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 煜
(長安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西安710064;西安科技大學,西安710054)
當代大學生的生存困境與思想政治教育
——從弗洛姆的逃避自由觀說起
朱 煜
(長安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西安710064;西安科技大學,西安710054)
了解當代大學生的生存狀態(tài)和現實需要,是提升高校思想政治教育實效性的基本途徑。以弗洛姆的逃避自由觀為理論背景分析當前社會條件下大學生的生存困境和心理機制,問題的解決需要政治、經濟、文化等各種力量的整合,尤其需要對人精神的引導,這為思想政治教育的發(fā)展提供了契機。
大學生;生存困境;逃避自由;思想政治教育
了解當代大學生的生存狀態(tài)和現實需要,是提升高校思想政治教育實效性的基本途徑。弗洛姆一生致力于對“人”的問題的研究,關注人,關注人的本性、人的異化以及人的解放。這種關注植根于社會現實生活中,直面現代工業(yè)文明社會人的生存境遇。弗洛姆的現代人生存困境研究對解析我國當前社會背景下的大學生的心理變化,具有重要的理論價值和意義。
弗洛姆研究的出發(fā)點是:我們世紀的人為什么感到不安全和心神不寧?要解決這個問題,首先得了解人的本性。與許多動物相比,人顯得軟弱無能,但正是這一生物學上的軟弱性,成了人的力量的源泉,成了促使人發(fā)展作為人的特質的原動力。人因此超越了動物的本能狀態(tài),但這種超越又使人陷入了困境。弗洛姆將人的生存困境稱之為生存的兩歧或生存的二分率。生存的兩歧是基于人性分裂所產生的不可解決的矛盾。生與死的矛盾、人的潛能的實現與生命短暫性的矛盾、個體化與孤獨感的矛盾是生存的兩歧的基本表現。這三對矛盾相互關聯,但對人具有不同等的意義。生與死的矛盾、人的潛能實現和生命短暫性的矛盾實際上是人生于自然又超越自然的表現,是人個體化的必然結果;體化和孤獨感的矛盾是實質性的人的存在的矛盾,它成為弗洛姆全部理論的基石。
“當人從與自然界同一的狀態(tài)中脫離出來,認識到自己是一個與周圍的自然界和他人有別的整體之時,人類的社會史就開始了。但是,在漫長的歷史過程中,這種認識一直是非常模糊的。個人仍繼續(xù)與他生活于其中的自然界和社會,有著密切的關系。盡管他已部分地認識到自己是個獨立的整體,但是他還是把自己當作是他周圍世界的一部分。這一個人日漸從其原始狀態(tài)中脫穎而出的過程,我們可以稱之為‘個人化’(individuation),從文藝復興到現在數世紀的現代史中,這一過程似乎已達了頂點?!盵1]在人的這種個體化過程中會導致兩種不同的價值取向:一個是逐漸擺脫了自然和社會的束縛,感到自我力量的增長,獨立性和自主性日益增強;另一方面?zhèn)€人深感孤獨和無力量,感到自我的渺小和世界的強大。自由與孤獨并存是個體化的不可回避的雙重后果。
在弗洛姆看來,現代人的自由實質上已成為一個悖論。在資本主義經濟發(fā)展基礎上,大自然的神秘面紗被揭除,共同體對人的價值規(guī)約失去了效力,人的超驗性追求淪為片面的物質享受,他們擁有了前所未有的自由。但隨著社會的快速發(fā)展,競爭的日趨激烈,人與人之間的距離感愈來愈大,彼此之間的冷漠、疏遠及每個個體獨立于“他者”而存在的孤立狀態(tài),使獲得了自由的現代人產生了極大的失落、孤獨與無安全感。弗洛姆分析道,“現代社會的結構也同時從兩個方面影響著人,它使人變得更加自立、自治并具活力,同時它又使人變得更加孤獨、彷徨和膽小怕事?!盵1]顯然,這個“自由”只不過是孤獨和內心的恐懼,是同社會、群體脫離的冷漠的“自由”。也就是說,在弗洛姆看來,資本主義社會或者“現代社會”的“自由”本質上是不自由,“自由”已經成了現代人不堪忍受的負擔。在這種情況下,人就會采取逃避自由的方式來消除這種孤獨感。這種放棄自由的心理沖動會積淀形成一種逃避自由的心理機制。在弗洛姆看來,逃避自由的心理機制在發(fā)達工業(yè)社會條件下最強有力地表現出來,成為現代人生存的普遍性心理機制。這種逃避不是單純意義上的逃避,而是自我矛盾的反映。
