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石磊最近老做同一個夢，夢見他把李閃閃給睡了。不同的地點不同的時間，做的過程卻一模一樣，先是李閃閃將火辣的身體靠了過來，像一只要保護(hù)的小寵物，小爪子在他的大腿上來回?fù)蟿?。繼而，石磊的大爪子就如入無人之境，慢慢爬上了她的胸口……那是怎樣的一塊領(lǐng)地，石磊做夢都想不到有一天竟然會屬于自己。接下來的事情稍稍有點笨拙，好在李閃閃有足夠的耐心，不煩不躁，像導(dǎo)游一樣帶好了路，沒有一點多余的磕磕碰碰。石磊使出了全身的勁，一下一下，不留余地，這不由叫他想起工廠里那臺自己掌控的啤機，一下下去，定型成品，義無反顧，所向披靡，彈無虛發(fā)，塵埃落定……

接著，可惡的鬧鐘就響了。

石磊伸手去抓了抓下體，好家伙，正燃燒得像火把。

鬧鐘這東西很討厭，不但破壞了美好的夢，還糟蹋了一首首石磊心目中的好歌。那天青絲坊發(fā)廊放了鳳凰傳奇的《荷塘月色》，路過的石磊聽得入迷。李閃閃站在發(fā)廊門口，身材火辣，閃著曖昧的眼神，問：“先生里面請，洗頭還是按摩？”石磊嚇了一跳，如夢初醒，飛也似的逃了?；氐焦S，石磊憑記憶把歌哼給小玲聽，叫她到電腦里找一找，下載到他的手機里。小玲喜歡石磊是人人皆知，對他吩咐的事自然義不容辭。很快，石磊的手機里就有了《荷塘月色》。石磊百聽不厭，最后索性定作鬧鐘，每天早上都在它的旋律中醒來。誰知，一段時間后，那歌聲竟成了夢魘，一聽就哆嗦，躲之而后快。

小玲生日那天，石磊請吃燒烤。燒烤攤在工廠門口，長長的一排，每天晚上都是人聲鼎沸，烽煙四起，人稱“燒烤一條街”?？械阶詈笠桓u翅時，小玲不無失望地說：“就這樣算完啦？”石磊問：“你還想怎樣？”小玲低了頭，準(zhǔn)備起身。這時，石磊突然興奮地說：“要不，咱們?nèi)デ嘟z坊洗個頭？”

到了青絲坊，石磊緊張了起來，這也難怪，和青絲坊的曖昧燈光、俊男靚女奇裝異服比起來，石磊身上的藍(lán)色廠服實在格格不入，難登大雅之堂。但石磊還是大大方方地領(lǐng)著他的“女朋友”小玲進(jìn)去了。迎上來的還是美麗的李閃閃，只見她秀發(fā)披肩，低胸超短小衣，緊得像橡皮膠的窄腳牛仔褲。小玲要洗頭，李閃閃問石磊時，石磊故作瀟灑地猶豫了一下。“要不，我給你來個泰式按摩，一小時35，加時25，怎么樣，先生？”李閃閃可謂熱情周到。這時小玲扭頭看了石磊一眼，這一眼感情比較復(fù)雜，不過石磊可沒時間去琢磨，他需要的是瀟灑，而瀟灑就要爽快，婆婆媽媽不可能會瀟灑。

石磊晾下了小玲，隨李閃閃進(jìn)了里面。

“你女朋友？”李閃閃語氣非常親切。

“目前算是?！笔谧哉J(rèn)為答得很智慧，頗有既是又非既非又是的巧妙。

李閃閃嘿嘿一笑，隨即扭開了一扇小門，石磊跟了進(jìn)去。房間小得像狗窩，一張按摩床，一小凳，床尾還有一臺，臺上放一電視。她先去開了電視，電視正播著一個文胸廣告，白花花的乳溝充滿熒屏?！伴_始吧?！彼f。石磊雖是第一次，還是知道人應(yīng)該趴在床上，床頭那個小洞是供人擱臉的。

