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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事之秋

        2012-04-29 00:00:00劉祖保
        芳草·網(wǎng)絡小說月刊 2012年5期

        劉立秋從糧站送公糧回到村里時,日頭已上三竿。雖然太陽曬得他一身汗爬水流,餓得肚皮好像貼到了后背,但劉立秋仍然像沒事似的, 挑擔空籮筐,哼著那段“那一天同志們把話拉,在一起議論你沙媽媽……”的曲子,手舞足蹈,不知不覺就走到了村莊前的那座石橋邊。劉立秋放下籮筐,走到水塘邊石橋上,洗了一把頭上的汗水,剛站起身抬起頭來,看到了玲花站在不遠處向他笑著打招呼。

        “立秋哥,回來了?”

        劉立秋鼻子“嗯”了一聲,算是回答,然后挑著籮筐往前走,玲花跟在他身后。走到隊里倉庫屋檐下,玲花把一雙鞋墊塞到劉立秋的手里說:“立秋哥,今天是你的生日,沒什么送你,給你做了雙鞋墊,不知你喜歡不?”

        劉立秋接過玲花手中的鞋墊說,花兒,謝謝你,你看我自己都把生日給忘了,你還記在心里。

        當然羅,你的生日好記,因為你叫立秋。

        劉立秋說,難怪早晨太陽就這么毒,你看我這汗衫都濕透好幾次了。

        玲花說,交秋脫伏,生的曬熟。立秋哥,還沒吃早飯吧?快回去吃飯,記得先把衣服換了,出了汗別洗冷水喲。

        劉立秋回頭瞅著玲花,從那溫情的臉上和細心的話語中,劉立秋似乎讀出了一份女孩子難得的情懷,于是他怔怔地多看了玲花幾眼,看得玲花怪不好意思起來,她忙把頭低下來,擺弄著那長長的辮梢莞爾一笑說,立秋哥,我走了,祝你生日快樂!

        望著玲花的背影,劉立秋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欣慰。今年十八歲的玲花比劉立秋小四歲,前些年,劉立秋一直把這個水靈乖巧的玲花當成小不點兒,沒引起太多的關注。雖然在一個不太大的村子里,也相距不遠,但劉立秋和玲花接觸很少。真正和玲花相識,是在劉立秋讀高中三年級的那年。那時候,玲花讀初中三年級,和劉立秋同一個學校。劉立秋家里條件不好,加之離學校才兩里路,每天都要出完早工才去讀書,上學放學總是和玲花擦肩而過,劉立秋從不理睬她。有一次山洪暴發(fā),劉立秋忙了一個早上,趕到學校門前那條河流前,對面學校上課的鐘聲已經(jīng)敲響了,劉立秋正卷起褲腳準備趟過河去時,突然發(fā)現(xiàn)一個女孩子背著書包站在河邊的田埂上哭泣,那女孩子就是玲花。劉立秋二話沒說,就走過去背上玲花過了河。從此后,劉立秋每次在路上遇到玲花,玲花總是笑盈盈地喊一聲“立秋哥”,劉立秋也就和她慢慢熟悉起來。后來,劉立秋看到玲花長得漂亮可人,就讓她參加了大隊文藝宣傳隊,沒想到玲花還真是個文藝天才,進了宣傳隊,就成了宣傳隊的女臺柱子。宣傳隊排練京劇《智取威虎山》第三場“深山問苦”,劉立秋飾楊子榮,常寶這個角色,宣傳隊里幾個女孩子都試了幾回,沒有人能演得了,因為那高音誰也唱不上去。沒有人能演,劉立秋讓白露勉強挑起了角色,但還是演砸了。玲花進宣傳隊后,不僅把常寶演得活靈活現(xiàn),那唱功更是讓人折服。為此,宣傳隊里的女青年對玲花還真有些嫉妒。

        在村里人看來,二十掛零的劉立秋,早就到了談婚論娶的年齡,可他沒一點要在農(nóng)村結婚成家的想法。劉立秋高中畢業(yè),大隊和公社干部都很器重他,回到村里就讓他當了大隊團支部書記,公社還讓他兼任理論輔導員,每次公社開動員大會,劉立秋都要代表青年上臺表決心,在一萬多人的公社范圍內(nèi),劉立秋也算是小有名氣。

