿佛有人每天擦拭一般;而用花崗巖雕刻的臉則極其生動,甚至可以看出其中的怒氣。怎么有機油味?從金屬的縫隙中還可以看到液壓設備。看來他們不只是雕像那么簡單。
“這條路是四十六億年前修建的——嗯,是相對時間。而這些雕像,是一種機械,沒有人工智能只能遠程操控,用強相互作用力材料制成,關鍵時刻可以起到保衛(wèi)作用。”
“好吧,那四十六億年前?那時地球才剛剛誕生……相對時間又是什么意思?”伊文發(fā)問。
“這座城市是一艘飛船,包括上面被摧毀的城市,是一艘常規(guī)反物質驅動的無工質巨型宇宙飛船。飛船雖然只能達到百分之五十的光速,但是帶有空間折疊功能。它在相對時間四十六億年前被制造出來并投入使用,是先進的星系級飛船,具有較完全的生態(tài)循環(huán)系統(tǒng)。而相對時間指的是在接近光速的時候物體時間會相對變慢,所以會有時間差。比如在我們最快的飛船上以飛船上的時間度過兩個小時的旅行后,留在地面的孩子已經變成了老人。這些雕像是第一批亞特蘭蒂斯水系人先導,放在這里用來緬懷——事實上,這里面還有我?!?/p>
原來是這樣。“打一下岔,”康斯坦丁說,“伊文,你知道強相互作用力材料是什么嗎?”
“大約是依靠強相互作用力制造的一種堅固的材料,我們的科技達不到罷了。等等,那里面有你?怎么可能?”
“嗯,是這個?!毕戎赶蛞粋€和他自己一模一樣的雕像,“因為只有我修煉巫術,巫師只要不是尋死,至少有幾百種延長壽命的有效方法。事實上,我還可以多活幾萬年。”
“我也在想,那間房間不太正常,這樣就好解釋了。”伊文說??邓固苟捏@悚中醒來,想想那夢幻般的紫色,也只好相信了。
“那是我的冥想室?!?/p>
“巫術?你們的世界有巫術?”
“巫術是有,但研究的人少。它很難研究。我認為我們可以進去了?!?/p>
不知何時,人像的背后打開了一扇門。先知領先,走了進去,二人在后面跟入。
里面的環(huán)境顯得很不尋常。柔和的光線,莫名的冷感,無言的威懾,處處的險惡,死亡的恐懼,空間的神秘,時間的凝滯,綿軟的舒適,暗藏的殺機。這是什么地方——什么鬼地方!
先知在門口輸入了一串字符,按下了確定鍵。然后,“嘀”的一聲,先知帶頭向里走去。兩人尾隨。
盡頭,有一個小小的培養(yǎng)皿。里面是一種奇怪的生物,堆積得滿滿的。先知輕輕地取出一些,放在一個匣子的凹槽里,然后交給走在前面的伊文:“自己看吧。這是10的6次方倍的微型電鏡,里面的生物……”
伊文看著里面的生物,不由得驚嘆起來。它們的結構很簡單,一個類似于細胞核的玩意兒負責生殖,一個管狀物體負責呼吸,一個口溝負責吃東西,在口溝里消化吸收并排出。只需要三個器官的運行,的確夠簡單。
“……是在地球生成后海洋初具雛形時我們研究的一種簡單的……細胞?!毕戎榻B,“它不可以被叫作單細胞生物。它太簡單又太復雜了,但要記住,它們會知道它們的需求,會制造出它們想要的功能。最終,它們將會一步一步,走向宇宙之巔?!?/p>
“什么?”康斯坦丁不可置信,“就是說,我們是它們進化來的?”
“是的?!?/p>
兩人驚得說不出話來。先知繼續(xù)說:“它們是地球的生命之源,也是生命之元,創(chuàng)造了生物界的傳奇!”
……
直到走出那個暗室回到冥想室,兩人還是沉默不語。
“怎么了?”
“這太突然了。”康斯坦丁說道。但這幾天他見到的東西,足以證明這一切的真實性。
“那么你希望的節(jié)奏是什么?”先知反問,“Never?”先知在亞特蘭蒂斯語中找不到合適的詞匯,所以用了一句英語。伊文突然想到,他們對陸地上的觀察一定不會弱,對各種語言,各種民族,各個國家,各種風俗,每個國家的實力以及政策,就連每個國家的元首每天刷幾次牙都肯定毫不含糊。這些人無論出于什么目的,總之他們對地上的世界十分了解。無論如何,現(xiàn)在最好做出妥協(xié)。
“那么,你想說什么?”康斯坦丁也想通了這個問題,問道。
“我們創(chuàng)造了這個世界,我們有守護它的義務。最近正在進行戰(zhàn)爭,不是嗎?”
“你要我們阻止戰(zhàn)爭?”
“戰(zhàn)爭已經打響,阻止了也已是滿目瘡痍……珍惜現(xiàn)在的一切,才是我們所能做的?!?/p>
“什么意思?”
“維護原狀,讓世界格局盡量保持平穩(wěn)?!?/p>
“……你是說……讓軸心國輸?”
“對。我們不能保證和平,但只要保證戰(zhàn)爭之后的和平,就夠了?!?/p>
“好,那你說,我們該怎樣做。我們聽你的?!?/p>
五
“待會你們就去見克利·德穆爾。就這樣了?!毕戎才磐炅?,然后做出了規(guī)劃。
“妙極了?!币廖恼f道,“至少這個世界的人民可以少受一些痛苦,尤其是‘黃星族’?!?/p>
“我還想再問一個問題,”康斯坦丁說道,“出于好奇?!?/p>
“問吧?!?/p>
“我想問,亞特蘭蒂斯帝國是怎樣覆滅的?”
