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大窗
《養(yǎng)羞人》:著力蓄勢終還無
Trying in Vain to Accumulate Strength
□文/ 大窗
▲《養(yǎng)羞人》 強雯著 重慶大學出版社2011年10月版
《逸周書·時訓》:“白露之日鴻雁來,又五日玄鳥歸,又五日群鳥養(yǎng)羞?!薄娥B(yǎng)羞人》借用其中的“養(yǎng)羞”二字,是借用其意“蓄食備冬”。美女遲暮,是自古以來在文學作品中常常表達的主題,但都是借用,以此抒發(fā)男人壯志未酬的情懷。
而本書,不過就是真真實實地寫一回美人遲暮,不發(fā)揮,不借題。
幾個在重慶具體地名上出沒的男人女人,偶爾也跨越省界來一點插曲的人,傾情演繹一段世俗凡人的情愛悲歡:一個是奔三的邊緣女主持人,在名利圈里,突圍未果,便想抓住婚姻的葛藤,覓得乘龍快婿,落個好下場,幾番周折機關算盡,春光將至時,卻是黃粱一夢;一個是拖兒帶女,奔四的尷尬離婚女,抓住男人,便可以改變目前“行尸走肉”般的生活,哪怕是借用一下別人的“成功之夫”,婚姻是一段橋,無婚姻也是一段橋,劍走婚姻之偏鋒,也是一門生活藝術,好在懂得妥協,靠委屈成全一段還算過得去的老年時光。一個迫不得已的丁克家庭,婚姻徒有虛名,兩人在名與利的夾縫中處處尋找生活的轉機,卻難逃世俗平凡人的軌跡。
作者潛入筆下人物的具體生活場景里,與他們一起感受城市的喧囂混亂,承受愛情的疼痛歡愉,體悟職場的競爭壓力,和他們一起喝咖啡,站在陽臺上落淚,做相同的夢,說刻薄的話……《養(yǎng)羞人》的悲劇意識是顯而易見的。
作者對男女關系的熟識,刀砍斧剁,直接入骨,對世間情感百態(tài)透徹而深入的認識,讀著讓人心生懼意。當然,這一群看似如魚得水的都市白領,有著盤根錯節(jié)情欲糾葛的人,卻過得寂寞無依。
在都市職場的漩渦里,他們尚能鎮(zhèn)定經營,生存的本能與保住較高物質品位的能力還沒有失去;在愛情的戰(zhàn)場上,卻難以取勝,只見遍地殘骸—王雄雨和趙舒的丁克家庭最終解體,王雄雨、戚竹和冷提的情感無疾而終;陳予、戚竹和陸忽忽的緣盡而散……
為加強悲劇的意味,強雯小說運用自然環(huán)境的描寫和心理刻畫這一大特色,其語言凄清,冷,幽默,別具意蘊,往往寥寥數筆勾勒,即可突出人物內心的豐富和孤獨意識,落寞的人滿眼荒蕪,即便是在車水馬龍人聲鼎沸的解放碑。
生活本身在雕琢和混亂著都市的人們,只有體悟到天地永恒人生苦短的人們自覺起來,匆忙奔走救助自己,使此身不空虛不枉度,讓人生有依傍,切切實實感到需要身心的皈依,追求越是急迫,急速,海拔越高,墜落越疼痛;越是契合實際,要求越是樸素低下,真真實實,不高遠,卻一再失利,一樣也能帶給讀者越發(fā)深刻的感喟,凸顯其蒼涼凄楚的悲劇感,乃至悲壯感。作者的這種人生感悟和哲理思致,讓文本永葆藝術魅力,在不同的時空引發(fā)讀者強烈共鳴,藝術的創(chuàng)造方才顯示出意義。
養(yǎng)羞,是最好的出路,是欲求不得的現實歸途,也是小人物繽紛而洶涌的生存志。
養(yǎng)羞,是最好的出路,是欲求不得的現實歸途,也是小人物繽紛而洶涌的生存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