之所以會產生逃避自由的心理機制,是因為這種自由是一種消極自由。“我這里所講的自由,不是在‘自由自在’這一積極意義上的自由,而是在‘解脫’這一消極意義上的自由,也就是說,指的是擺脫由本能決定其行為這種狀況的自由。”[1]消極自由是建立在人與自然、人與人、人與自我相分離的基礎上的。弗洛姆提出自由的另一面,即“積極自由”(freedom to)。所謂“積極自由”就是“自主地去做……的自由”。在這種狀態(tài)下,“人完全可以做到,既自由又不孤獨,既具有批判的眼光又不懷疑一切,既獨立又不與世界相脫離。”[1]人真正的自由即積極自由應是心靈的自由,能獨立、自由、真實地思考,所思、所想、所感都應是真正屬于本真的自我的,擺脫了傳統(tǒng)的統(tǒng)治權威的束縛只是外部的自由,內心的自由才是真正的自由,即自由擴大的過程并非惡性的循環(huán),人可以自由但并不孤獨。
弗洛姆對資本主義社會人的生存困境的剖析對我國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也提供了一種“清醒劑”。我國正處于計劃經濟向市場經濟轉軌的過程中,經濟體制的變革會改變人的生活方式,從而導致人們精神世界的變化。在計劃經濟體制下,每個人在社會中都有確定的位置。人們固守于某塊地方,并在此從事著相應的工作,人口較少有遷徙和流動。在這種體制下,個人的社會關系及其主要活動表現出高度的計劃特征。有的學者把這種體制下的人稱為“計劃人”。計劃經濟體制下的大學生一跨進大學的校門,就成為國家的人,抱上了“鐵飯碗”,國家對大學生的政策是統(tǒng)招、統(tǒng)分、統(tǒng)配。無可否認,人們缺乏自主選擇的權利。但是,人們又因身處特定的位置且少有波動而感到安全。
隨著我國市場經濟體制的建立和初步完善,一方面,人們擺脫了計劃經濟時代的束縛,在新的市場條件下個人成了自由擇業(yè)、自主抉擇、自負責任、自我發(fā)展的主體,割斷了傳統(tǒng)的人身依附和單位依附關系。大學生的就業(yè)由“計劃分配”到“供需見面,雙向選擇”,給了大學生更多的自主選擇權。但另一方面,面對市場經濟的風險,面對就業(yè)難,大學生對于自己的未來往往具有一種孤立無助與不知所措的感覺,他們感到孤獨,覺得自己是隨風而逝的塵埃,“他所能做的一切就是像一個受命行軍的士兵和一個在公共汽車上工作的工人一樣隨波逐流?!盵1]經濟制度的個體化特征對人的心理造成影響是雙重的:人變得更加自立自主,同時,也覺得更加孤單無依,并產生一種惶恐不安的心理。
此外,全球化也是影響大學生心理變化的一個重要因素。全球化是一種擴張性的歷史進程,它表征著社會生活跨越區(qū)域和國界的限制,在全球范圍內發(fā)生聯系。全球化雖然首發(fā)于經濟領域,但“每一歷史時代的經濟生產以及必然由此產生的社會結構,是該時代政治的和精神的歷史的基礎”,[2]因此,全球化必然擴展到政治和文化領域,從而形成政治和文化交往的全球化。全球化改變了傳統(tǒng)高校相對封閉、單一的文化環(huán)境,使大學生面臨著復雜多變的文化環(huán)境、信息環(huán)境、競爭環(huán)境,面臨著各種理論、思潮、信息的激蕩沖擊。各種思想文化在時間上和空間上并存,使思想價值觀尚未成熟的大學生在理想信念、價值與道德觀念等方面面臨著多種選擇時,會產生一定程度的困惑與混亂,呈現出對既有道德信仰的動搖、懷疑和迷茫,道德價值的取向也會發(fā)生明顯的偏差。如果不及時地進行調整,將給他們的心理及社會帶來沖擊,嚴重的會引起震蕩。
