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簡介:祝蘭蘭(1989.10-),女,漢,安徽合肥人,英語語言文學碩士,單位:華東師范大學,研究方向:英國文學。
(華東師范大學 上海 200241)
摘 要:哥特文學傳統(tǒng)是研究英國文學重要方面,哥特文學歷史悠久,也取得了很大的成就。本文從哥特文學的概念出發(fā),回顧下《呼嘯山莊》中哥特風格的研究,在此基礎上從作者個人、社會背景、矛盾的缺失這三個方面去分析這部小說的哥特式風格。
關鍵詞:哥特風格;呼嘯山莊;個人與社會背景;矛盾缺失
中圖分類號:I1O6.4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6-026X(2012)12-0000-02
哥特文學的研究一直是文學研究中一個經(jīng)久不衰的話題。哥特式文學產(chǎn)生于18世紀60年代,19世紀在英國掀起熱潮。自瓦爾浦爾的《奧特蘭托城堡》發(fā)表之后,哥特式小說開始進入人們的視野。哥特式小說在之后的一段時期內(nèi)蓬勃發(fā)展,并對之后的維多利亞時代文學產(chǎn)生了深遠的影響?!逗魢[山莊》是英國文學史上一部非常重要的哥特式小說,本文從哥特式文學的發(fā)展出發(fā),著重介紹《呼嘯山莊》中哥特風格的體現(xiàn),以加深對《呼嘯山莊》文學性和藝術價值的理解。
一、哥特式文學的發(fā)展
哥特一詞原意是指居住于北歐的哥特部落。他們驍勇善戰(zhàn),征服了南歐的許多民族,給南歐人的心里留下了重創(chuàng),其文化建筑也得到了傳播。哥特建筑的復興得益于當時歐洲建筑理論三巨頭之一的羅斯金提倡的“哥特式”建筑藝術的復興。(明珠,2010)哥特式文學的背景通常是廢棄的城堡和修道院等,因而給人黑暗、陰森恐怖之感。美國著名哥特小說家H·P·洛夫克拉夫特對哥特文學的定義是:“哥特小說中最為有力的道具首先包括的是:一座鬼魅、恐怖的哥特古堡,地處荒野、搖搖欲墜、潮濕的樓梯、幾近坍塌的側(cè)樓、陰森的地下藏尸所……”(Punter,56)
哥特式文學作品在主題的選擇、人物的塑造、情節(jié)的設定、環(huán)境的營造上是有其固定的模式的。哥特式小說的主題通常與復仇,邪惡的道德觀念有關,人物的塑造更是天使與惡魔個性分明,在情節(jié)方面,哥特式小說以其情節(jié)方面以設置懸念制勝,再伴隨著恐怖的古堡氣氛,使得小說在感染力和震撼力方面無與倫比。哥特小說在一定程度上與浪漫主義小說相類似,是浪漫主義運動中的一個特殊流派,被評論家們稱為“黑色浪漫主義”(肖明翰,94)。
二、《呼嘯山莊》的寫作背景
在維多利亞時期,批判現(xiàn)實主義小說取代哥特式小說成為主要的文學形式。狄更斯、薩克雷、喬治·艾略特都是這個時期的代表作家。這個時期的英國工業(yè)發(fā)展迅速,伴隨而來的是一系列的社會問題。貧富的差距、依然嚴苛的社會等級、岌岌可危的生存狀態(tài)都是能夠引起人們煩惱、痛苦、掙扎和絕望。小說也超越了傳統(tǒng)的哥特式的寫作手法,而是將重心放在現(xiàn)實生活的描繪上,從而賦予了哥特小說新的魅力。
