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哈特·克瑞恩是美國現(xiàn)代詩人,其詩歌風格獨特、晦澀難懂而且不屬于任何派別。組詩《航行》共分為六個部分,詩人大量使用了暗喻、象征等修辭方法,但與其他詩人不同的是,他所使用的修辭手法怪異、夸張。同時在這首組詩里蘊含了大量的意象,大海、植物、女神、音樂、暴力和時間等貫穿其中。譯者結(jié)合哈特·克瑞恩的個人背景,采用文本細讀的方法,試譯了組詩《航行》。
關(guān)鍵詞:哈特·克瑞恩、《航行》、修辭、意象
中圖分類號:H315.9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6-026X(2012)12-0000-01
一、
波浪清新的翻卷之上條紋光鮮的頑童,互相揚沙廝打。他們籌劃了一場奪取甲殼的征戰(zhàn),他們的手指,捻著曬熱的海草碎片快活地挖掘,拋散。為回應(yīng)他們高音的驚嘆,太陽在浪涌中揮斥閃電,浪花在沙子上裹住雷聲;如果他們能聽到,我就會告誡:噢,鮮亮的小孩兒,跟你們的小狗一起歡鬧,戲弄你們的貝殼和小棍兒,被時間和風吹日曬漂白;可是有一條線千萬不要跨越,永遠不要把你們身體上敏捷的帆索,托付給這條線之外,自無比遼闊的胸懷的,對苔蘚萬般癡纏的愛撫。大海的最深處是殘酷的。
二、
——然而,這屬于永恒的巨大眨動,屬于無邊的大水,毫無束縛的順風。在雪白刺繡中鋪展,推進,在那里那女水神巨大的腹部,對月夭矯,笑著我們的愛,紙醉金迷的卷曲;占有這大海,她的浩歌震響在層層翻卷的,銀光雪亮的判決書上,不論她風度嫻雅,還是舉止橫暴,在她的法庭上,帝王權(quán)杖的恐怖撕碎,所有一切,除了愛人之手的虔誠。前進,當圣薩爾瓦多傳來的鐘聲,在她一品紅原般的潮汐里,向群星番紅花的輝光致意——小島們的柔板,哦,我的浪子,完成她的血管拼寫出的,黑暗的懺悔。留意她轉(zhuǎn)動的肩膀,如何上緊時光,又如何加速,當她赤貧而富有的手掌,批準彎彎的水泡和波浪的題字——加速,當它們是真切的——睡眠,死亡,欲望。在一朵漂浮的花里緊緊繞住一剎那。把我們捆綁在時間之中,哦,明凈的季節(jié),還有敬畏。哦,加勒比之火的,游吟的大帆船,不要把我們留贈給塵世的海岸,直到海豹向天國發(fā)出的,開闊的,浪花飛濺的注視,在我們墳?zāi)沟匿鰷u中得到回應(yīng)。
三、
它的血脈交融,綿綿無盡——你溫柔蕩漾出的主題,被光線從平遠的海上尋回,天空在那里俯下一只乳房,讓每一簇浪花都來尊崇;當我蜿蜒進入,那緞帶環(huán)繞的在浪浴中解體的,海水的小路,在那里,并沒有你在另一側(cè)奮力劃船,大海,朝向這時光,舉手攏起了圣骨盒。所以,那一道道黑色的奔涌之門,推斥著無法接近,卻為我打開—跨越漩渦的柱子,柔波的山墻在那里光線不停地與光線角力,星與星親吻在浪與浪的交疊中,撲上你搖曳的身軀!死亡,若在此有所毀滅不會大肆屠戮,只是推動一個變化——在陡峭的海床上,從黎明到黎明,飛騰著,那絲滑而靈動的脫胎換骨之歌。愛人,請允許我的航行,進入你的雙手……
四、
