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喜怒無常、沖動、發(fā)狂……年輕人憑什么我行我素?以發(fā)展的眼光觀察,年輕人最可氣的特征也許是他們成功的關鍵。
5月一個晴朗的早晨,17歲的大兒子打電話告訴我,他剛在州立警察收容所中度過了兩個小時,原因是這個由我呵護至今的半大男人在公路上以每小時180公里的速度飛奔。
我說:“那是不是快了點?”
他認可。實際上,從他的話中可以聽出他很憂郁、深感懊悔。我指出在這個速度上,如果發(fā)生任何事情——一只狗在公路上、一個膨脹的輪胎、一個噴嚏——他就會有性命之憂,他不爭論。
可當他聽我說他是不顧后果地駕駛時,他立刻顯出反感。
我終于抓到機會向他吼了起來:“那你說是什么?!”
“只是不準確?!彼届o地說,“我大白天在一段空曠、干燥、沒有車流且視野良好的州際公路上做的這件事。我又不是在開槍射擊?!?br/> 聽了兒子的解釋我的焦慮緩和多了,之前我因為不了解原因而煩惱,現(xiàn)在我了解了。
當家長們談到青少年的一些難以理解的行為時往往表現(xiàn)出焦慮、憂心,而科學家們則比較冷靜。弗洛伊德視青春期為痛苦的性心理沖突的表達。埃里克·埃里克森則視青春期為生命中最喧囂的特性危機。
青少年研究學家們帶著“青春期”的思考進入了20世紀末。那時的研究人員開發(fā)出大腦成像技術,使他們能夠充分、詳細地察看青少年的大腦,以便追蹤處于青春期大腦的生理發(fā)展和活動形態(tài)。美國國家衛(wèi)生研究院開展了數(shù)個以青少年為研究對象的項目。揭示的答案令所有人吃驚:人到6歲時,大腦就達到了實際大小的90%,但12歲至25歲之間,我們的大腦經(jīng)歷了大規(guī)模重組。在這一時期,大腦實際上沒有怎么發(fā)育。當我們度過青春期時,大腦經(jīng)歷了廣泛的改造,類似于網(wǎng)絡和配線的升級。在這一過程中,大腦皮層灰質(zhì)的外層——我們進行有意識和復雜的思考的地方——變得更薄但更有效率。大腦皮層灰質(zhì)和其他部分的變化結(jié)合在一起使大腦成為一個更快、更復雜的器官。大腦內(nèi)與記憶功能有關的海馬狀突起之間的聯(lián)系發(fā)展更密切,這樣我們就可以更好地將記憶和經(jīng)驗融入到我們的決定中。這一過程正常進行時,我們可以更好地權衡沖動、愿望、目標、個人利益、規(guī)則、道德、甚至利他主義,產(chǎn)生更復雜、有時至少是更理智的行為。
威爾·康奈爾醫(yī)學院的神經(jīng)科學專家B·J·凱西花了近十年的時間進行大腦和基因方面的研究。凱西提出:“我們對真正使青春期變得獨特的情況知道得越多,適應期、青春期到來之時便不會那么的不知所措?!?br/> 對于那些正處于適應期的青春期少年,我們不應該只看到那些特別的、有時是令人吃驚的行為,青少年都喜歡新的、令人興奮的事物。研究表明,沖動性貫穿人的一生,10歲時開始,15歲左右達到頂峰。青春期時,冒險也急劇增加。在真實生活中,從15至25歲這個年齡段各種冒險和不靠譜的結(jié)果達到了頂峰。大多數(shù)的長期濫用毒品和酗酒的問題都始于青春期期間,在美國,每三個死亡的青少年中就有一個死于汽車碰撞,許多涉及醉酒駕駛。
美國坦普爾大學專門研究青春期發(fā)育心理學家勞倫斯·斯坦伯格指出,14-17歲的青少年是最大的冒險群體。
未成年人冒更多的風險,不是因為他們不懂得這些風險,而是因為他們權衡風險和回報是不一樣的:在許多情況下,只要風險可以使他們得到他們想要的東西,他們甘愿冒險。
心理學和進化理論對這種現(xiàn)象提供了解釋。在生理上,青春期孩子的大腦中與學習模式和做決定有關的功能區(qū)發(fā)育達到頂峰。這有助于解釋未成年人的快速學習和對收益的非凡接受能力。他們會對成功、失敗做出敏銳、有時是聳人聽聞的反應。人類學家們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世界上所有的文化都將青春期公認為一個獨特的時期。
當然,孩子們適應成人期時,我們當家長的行走于幫助和阻礙他們之間的模糊路線上,也經(jīng)常感到困惑。美國一年在許多項目上花費近10億美元,勸告青少年不要從事與暴力、幫派、自殺、性犯罪、濫用藥物和其他潛在的危險活動。這些項目沒有起到什么作用。
研究顯示,當家長們適當且不拖泥帶水地參與和指導未成年人的學習、生活,保持聯(lián)系,但是允許獨立時,他們的孩子一般在生活中做得更好。在一些程度上和在某些時候,未成年人承認家長們可以提供智慧的精髓——生活的經(jīng)驗和人生的感悟。青少年應該正確認識到,他們不僅必須了解他們父母的世界,而且必須了解他們即將進入的這個世界。
[編譯自美國《國家地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