《呼嘯山莊》正是在這樣的社會背景下寫的,借助哥特式傳統(tǒng)去表現(xiàn)英國當時的生活狀態(tài)。這是艾米麗·勃朗特唯一的一部長篇小說。肖明翰指出,“《呼嘯山莊》可以說是維多利亞時期的杰作中哥特色彩最強烈的作品,它把人物放到極端的環(huán)境中來對感情與理智、人性與道德之間的沖突進行了深入的探索。”(肖明翰,97)
國內(nèi)對于勃朗特的《呼嘯山莊》的哥特式風格的研究成果頗豐。既有從哥特式因素的角度去分析,著重從環(huán)境、主題、人物方面去分析小說中的哥特式風格,也有從新批評主義的角度,認為“《呼嘯山莊》表現(xiàn)了一種泛靈論的觀點”,文中表現(xiàn)的是恒久存在的雙重現(xiàn)實和人自身的分裂。還有從敘述模式去解析這部作品的,認為《呼嘯山莊》跨越了文學傳統(tǒng)和慣常的敘事模式,將有關癡迷邪惡的浪漫主義故事同18世紀哥特式浪漫主義文學的發(fā)展結(jié)合起來。本文將從作者個人、社會背景、矛盾的缺失這三個方面討論《呼嘯山莊》的哥特式風格。
(一)從作者個人來說,艾米麗·勃朗特的成長環(huán)境與天賦是《呼嘯山莊》能夠區(qū)別于其他作品的一大原因。研究表明,艾米麗的創(chuàng)作受到了神鬼故事的影響,并將報紙上或者聽來的故事應用于自己的創(chuàng)作中。而且她還受到當時浪漫主義運動的影響,雪萊,拜倫等對于大自然的感受和描寫對艾米麗的影響在其作品中顯而易見。作為一部晚期的浪漫主義小說,《呼嘯山莊》還受到了德國浪漫主義的影響,其中包括《布萊克伍德雜志》、《弗雷澤雜志》和霍夫曼的童話,這些作品中的人物大多瘋狂,行為也很怪誕,對《呼嘯山莊》的人物塑造和情節(jié)發(fā)展產(chǎn)生了巨大的影響。
除了社會背景之外,艾米麗生活的周圍環(huán)境也是影響其創(chuàng)作的因素之一。勃朗特姐妹住在約克郡山區(qū),常年的狂風伴隨著貧瘠的土地,從小就失去母親的她們過著孤獨的生活。自然環(huán)境對于艾米麗的影響則是至關重要的。赫伯特·里德認為她的詩歌表現(xiàn)了對大自然深刻的哲理剖析,說明了她對自然敏銳的洞察力。
也正是由于其生活的地區(qū)和童年生活,艾米麗的性格既剛硬又敏感。對于外界的事物經(jīng)歷甚少,僅有的一些素材也是通過教育和聽聞而得來的。眾所周知,一個小說家必然要用到許多素材去賦予這個故事以真實。喬治·史密斯認為,如果勃朗特姐妹早年就慣常地接觸社會而不是幽禁在霍渥斯牧師住宅四壁內(nèi),我們無疑會從她們筆下看到更老練更帶有普遍性的作品(喬治·史密斯,142)。然而筆者認為正是這種幽居的生活和相對隔絕的環(huán)境才給艾米麗以發(fā)揮才能和肆意想象的空間,才能不受當時的時代影響并站在更高的角度去把握人物和情節(jié)的發(fā)展。艾米麗對某些事實和關系是一無所知,結(jié)合著她投入她的概念中的想象的激情的力量,產(chǎn)生了一種特殊的效果—一種奇異的沒有形體的悲劇—在文學中是獨具一格的。(瑪麗·沃德,1900)