試想,你在時辰與日子里珍視的微笑,是我眼里大海的光譜,而今我大肆許諾,讓漩渦疊著漩渦的翅膀,四散而去,但我也知道,它們的圓環(huán)連起的——從棕櫚樹到陰冷的,信天翁白色的孤懸——并非正在流淌的。更深的愛流,而是歌唱,只有這速朽的余生,透過粘土造的身軀,向你不朽地涌來。芬芳的彌漫無可置辯,歡會在這時光中瘋狂得合理,我們的懷抱會再次纏繞相擁,預(yù)示的眼睛嘴唇和繾綣,這一切曾經(jīng)講述,進入圣壇之路,我們六月里的日子——可當我來講述這一切,我必將迷失在致命的浪潮里,它們難道不會隨著我們的腳步擋住并圍起,明麗的花束和翎羽?那化身肉體的詞語,在它的簽名里。海港側(cè)肩投身于我們交融的血液,如預(yù)知的那樣蒸騰著,在你的胸中擴張著正午,為了收集我的歲月捕捉的,所有閃亮的暗示,為了那些島嶼。你眼睛里藍色的自由和水平線,神圣不可侵犯地指向它們——在這期待者體內(nèi),你仍要呼喊,接受所有的愛中秘密的船槳和花瓣。
五、
絲絲入扣,午夜過后,晶亮的霜花里,不見人煙,凜然難犯,海天蕩蕩無波,仿佛一起鑄進殘忍的白刃——海濱的港灣斑駁著天空的硬邊。——仿佛太易碎,太明澈,不堪觸碰!我們睡眠的纜繩已經(jīng)掛起,如此輕捷地,切磋摩擦,變成回想里星芒的絲縷。一個冰凍的,無路可循的微笑……什么詞語,能絞殺這聾掉的月光?因為我們已被壓服。此刻沒有呼喊,沒有劍鋒可以剎緊或偏轉(zhuǎn),這潮水的楔子,月光舒緩的暴政,被愛,被改變的月光……“在這世界上這是如此獨一無二”,你說,知道我無法愛撫你的手,與你一起注視天空沒有神靈的裂洞,在那里沒有什么在旋轉(zhuǎn),只有死寂的沙子燦然一片?!啊肋h無法理解!”不,在你頭發(fā)的大船隊里,我從未夢到過什么,像這海盜一樣不掛旗幟。可是現(xiàn)在俯下你的頭吧,你在此孤零零的,站得太高,你的眼睛,沉入傾斜的水光里飄散的泡沫,你的呼吸,被我不認識的鬼魂一起封住。俯下你的頭吧,睡在你漫長的回鄉(xiāng)路上。
六、
在那里,冰刺雪亮的地牢升起,游泳者們失落的,晨光的眼睛,在那里,海洋的巨流激蕩,變幻著更奇特的天空下綠色的疆界,如一只扇貝堅定地分泌著。它搏動的串串單音的聯(lián)盟,或像大水紛涌出的凹槽,不斷地捧起,太陽的內(nèi)龍骨,跨過海角潮濕的巖石。哦,匯集的海流奔向,天空和鳳凰胸膛的港口——我雙眼對著船頭,一片漆黑——你被拋棄的盲客人。等待著,燃燒著,什么名字被收回,我無法認領(lǐng):讓你的波浪,聳立幻視者破碎的花環(huán)比眾王的死亡更加野蠻。造物那歡欣的,綻放花瓣的詞語在非洲的熱風之上,收獲著天球極點的雷電,漸漸移走像搖擺的懸崖,或一襲帆影沖進四月最深處的日子——這詞語,對著慵懶的剛起身的女神,她的雙眼微笑著無可搜尋的安謐,與它們攀談——這仍然熾烈的盟約,美麗島——鋪展并漂流的高臺。前面是道道彩虹纏起連綿的秀發(fā)——美麗島,船槳白色的回聲!現(xiàn)出形象的圣詞,是它留住它的輝光里??康模o穆中的垂柳。它是無法背叛的回答,傾吐的清音,永遠跟訣別無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