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華中

是鬼別裝人，是人別裝神，是B別裝緊，是貨別裝純。

A城的一處街道上，一個衣著破舊的少年在一邊蹣跚著，一邊張望著，他的身旁是來往不斷的人和車輛。突然，少年跌倒在一輛摩托車旁，昏過去了。“我可沒有撞他！”摩托車車主丟下這句話后就一溜煙飛馳而去。其他的行人大多瞟了一眼就匆匆而過了，也有幾個行人圍了上來，但沒有一個伸手去碰這個少年。

陪著老婆逛街的大程也看到了這一幕，他快步走到少年身邊，向少年伸出了手?！澳愀墒裁矗磕阆胍馃韱?？”跟在一旁的大程老婆小莉連忙拉住他。“你不要攔我。俗話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說完，他不由分說就抱起少年，攔了一輛車去了醫(yī)院。

在醫(yī)院，經(jīng)過醫(yī)生們的搶救。少年醒過來了。此時，肩扛攝像機、手持話筒的記者們也趕到了醫(yī)院，他們對大程和少年作了一次深入細致的采訪。

當晚，A城電視臺就播放了記者采訪大程的視頻。面對記者的贊譽，大程氣壯山河地說道：

“救人救到底！我決定資助孤兒小龍上初中、上高中，一直到大學畢業(yè)！”

電視機旁，小莉一臉鐵青。她氣呼呼地沖大程吼道：“你知道你這樣做得花多少錢？你也太傻了，你說你圖這些虛榮有什么用！”大程說：“你真是‘頭發(fā)長見識短！我有那么傻嗎？我這是仕途投資。你等著瞧，用不了多久。我頭上的那個‘副字很快就能去掉了！”

大程救助孤兒的事在A城引起了強烈的反響，大程也一下子成為了A城的明星人物。在緊接下來的省道德模范先進個人評選中。大程的事跡被A城作為重點推薦的對象報到了省里。很快，大程的事跡就登上了省城的各大媒體：A城××副局長程大牛同志參加工作15年來，始終牢記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wù)的宗旨，真心誠意為民解難，每年拿出近一半的工資用于資助有困難的人。他常年奔走于大街小巷、邊遠鄉(xiāng)村，千方百計為群眾排憂解難，他講得最多的一句話就是“有困難找我”，他被廣大老百姓稱為“咱們?nèi)罕姷馁N心小棉襖”。

一時間，大程竟成了全省知名人物。成了A城向外展示的一面旗幟。

“這樣的人不提拔還提拔誰？”在市委書記的直接關(guān)注下，大程被突擊提拔為局長。

自從大程提升為正局長之后，小莉不再反對他資助小龍了，她自是滿心歡喜。還把住宿在學校的小龍接到她家，從起居到飲食，無微不至地照顧著。

大程夫婦倆把小龍當作兒子一樣撫養(yǎng)著，供他上完了初中，上完了高中。救助孤兒的大程一直都是A城街頭巷尾的美談，提起大程，沒有一個不豎起大拇指的。大程也一直都是A城的一面旗幟，多少年不倒。小龍考上大學的那一天。大程也被推選為副市長。

大程當上副市長后的一天晚上，A城郊區(qū)的一幢別墅內(nèi)。一個女子正依偎在大程的懷里，大程說：“云，咱們的兒子考上了大學，這下你該高興了吧？”

“兒子不也幫了你嗎？”云抓起大程的手放在她的肚子上說道：“來年你再收養(yǎng)一個，幫你當上市長！”

馬波薦自《小說月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