實際上,全球化概念具有一種文化平整的力量,吉登斯指出全球化“不僅僅只是西方制度向全世界的蔓延,在這種蔓延過程中其他文化遭到了毀滅性的破壞;全球化是一個發(fā)展不平衡的過程,它既在碎化也在整合,它引入了世界相互依賴的新形式,在這些新形式中,‘他人’又一次不存在了”。[3]在這種文化沖突中,我們失去了文化的“根”,也失去了自己的靈魂,我們感到痛苦、迷惘、壓抑。所以,弗洛姆說:“盡管擁有物質的繁榮,政治與經濟的自由,可是在精神上,20世紀似乎比19世紀病得更嚴重?!盵4]
信息網絡技術的出現,使世界更加平坦化,促進了全球化的發(fā)展,同時也帶來了生活方式的改變。互聯網極大地開闊了大學生的視野,為其生活、學習帶來了很大的便利和樂趣。大學生們可以“自由”的獲取信息和發(fā)布信息。但這種現象是表面的,“因為現代人在享用‘言論自由’時,往往人云亦云,他并沒獲得獨立地、完全不受外界干擾地、純粹出于個人內心地進行思維的能力?!盵1]另一方面,爆炸的信息,加大了大學生的心理壓力,他們緊張、焦慮、煩躁不安,盲目地穿梭于各個論壇、報刊雜志、虛擬圖書館等等,麻木地接受著信息的刺激。此外,網絡也改變了人與人交往的方式,人與人之間面對面的情感的溝通和交流少了,而轉變?yōu)榫W絡交往。網絡交往是一種符號化的虛幻交往,缺乏真實的情感體驗,使得大學生在現實世界的孤獨感更加嚴重,心理更加脆弱。從人與人的關系看,進入20世紀后,突出的表現是人與人之間的疏離現象,“所謂疏離,就是一種經驗方式,在這種經驗方式中,他體驗到自己像個異鄉(xiāng)人?!盵4]
現代社會是一個充滿矛盾的社會。生活水平和自由程度大大提高并沒有真正使人們追求幸福生活的愿望得到實現,相反,卻出現了不和諧的音符,豐裕的物質生活并沒有帶來健康充實的精神生活,反而被異化,逐漸“心甘情愿的”臣服于商業(yè)時代的“匿名權威”,個體交往的廣泛性與孤獨感之間產生尖銳的矛盾。孤獨、寂寞、焦慮嚴重影響人們內心的和諧穩(wěn)定。
自由與孤獨之間張力加大的結果是逃避自由,這種心理機制在越來越大的程度上影響和決定著現代大學生的生存方式。弗洛姆認為現代人有三種逃避自由的方式,我們以此來分析大學生的心理。首先,迎合傾向,這也就是弗洛姆所說的機械趨同,即個人放棄自我而采取與大多數人相一致的方式?!皞€人不再是他自己,他完全承襲了現存文化模式所給予他的那種人格,他和其他人已完全沒有任何區(qū)別,完全地按照他人的要求塑造自己?!盵1]市場經濟中,大家都跟著市場走,成為能隨著市場變化而自動調節(jié)的機器人。這樣,我與世界的矛盾似乎消失了,大家成為一體,所以不感到孤獨、分離、無助了。這樣,虛假的自我就壓抑了原始的自我。反映到高校,大學生們?yōu)榱藬[脫“邊緣化”而產生的孤獨和軟弱無力感而形成的同輩文化往往決定他們的選擇。當代大學生容易隨波逐流,“合群”、“融群”,喪失個性。但這種順勢和隨俗并沒有給人帶來真正意義上的安全,相反使人失去了自我,從而感到更加惶恐不安。其次,破壞傾向,這是人的生命力被壓抑而能量釋放的一種形式,“是生命未能得到實現的后果。”破壞性是一種企圖逃避不堪忍受的軟弱無力感的內在沖動,它旨在消滅一切必須抗衡的對象。破壞傾向產生的原因在于個人感到強烈的孤立無助,希望通過破壞消滅其他對象來證實自己的存在和能力,從而緩解內在的孤獨和無權力感。當人處于孤立無援的處境時,必然感到焦慮,而破壞性行為往往是焦慮積累的最常見的反應。據統(tǒng)計,自殺已取代突發(fā)疾病和交通意外,成為大學生意外死亡的第一大原因。自殺就是以自身作為破壞對象的一種極端的行為。通過一些統(tǒng)計資料,總結大學生選擇死亡的“理由”,大多是就業(yè)壓力、感情受挫、人際關系緊張、學業(yè)壓力、經濟貧困、遭人非議還有心理抑郁等等所致。此外,大學生犯罪、暴力事件近年來愈演愈烈,犯罪及暴力的手段也五花八門。這正如弗洛姆所說:“重要利益(物質和情感上的)受到威脅,必然會產生憂慮,而破壞性傾向是對這種憂慮的最常見的反應?!盵1]第三,權威主義傾向?!疤颖茏杂伞倍萑胍詸嗤橹行牡男膽B(tài),具有兩種傾向:一是受虐傾向,這種人深感自卑、軟弱無力和無足輕重。不由自主地輕視自己、貶損自己,甚至自我傷害和自我折磨,“但其目的只有一個:擺脫個人的自我。換言之,即擺脫自由這一不堪忍受的負擔?!盵1]二是使自己成為一個權威,通過對他人肉體或精神的壓迫來體現自己的力量。虐待狂動力的本質便是由完全主宰他人而得到的快感。所有這些傾向都是“擺脫不堪忍受的孤獨感和孱弱感的需求地逃避”。[1]弗洛姆認為,受虐—施虐這兩種心理傾向都是在人與人的聯系中失去了獨立性,通過依賴他人來建立人際關系,以逃避不堪忍受的孤獨和分離。
