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_ 本刊特約記者 陳敏

馬佳佳：對sex報以平常心

文 _ 本刊特約記者 陳敏

馬佳佳，“90后”CEO，目標是打造“史上最專業(yè)”的情趣用品店。“這個時代，平庸才是冒險”，她渴望自由，不想去依賴，要爭分奪秒地努力將自己的價值最大化。

23歲的張孟寧是2008年云南省高考語文狀元，泡否科技創(chuàng)始人兼CEO，以網(wǎng)名“馬佳佳”縱橫網(wǎng)絡。“馬佳佳的微信”現(xiàn)擁有近7萬粉絲，并在2012年年末與“劉強東的微博”“馬云的光頭”等一起入選2012年電商營銷十大利器。

“泡否（Powerful）”原本是一家面積僅20平方米的情趣用品公司，在孟寧從中國傳媒大學畢業(yè)當天開業(yè)。一年后，公司遷至北京朝陽區(qū)，現(xiàn)正在三里屯打造旗艦店，發(fā)展迅速。

有調(diào)查顯示，國內(nèi)情趣用品市場年銷售額為50億元，但是市場需求卻超過150億元。

孟寧也看《小時代》，作為創(chuàng)業(yè)者而不是文青，“很欣賞（郭敬明）每一步都踩爆某人群G點、大刀闊斧淋漓盡致的商業(yè)化”。

經(jīng)營公司，她也如此。

街邊常有灰頭土臉的成人用品店，而“泡否”別具一格。它長得像咖啡館或者書店，店內(nèi)氣氛柔和，色彩繽紛?！坝芯壡Ю飦斫慌洹薄案艚q唱后庭花”的廣告讓人忍俊不禁。安全套包在糖紙里偽裝巧克力，跳蛋會隨音樂起舞，按摩棒好似向日葵……裝修只是外殼，孟寧和她的搭檔們在運營時注重每個細節(jié)和分寸，讓同行無法復制。

媒體稱：“馬佳佳用健康陽光的形象詮釋了原本隱秘晦澀的行業(yè)，成為創(chuàng)業(yè)明星?！?/p>

孟寧說:“性用品，本就該是渾然天成的藝術品。它可以典雅，可以工業(yè)，也可以充滿對生命與力量的崇拜。這里不賣性高潮，這里滿滿的都是情與趣。在powerful，每個人都對sex報以一顆平常心。”

要做史上最專業(yè)

《讀者·原創(chuàng)版》：大學期間一定要有性經(jīng)歷嗎？

馬佳佳：性經(jīng)歷完全是自愿自主的事。只不過親密關系的處理需要學個三五年，性心理的成熟又需要三五年，有的人25歲還沒談過戀愛，等學成都奔四了，再說也沒人陪你學了。大多數(shù)人啥也不懂，反正著急就拉個人結(jié)婚了，失敗的婚姻、痛苦的人生就是這樣造成的。

《讀者·原創(chuàng)版》：在中國人談性色變的時代，你用詩意裝飾小店，將情趣產(chǎn)品賣出了一種文化感、一種生活范兒。對于那些今天仍然在店外徘徊而不敢進的人，你想說點什么？

馬佳佳：不需要我說什么，那些未開化的、迂腐而落后的觀念遲早會被遺棄在歷史的垃圾堆里，不想被遺棄的人自己會努力爬出來。

《讀者·原創(chuàng)版》：你認為“網(wǎng)購”情趣用品并不能真正化解性話題的尷尬，互聯(lián)網(wǎng)語境對人們觀念的改變才是時代的進步。早在20年前，李安的電影《喜宴》就描繪過中國人的集體性壓抑。今天，你通過微信、微博營銷產(chǎn)品時，最大的瓶頸和動力分別來自哪里？

馬佳佳：性話題本來就不應該令人尷尬，是那些認為它有問題的人有問題。

我很少感到來自于外界的瓶頸。至于“動力”，它的邏輯是這樣的：如果要做一件事，就必須做到史上最牛最專業(yè)。對我來說，動力不是來源于做了會怎么樣，而是不做會怎么樣—做不了史上最牛最專業(yè)，就不如不做，不做就去上班，上班就可能＝早起+做不喜歡的事+忍受傻上司+忍受蠢同事+階層板結(jié)混不出來＝30歲沒錢+變老＝40歲沒錢美容＝50歲“泡”不到帥哥＝60歲“泡”不到帥哥＝70歲孤獨+老丑窮……想到這里，洗洗起來干活吧。

這個年代，平庸才是冒險

《讀者·原創(chuàng)版》：當初開店時你沒有考察市場，是否有“冒險”的念頭閃過？

馬佳佳：這個年代，平庸才是冒險。以目前社會階層板結(jié)的狀況看，假如進入一個龐大冗余的機構(gòu)，用10年時間從一個倒茶水的混成一個蓋郵戳的是幾率很大的一件事。