“……”先知沉吟半晌,然后說,“我可以告訴你一些?!?/p>
“我們從遙遠的異星來到這里,創(chuàng)造了智慧生物之后,就開始浮出水面。亞特蘭蒂斯陸系人在飛船的甲板上建立了龐大的帝國,在盡量不使用超技術的前提下,飛速發(fā)展,并對世界格局產生了重要的影響。
“后來,我們亞特蘭蒂斯水系人發(fā)動了一場陰謀。就是在沒有被陸系人發(fā)覺的情況下,把船沉入水底,把陸系人全滅掉了。于是這龐大的帝國就屬于我們了?!?/p>
“原來如此?!笨邓固苟≡谀X海里描繪著亞特蘭蒂斯陸系人的末日場景,“那沒有什么事,我們便走了?!?/p>
先知對水晶球喃喃地念幾句,水晶球變得更加紫了。過了一會兒,米爾和瑪麗絲來了,對二人說:“跟我們來?!?/p>
走出這個森嚴的基地,米爾說:“記著路,現(xiàn)在你們有了權限,以后可以在這里自由出入?!?/p>
“是嗎?”伊文有點兒生疑。
“對。他是你們行動的最高指揮?!爆旣惤z說,“現(xiàn)在如果非要說地位的話,你們在這里的地位,應該比我們高了呢?!?/p>
大家沉默了一會兒。
“先知是這里的最高統(tǒng)治者嗎?”康斯坦丁冷不丁地發(fā)問。
“不。”瑪麗絲笑了笑,“先知是神權,一個人集中的神權;政權在政府,這個國家只有一個政府,但那是一個很混亂的地方,比戰(zhàn)場還混亂,這便是分權的好處。你們放心,雖然政府會支持你們,但是你們完全不必與政府打交道,那邊我們來搞定便是了?!?/p>
偌大的研究所外,空空曠曠,門可羅雀。米爾和瑪麗絲在門外等候,伊文則聽著康斯坦丁冒失的腳步聲,觀察著一切。
垃圾還新鮮,門口有新貼出的布告,說明這里依舊活躍。而他們做的,據先知說,是空氣動力學研究。怪不得會冷清。
在這里有誰會用空氣動力學呢?頂多是海洋動力學罷了。
走廊的燈光已經發(fā)暗了,在不穩(wěn)定地閃爍著。在亞特蘭蒂斯,兩人第一次見到如此老舊的地方,散亂的雜物在走道旁隨意地堆放著,只是盡量推到一邊讓其不至于擋道,上面還布滿了毛茸茸的水藻,不少水生動物都在這里安家。
荒涼,甚至荒廢,一絲聲音都沒有。兩人慢慢向里面走去,身下的影子在閃爍的燈光下像蛇一樣扭動著。有時會看見一扇門上面沒有掛牌,大約是因為這里只有一個人,就不需要了吧。
“他會在嗎?”康斯坦丁小聲問。
“先知說他在,就一定在。繼續(xù)走吧?!?/p>
果然,最末端,有一個老科學家存在。他在兩位闖入者的注視下,沒有抬頭:“我是克利·德穆爾,我知道你們要什么?!?/p>
“這個樣子,能飛起來嗎?”康斯坦丁問道。
“可以啊,這是幾十億年前的設計?!崩峡茖W家說,“我們在落到地球以后出現(xiàn)了科技倒退,但在我們的學習之下立馬摸清了這里的基礎物理學。這是我們最初的設計,它可以飛起來,這是推導公式?!?/p>
伊文一頭霧水,問康斯坦?。骸澳隳芸炊@寫著什么嗎?”
康斯坦丁似乎看出了一點門道,“居然可以這樣推!我們一直沒有想到!”然后一聲歡呼,“這簡直可以把我們的空氣動力學研究提升一個時代!”
伊文眼里,這個圖紙上的東西似乎轉起來了,升向高空,發(fā)出轟鳴,噴出火焰——這就是碟式飛行器!
“就是一個白天和晚上都能噴火的玩意兒而已?!币廖南肓讼胝f。大家都不知道,后來蘇聯(lián)人就是這么稱呼這東西的。
然后他一聲長嘆:“幾十億年前,天哪,現(xiàn)在你們的物理公式我們恐怕一點兒也看不懂了吧?”
老科學家笑了,抽出一張紙遞過去:“這便是陸系人被滅前的家用飛行器設計草圖。成本低,結構是最簡單的?!?/p>
“這是什么?!”同樣研究流體物理學的兩人不由地發(fā)出慨嘆。這不是精妙的設計,而是不可理喻的設計!它究竟是怎樣構成的,怎樣運作的,它的傳動方式那么不可理解,它的控制線路難以捉摸,它的外形不是人們所理解的飛行器外形而是一個大圓柱,這樣的外形從空氣動力學來說并不能很好地加速。最關鍵的是,它是怎樣飛起來的?好像是利用氣壓,好像是……天啊,這究竟是什么!
老科學家笑了,手一抖,兩張圖紙都消失不見了。三維全息投影技術居然使用得如此爐火純青,窺一斑而見全豹??!
“對,”康斯坦丁突然想起什么,“亞特蘭蒂斯陸系人是什么樣子的?”
“什么樣子?”老科學家抬了抬頭,說道:“嗯——身高兩米五左右,金發(fā)碧眼,白皮膚,科技極其發(fā)達,任何一個公民都會用科技從各種方面裝備自己。唔,其他的就和地球人相似了?!?/p>
兩人對視一眼,康斯坦丁按捺不住心里的喜悅。
“他們裝備了什么科技呢?”
“比如……意念舉物裝置,還有磁場護身器,壓縮空氣武器,隱形目測鏡等等?!?/p>
兩人又對視一眼。
“雅利安人!”康斯坦丁有點兒激動地在無線電中說。
“是雅利安人?!币廖恼f完,對老科學家說:“現(xiàn)在陸系人還有生存的嗎?”
“有,主要聚集在喜馬拉雅山脈和南極地區(qū)。他們數(shù)量極少,并且科技已經倒退,靠與當?shù)厝穗s交以生存,他們已經沒有反抗我們的能力了。”
“哦……是這樣?!笨邓固苟∪粲兴嫉卣f道。
伊文聽到這句話,突然打了個寒戰(zhàn)。康斯坦丁是個狠角,要小心。
“既然如此,我們就走了。我們還有任務?!币廖挠只謴土怂淙舯纳駪B(tài)。
“好,你們去吧,再見?!?/p>
六
伊文和康斯坦丁決定立即把這圖紙送到陸地上。他們坐上潛艇,爬上了陸地,呼吸著新鮮空氣。
“我簡直不想回去了呢?!笨邓固苟≌f。
“你會的?!币廖倪€是那么冷,但這次,他卻露出了微笑。
伊文看了看時間,這是1934年。
這就是那個空氣動力學博士。兩人研究后,決定,就是他了。
這個博士臉上顯現(xiàn)出驚奇的表情:“你們……我還以為你們死了!”
“差不多。”伊文冷冷地說,“我們先在你這里躲一會兒,然后馬上就走?!?/p>
兩人坐下以后,博士問:“你們都發(fā)生了什么?”
康斯坦丁拿出圖紙,說:“跳槽了?!?/p>
“逃兵啊?!蹦遣┦磕眠^了那張圖紙,隨便看了一眼,突然認真起來。
過了半晌,他說:“你們是逃兵,我有舉報你們的義務?!?/p>
康斯坦丁盯著他的眼睛問:“說條件吧?!?/p>
“這個給我?!辈┦亢敛豢蜌狻_@張圖,短時間內無法復制。
“不行。”伊文語氣低沉。
康斯坦丁往窗外望了一眼,“快走,他們來了!”然后拉起伊文匆匆走了。
門關上后,那博士向外看了一眼,什么都沒有啊!
又看了看手里的圖紙,嘆了口氣。
在海底不知名的一個角落,有一片干燥區(qū)域。
“哇,陸地!”
