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些含著金鑰匙長大的孩子,有著張揚的個體和獨立的思維,往往不甘于沿著父輩的軌跡,在市場經濟大潮中繼續(xù)搏擊,而試圖嘗試新的活法。
如果說,中國的“富一代”推動了社會財富的迅速累積,“富二代”的使命是完成財富質量的提升。
目前這個決定中國財富命運的力量正在全面走入時代舞臺的中心。
2012年中國新財富500富人榜,財富總額高達31065億元,相當于2011年GDP的6.6%。但500富人榜上的一半人士年齡在50歲以上,財富傳承勢在必行。
然而,這些含著金鑰匙長大的孩子,改革開放下的蛋,有著張揚的個體和獨立的思維,往往不甘于沿著父輩的軌跡,在市場經濟大潮中繼續(xù)搏擊,而試圖嘗試新的活法。
媒體披露,2009年,蘇州一個家族企業(yè)的第三代傳人,一直以來鐘愛漫畫,為拒絕接班,竟砍掉了自己的四指以向家族抗議。
上海交通大學品牌戰(zhàn)略研究所所長余明陽教授帶領的團隊做的最新一次調研結果表明,這些具有反叛精神的“富后代”并不是少數(shù)。據(jù)說有82%的第二代企業(yè)家,不愿意接班或者是非主動接班。
人生本來就是選擇題,不是是非題。如果說這些“富二代”們聽從自己內心的召喚,去勇敢地選擇自己想要的生活,本無可厚非。
但余明陽教授的結論卻沒有這么樂觀:他們的理想是“當官”。
媒體報道說,陜北榆林一批“煤二代”也想當公務員,他們的觀點是“有錢不也得聽領導的嗎?”據(jù)了解,在榆林的“煤二代”中,一部分出國,一部分去了北京、西安等城市,另一部分則在當?shù)剡M入了政府、銀行等“鐵飯碗”行業(yè)。
和起于民間甚至底層,靠勇氣和對體制轉軌的機遇準確把握能力的“富一代”不同,這些“富二代”多受過良好系統(tǒng)的教育,不少甚至漂洋過海,擁有著更開闊的眼界和更國際化的思維,本應在市場經濟的大潮中帶領父輩締造的企業(yè)再造輝煌,但遺憾的是,他們卻逐漸達成這樣一個共識:朝中有人好經商。
長期以來,在強政府、弱社會的整體格局下,權力部門依舊掌握著足以決定企業(yè)命運的資源和審批權,上面有人甚至家有“官人”是最好的規(guī)避風險方式。尤其是2008年后,隨著西方金融危機的爆發(fā),為了應對這一挑戰(zhàn),政府權力有進一步擴容的趨勢,對微觀經濟的干預加劇,權力尋租引發(fā)的腐敗頻發(fā),壟斷企業(yè)逐步膨脹,市場公平競爭的秩序遭到嚴重威脅,加上產業(yè)結構調整和整體升級的壓力,中國民企集體面臨生死劫。
即使中央采取了一系列扶助措施,但由于體制改革的滯后和民企國民待遇的缺位,要想活下去,民企的出路似乎只有兩條:一是移民,據(jù)統(tǒng)計,目前已有部分中國富豪選擇了移民海外;二是與權力進一步捆綁,爭取自己的企業(yè)獲得更大的政策扶持?!案欢狈e極挺進官場便是獲得這樣經商護身符的捷徑。
當然,和必須通過國考血拼的那些人想比,“富二代”進入體制的條件要優(yōu)厚得多——畢竟他們不差錢。
我記得自己剛剛上大學的時候,商界普遍將一部叫《紅頂商人》的歷史小說奉為經商圣經。這本書的主人公胡雪巖被譽為清朝首富,其主要成功之道便是“官商勾結”。
在改革開放33年后,“富二代”們再度紅頂化的沖動令人扼腕。
需要提醒的是,在100多年前,在官僚資本和洋買辦的雙重擠壓下,胡雪巖的結局相當悲催——一無所有,潦倒而終。
所幸在改革已成社會主流共識的今天,全面建立公民社會、推動法治市場已成中國主流共識,重回胡雪巖時代的國際國內環(huán)境已不復存在。
但愿“富二代”的逆襲成為加速變革的一聲尖利提醒。
時評人物:石述思
知名評論人。七獲中國新聞獎,數(shù)十次獲省部級各類新聞獎項,發(fā)表各類新聞作品200萬字。其評論文章《全面放開二胎后患無窮》、《新<婚姻法>比竇娥還冤》、《中國制造最可怕的對手是誰》、《誰該為中國通脹埋單?》、《貧二代的危險心態(tài)》等在社會產生一定反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