        劉立秋確實是個文藝天才,還在他讀高小的時候,他就成了大隊業(yè)余文藝宣傳隊的小骨干,那年他才十二歲,幾年之后到他讀高中時,大隊書記劉鳳初就把文藝宣傳隊的擔子壓在他的肩頭上。劉立秋雖然還在上高中,但寒暑假他就組織村里能歌善舞的年輕人排練節(jié)目。劉立秋更是什么編劇、導演、主演、主持于一身,把個大隊文藝宣傳隊辦得紅紅火火,風聲水起,不僅全公社15個大隊去巡回演出,還跨過了縣界,成為農(nóng)村社會主義文藝陣地上的一支輕騎兵,讓公社和大隊干部刮目相看。

        過了處暑節(jié),夜里涼快日里熱。一場秋雨一分涼,秋后的幾場雨水,不僅緩解了剛插下田不久禾苗的干渴,也使悶熱的天氣變了臉色。秋老虎雖然還是有些毒辣,但處暑過后的秋夜已經(jīng)是涼爽宜人了。

        那天下午,劉立秋到大隊部去打聽有沒有信件,正好在學習室門口遇上劉風初。劉風初對他說,我正有事要找你呢,快進來,我們商量個事情。

        劉立秋想把自己的想法給劉風初匯報一下。劉風初讓劉立秋坐下,然后從口袋里摸出一支煙點燃說,立秋,昨天,我在公社開了一天的會,馮書記特別強調(diào)的一件事,就是辦好文藝宣傳隊。他說區(qū)委為了活躍農(nóng)村文化生活,準備搞一次全區(qū)秋季文藝匯演,在“十一”國慶節(jié)前后進行,要求我們公社有文藝宣傳隊的大隊都要組織幾臺好節(jié)目。馮書記還特別談到了我們大隊文藝宣傳隊堅持了近十年,一直辦得很好,這次要再接再厲,不甘落后。他還讓我?guī)沤o你,說這是你展示才干的一次好機會,也是你在回水灣農(nóng)村文藝宣傳隊的最后一次作貢獻。立秋,馮書記對你寄托了很大期望,你現(xiàn)在還是我們回水灣的團支部書記、宣傳隊長,搞宣傳隊一直是你的強項,這次就看你的了,你說怎么辦都行?

        劉立秋想了想說,主任,眼下秋涼了,農(nóng)忙也過去了,中秋節(jié)快要到了,我想把大隊宣傳隊組織起來,晚上一起排練,中秋節(jié)搞一臺晚會,如果主任能給我們一點脫產(chǎn)時間,我們一定能把區(qū)里組織的秋季文藝匯演的獎狀抱回來。

        劉風初猛吸了一口煙,然后把煙吐出一層層煙圈說,這事不難,立秋,人員你抓緊落實,得找個避靜的地方,干脆統(tǒng)一開餐,隊員務工一律抵大隊上交。中秋節(jié)只有一個多星期了,給你們一周排練時間,中秋節(jié)晚上在大隊禮堂演出,你看行不行!

        劉立秋斬釘截鐵地說,一定能完成任務,不負主任您的重托。

        劉風初擺擺手說,立秋,難怪今年全公社就幾個上大學的名額,馮書記硬是一直推薦你。其實我早就看中你是個人才,要不你高中畢業(yè)我能力薦你當大隊團支部書記?!當時劉春雄有些私心,想讓他女兒白露來當團支書,我硬是不同意,因為我早就看中了你。你看,我沒看錯人吧?這不,鳥兒就要飛了,我真有些舍不得你,要不是馮書記硬要你去讀大學,我還想讓你來接我的班呢。后來我想,還是馮書記有眼光,外面天地更大,將來你更有出息,把你圈在農(nóng)村里修地球,我想也不是長久之計,還是去讀書好。