似乎應(yīng)該說說話。石磊想。想了半天，終于問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李閃閃。”李閃閃說。

“我叫石磊?！?/p>

“好名字?！?/p>

“你也一樣?！?/p>

時間過得真快，一個小時就那樣過去了。石磊這才知道，所謂的光陰似箭、日月如梭，原來只有在按摩的時候才能體現(xiàn)出來。

“加時嗎？”

“加?！?/p>

二

那天晚上石磊按完摩出來時，小玲已經(jīng)走了，并且把洗頭錢也付了。之后好長一段時間里，小玲對石磊都是不理不睬，每次經(jīng)過石磊的啤機位，她還故意把頭別向一邊，臉上陰云密布，就差一場暴風(fēng)雨。這暴風(fēng)雨最終沒有降臨，因為石磊不期待也不在乎。沒有小玲糾纏的日子里，石磊的產(chǎn)量竟然破天荒地破了廠里的紀(jì)錄，可見他的工作狀態(tài)有多好。

本以為像是換掉了一首已經(jīng)生厭的鬧鐘歌曲一樣，小玲從此就在自己的生命里消失了。事實證明石磊還是低估了小玲的心理素質(zhì)，小玲的忍辱負(fù)重，抗打擊能力，在接下來的事情里得到了很好的印證。

不記得是哪個星期天了，總之那天石磊取下了手機電池，準(zhǔn)備睡到自然醒，然后美美地在夢中和李閃閃做上幾個回合?？删驮诶铋W閃把石磊慢慢地往里邊領(lǐng)的時候，小玲的一聲喊叫，使得李閃閃隨即變成了一扇門，砰然關(guān)上了，化成了一束銀色的亮光。石磊睜開眼，才知道那亮光來自宿舍外面?zhèn)ゴ蟮奶?，而小玲就像陽光下祖國的花朵，笑容綻放。

“還不起床，太陽都曬屁股了?！弊鎳幕ǘ湔f。

石磊懶懶地，又把眼睛閉上。

這時祖國的花朵不高興了，狠狠地擰了石磊一把大腿，那大腿剛剛被李閃閃撫摸過，如此懸殊的待遇，自然反應(yīng)特大。石磊一個激靈坐了起來，臉帶怒色，說：“你煩不煩啊?！毙×犭S即舉起手，晃著手中的塑料袋子笑著說：“給你帶了早餐呢?！?/p>

石磊的肚子也確實餓了。以前每天的早餐都是小玲幫他準(zhǔn)備的，自從鬧別扭后，他就不吃早餐了，不是不想吃，而是沒時間買，更沒時間吃。

吃完早餐，以那幾個包子為證，石磊和小玲就這樣和好了。

當(dāng)天夜里，石磊匆匆?guī)×岢鋈?，在工廠附近的小旅館里開了個房間，小別勝新婚，狼吞虎咽地把小玲給要了。雖然已不是第一次，但這次不同，躺在身體下面的分明不是小玲，而是李閃閃。石磊閉著眼睛，李閃閃美麗而精致的臉蛋一次次地浮現(xiàn)，還有那豐滿的胸脯、性感的翹臀、白皙的大腿、濃密的毛發(fā)……石磊受不了了，死尸一樣癱倒在小玲（李閃閃？）身上。小玲露出好看的笑容，也滿足地閉上了眼。

三

石磊又偷偷地來到了青絲坊，當(dāng)然不會帶上小玲。

一回生二回熟，有點像老朋友相見，李閃閃很干脆地就叫出了石磊的名字，這讓石磊不得不佩服她的記憶力，繼而對自己也有了另一番審視：不錯嘛，還是有魅力的嘛，畢竟人家還是記住了。

石磊的再次到來做了一些準(zhǔn)備，首先是穿著，不敢再穿廠服了，而是換上了白襯衫，洗得一塵不染，休閑西褲，米黃色的，黑皮鞋，擦得锃亮；另外，他還叼上煙，一煙在手，自然多了一份灑脫。