“是陸地?!币粋€金發(fā)碧眼,身高三米的人說道,“我是你們的教官,阿基拉·阿基龍。”
原來這里還有陸系人的存在,應該是陸系人的叛徒一系吧。想到這里,伊文有一點反感。不過想一想,歷史上哪里有好人壞人孰是孰非之說呢,只有聰明人和傻瓜罷了。
聰明人的后代是幸運的。
兩人爬上陸地,兩魚人關上門后離去。
脫下水下裝備,伊文和康斯坦丁渾身倍感輕松。
阿基拉說道:“你們將要在這里接受系統(tǒng)的訓練。按最低標準,你們兩人的配合將擁有地球文明兩支整編特種部隊的實力。我們的訓練——”
“等等!”康斯坦丁說,“你說什么?‘我們們兩人的配合將擁有地球文明兩支整編特種部隊的實力’?怎么可能!”
“就是這樣?!卑⒒α?,“你們要面對的是千軍萬馬,或者是千軍萬馬都無法完成的任務!”
看著兩人沒了聲音,阿基拉繼續(xù)說:“我們的訓練先從體能訓練開始?!?/p>
“我覺得最好直接到技巧訓練。”伊文說道,“畢竟我們符合特種部隊的體能要求,不必要再浪費更多的時間?!?/p>
阿基拉有點輕蔑地笑了,但還是說:“那就先技巧。技巧分為三大類,分別是戰(zhàn)場實用技能、戰(zhàn)術陷阱和偽裝,以及體操、跑酷的移動、脫身技能。”
兩人不可置信地對視了一眼!
“訓練期限為三個月。三個月中,你們每天都要在三大模塊中各學一種技能,一天三種技能,之后每天鞏固練習。還有我會根據你們的情況給你們做拓展訓練?!卑⒒^續(xù)說,“今天我們先學習簡單的身體格斗技巧,簡單的陷阱識別以及少量杠上體操動作?!?/p>
……
七
時間過得好快,幾個月就這么過去了。兩人的技術都突飛猛進,但是離阿基拉規(guī)定的目標還是差了很遠。而且最關鍵的是,兩個人從第一天開始就喊累,他們想做體能訓練的時候,阿基拉卻很嚴肅地說:“早干什么去了?節(jié)約時間!”伊文不知道阿基拉在發(fā)什么火,但康斯坦丁看出了門道,他表現(xiàn)得極其淡定。
“今天我們只學習體操跑酷技能。跑酷技能兩項,貓步、狼奔;體操一項,杠上平衡?!?/p>
說完,他爬上了旁邊的高臺。高臺上有一個搖搖欲墜的木桿,有一處甚至已經斷裂。另一處的高臺在十米開外。
這要怎么過去?
只見阿基拉三米高的身子彎下來,像貓一樣四腳著地,然后四腳一條線,靈巧地保持著平衡,用手指腳趾減震抓附,瞬間躥出五米。然后在快要到斷口的時候,他突然換了一種姿勢,雙腳同時后蹬,然后雙手同時著地,雙腳往回縮的同時雙手向后撐,活像一只狼。到了斷口前,他雙手雙腳同時著地,一個蛙跳跳了過去。正在兩人驚嘆的時候,阿基拉已落在了另一頭的木桿上,雙手一條線,一撐,然后一個滾翻,脊椎緊緊貼在木桿上,直接翻滾到了另一邊的平臺。
“差不多就是這樣,還有一些待會兒再演示?!卑⒒缕脚_說,“現(xiàn)在我教你們動作要領?!?/p>
……
伊文又一次摔了下來,然后茫然地看著蹭蹭躥過的康斯坦丁。
“你效率很高?!卑⒒瓕邓固苟≌f,“但動作有點兒不對,適應木桿可以,但其他環(huán)境就有點玄乎?!?/p>
“那我在其他環(huán)境下做些調整便是了?!?/p>
伊文冒汗了。這還是那個跟他一起走出德國的康斯坦丁嗎?
回到房間,伊文快虛脫了,躺在床上便處于半暈厥狀態(tài)下。直到半夜,核聚變燈光黯淡了下來,“太陽”變成了“月亮”,伊文才爬起來,但還是好累。
突然,他看到了旁邊那張月光照耀下的空床。伊文瞇起了眼睛。
八
轉眼幾年過去了。在那間亙古不變的紫水晶房間里。
“現(xiàn)在,我將交給你們第一個任務?!毕戎獓烂C地說。下首還是那兩個人,伊文,康斯坦丁。這間充滿夢幻的房間,突然變得黯淡下來。
“什么任務?”伊文問道。
“好緊張好激動啊。”康斯坦丁說著笑了笑。
先知看了看康斯坦丁,說:“燕子起飛了?!?/p>
什么?什么意思?
看著不解的二人,先知緩緩地解釋道:“‘燕子’突擊隊,準備襲擊德國的重水工廠。”
“你要我們協(xié)助他們?”
“沒錯。但前提是,你們自己不能被發(fā)現(xiàn),不能被任何人發(fā)現(xiàn)?!?/p>
“好的?!薄懊靼?。”
“這個是任務詳情……”
“噢,就是這里了?!币廖目粗矍暗墓S說。他看了看時間,1943年,2月27日,下午6點。
“地勢險要啊。”康斯坦丁環(huán)顧著四周,輕松地說。
“‘槍手’也出動了。”伊文說,“這里有支一千二百人的守衛(wèi)隊,看守森嚴啊?!?/p>
“敵人加強了戒備?!?/p>
然后是沉默。
他們并沒有拿到高科技的武器,只有四把改裝的UZI,威力小了,但是幾乎沒有聲音。還有四把三十厘米長的匕首,很鋒利。還有一個電子干擾設備,這個才是高科技:只干擾指定的物品,干擾能力強,體積小,可以藏在角落,可以持續(xù)干擾一年之久,支持遙控也可以自毀。還有高強度的鱗甲防彈衣,一種可以操控槍和刀片在衣袖里伸縮甚至彈射的玩意兒,還支持無間隙換彈。兩只單邊眼鏡加話筒,可視頻通訊,支持兩人之間的通話和與總部的聯(lián)系,也支持后視、側視、紅外線偵查、夜視等功能。最后,也就是最最高科技的玩意兒——中型激光發(fā)射器一臺,用來……用來處理尸體!是不是很好笑?
“嘿,是敵人的巡邏隊。十二個人?!?/p>
“迎擊?!?/p>
“迎擊?!?/p>
兩人同時躍起,然后四把UZI從四個袖管里露出來,出現(xiàn)了四條短小的弧線,不到一秒鐘,十二個人紛紛倒地。UZI的射速是足夠的,加上用手腕微控來調節(jié)子彈軌道,一把槍只打三發(fā)子彈,槍槍爆頭。兩人對視一眼,然后取出零件組裝激光發(fā)射器。在激光的“照耀”下,十二具尸體在瞬間氣化。
子彈沒有打空,而且由于威力小了所以沒有貫穿傷,不留痕跡。
康斯坦丁不禁說:“漂亮!”