        “謝謝鳳初叔栽培,將來我有出息,還不是你的功勞?!眲⒘⑶镎f。

        “哪里哪里?你本來就是塊讀書的好料子,你娘說你每次考試都得第一名,這就是本事。哪像我扁擔倒下來不認識幾籮筐。慚愧呀慚愧!”劉鳳初謙虛地說。

        按當時的流行話說,劉鳳初確實苦大仇深。他父母死得早,八歲就給地主放牛,十五歲就和村里的康才叔到新堤當挑夫。有一次,他們幾個人被日本鬼子抓去。鬼子懷疑他們?yōu)橛螕絷牳氵\輸,就把他們帶到一個湖洲上,讓他們自己挖坑準備將他們活埋。劉鳳初知道落到了鬼子手里,自知死期已到,他雙手握著那把鐵鍬一邊慢慢地掘土,一邊尋找著脫身之計。突然他靈機一動,放下鐵鍬,把褲子拉下來裝做要在地上拉大便。鬼子看見后嫌臭氣難聞,捏著鼻子連連向他擺手,讓他到一邊去拉。劉鳳初鉆進一小片蘆葦叢中,拔腿就跑。當鬼子發(fā)現(xiàn)不對,端著槍追趕到小河邊,劉鳳初一下躍到河流里,逃了回來。可憐康才叔等幾人都被日本鬼子活活地埋了,家里人活不見人,死不見尸。劉鳳初這段傳奇經(jīng)歷造就了他后來成為一名土改積極分子,并加入到了村里干部之列。劉鳳初從沒進過學堂門,扁擔倒下來不認得是個一字。土改那年,縣土改隊來了幾個文化人,其中一個叫陳文的聽到劉鳳初是個苦大仇深的青年,還有一段非凡的人生經(jīng)歷,就鼓動他參加村里的土改工作,培養(yǎng)他入了黨,還天天晚上教劉鳳初識字,讓劉鳳初不僅得到了口才鍛煉,還能識上百來個字。有了這些本錢,劉鳳初到大集體時,就當上了村黨支部委員兼貧協(xié)主任,后來又當了大隊黨支部副書記。文化大革命剛開始,劉鳳初到區(qū)中學去憶苦思甜,在幾百人的師生面前,大談自己如何在舊社會受苦受難。劉鳳初說,同學們哪,舊社會苦啊,我家里窮,沒能上一天學,我是個大流氓咧!臺下學生哈哈大笑起來,劉鳳初還補上一句,同學們不要笑,我真的沒讀一天書,是個大流氓。學生更是笑得前仰后合。一旁主持的校長在他耳邊說,是文盲不是流氓。劉鳳初一臉尷尬地糾正說,說錯了說錯了,是個大文盲。

        后來村里批走資派,黨支部書記劉春林靠邊站,劉鳳初就成了大隊革委會主任。劉鳳初雖然自己讀書少,但他還是十分器重讀書人,這次大隊在推薦誰去上大學的問題上是有過爭議的。當時副支書劉春林壓根就沒想讓劉立秋去,他堂而皇之的理由是劉立秋是后備干部,將來要讓他挑重擔,為此他首先還說服了劉鳳初,雖然沒有明說推薦自己的女兒白露上大學,明眼人都知道劉春林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因為在回水灣大隊,已經(jīng)有高中文憑且畢業(yè)兩年以上的就只有劉立秋和劉白露二人。劉鳳初當時沒能多想,覺得劉春林說的有道理,因為村里有文化有能力挑重擔的年輕人不多,當時也就點了頭。但在會上最終確定人選時,公社馮書記拍板說,這名額只能給劉立秋,全公社符合條件的有幾十人,劉立秋在學校就是高材生,只有他去考才有機會考上。劉鳳初猛然醒悟過來,立即表態(tài)完全同意馮書記的意見,心里盤算好了的劉春林算盤沒能撥轉,一直還對劉立秋不理不睬呢。

        劉鳳初對劉立秋說,還有個事跟你說一聲,你如果去城里讀書,這團支部書記你認為誰來當合適?

        劉立秋說,主任想讓誰當?

        立秋,你手下有兩個女將,一個是團支部副書記劉白露,一個是團支部委員郭玲花,你看她們倆誰當好?

        我不好說,兩個都不錯,您說了算。

        村里有人說白露和玲花都喜歡你,是真的嗎?

        主任,這事我哪知道,都是別人瞎猜吧。

        劉鳳初笑著說,我知道,白露喜歡你,你卻不大喜歡她。倒是這水靈靈的玲花好像你有那么一點意思,是不是?