石磊對上次的表現(xiàn)不滿意，這次想來個突破。

話一聊開，就像暗屜里扯線子，沒完沒了。聊著聊著，竟聊起了各自的家鄉(xiāng)，在外漂泊的經(jīng)歷，和彼此的愛情觀。石磊突然意識到自己把方向給搞錯了。石磊要的是她的身體，而不是感情?？扇诉@東西很怪，一旦走上了一條路，想回頭就難了，只能硬著頭皮往下走。最后聊到了理想這一宏偉的話題，石磊真的有點不知所云了，他說他小時候的理想是當(dāng)一名人民警察，拿著槍，把天下的壞蛋一個一個都斃掉。李閃閃嘿嘿地笑著，說，大哥你真逗，沒有壞人哪里有好人啊。接著又說，我的理想是當(dāng)一名歌星，像梅艷芳那樣的歌星。梅艷芳不是死了嗎？石磊迷迷糊糊地問，快睡著的樣子。

石磊在青絲坊過夜。

第二天醒來時，已經(jīng)是上午十點多，上班是不可能的了，索性就曠工。石磊交了錢，剛好一百，按摩三小時，過夜費25。沒見到李閃閃，石磊問了另一個長得很油膩的女孩，她說她只上夜班。

之后，隔三岔五，石磊都會往青絲坊跑。跑得多了，就上癮了。石磊還發(fā)覺自己對李閃閃的愛似乎已不僅僅是身體上的占有。這在石磊看來是很要命的。

和小玲在一起，他開始感到厭惡，他再也沒辦法把她當(dāng)作李閃閃，他的頭腦在那時候總是相當(dāng)?shù)睦碇?，清楚地知道，小玲是小玲，李閃閃是李閃閃，不可能做愛時小玲就成了李閃閃，不做愛時小玲又變回了小玲。天下哪有這等好事。

有時，石磊想，回到古代多好，那時的怡紅院、萬花樓不就等于現(xiàn)在的青絲坊嗎？看上哪個風(fēng)塵女孩，可以幫她贖身，然后悲壯地將她帶回家，頂著壓力也義無反顧，而她也對他充滿感恩之情，相夫教子，白頭偕老。

然而，無數(shù)理由可以證明，青絲坊并不是古代的怡紅院。對此，石磊很失望。

四

石磊在廠里雖然不算特別優(yōu)秀，但在啤機技術(shù)方面還是一個高手，從一開始來到深圳，石磊的工作就是開啤機，生命里還沒有小玲和李閃閃時，他還真把面前的機器當(dāng)成了自己的女人，它冰冷，卻聽話，有著一是一二是二的實在，石磊可以熟絡(luò)地掌控它，使喚它，他要它往西它絕不可能往東，村里的牛有時也不能做到這樣。

在五金廠開了五年的啤機，伸出手掌，十根手指仍能團(tuán)團(tuán)圓圓，各守陣地，這不得不說是石磊的巨大成功?？粗磉叺娜艘粋€個丟盔棄甲，人指分離，血淋淋的，石磊無不慶幸?？蓱c幸一多，難免就會麻木。特別是在石磊沉迷于青絲坊的日子里。

其實也就是打了一個瞌睡，順便在那短暫的一瞬間想了一下李閃閃。就這么一瞬間，啤機吃醋了。而吃醋是世界上最邪惡的力量，多少歷史上血的教訓(xùn)擺在我們眼前。

待石磊睜開眼，他的右手食指已經(jīng)躺在了模具槽里，血，泉水一樣地往外冒……

似乎不感覺疼痛，迷迷糊糊的，石磊想睡覺，就在他將睡未睡的那一刻，他感覺到身邊突然來了很多人，其中就有小玲。

躺在醫(yī)院里，看著小玲每天起早貪黑地為自己忙碌，石磊開始想念母親。

受傷的事他不敢跟家里說，況且這事也沒什么大不了的，自己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后一個，不就是一根食指嗎，石磊想了半天，發(fā)覺那個指頭除了握筆抓筷子似乎再也沒有其他用處。這么一想，心里便坦然了。