“嗯,漂亮。”伊文的回答讓康斯坦丁大吃一驚。
“咱們把他們的人減一百倍,怎樣?”
“如果彈藥和時間允許的話?!币廖倪€是那么淡定。
短短一個小時,他們真的只留了一個十二人巡邏隊,其他人全部解決了。把干擾器放在監(jiān)控器總傳輸線路上后,兩人擊掌,大功告成。干擾器的任務是篡改,把任何異常一并過濾。這樣他們的報警系統(tǒng)就啞了。
然后他們撤到了一個角落,建起了一個臨時營地。
突擊隊總攻了。突擊隊勝利了。突擊隊撤退了。伊文和康斯坦丁好有成就感。
九
“你確定我們的任務是在原地待命?”
“對,是原地待命?!?/p>
“但是為什么這么長時間?”
“我怎么知道!”
伊文和康斯坦丁在臨時的營地里悶著,發(fā)著牢騷。這個可以叫悶騷嗎?不過他們的生活很滋潤,他們學會了熟練掌控激光發(fā)射器,正在用它烤肉吃。
周圍的風景著實不太好,你想想就著殘垣斷壁和泄露的重水吃飯是什么感覺?
兩人的通訊器同時響了——有消息。
是先知。
“你們兩個就在原地等候信息,自力更生,約一年時間。”
“一年?”
“對,大約一年?!毕戎従彽卣f,“辛苦你們了。我估計,這個重水廠會維修,然后繼續(xù)使用。”
“你要我們炸了它?”伊文眼里閃出了光芒。
“不,你們跟突擊隊統(tǒng)一步調。待命,見機行事?!?/p>
“好的。”
“明白?!?/p>
一年真的過去了。從1943年年底到現(xiàn)在,多方的無數(shù)次的空襲,伊文和康斯坦丁只是按兵不動,數(shù)飛機,數(shù)炸彈。最后看看這些空襲都沒什么效果,兩個人統(tǒng)一了口徑,“一群蠢驢!”“都是廢物!”
倒是阿基拉經常給他們通過視頻教學,重心也放在了體能鍛煉上。生活節(jié)奏慢了好多,兩人有了更多的閑暇時間。康斯坦丁總是問先知要亞特蘭蒂斯的歷史書看,而打獵、偵查的通常是伊文。
伊文扛著獵物走回來,看到了在研究歷史的康斯坦丁。伊文走近他時,突然踩到了陷阱,樹下突然升起一個套索把伊文的腳捆了起來。伊文扔下獵物躍起,避開腳下的套索,突然又看到一個繩索攔腰截來,伊文又在空中轉過重心,避開繩索。轉瞬之間,伊文的手被緊緊箍在了一起,頓時就這么吊在了樹上。伊文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康斯坦丁一手拿著套索一手拿著書,套索經過粗壯的樹枝緊緊勒著自己的皮肉。伊文朝著康斯坦丁的方向大喊:
“Damn guy!”
兩人感到又回到了U2 BOAT出海之前的時光。只是,少了幾個伙伴。
等到先知發(fā)來了消息,兩人又開始行動了。
伊文和康斯坦丁回到了潛艇里,就是那個他們帶出德國的U2 BOAT。伊文穿好了潛水服,拿著那個防水沖擊鉆,到了指定地點,出了艙門?!爱敃r大家都說我放這么個沖擊鉆是‘完全不必的’,哼,那些磚家,看看,沒有這玩意兒,咱能混成這樣?”他通過通訊裝置對康斯坦丁說。
“在你手里,那玩意兒威風了好多呢?!笨邓固苟∫呀洸辉倥乱廖牧?,“注意,船來了。”
伊文看著“海多羅”號緩緩駛來,便讓潛艇貼在了它的船艙底下。船吃水很深,半晌,“海多羅”號老舊的鋼板上就多了一個大洞,海水源源不斷地涌入。然后一聲巨響,船炸了。
“本澤也不把炸藥放隱蔽些,出海不到三分鐘就被發(fā)現(xiàn)了。要不是我,還不是前功盡棄。給本澤記大功吧?!币廖幕氐搅藵撏?,打道回府。
“報告先知,任務完成?!笨邓固苟χㄓ嵠髡f。
“很好,”先知還是那么平靜,“你們現(xiàn)在可以提一個不過分的要求?!?/p>
“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嗎?”不止伊文,就連先知都很驚奇。
隨后,先知笑了笑,說:“你們也可以叫我維倫。”
資料:重水之戰(zhàn)
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爆發(fā)后不久,德國的原子彈計劃便正式啟動。1942年9月,德國著名科學家韋爾納·海森堡在萊比錫收到了從挪威維莫克化工廠運來的重水,他立即進行了試驗。試驗結果表明,原子彈的研究將取得成功!領導美國原子彈研究計劃的格羅夫斯將軍很快就得到這一消息,并通過艾森豪威爾將此事轉報給了英國。
倫敦,英國三軍司令部的地下作戰(zhàn)室里,首相丘吉爾與將軍們制定出一套秘密方案:切斷德國制造原子彈不可缺少的原料——重水,炸掉維莫克這座世界上唯一能夠提煉重水的化工廠,從而拖住德國制造原子彈的進程。
維莫克化工廠坐落在挪威小鎮(zhèn)維莫克附近的巴倫山上,四周為叢山所包圍,利用飛機進行直接轟炸是不現(xiàn)實的,唯一的辦法便是空降一支特種部隊來炸掉這個工廠。英特種作戰(zhàn)部部長科林·賓格斯和安全協(xié)調局首腦斯蒂文森在大傷了一番腦筋之后,一份代號為“燕子”的行動計劃便出爐了。
英國人的計劃是,先往巴倫山空降數(shù)名突擊隊員,待這些突擊隊員到達工廠附近并做好相應的準備工作后,再派突擊小組與其會合,從而一舉將化工廠炸為灰燼。
1942年10月24日傍晚,4名挪威籍的英國突擊隊員登上了飛往巴倫山的運輸機。經過幾個小時的飛行,4名“燕子”在夜色中跳傘降落。降落后,突擊隊員們差不多用了兩天時間才把飛機投下的散落在雪地里的裝備找齊。
11月9日,英國特種作戰(zhàn)部終于收到了來自“燕子”的電報:我們已在維莫克化工廠附近安排就緒,并做好了著陸信號標志迎接滑翔機。
事不宜遲,斯蒂文森立刻下令后續(xù)的突擊小組進入戰(zhàn)斗。11月10日,兩架哈里法克斯轟炸機,各自牽引著一架滿載16名突擊隊員的滑翔機從蘇格蘭最北的機場起飛了。24小時后,斯蒂文森突然接到手下截獲的一份德國公告:“昨天,兩架英國轟炸機和滑翔機飛至挪威南部,被德國空軍戰(zhàn)斗機擊落,敵方人員全部被殲滅。”這一消息令斯蒂文森和賓格斯目瞪口呆。
由于無線電的電池已經用完,山上的“燕子”突擊隊員對這里發(fā)生的一切一無所知,他們待在海拔1300米的山區(qū)里,等待后續(xù)突擊小組的到來。
在倫敦,斯蒂文森和賓格斯只得一切從頭開始,他們很快制定了一個名為“槍手”的計劃,決定派出一個人數(shù)不多的突擊小組,任務也由原先的炸毀整個工廠改為破壞維莫克化工廠的18個不銹鋼高濃縮電池和重水罐。賓格斯還從挪威皇家陸軍的志愿人員中挑出一批隊員進行嚴格的訓練。
1943年2月16日,由6人組成的“槍手”突擊隊傘降到了距離維莫克化工廠西北45公里的斯庫利凱湖面上。由于負責接應的艾因納爾沒有及時趕到,“槍手”們便決定趁夜色冒險下山和艾因納爾取得聯(lián)系。
“槍手”們強忍著饑寒在山上艱難地滑行著。突然,4位滑雪者的身影躍入眼簾?!霸愀?,是德國巡邏兵!”大家立即做好了射擊準備。等來人滑到眼前,才發(fā)現(xiàn)他們是與總部失去3個多月聯(lián)系的“燕子”隊員!