        劉立秋臉都紅了,他瞅了一眼劉鳳初說,主任您說什么呀,我壓根兒就沒想要現(xiàn)在找對象。

        劉鳳初說,你也不小了,和你一起長大的都結婚生子了,現(xiàn)在談戀愛也算正常,你說心里話,到底喜歡誰,我為你當紅娘。

        劉立秋說,主任,要說兩個女孩子都不錯,白露聰明外向,和我是同班同學,我們關系一直不錯,而玲花漂亮穩(wěn)重,端莊可愛……主任,我不是跟您說了嗎,現(xiàn)在我不想談個人的事情。

        我知道原來白露追求過你,你沒大搭理她,你可能更喜難玲花些吧,玲花這孩子確實逗人喜歡,不僅模樣好,還含蓄低調(diào),選擇她沒錯。立秋,你真有眼光。

        劉立秋不置可否,腦子里卻浮現(xiàn)出玲花那美麗的笑臉。

        劉鳳初說,我看就讓玲花來當團支書吧,這孩子討人喜歡。

        劉立秋心里正有此意,但他還是不露聲色地說,主任,這是你的事,你點誰的將就是誰,我沒意見。

        劉鳳初笑了笑,他心里有自己的盤算。

        晚上,劉立秋把劉白露和郭玲花叫到大隊部,向他們說了自己和劉鳳初商量宣傳隊集中排練的事情,要白露叫上土改去通知所有宣傳隊員,第二天上午到上屋場的順年伯家里集中排練節(jié)目,每人帶五斤大米,統(tǒng)一開餐,早出晚歸,中秋節(jié)晚上向大隊干部群眾匯報演出,并以良好的成績迎接全區(qū)秋季文藝匯演。

        白露出門后,劉立秋對玲花說,花兒,告訴你一件事,你千萬別對任何人說。

        玲花甜甜地問道,立秋哥,什么事這么神秘?

        劉立秋說,是關系到你的好事。

        玲花說,是嗎,我能有什么好事?

        劉立秋說,主任準備讓你接替我當團支部書記。

        郭玲花連連搖頭說,立秋哥,我不行,白露姐是你同學,和你一起畢業(yè)的,能力比我強,我才畢業(yè),還要多學習。

        劉立秋說,花兒別謙虛,我相信你的能力,如果主任讓你干,這也是個年輕人鍛煉的臺階,對你將來有好處。

        玲花瞧了一眼劉立秋,劉立秋正用眼興瞅著她,她不好意思起來,連忙移開目光說,立秋哥,不是我不想干,我擔心白露姐會說你閑話。上次開團員大會,選我當團支部委員的事,白露姐就到處說是你喜歡我,她還在女孩子面前說我是個迷男人的小狐貍精,在你面前甜言蜜語地勾引你,還說了不少十分難聽的話,我發(fā)現(xiàn)有不少人用異樣的眼光瞧我。

        劉立秋說,我和白露是同班同學,我知道她是個口無遮攔的人,不過她說完也就沒事了,讓她去說吧。讓你當你就當,這是主任的意思,當然現(xiàn)在還沒定的事,誰也說不準,這事也就你知我知,不要外傳,以免變卦。

        玲花點點頭說,立秋哥放心,謝謝你的關心。

        劉立秋拿出一疊紙給玲花說,花兒,這是我最近寫的一個現(xiàn)代花鼓戲《女隊長》,今晚上辛苦一下,你拿回去復寫三份,自己留一份,另兩份明天給我。

        玲花拿著那一疊稿子翻看著,心里犯嘀咕起來,該不是讓我演那女隊長吧。

        劉立秋說,花兒,這女隊長是個新時代的女性形象,臺詞比較多,你要多下點功夫讀熟,還要好好琢磨怎樣去演好她。

        玲花心里有些高興但還是不露聲色地說,立秋哥,這個女主角份量重,還是讓白露姐演為好。

        劉立秋說,花兒,這角色非你莫屬,你是我們宣傳隊里的女主角,你不演誰演?至于白露我自有安排,她跳舞還行,唱功遠不如你。還有這次我們繼續(xù)排練《沙家濱》中的“軍民魚水情”,你來演沙奶奶。

        玲花頭搖得似撥浪鼓似地說,不行不行,你和白露姐演得好好的,把她撤下來讓我去演,她還不把我給撕了。

        放心,我讓她在舞蹈《沂蒙頌》中領舞,另外還有一個女聲表演合唱也有她的份,你就大膽去演吧。

        玲花說,立秋哥,謝謝你的好意,你是讓我好好表現(xiàn)一下,我覺得還是繼續(xù)讓白露姐演為好,她那張嘴我實在害怕。前年我替代她演常寶,她不知說了我多少壞話,還半個月沒理我呢。