我沒什么勇氣，選擇一種更差的生活的人才有勇氣。我就是一個商人，我渴望自由，不想去依賴父母、依賴組織或依賴某個男人，我需要爭分奪秒地把自己的價值最大化。

有人說你放棄了那么多牛氣的offer，真牛啊，真高尚……4A公司應屆畢業(yè)生薪水3000元起，一年能從3000元漲到3500元？選擇創(chuàng)業(yè)，一年時間公司估值早就過千萬。不多解釋，用數(shù)字說話，傻子都知道該如何選擇。

《讀者·原創(chuàng)版》：你很認可同為創(chuàng)業(yè)者的郭敬明。

馬佳佳：作為商人，我贊賞郭敬明的商業(yè)價值；作為文藝青年，我徹頭徹尾地認可韓寒。韓寒代表一種詼諧、反諷、倡導理性的批判現(xiàn)實主義風格，郭敬明則宣揚一種奇幻、完美的虛無幻象。他倆截然不同，但都不錯。

這也許是“90后”的一個特性:人格更加分裂。就像不同頻率的電視，“80后”收到兩個頻道，往往就會陷入一種非此即彼的矛盾，類似于“藝術與商業(yè)”“理想和現(xiàn)實”“生存與信仰”等一系列的選擇題?！?0后”能收到四五個頻道，這種困境似乎有所改觀。我很少在“90后”中見到不顧一切的理想主義者，比如鐵了心做“北漂”、扛把琴走天下之類的?！?0后”不會讓理想與現(xiàn)實起沖突，索性讓二者獨立，我考公務員我也玩搖滾，不可以嗎？“90后”擁有更多個平行世界。

《讀者·原創(chuàng)版》：據(jù)報道，全球7成情趣用品都為中國制造，僅北京就有5000家情趣用品店。作為1/5000，你聽到這個消息后的第一反應是什么？

馬佳佳：北京可能有10000個煎餅果子攤兒，“黃太吉”對此什么反應我就是什么反應。

范冰冰的美貌怎么得到的

《讀者·原創(chuàng)版》：你認為做任何職業(yè)都可以活得很好，體面多金，這才是健全社會的標配。而且你對自由、清新、情趣、生命等等表示了一貫的尊重。這個通透感怎么得到的？

馬佳佳：在中國的教育文化里往往喜歡強調(diào)一些非智力因素，比如吹捧愚公移山的故事。而承認智力因素的存在才會更利于個體的發(fā)展。很多高考狀元并不比你努力，而是天生就適合念書。所以，盡早找到適應自己的領域比盲目努力重要得多。假如你問范冰冰她的美貌是怎么得到的，她肯定說不出來，但你能通過她了解當美女的感受。我覺得我比世界上95%的人智商高，我從小就通透。

《讀者·原創(chuàng)版》：你曾在微博調(diào)侃“高考狀元不如長相重要”“有節(jié)操，死翹翹”。解釋一下你認為的“長相”和“節(jié)操”吧。

馬佳佳：首先，我是“高考狀元”，我也好看，我可以隨便說。我也可以說“狀元”不重要，長相不重要。很多億萬富豪在嚷嚷錢不重要，很多美到死的主播出來嚷嚷內(nèi)在美—當你擁有一件東西，就可以隨便“裝”，所以，看清事實，別上成功人士的當。

好看是一種技能。身材可以練吧，化妝搭配可以學吧？任何底子的人都可以通過努力（在外貌上）達到70分以上。成年人有義務對自己的長相負責，70分以下的說明感知力和意志力有問題。

“無節(jié)操”在網(wǎng)絡社會約等于真性情和幽默感，反之就是無趣和假正經(jīng)。

《讀者·原創(chuàng)版》：你對女權主義者有自己的看法，你會成為其中的一員嗎？

馬佳佳：我本身就是女權主義者—所有努力都是為了取悅自己，自己掙錢，承認自己愛男人的腹肌，不會為了任何人放棄事業(yè)，不會因為生育毀掉身體，保持童心，80歲也會活躍在舞池里。

《讀者·原創(chuàng)版》：父母在你的成長路上扮演了什么角色？

馬佳佳：基因很重要，然后就是放養(yǎng)。我媽是一個偉大的產(chǎn)品經(jīng)理。

一句話問答：

你在大學干過的最high的事是什么？

我體會不到我的high，我很平靜。

你迄今為止遇到的最大的挑戰(zhàn)？

挑戰(zhàn)—還好吧，我挺享受調(diào)戲世界的感覺。

最近看的書或者聽的歌？

看喜劇創(chuàng)作、教練技術、有關美國近代社會變革的電影和一些品牌創(chuàng)始人的傳記。

如何看待愛情？

愛情只存在于親密關系的學習期，成熟的兩性關系就是有共同愛好、有思想共鳴的能共同生活的“炮友”。

最討厭的人群？

一個是做作，一個是傻，二者當然常常會同時出現(xiàn)。傻不是問題，傻而偏執(zhí)就是問題。

最不應該做的事？

浪費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