10名突擊隊員加上山下的艾因納爾,共有11個挪威人在一起共同戰(zhàn)斗。
可是,突擊隊得穿越幾千米長的森林區(qū),然后往下爬300米進入峽谷,涉過急流險灘,再登上300米的峭壁巖石,才能到達通向工廠的鐵路堤岸。峭壁上裝有不少警報器,一旦不小心碰上,工廠里所有的探照燈便會立刻跟蹤過來。顯然,突擊隊員們要闖的是龍?zhí)痘⒀ā?/p>
2月27日,“槍手”隊長羅尼宣布突擊隊分為兩組:“燕子”隊員和羅尼本人組成爆破組,“槍手”隊員則為掩護組。20點準時出發(fā)。
由于帶著高能炸藥,“燕子”比“槍手”的速度要慢,不過他們憑著頑強的意志成功到達峭壁的頂端,沿著鐵路堤岸繼續(xù)向前爬行。
隊員們來到了距工廠460米遠的地方,在這里,可以清楚地聽見工廠機器的轟鳴聲。羅尼讓眾人調整一下,等到了換崗時間,他果斷下令:“開始行動?!?/p>
一個緊握大鋼剪的隊員徑直奔向工廠大門,只聽“咔嚓”一聲脆響,鐵鏈和鎖應聲而落,其余隊員魚貫而入。5名手持沖鋒槍的隊員占據了有利地形,一旦警報響起,他們可立即把沖出來的衛(wèi)兵干掉。
羅尼率領的爆破組在進入地下室不到3分鐘就找到了通向濃縮鈾車間的管道。在黑暗中,羅尼與他的兩個手下走散了,但他和另外兩名“燕子”隊員沿著錯綜復雜的管道繼續(xù)向前爬行。不久,羅尼他們便來到了此次行動的目的地——專門提煉重水的高濃縮車間。
羅尼迅速地巡視了一下儲藏罐、管道、機器和高濃縮電池,并在爆炸后能造成最大破壞的地方放上了炸藥,調整好了定時器。然后,便帶著手下人沿原路快速爬出了地下室。
羅尼等人剛離開地下室,走到門外約18米處的鋼筋水泥墻后面,身后混凝土墻中就響起了一聲沉悶的爆炸聲,一時間,工廠的警報聲、衛(wèi)兵的警笛聲、武器的碰撞聲和衛(wèi)兵的喊叫聲不絕于耳,整個工廠像一個被捅了的馬蜂窩亂成一片。
羅尼和他的隊友們趁亂向外跑去,很快就消失得無影無蹤。這一沉悶的爆炸聲,成功地使德國人耗費數(shù)年建成的重水工廠在幾秒鐘內陷入癱瘓,450公斤重水從炸毀的水槽中流出,順著工廠的污水溝白白地流走了。
1943年底,留守在維莫克化工廠附近的艾因納爾發(fā)來密報說:工廠經過修復又重新生產重水了。英國皇家空軍便開始了空襲,美國第八航空師配合英軍行動,大家都試圖炸掉這座極有可能幫助納粹德國制造原子彈的工廠。但屢次猛烈的空襲都未能產生明顯的效果,此時,德國人計劃把維莫克化工廠提煉重水的設備及其所儲存的重水搬遷到德國。
為了不讓德國人轉移重水的計劃得逞,留在挪威的5名突擊隊員再次擔任起了破壞并切斷德國重水供應的使命,艾因納爾接到特種作戰(zhàn)司令部的命令后,也立即投入了行動。經過多渠道的打探,他了解到有一批相當于6個月產量的重水將于1944年2月從維莫克化工廠運到德國。他立即電告?zhèn)惗?,請求借此機會襲擊德國的重水運輸線,而不必再進行破壞工廠的行動。
艾因納爾的請求很快便得到了賓格斯的批準,賓格斯還下令由艾因納爾負責具體籌劃。
艾因納爾與潛伏下來的一名叫本澤的突擊隊員取得了聯(lián)系,在仔細研究了襲擊方案后,他們二人開始了炸船的準備工作。本澤利用偽造的證件,冒充維莫克化工廠的雇員,乘坐用于裝運重水的“海多羅”號渡輪在廷斯賈克湖上走了一次。“海多羅”號是一艘用螺旋槳推動的老式輪船,開船后大約30分鐘就會進入深水區(qū)。因此,本澤決定在渡輪離岸45分鐘后,用炸藥把船炸穿。
1944年2月19日23時左右,重水開始從化工廠往火車上搬運,“海多羅”號上的水手己靠岸過夜,德國衛(wèi)兵此時還未到達,船上只有挪威的守衛(wèi)人員。本澤和艾因納爾偷偷鉆到了“海多羅”號的底艙,本澤讓艾因納爾留在艙口守著,以防他人進入,自己則沿著底艙向船頭摸去。很快,本澤就把炸藥和電動雷管安好,并調整好引爆裝置的時間,隨后便與艾因納爾一起離開了渡輪。20日10點整,“海多羅”號滿載重水起航。10時45分,炸彈準時爆炸,僅僅5分鐘的時間,德國最后一批珍貴的重水連同制造設備一同沉入了挪威的廷斯賈克湖湖底。希特勒的原子彈夢徹底破滅了。
十
回到了這個熟悉的水下城市,兩人恢復了正常的生活。
一個星期過去了。在核聚變月亮的照耀下,房間靜得連呼吸心跳都聽得到。目光照著康斯坦丁無法解釋的眼神,和他身邊的空床。那眼神糅合了憤怒、恐懼、瘋狂、嗜血。康斯坦丁像變了個人一般。
突然,他跳起來,跳出窗口,撲在了外面那個人身上,說:“你做什么去了?”