        劉立秋說,別跟我爭了,回家好好準備,明天早點去,我今晚還得加班,把節(jié)目好好理理,分配到人,還想創(chuàng)作一個男聲表演唱《夸媳婦》呢。

        玲花走后,劉立秋把這次要排練的節(jié)目,按照個人演出特長一一分派到人,準備讓負責樂器的和尚和虎子管理伙食。

        對于大隊文藝宣傳隊,劉立秋雖然是輕車熟路,但每次集中排練都要出現(xiàn)一些不和諧的聲音。別看一個小小的大隊文藝宣傳隊,平時說說笑笑打打鬧鬧,好像親兄弟姐妹,但每次到了分派角色,各人的好強心就顯露出來。男孩子倒是百依百順聽從劉立秋的安排,女孩子們就大不相同,一個角色沒派好,幾個人就在一起嘀嘀咕咕,說三道四,互相不理不睬。為此,不少女孩子在劉立秋面前哭鼻子。玲花沒進宣傳隊之前,白露是宣傳隊里的絕對女主角,自從玲花加入到宣傳隊后,其鋒芒自然傷到了白露。去年春節(jié)之前,宣傳隊在大隊禮堂舞臺上彩排,劉立秋和白露合演的《軍民魚水情》,是壓臺節(jié)目。不知怎么回事,白露上臺演唱總是忘詞,劉立秋氣不打一處來地說,你行不行,不行就換人。這句話好像刺痛了白露的某根神經(jīng),她哭著說,我就知道你想換那狐貍精,我不演了。說完沖下舞臺,一陣風似的跑了個無影無蹤。之后,劉立秋派了土改和紅玉幾次去她家相請,她就是不肯回宣傳隊排練,還揚言說自己要退出宣傳隊。因春節(jié)后要演出,時間十分緊迫,最后還是大隊革委會出面,讓白露的父親劉春林做工作,白露才重新參加排練。

        劉立秋和劉白露是高中的同班同學,又是同一年出生,劉白露是二十四節(jié)氣的白露那天晚上出生,劉立秋比她大一個月,兩人一起小學發(fā)蒙,小學畢業(yè)后,劉立秋休學了一年,劉白露沒考上高小而留了一個年級,到劉立秋讀初高中時,兩人又坐在一個教室里讀書了。那時候,劉白露的父親劉春林在回水灣大隊當黨支部書記。回水灣大隊二百多戶人家,八九百人口,就兩個姓,而劉姓占了百分之九十多,郭姓人家才十來戶,百多人口。白露作為回水灣土皇帝的大女兒,自然有一種對別的同學居高臨下的感覺。從小學到初中,劉白露很少理睬劉立秋。中學讀書時,劉白露一直在學校搭餐,在隊里家里不做任何事,而劉立秋每天除了上學,還要掙半個勞力的工分。直到讀高中時,劉立秋已長成個大小伙,人才出眾,又能歌善舞,白露才開始關注起劉立秋來。每天下午放學回家,劉白露總是跟在他身后,和劉立秋搭訕,特別是進了大隊宣傳隊后,情竇初開的劉白露對劉立秋有了幾分傾心。有一次,他們到十多里外的夢莊演出,白露把一張紙條悄悄塞到劉立秋手里。劉立秋沒在意,放在口袋里,演出結束后打開一看,原來是白露向他表露心意。由于劉立秋對于個人大事從來沒考慮過,因此白露的真情表白并沒有讓他動心而當回事。后來,劉白露又幾次寫信表白愛慕之意,劉立秋也開玩笑和她打打鬧鬧,但一直沒有真正喜歡過白露。劉立秋十分清楚白露的臭脾氣,她那特別外向而又恃才自傲的脾氣,更讓劉立秋心里有些反感。本來,他讓郭玲花演主角完全是出于個人能力,白露那樣一鬧,卻讓劉立秋對玲花有些另眼相看了。久而久之,劉立秋曾經(jīng)不談個人問題的諾言也開始有些動搖,對玲花生出了幾分愛意。

        第二天上午,回水灣大隊文藝宣傳隊二十多名隊員正式集中。劉立秋把集中排練的地點,不安排在大隊部禮堂,而是安排到洞灣生產(chǎn)隊順年伯家里,是根據(jù)劉鳳初主任的意見,為了安靜而避人耳目,集中精力排練,同時也減少外來干擾。畢竟這個秋季還不是春節(jié)那樣的農(nóng)閑時節(jié),男男女女們不去做田里事情而聚集在一起唱唱跳跳,村里人會橫挑鼻子豎挑眼,少不了有一些議論。順年伯家里離大隊部有半里多路,是一個山邊邊上的單家獨戶,和其他的家戶人家隔離開來,到這里來的人很少。