外在的因素是艾米麗成為偉大的作家的助推力,但是其本身所具備的天賦是根本原因。艾米麗的天才不僅表現(xiàn)在其語言的運用和人物的刻畫上,更重要的是其情節(jié)的創(chuàng)新和豐富的想象力。她能夠用幾句話勾勒出人物的大致性格,比如說;其中的愛情故事更不是傳統(tǒng)意義上的門當戶對,而是心靈的契合;惡魔形象希斯克利夫直至故事的最后也未能有悔過之心,而是一味地按照自己的天性行事。弗吉利亞·伍爾夫?qū)ζ涮觳乓彩窃u價甚高:她的才力,乃是一切才力中最罕見的才力。她能夠使生活擺脫對事實的依賴;能夠用寥寥數(shù)語烘托出一張臉上的神情,而不需要軀體;能夠在談論荒原時喝令狂風怒號,電閃雷鳴。(弗吉利亞·伍爾夫,204)
艾米麗的個人經(jīng)歷和天才決定了《呼嘯山莊》必然是不同于同時期的其他作品。無論是故事的背景、情節(jié)的安排還是人物的刻畫,都深深地帶有艾米麗本人的烙印和她對于社會及情感的理解。兩代人物之間的愛恨糾葛與環(huán)境交相呼應,形成了情感與自然的劇烈碰撞?!逗魢[山莊》艾米麗感情、愿望、創(chuàng)造、思索和理想的一幅圖畫,總之,是她真實的歷史(莫里斯·梅特林克,269)。
(二)在社會背景的表現(xiàn)方面,《呼嘯山莊》發(fā)表于1847年,正值英國工人憲章運動第三次高潮之后。維多利亞時期,各種問題和矛盾突顯,社會經(jīng)濟的發(fā)展帶來了兩個階級之間的對立和斗爭。以辛德雷為代表的資產(chǎn)階級與以希斯克利夫為代表的無產(chǎn)階級之間的矛盾斗爭推動了故事的發(fā)展。
從老恩肖帶回身份不明的希斯克利夫開始,這就注定了一場不可避免的對立,因為希斯克利夫在一定程度上搶走了本該屬于辛德雷的父愛和兄妹之愛,而且會威脅到辛德雷對遺產(chǎn)的繼承。從老恩肖死后,對希斯克利夫的折磨更加白熱化,把他貶為奴仆,進行著各種肉體和精神的折磨。而凱瑟琳的虛榮又使得希斯克利夫傷心欲絕,最終離家出走自謀生路。這些掙扎和痛苦在文章中都有詳細的描寫,讓讀者能夠清楚地感受到其中的矛盾、絕望和痛苦。拉爾夫·??怂乖谄洹缎≌f和人民》一書中談到《呼嘯山莊》時寫道:“這是詩一般的小說,這無疑是人類天才創(chuàng)造的最不平凡的作品之一,但它之所以如此,只是因為此書是生活本身從艾米麗胸中迸發(fā)出來絕望的痛苦的呻吟。
然而在這場斗爭中并沒有真正的贏家。辛德利被折磨而死,伊莎貝拉成為婚姻的犧牲者,林頓和希斯克利夫都失去了凱瑟琳,三個孩子落到了希斯克利夫的手中,繼續(xù)忍受著他瘋狂的報復。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不得已之處,陷入痛苦中不可自拔,反抗也顯得軟弱無力。希斯克利夫一直被認為是惡魔式的人物,然而他所做的一切也是出于無奈。在寄養(yǎng)的家庭里,辛德利排擠他,凱瑟琳作為他唯一的知己最后也背叛了他,生活對于他來說毫無希望可言。他唯一的選擇就是自謀生路并且伺機報復。其他的人物也被牽扯進了這場無休止的爭斗報復中來,飽受壓抑痛苦的折磨。拉爾夫·??怂拱寻惖倪@部作品同哈代《無名的裘德》和巴特勒的《眾生之道》作了比較,認為這三部書是“英國天才的宣言書,的宣告了在資本主義社會中不可能達到人的美滿生活?!保ǜ窭諉嗡箍▼I,371)