伊文把康斯坦丁甩開,然后質問:“你每天晚上又做什么去了?”
“哼,你不必知道?!笨邓固苟≌痉€(wěn),一腳向伊文踢去。伊文一個側翻避開,一記拳打過去,被康斯坦丁接住,然后伊文從下面一腳飛起,康斯坦丁避開,側身跳起,抓著窗欞,橫過身給了伊文一腳,然后空翻180度。伊文沒有來得及反應,康斯坦丁已經騎在了伊文的背后,伊文倒下了。康斯坦丁從他正在倒下的軀體上跳起,又蹬墻,一個沖拳帶著身體撞過來。伊文有防備,把康斯坦丁閃開,沒想到康斯坦丁側身保持住了平衡,回旋一腳踢出。這可是水下!伊文挨打,毫無還手之力??邓固苟∈漳_沖拳,突然,一道紅光亮起,康斯坦丁連忙避開?!熬S倫!”康斯坦丁驚奇道,這時他由于閃避幅度過大已經做著不由自己控制的落體運動。當他落在地上的時候,卻想道:“不是維倫,難道是……伊文?”
他站起身,看著發(fā)出紅光的伊文,驚嘆道:“維倫居然教了你巫術!”
“他是一位偉大的先知?!币廖恼f道,但他的語氣里卻有一種無奈,甚至是……無力?
“你奈何不了我?!?/p>
“你也奈何不了我?!?/p>
兩人同時搖搖頭?!爸v和吧。我?guī)湍?,你幫我,咱們做妥協(xié)吧。”康斯坦丁語氣中也透著深深的無奈。
兩人又踏上了熟悉的大陸。這次兩人都很急著在趕時間。
伊文又習慣性地看了下時間。1944年,落葉的秋天。
來到了柏林荒蕪焦黑的“郊區(qū)”,眼前出現(xiàn)了一個人。
“康斯坦丁!”
那個人飛速跑來,身影漸漸變大。
三米五左右的身高,金發(fā)碧眼。
“這個,是阿斯科·皮斯?!笨邓固苟≈钢莻€雅利安人介紹說,又指向伊文:“這個,伊文·謝諾夫?!?/p>
雅利安人友善地笑了笑:“看來是由咱們三個一起完成這個任務了?!?/p>
希特勒的臥室。
人都散去了,只留下希特勒和他的情婦。突然,躥出三個人。
“你們是誰?”希特勒顯得很驚恐,但還是努力地保持鎮(zhèn)定。畢竟面對能夠不知不覺來到這里的人,反抗是沒有用的。
這三個人站直身子,其中一個很拉風地達到了三米五的高度。兩個身高僅一米八左右的正常人低聲道:“元首?!?/p>
希特勒仔細辨認,臉上居然有一絲驚恐一閃而過:“謝諾夫!瑞恩!是你們!你們沒有……”
兩個出生入死的人對視一眼。沒錯,他們說對了。
然后他們一起望向希特勒和他身旁驚恐的女人,他們一人一句輪流說道:
“元首,德意志大廈將傾啊。”
“我們有一個方法,可以救你們兩個?!?/p>
“看到那個人了嗎?他是個雅利安人?!?/p>
希特勒的瞳孔先是縮小,縮小到一個不正常的大小,然后開始迅速放大。看起來,很滑稽。
兩人繼續(xù)輪流講述。
“他們在南極建立了基地。”
“我們三個來救你。”
“你們可以去雅利安人的城?!?/p>
……
總之,希特勒跟著雅利安人走了。希特勒對披在身上的斗篷很感興趣,因為,這個斗篷披上就看不到了。希特勒問原理的時候,皮斯解釋道,它通過改變周圍空氣密度使光線繞著它的表面?zhèn)鞑?,這樣就看不到了。希特勒又問,光線繞道走了,那里面的人又如何看到外面?皮斯說,用一種不可見光,就像雷達一樣進行形態(tài)分析、距離分析、光譜分析,雷達最后顯示在眼鏡上的就像自己看到的一樣。皮斯還說,這只是一種低級的科技。然后,希特勒就對雅利安城心馳神往。
希特勒和他的情婦跟著皮斯走了,伊文和康斯坦丁開始組裝兩個和去雅利安城的人一樣的機器人。它們會思考,會行動,會受傷流血,內部結構像人一樣,甚至找不出機械元件。這,就是高科技。
康斯坦丁望著伊文說:“你幫了我一回,現(xiàn)在,輪到我?guī)湍懔?。?/p>
“不必,你回去復命吧,我這里還來得及。”伊文答道。
康斯坦丁望著伊文,瞇起眼睛,覺得,這個人,自己已經離不開他了。這……是自己在這個世界唯一可以信賴的人。
U2 BOAT在亞特蘭蒂斯上面停下,然后,伊文慢慢下去??粗廖拇┲鴿撍谋秤?,康斯坦丁嘆了口氣。幾年的異地生活磨掉了他的嗜血,讓他不再輕狂。冷漠的他,面對比他更加冷漠的世界,只有做出妥協(xié)。可悲啊。
他又想起了對伊文的初步認識,兩圈TNT。可笑啊。
然后,他開著潛艇離開了。
康斯坦丁行走在這個雅利安人建造的城市中,感到好壓抑。這高樓大廈,一層就有5米左右高。
有一種恐懼感。
面前是一堵人墻。那真的是人墻,高三米半的、參差不齊的人墻。
為首的是安吉爾·阿基龍。他是阿基拉的哥哥,康斯坦丁的教練。他每天晚上離開,就是為了這個。
阿基龍說:“你任務完成了?!?/p>
“好的,那么,你們許諾給我的呢?”
“你不會再需要了?!?/p>
什么?突然,一道刺眼的光束射了過來??邓固苟∵€有那么一瞬間,來得及閉上眼睛。然后,他會被瞬間變成氣態(tài),沒有任何痛苦。
蒙眬中,康斯坦丁聽到一個聲音:“到這里來!康斯坦丁,到這里來!”
這里是……天堂嗎?還是地獄?等等,這個聲音——伊文!康斯坦丁瞬間清醒了。他睜開眼睛,只見眼前是一面鏡子,反射著激光。鏡子在不斷地調整角度,讓激光大規(guī)模地掃射著敵人。阿基龍意識到自己錯了,立馬關閉了激光槍。
那面鏡子透著一股狂暴的力量,是巫術,伊文的巫術?!耙廖?!”康斯坦丁驚訝了。
“是的?!币廖逆?zhèn)定地回答?!暗竭@里來。”他的身后,站著的是亞特蘭蒂斯水系人的軍隊。
康斯坦丁轉身跑回:“你們怎么來了?”