對于大學生而言,要擺脫孤獨感,必須訴諸于積極自由的實現。前已述及,大學生在個體化進程中不可避免地出現自由與孤獨并存的生存悖論,從而產生了逃避自由的心理機制,但是,這并不能克服孤獨和不安全感,這是消極的自由狀態(tài),人類的真正訴求是確立“一種積極自由的生存狀態(tài)”。“積極的自由在于全面、總體的人格的自發(fā)性活動?!盵1]所謂自發(fā)性的活動不是強迫性的,它基于人的潛能。在《自為的人》一書中,弗洛姆用了“生產性”一詞,并指出該書所使用的“生產性”的意思是對《逃避自由》一書中所用“自發(fā)性”的改進。從這種演進關系來看,自發(fā)性與生產性、創(chuàng)造性的意思基本一致。自發(fā)性活動主要表現在兩個方面——愛和工作。在愛和工作中,人們才能既保持自我的獨立性,又與自然、社會建立和諧的關系,達到積極自由的狀態(tài)。積極自由的實現,離不開對經濟和社會的變革,但更需要對人精神的引導,不斷促進個體“自我”的實現,展示自身的個性和挖掘內在的潛能。這就為思想政治教育的發(fā)展提供了契機。
首先,思想政治教育應堅持以人為本的價值取向,關注大學生的生存困境。早在200多年前,康德就深刻地指出,人是目的,而不是手段。弗洛姆在《逃避自由》一書中對人生存狀態(tài)的探討,其出發(fā)點是維護人,維護人的真正的自由和理性,維護人自我實現的權利。弗洛姆提出了兩種不同的生存方式:重占有的生存方式和重生存的生存方式。不同的生存方式與自由觀之間關系密切。以物為中心的社會,就是弗洛姆所提出的重占有的生存方式。在這樣的社會中,現代人采取了重占有的心態(tài)和價值觀,使人與世界、人與自然、人與人、人與自身成為了據為己有和占有的關系,反而使人變得孤獨、惶恐、憂慮、無意義,這種非創(chuàng)造性的生存方式導致了失去自我、本我、真我,最終仍導致逃避自由。重生存的生存方式是以人為中心的。在重生存的生存方式中,是一種追求愛、奉獻、犧牲、創(chuàng)造性地發(fā)揮自己能力以及與世界融為一體的人與世界的關系?!爸厣娴纳娣绞降南葲Q條件是:獨立、自由和具有批判性。其主要特征是積極主動地生存,這種主動性說的不是那種外在的、身體的活動,不是忙忙碌碌,而是內心的活動,是創(chuàng)造性地運用人的力量?!盵1]只有這樣,人才能達到一種積極的自由,這種自由是一“成熟的、創(chuàng)造性的、發(fā)達的人其性格結構的一種態(tài)度、一個傾向和部分。在此種意義上,當我談到一個可愛的、創(chuàng)造性的、獨立的人時,我能夠談到一個‘自由’人”。[1]隨著我國社會生活各方面的巨大變化,我國思想政治教育的中心話語、研究視角將越來越緊密地圍繞“人本論”展開。人是教育的基礎,也是教育的根本,現代思想政治教育的基本價值是把教育和人的幸福、人的自由、人的尊嚴、人的終極價值聯系起來,即以全面發(fā)展的視野培養(yǎng)全面發(fā)展的人。“以人為本”的理念內化到高校思想政治教育中便是以學生為本。當今,思想政治教育要關注大學生的生存困境和發(fā)展實際,引導學生正視現實,從而增強教育的針對性和實效性。
