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有汜
情這個字,向來是千古同此心,尤其是女人。據(jù)說男人比女人多一種會喜新厭舊的基因,所以總是更容易比女人出軌。一代又一代的女人,在男人和自尊之間,想了又想,嘆了又嘆。從古代的秦香蓮、王寶釧等一干不到黃河心不死的癡心怨女,到張愛玲、蕭紅等為情折騰一輩子的文藝女青年,再到如今的六六,社會進化程度越來越高,可女人心尖的那顆朱砂痣上,赫然還刻著一個“情”字。
女人的這點小心思,自然逃不過高段位情場高手的法眼。有名的浪子胡蘭成曾用一個詞來精準(zhǔn)描述這種心理拉鋸戰(zhàn)——“霧數(shù)”
“愛玲是她的人新,像穿的新衣服對于不潔特別觸目,有一點點霧數(shù)或穢褻她即刻就覺得?!?/p>
“霧數(shù)”一詞,寫盡一個對愛情有潔癖的女人在男人口口聲聲說愛自己之余還處處留情時,心中那點兒不明不白、骯臟穢褻之感?!对娊?jīng)》里講,“心之憂矣,如匪浣衣”,像穿著臟衣服沒有替換一樣。
愛情本身具有排他性和獨占性,女人對待愛情的態(tài)度尤甚。他是她心尖上的唯一,而她竟然不是他的唯一,這叫人情何以堪??!
可惜了曾經(jīng)那份刻骨銘心的感情,到頭來免不了形同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在心上來來回回、輾轉(zhuǎn)反側(cè),煎熬夠了,回頭想想,還有維系下去的必要嗎?自己要跟在他身后斗一輩子小三嗎?卿本佳人,奈何做賊?再留無益,只好走罷。
于是,張愛玲終于“我已經(jīng)不喜歡你了”;六六和她的“偶得爹 ”也終成陌路,“像與這世界無關(guān)的人一樣回到少女時光”。
此種姿態(tài),胡蘭成也早預(yù)備了一個詞——“清堅決絕”,用來形容女人終于看透、憤而崛起,類似舒淇說的“將脫下的衣服一件件穿回來”??上?,像大多數(shù)女人一樣,她們是“清堅”了,可真的能“決絕”嗎?
高傲矜持如張愛玲,經(jīng)歷過這段情劫,“我自是萎謝了”;犀利辛辣如六六,婚變后,也不復(fù)當(dāng)日斗小三時的驕傲高調(diào),“我信手翻看一下當(dāng)年小少婦的愛情筆記,日子里除了風(fēng)花雪月就是恩愛纏綿。才十年,我再看他已然幾近陌路”。讓人不由感慨:女人,到底還是情長啊!
說到底,事了拂衣、快意恩仇的爽利生活,畢竟只能出現(xiàn)在小說中。感情上的事,不可能像切豆腐一樣手起刀落、一分為二。這么多年的感情,早已融成血、化成水,一點點滲到了骨髓里。分手,不是狠不下心,而是痛得太深。生活的刀子,一刀一刀割下去,都是血淋淋的肉,誰疼誰知道。
所以女人,就不要死命跟自己較勁了,不如豁達一點:再霧數(shù)的感情,都已過去;再人渣的男人,也只能禍害自己一次——隨他去吧!
這一點,六六做得不錯,不愧見多了生活的炒炸煎燜,修煉成一身過油的本事——“我看過無數(shù)的婚姻無數(shù)的結(jié)局,無論怎么總結(jié)與思考,都把握不住其中的命理。最好的方法就是LET IT BE?!?/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