十一
“救你?!币廖牡幕卮鸷啙嵍辛Α?/p>
“你猜到了?”
“對?!?/p>
這時,一個高大的身影從亞特蘭蒂斯軍中閃出。對面?zhèn)鱽硪宦曀阕髡泻舻暮魡荆骸鞍⒒??!?/p>
“安吉爾?!卑⒒鸬馈?/p>
“又見了?!?/p>
“好久不見了?!?/p>
“今天是一個特殊的日子吧?”
阿基拉眉頭一緊,說:“是我們了結的日子吧?”
兩軍嘩然。安吉爾轉身對軍隊說:“你們,不要插手。”
阿基拉轉頭望向先知,先知點點頭。然后,他不知從什么地方變出一把30厘米長的匕首,右手不知何時出現(xiàn)了一把小型核銃。安吉爾也是一樣的裝備,然后,他們步調一致地解下了身上無關的一切設備,又互相檢查了對方的所有裝備,一顆紐扣也不放過。
“開始吧。”
兩個人立馬開始了交鋒,在旁邊的人只可以看到一片刀光劍影和核銃的強光,但不得不說,這核銃只有手槍大小,威力和消音都不錯呢。
兩個打斗的身影長得很像啊,根本分不清誰是誰。戰(zhàn)斗瞬間白熱,然后,半分鐘之內就完結。一個人的核銃擊中了另一個人的腿,而這個人顯然沒有反應過來發(fā)生了什么——畢竟這種實力,半分鐘決定勝負確實難以置信。就這么不超過一秒,那個傷者開銃轟掉了對手的半個頭。
傷者的好腿跪著,另一邊的手拄著匕首站了起來。
是阿基拉。
伊文剛剛想去扶他,這時,他卻倒下了。
康斯坦丁臉色糾結地低聲說:“3點鐘,樓頂,先知?”
先知點點頭。
安吉爾的匕首還沒有落地。伊文反手,一道紅光射出,擊中了那把匕首,匕首一飛沖天。
“維倫,原來是你。”對面走出了一個身高近4米的家伙。
“是阿卡滿,好久不見啊?!本S倫也走出了軍陣。
“這是誰?”伊文小聲問。
“阿卡滿,統(tǒng)治陸系人將近50億年,集君權神權于一身,在他的統(tǒng)治期間沒有出過大的岔子,是一位史上少有的出色的領導?!笨邓固苟〉吐曌鞔?。
“第三旋臂大戰(zhàn)之后你就沒有見過我了吧。”阿卡滿笑了。
“是啊,你是怎么找到這里來的?”
“跟你們一塊來的。爬蟲戰(zhàn)役,我就在這里指揮陸系人?!?/p>
維倫震驚了?!澳悄阋矃⑴c了半人馬戰(zhàn)役?”
“是的?!?/p>
維倫更加震驚了。
伊文疑惑地向康斯坦丁看去??邓固苟u搖頭。
“兩個孩子不知道這事吧。要不要解釋一下?”阿卡滿笑得更燦爛了。
維倫從震驚中恢復過來,淡淡地說:“我想,還是解釋一下好。”伊文木然地點點頭。
“我們本來是生活在一個星球上的不同種族?!卑⒖M娓娓道來,“我們生活在陸地上,他們生活在水下?!?/p>
“他們比我們先進一千年?!本S倫補充。
“對。但有一天,有一個什么……水系人的先祖……叫什么來著,忘了,制造了從水下到水上的工具。他第一次懷著好奇的心情環(huán)視著陸地,同時第一次懷著敬畏的心情仰望星空。他們也發(fā)現(xiàn)了我們,這些文明生物。
“不知出于什么考慮,他們開始開發(fā)陸地上的資源。土地資源,礦產資源,生物資源。三百年過后,我們發(fā)現(xiàn)了他們。我們在陸地上與他們展開了激烈的戰(zhàn)斗,戰(zhàn)戰(zhàn)和和,就是五千年?!?/p>
“同時,環(huán)境在極度惡化,我們的科技不斷進步,戰(zhàn)爭手段越來越高明,”維倫補充,“但受到欺負的還是我們?!?/p>
伊文抬頭望了一眼安吉爾的匕首。它高高在上,到達了拋物線的頂端。
“畢竟,自豪地說,我們的文明更加領先。”阿卡滿說,“但這并不重要。不是給文明以歲月,而是給歲月以文明?!?/p>
伊文和康斯坦丁同時一震。
阿卡滿接著說:“我們在曠日持久的戰(zhàn)斗中,以慘痛的代價換取了勝利。我們達成了和解,互相分享各自的超技術。然后,一起進行了偉大的航天探究。這一和,就是四億年。
“基礎物理學在研究到一定程度的時候,我們掌握了對核聚變、反物質湮滅等能量的控制方法,量子計算機、奇點計算機、弦計算機、多維度計算機、神經元計算機都達到了高級水平。在這個時候,我們的母星,已經由于常年的戰(zhàn)爭和開發(fā)而滿目瘡痍;我們與水系人的合約,也接近破裂。”
“合約破裂的那一刻,”維倫接過話頭,“戰(zhàn)爭爆發(fā)了。這次是一場全面的戰(zhàn)爭,從水中,陸地,空中,太空,四維空間,時間軸,光年尺度的戰(zhàn)線全面爆發(fā);核,生化,反物質,光,空間規(guī)律,時間規(guī)律,心理,短距離躍遷,蜂巢,各種武器和戰(zhàn)術。一億年的戰(zhàn)斗,導致一個結果,就是,我們毀掉了我們的星區(qū)?!?/p>
“星區(qū)?”康斯坦丁顯然第一次聽說這個概念。伊文用眼角瞟了瞟匕首,它在藍天的背景下,顯得那么黯淡,旋轉著,下落著。
“我們把銀河系劃分成不同的星區(qū)。一個星區(qū),大約有兩百億平方光年的大小?!卑⒖M解釋道。
兩個目光狹隘的地球人驚悚得魂飛天外。
“我們沒有家了,然后就開始過上了流浪生活。”維倫接著說,“這一段時間,我們是分開的。我們在各種行星上流浪,這個行星枯竭、毀滅,就搬家到另一顆。后來,經過百億年的漂泊,我們發(fā)現(xiàn),流浪生活并不穩(wěn)定。所以,我們建立了龐大的星艦文明?!?/p>
“星艦文明!”康斯坦丁驚呼。伊文看到匕首快要落下了,匕首下落的速度好快。
“對。”維倫說,“我們又度過了千億年的星艦文明?!?/p>
阿卡滿打斷道:“是九百五十億年。這段歷史一共一千零五十億年。”
“不知道,我們的教科書上是這么寫的?!本S倫搞起了幽默,然后,在場的人全部大笑起來。
“他們兩個,不像兩個頭領,更像老朋友。”康斯坦丁小聲道。
伊文看了看,匕首已經離目標只有百米了,心里狂喜不已。
“總之,兩個文明在銀河系第三旋臂再次相遇。”阿卡滿的聲音立刻冷酷起來,“在這里,兩億多艘星艦,兩個中年文明,展開了激戰(zhàn)。最后,我們雙方各自只留下了不到十艘星艦。