希斯克利夫受過社會的摧殘,被作家擺在了小說的中心位置,這就說明了這部小說旨在說明在資產(chǎn)階級社會里人們尋找愛情、友誼、知識時的重重阻隔。杰克遜在談到希斯克利夫時說:“許多人企圖把希斯克利夫視為無產(chǎn)階級的原型,而他在大得多的程度上是這樣的一個象征,那就是資產(chǎn)階級社會力圖把每個人變成自己的人性的兇惡敵人?!保铎o遠,476)在不平等的社會里,所有的人都會或多或少地被腐蝕。希斯克利夫本性善良,只是因為人身受到攻擊、情感遭到背叛才會將自己的精力都放在作惡上。辛德利由于家財豐厚和妻子的不幸離世,一直在不斷地墮落;哈里頓因為無人教育也越來越粗野。這些都說明在資產(chǎn)階級社會里人性被壓抑,命運也很難自己掌握。
《呼嘯山莊》在表達社會不公平的方式是與其他的小說的平直敘述是不同的,更強調(diào)主人公內(nèi)心的掙扎和自我的覺醒。在這篇小說中,所有的對不公平待遇的報復都是直接而粗魯?shù)?,人性中惡的一面被展露無遺。希斯克利夫?qū)π恋吕婚_始是忍讓的態(tài)度,因為他還有凱瑟琳作為自己的后盾和安慰;當這種平衡被打破時,他的內(nèi)心完全是報復的想法。離開山莊之前他就說過一定會回來報仇,之后的五年他都花費在如何快速發(fā)家致富上。希斯克利夫?qū)τ谒约旱膬?nèi)心想法也是完全不避諱的,他就是要讓所有負于他的人全部受到應有的懲罰。
正是這種對于愛恨、報復、不公平待遇的直接表達,才讓《呼嘯山莊》有了區(qū)別于其他同時代的作品的感染力和神秘感。在資產(chǎn)階級社會的一角上演著人性之惡,并且這種人性之惡有其深刻的緣由,被壓迫者也在積極地反抗去改變這個世界,這就讓讀者在震驚的同時也感到主人公的反抗精神的偉大。弗吉利亞·伍爾夫談到這個社會問題時說:“這種雄心壯志,通觀全書都可以感受的到—一種部分受到挫折卻仍信心十足的努力,要通過她的人物的口說出她要說的話,那不僅僅是‘我愛’或‘我恨’,而是‘我們,全人類’,和‘你們,永恒的勢力……’。這句話沒有說完?!保ò⒅Z德·凱特爾)
(三)矛盾的缺失
《呼嘯山莊》的另外一大能引起讀者哥特式感受的因素在于其矛盾的缺失。在這部作品中,沒有嚴格意義上的對與錯,人生觀、愛情觀、價值觀與其他英國小說迥然不同,這勢必會給大眾的心理造成沖擊,去重新思索那些根深蒂固的觀念。
首先,人與自然的對立統(tǒng)一在這篇小說中表現(xiàn)明顯。然而這種對立并非是相會沖突的,只是作為不同的形式而存在。同時期的哈代強調(diào)的是人在無情的自然中受苦,蓋斯凱爾夫人則是通過自然的無生命力去看有生命力的人。而在艾米麗看來,自然和人一樣,都具有強大的生命力,并且以同樣的方式存在著,甚至在某些時候自然的吸引力更大。凱瑟琳在向耐莉傾訴她和林頓之間發(fā)生的關于如何消磨夏天的話題時說道:“他說消磨一個炎熱的七月天的最愉快的方法是從早到晚躺在荒原里長滿清灌木的山坡上……而我的想法是:在一棵沙沙作響的綠樹上搖晃,刮著西風,閃閃發(fā)光的白云在頭頂上迅速掠過……我說他的天堂會是半死不活的,他說我的天堂是發(fā)酒瘋……”這段話可以明顯地看出林頓和凱瑟琳的差別所在,一個喜歡安靜祥和的生活,另一個則是希望和大自然融為一體,去感受大自然的力量和瘋狂。在之后的故事發(fā)展中,大自然也隨著主人公的情感發(fā)生變化。大自然可以說是與人共存,相互影響的重要因素。