只是，石磊從此就要跟啤機告別了，這讓他不由得有些傷心，畢竟和它們相處多年，有了不一般的感情。那呲呲……卡嚓……呲呲……的聲音，是那么的熟悉和親切。

一個月后，石磊拿到了一萬元的賠款，離開了五金廠。

小玲問他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回家，”石磊說，“承包幾畝田，養(yǎng)幾頭豬，不出來了?！?/p>

“那我們……”

“我都這樣了，我現(xiàn)在是一個殘疾人，你知不知道？”

“我不在乎?！毙×嵫劾镩W著淚。

“可我在乎！”

石磊就這樣走了，杳無音訊。

五

石磊并沒有走，他舍得了小玲，還舍不得李閃閃呢。在醫(yī)院的那段時間，雖然在身邊照顧自己的是小玲，可他心里想的卻是李閃閃。石磊知道這樣不好，像個壞人，對小玲不公平。但感情的世界里哪有什么公平可言，除非不愛，愛了，就是自私。

石磊在青絲坊附近租了個房子，房子的窗口剛好對著青絲坊，無論什么時候趴在上面都能清楚地觀察到青絲坊的活動。白天的青絲坊基本上是冷清的，招牌上面三個綠色大字水蛇一樣糾纏在一起，又像是四處躥長的瓜藤子。晚上就不一樣了。當(dāng)然，更大的不一樣是李閃閃出現(xiàn)了。

李閃閃的出現(xiàn)對石磊來說是慵懶的一天當(dāng)中唯一的期待和振作。

石磊去青絲坊的次數(shù)越來越頻繁。

有一次李閃閃問，大哥是干什么工作的？

一句“大哥”讓石磊很受用，他舉起右手，像送一份貴重禮物一樣遞到她面前，她接了過去，饒有興趣地端詳了一會，然后用嬌嫩的食指去觸碰那肉乎乎的斷疤，竟嘿嘿地笑了起來。石磊問笑什么。李閃閃不語，還是笑，似乎有人在她身上擰著音量，越擰越大。

石磊終于恍然大悟，石磊的斷指看起來真像一個小龜頭。兩人在小小的按摩室里竟然都笑出了眼淚。

大概是長錯地方了。石磊從床上滾了下來。

笑畢。李閃閃又問了一句：“大哥是干什么的？”

石磊就不說話了。

“殺手？”李閃閃半開玩笑。

“干我們這一行，丟根手指不過是小事一樁?！笔谧哉J(rèn)為答得天衣無縫。他不想讓她知道自己的手指是在五金廠丟的，那就大失架勢了，同樣的生命，死在家里跟死在沙場那是氣勢完全不同的兩碼事，手指也一樣，丟在江湖里肯定要比丟在廠里來得悲壯。再說石磊也沒有否認(rèn)事實。五金廠里一根手指頭確實不算什么。

六

沒有工作的石磊越來越覺得時間的漫長，面對這么漫長而無著落的時光，石磊比在工廠開啤機時要來得疲憊，這種疲憊不是來自身體，而是精神上的。他白天睡覺，晚上就睡不著，睡不著就只能往青絲坊里去，當(dāng)然也不是每次都去找李閃閃按摩，去喝茶、去抽煙、去聊天，青絲坊竟成了他的鄰居，青絲坊里的人，都叫他大哥。

好幾次，石磊坐在青絲坊的大廳里，看見小玲從門前的街上走過。

城市真好，石磊想，城市里的人可以像蛇一樣躲起來，除非你自己出現(xiàn)，否則沒人能找得到，就像水一樣蒸發(fā)了。

那天晚上，石磊喝了點酒。

石磊說：“你知道嗎？李閃閃，我是多么地喜歡你，愛你，就像魚愛著水草愛著陽光鳥愛著天空……”

“大哥，你喝多了?！崩铋W閃嘿嘿地笑著。

“沒有，我沒醉，看看我的手指，還有小玲，都是因為你而離我而去的……”