“當時,我所在的星艦被擊毀了。水系人以為我死了,就乘勝挺進,但損失慘重。最后,我們匆匆達成了停戰(zhàn)協(xié)議。我們又一次分開了,但不久后,一年的時間,我們再一次相會。
“在半人馬星系,我們各自的殘余部隊,打了一場慘烈的遭遇戰(zhàn)。
“沒有星艦被擊毀,但全部損壞。我們在附近一個星球上緊急迫降。這個星球剛剛成型,它與其恒星的距離適合我們生存。剩下的,就管不了多少了?!?/p>
維倫接著說:“我們在迫降途中,簽訂了合約。我們在這里迫降之后,失去了我們的科技。由于這里的條件惡劣,我們不得不進行艱苦卓絕的生活,我們甚至連刀耕火種的資本都沒有。我們沒有資源,科技是完全沒有用的。想想我們以前漂泊的生活,都好像神話般幸福?!?/p>
“很好笑的樣子?!笨邓固苟≌f。
伊文看到那匕首落下了。一個陸系人,身高只有兩米五,哼都不哼一聲,就掉下來了。
阿卡滿說:“對,后面還有更好笑的……”
“這個是‘矬子’,”康斯坦丁小聲對伊文說,“雅利安頭號狙擊手?!?/p>
“……我們雖然沒有了強力的武器,甚至沒有生活保障,但戰(zhàn)爭的欲望還是沒有磨滅。我們在星艦的底下裝輪子、履帶和足,作為我們戰(zhàn)爭的武器。對,我們用這些重新發(fā)動了戰(zhàn)爭?!?/p>
“后來……”那個龐大的矬子落在地上,大地都震顫了,兩軍嘩然,但兩個頭領還是像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一樣,“……我們進行了又一場持久戰(zhàn),我們把那個戰(zhàn)爭稱為‘爬蟲戰(zhàn)役’。因為我們改裝來的戰(zhàn)艦,是那么像一只只爬蟲。但你們的先知,維倫,開著一輛從外面帶來的完好的帶有空間折疊功能的常規(guī)反物質驅動的無工質中型宇宙飛船,逃跑了。那是我們現(xiàn)有的最大的可以飛行的艦體,事實上,嚴格來說,那不算星艦。他把這個飛船拐走,我們都覺得他在逃避戰(zhàn)爭,都很鄙視他。”
維倫淡淡地笑笑??邓固苟『鸵廖膶σ曇谎郏麄兌甲⒁獾搅?,維倫口中的巨型宇宙飛船,變成了中型;星系級,瞬間連恒星級都不算了?!熬S倫怕嚇著咱們吧?!币廖男÷曊f。
阿卡滿接著說:“后來證明,維倫是對的。我們所有像甲蟲一樣的星艦全部覆滅,就連小救生艇也沒有留下。這時,維倫回來了,這個飛船成了我們的諾亞方舟。我們再次達成協(xié)議,和平共處。開始的幾億年很難,沒有資源,準確地說是沒有可以開采資源的資源。在這個一籌莫展的時刻,人們看到了曙光?!?/p>
維倫接道:“我們有一些人發(fā)現(xiàn)了一些不可思議的東西。有些人,可以用強大的意念力與事物共振,以達到控制的目的,他們用精神力直接凝聚成固態(tài),可以進行各種活動,我們稱其為法師;而有些人可以提煉自然界中的能量,儲存在體內甚至體外,以進行各種活動,我們稱之為巫師。我們用這兩種能力,在這個創(chuàng)世——真的是創(chuàng)世——過程中,得到了很多便利。阿卡滿是法師,我是巫師。但到現(xiàn)在,這兩種法術已經沒有,哦,是幾乎沒有傳人了,真是可悲。”
“總之,我們在這個星球重新建立了自己的文明,但發(fā)展可以說是龜速。四十六億年,”維倫有點痛心地向四周望了望,“我們依然還是這樣的科技。”
“然后就是你們的陰謀。好了,我們的故事講完了。”阿卡滿對兩個地球人笑笑,“好聽么?”然后又朝向維倫,“那么,你們這個架勢,是要在這里開戰(zhàn)嗎?”
維倫搖搖頭,“我想,還是給地球人留一片凈土吧?!?/p>
“我也這么覺得。這樣吧,看在你的面上,我放他一命。我們都要控制自己的人口,我們井水不犯河水。你說怎么樣?”
維倫點點頭。
尾聲
1945年,一艘在北冰洋水下潛行的U BOAT。
“德國投降了,咱們該怎么辦?”艦長民主地召開了會議。
“就近投降?!币粋€船員說,“就投加拿大吧。”
“同意?!迸為L說,“有更好的意見嗎?”
“咱們還是把貨送到日本去吧?!绷硪粋€船員說。
其余船員一致否認。
“好吧,那貨怎么辦?”
“扔掉好了?!?/p>
這個提議一致通過。
然后,艦長來到了貨倉。他打開門,看到了幾只大箱子,上面寫著“日本陸軍”字樣……但與以往不同,這次上面居然坐了兩個人!兩個陌生人!
兩個人立馬跳下來,把艦長制服了。他們,是伊文和康斯坦丁。
“說吧,你們要什么條件?!迸為L的沉著讓伊文不由得佩服。
“第一,這艘潛艇,歸我們調遣?!?/p>
“可以。”出乎兩人的預料,艦長的回答很干脆。
“為什么?”
“因為元首投降了,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辦。”艦長很坦誠。
“第二,我們也是你們的船員,但我們不曾存在過?!?/p>
“為什么?”
“事成就知道了?!笨邓固苟≌f,“帶我們去見其他人?!?/p>
因此,這潛艇在水下又潛了好久,愣是潛到美國去了。然后,投降。
美國人對于那些“日本陸軍”大箱子很好奇,也很戒備。開箱子的時刻,他們要叫這艘艦的艦長在場。
艦長無助地望向伊文和康斯坦丁。伊文聳聳肩。
伊文突然想起了當他詢問先知,宇宙這么大,這么多恒星,行星也不少,為什么偏偏選擇地球時,先知回答道:
“這顆恒星,這顆類地行星,這個位置,這個軌道,太像我們的母星了。生活在時間軸上的生物都是懷舊的,不是嗎?”
艦長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到了那個密封的房間。這個房間略顯空曠,墻壁反射著金屬的光澤,人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然后,就是箱子開啟的那一刻。
當箱子里的東西呈現(xiàn)在這些人面前的時候,站在一旁的奧本海默驚喜地喊道:“是鈾!”
(本文獲第十二屆放膽作文大賽初中組特等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