其次,《呼嘯山莊》中并沒有常見的善與惡,對與錯的矛盾。維多利亞時期的道德觀和人生觀是很嚴格的,從薩克雷的《名利場》可以看出人性是善惡的綜合,夏洛蒂的《簡·愛》中的人物是善惡分明的?!逗魢[山莊》的沖突不是存在于正確和錯誤之間,而是在同類和非同類之間。(戴維·塞西爾,1934)故事的主人公對于自己的內(nèi)心情感毫不掩飾,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即使在自己的行為會傷害到無辜的人,他們也不會對自己的行為有所愧疚和悔改。然而這種惡并非是傳統(tǒng)意義上的,只是因為人物偏離了自己原有的跑道造成的偏差。此外,這部作品對于感情的態(tài)度也與傳統(tǒng)的維多利亞感情觀不同,情感沒有對錯之分,是與深層次的精神元素有關。凱瑟琳和希斯克利夫的感情是與世俗觀念不相符的,然而作者卻賦予了他們感情的契合和永久的結(jié)合?!澳屠?,我就是希斯克利夫!”凱瑟琳叫道:“他永遠在我的心里,不是作為一種樂趣—就像我對我自己并不總是一個樂趣,而是如同我本人的存在一樣?!?/p>
通過對傳統(tǒng)意義的價值觀的重新解讀,艾米麗確定了《呼嘯山莊》更加符合人性本身的評判標準。不是簡單的對與錯,也不是簡單的生與死,而是對于不同精神元素的解讀和對萬物的包容讓這部小說有了不同于其他小說的氣勢,也更增加了主題的神秘感。
三、總結(jié)
《呼嘯山莊》作為維多利亞時期的一部經(jīng)典哥特式浪漫主義小說,有其豐富的哥特內(nèi)涵,體現(xiàn)了哥特式的傳統(tǒng)。無論是從作者還是整部作品反映的要素來看,都體現(xiàn)出了其哥特式的魅力。女作家本身天賦構(gòu)造出來的感情故事、人與自然關系及社會現(xiàn)狀,其中包含的反差、強烈的情感、環(huán)境的恐怖都是哥特因素之一。艾米麗在繼承傳統(tǒng)哥特小說的寫作手法時,融入了更多的是自己的理解和創(chuàng)新,開創(chuàng)了新哥特傳統(tǒng)。艾米麗·勃朗特確實形成了一個傳統(tǒng),猶如圣彼得或約翰生博士有一個傳統(tǒng)一樣,不過她的傳統(tǒng)就內(nèi)容來相對是窄小的,然而是強烈的(吉爾伯·凱思·切特斯頓,113)。
參考文獻:
[1] 阿·查·史文朋.艾米麗·勃朗特[J].雅典尼恩報,1983.
[2] 戴維·塞西爾.《早期維多利亞小說家》[M].倫敦:康斯塔伯公司,1934.
[3] 赫伯特·里德.夏洛蒂和艾米麗·勃朗特.耶魯評論[J].1925.
[4] 弗吉利亞·伍爾夫.論小說與小說家[M].瞿世鏡譯.上海:上海譯文出版社,2000.
[5] 吉·凱·切爾斯頓.論夏洛蒂和艾米麗·勃朗特[C].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83.
[6] 李玲.哥特文學與愛倫·坡.學者界[J].2006,(1),215-216頁.
[7] 瑪麗·沃德.勃朗特姐妹生平與作品[M].倫敦:哈潑兄弟出版社,1900.
[8] 明珠.哥特建筑與哥特文學的通融性研究[J].山花,2010,(10)
[9] 肖明翰.英美文學中的哥特傳統(tǒng)[J].外國文學評論,2001,(1)
[10] 楊靜遠.勃朗特姐妹研究[M].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