“小玲是誰？你女朋友??？”

“現(xiàn)在不是了。”

“大哥這么有錢，誰舍得離開你哦?！?/p>

“我，有錢？哈哈，我是有錢，那又怎樣？”

“現(xiàn)在這社會有錢就是老大。”李閃閃的語氣變得有些認(rèn)真了。

“這樣吧，大哥我今晚給你500，你今晚就是我的女人……”

李閃閃沉默。慢慢伸手去解開上衣的扣子。

石磊撲了上去。

和夢里的完全是兩碼事，可能是太緊張的緣故，石磊在李閃閃的身體里還沒呆多久就忍不住噴薄而出了，整個身體軟軟地癱倒在了床上。這時酒也醒了三分，感覺這樣太吃虧了點，500元就換來這么一兩分鐘。石磊再要。李閃閃卻已經(jīng)把衣服穿得差不多了，冷冷地說：“大哥，我可是賣藝不賣身的，今天是看在錢的面子上，你擺1000在臺上，隨你。”石磊的心頓時涼了半截，他突然感到一陣惡心，想吐，他沖出房間，他要到廁所里去。李閃閃見他跑，也跟著跑了出來，邊跑邊喊：“媽的，你想跑！”青絲坊頓時一片混亂。不一會，不知從哪里冒出來了十幾個渾身刺青披頭散發(fā)的古惑仔，掄著水管，踢開了廁所，把石磊從里邊拉了出來，可憐他衣衫不整，被打得像狗一樣滿地翻滾。

李閃閃就叉腰站在一邊，氣呼呼地抽著煙，喊道：“媽的，想吃霸王雞，老娘打死你！”

這時青絲坊的門口圍上來好多看熱鬧的路人，里外三層，把整個青絲坊堵得水泄不通。

石磊突然不動彈了。

古惑仔這才停了下來，口里罵罵咧咧，還不時往石磊身上吐口水。

“奶奶的，也不打聽打聽，這里是誰罩的?！逼渲幸粋€老大模樣的人說。說完掏出香煙，要往嘴里點上一根。就在老大的火機剛剛把火擦著的時候，石磊一躍而起，速度快得讓人吃驚，他抓起臺上的一把尖嘴剪刀，一下子就刺進(jìn)了那個老大的胸口。

剪刀就那樣固執(zhí)地刺在那人的胸上，血順著剪刀泉水一樣地噴出來，香煙掉在了地上，隨即人也轟然倒下了……

尖叫，尖叫，人群一哄而散，一片混亂。

石磊趁亂逃了。

七

警察問李閃閃，他叫什么名字？

“石……磊?！崩铋W閃驚魂未定，手腳仍哆嗦著。

他有什么明顯的特征？

他的右手?jǐn)嗔艘桓持浮?/p>

還有沒有？

沒有了，我和他其實不是很熟。

“他現(xiàn)在是殺人犯，人命關(guān)天，你該知道知情不報的后果?！?/p>

“知道，知道?！?/p>

……

第二天，石磊找到了小玲，小玲喜極而泣，以為他是從家里過來和她重歸于好的。誰知石磊開口卻是向她借錢，并騙她說自己的錢回家養(yǎng)豬時虧了。小玲問要多少，石磊說：“有多少拿多少?！毙×嵋惑@，忙問他發(fā)生什么事了。石磊說：“沒事，只是想和朋友到外地做生意，需要點本錢。”小玲說：“我現(xiàn)在只有5000塊?！闭f著小玲從身上拿出銀行卡，遞給石磊，說：“密碼是你的生日。”

石磊背過身子，流出了淚，匆匆離去。

石磊趕到火車站，他要離開這個鬼地方，遠(yuǎn)遠(yuǎn)地離開。可石磊哪里知道，人民警察早就已經(jīng)埋伏在火車站里了，準(zhǔn)備來個甕中捉鱉。

石磊被押上警車時，他只想把銀行卡還給小玲，他想再看她一眼。

（責(zé)編：小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