其次,思想政治教育應滿足大學生的歸屬感需要。弗洛姆強調人的兩種最基本的需要:一是對自由的追求,“人類的存在與自由從一開始就是不可分的”;[1]二是“歸屬感”的需求,它“深植于人的存在方式的本質和生活實踐中”。[1]正如弗洛姆所說的:“對人來說最大的需要就是克服他的孤獨感和擺脫孤獨的監(jiān)禁?!盵7]弗洛姆從人的生存狀態(tài)出發(fā),把愛的需要解釋為人們克服孤獨感擺脫孤獨的監(jiān)禁所做的努力。就情感而言,愛在本質上是一種歸屬感,或者說愛的需要,就是一種歸屬的需要。性愛的雙方是一種情感相互所屬,母愛的情感是一種親緣的歸屬,博愛的情感則是一種群體和社會歸屬,歸屬感的獲得,便意味著對孤獨感的克服。在弗洛姆看來,愛絕不是自然賦予的,而是后天習得的。在這里,人們的學習為這種“克服他的孤獨感和擺脫孤獨的監(jiān)禁”,發(fā)揮了無可替代的作用,思想政治教育也獲得了最重要的人性依據。思想政治教育滿足人的歸屬感需要,實際上就是培養(yǎng)人愛的能力。并非所有的人都具有愛的能力,只有那些具備創(chuàng)造性人格傾向的人才有愛的能力,因為他們摒棄了剝奪或聚斂財富的欲望,勇于奉獻自己。因此,思想政治教育必須要使大學生成為自主、能動、富有創(chuàng)造性的人,使其具有愛的能力。
第三,思想政治教育的核心目標是大學生主體性的生成。我們把“人的那種永遠不滿足于既在的生存境遇而去不斷創(chuàng)造新的生命價值,以獲得一個更新的精神自我的行為和意識的特征”[8]稱為人的主體性?!耙粋€獲得主體性的大學生具有強烈的自我意識,他能通過對自己的反思確證,達到對自我與他人、自我與社會、自我與自然的準確理解和深刻把握,并在此基礎上確認自己的崇高人生追求和理想目標。只有具備了這種崇高人生追求和理想的人,才會始終存在著一種不斷要求超越現實和超越自身的強烈愿望,而這種愿望激發(fā)他超越當前,追求自身完善和未來的美好。”[9]在當今開放和競爭的社會,大學生的主體性就顯得越來越重要。大學生的主體性發(fā)揮得越充分,就愈積極主動和富有進取精神,并能不斷去除依附性、保守性、被動性、狹隘性等消極因素。時代呼喚著人的主體性,人們也殷切期望思想政治教育能發(fā)展和培育人的主體性,以適應現代社會發(fā)展的需要。人的主體性不是先驗的存在,是在人的實踐活動中逐漸生成的?!叭说闹黧w性發(fā)展在很大程度上依靠教育,包括思想政治教育?!辫b于此,我們必須建構主體性的思想政治教育模式,來激發(fā)大學生的主動性、創(chuàng)造性、自覺性、自主性。主體性思想政治教育重視每一個真實具體的個體,傾聽學生從內心深處發(fā)出的呼喚,又要把個體主體性的張揚置于人類發(fā)展的宏觀背景之中,既要合理引導學生為了形成良好的思想道德品質而自覺進行思想轉化和控制,又要重視人與人之間的共同利益,重視主體與主體之間以交往和對話為手段、以理解為目的所達成的一致性和共識。在教育方式上,要科學合理地引導和鼓勵大學生自覺、自主地展開生命活動,自覺調節(jié)控制自身行為和心理狀態(tài),進行自我教育、自我鍛煉、自我修養(yǎng),把思想政治教育活動變成他們自主性創(chuàng)造活動的源泉,使他們在生理和心理的和諧發(fā)展中實現個體的自我發(fā)展,并為社會主義和諧社會的構建提供堅實的主體基礎,因為“每個人的自由發(fā)展是一切人的自由發(fā)展的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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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張耀燦,鄭永廷.現代思想政治教育學 [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1.
G641
A
1002-7408(2012)01-0071-03
朱煜(1976-),女,西安人,長安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講師,西安科技大學思想政治教育博士,研究方向:馬克思主義哲學,思想政治教育。
[責任編輯: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