        隊員們到齊后,劉立秋把角色分配說了一遍,并宣布了紀律。他要求大家抓緊時間,上臺演出的,每個人要把臺詞背得滾瓜爛熟。劉立秋說,玲花有新節(jié)目,臺詞比較多,個人任務重,組織工作就由白露和土改負責,和尚管生活,瞇眼子負責配琴。早餐在家里吃,中晚餐統(tǒng)一開餐,晚上要繼續(xù)排練,三天之后我們再一起合練。

        散會后,大家按照各自分工對臺詞。劉立秋和土改、玲花在新創(chuàng)作的花鼓戲《女隊長》中擔任角色,他們到一間房子里關上門對詞,加深記憶;劉白露和紅玉、平平、小月幾個女孩子在堂屋里排練舞蹈《沂蒙頌》,瞇眼子拿了把二胡給她們拉琴。

        對于劉立秋分派的角色,劉白露嘴上沒說什么,但心里一直不大樂意。讓她領舞《沂蒙頌》,她沒說的,但讓玲花替代她演沙奶奶,她心里不服氣。她一直認為劉立秋心里向著玲花,本來她和劉立秋關系不錯,自從玲花進了宣傳隊,玲花就把劉立秋從她手里奪了去。因此好幾次她聯(lián)合宣傳隊里的女伴們不理玲花。這次又讓玲花搶了幾個重要角色去,白露心里怪不是滋味。她知道立秋已經(jīng)被玲花迷花了眼,什么話也聽不進了,她惟一的辦法就是排擠郭玲花,讓她今后沒有好果子吃。她想,只要劉立秋走出這回水灣,她劉白露就要將郭玲花踩到腳底下。劉白露帶著紅玉等排練了幾個回合,劉白露說,我們休息一會吧。幾個人走到屋后面的菜園里,白露一語雙關地說,這回又讓那個狐貍精搶了風頭,我們姐妹們當她的配料,真是不值。這立秋也不知怎么被她灌了迷魂湯,我真還懷疑玲花這狐貍精已經(jīng)不是女兒身了。

        紅玉和玲花一直關系不錯,見到白露說玲花的壞話,于是說,白露姐,立秋哥和玲花不是那樣的人。我知道立秋哥對玲花好,玲花也喜歡立秋哥,但他們不會干那樣的事。

        劉白露剜了紅玉一眼說,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立秋和玲花是什么樣的人,我比你清楚得多。當初立秋還對我動手動腳,想要親我摸我,是我阻止了他,玲花就更不用說了。你知道嗎?今年春節(jié),我們到鄰縣的那個大隊演出,立秋就是和玲花住在那大隊主任家里,誰知道他們半夜里做了什么事。

        紅玉接過白露的話說,白露姐,那我可以作證,當時我們?nèi)齻€人都住在主任家里,每人一間房,我和玲花睡一張床,立秋哥睡在我們隔壁。

        睡在隔壁,連門都沒有關,你睡得死死的,立秋一個人睡一張床,你能擔保他們之間沒發(fā)生什么?你個死腦筋!

        劉白露轉過頭又對平平和小月說,立秋就要去城里上大學了,我看那狐貍精還能蹦達幾天。

        平平和小月驚詫地望著劉白露。

        紅玉不再作聲,她不想因為玲花而和劉白露鬧得不愉快。

        就在劉立秋他們緊鑼密鼓地集中排練時,文藝宣傳隊出了事了。

        那天傍晚,劉立秋和土改在一間房子里排練對口詞《不準翻案》,是劉立秋配合當時全國上下反擊右傾翻案風而作。吃晚飯的時候,紅玉急匆匆地跑過來說,土改哥,平平病了,快去看看。劉立秋和土改幾步跑到堂屋,看到平平臉色很不好,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冒了出來,并伴有不停的干嘔。劉立秋走上前問她怎么回事,哪里不舒服,平平一鼓腦地搖頭,說是心里怪難受。土改走上前一邊給她扇風,一邊細聲問她是不是中暑了,平平望了土改一眼不吱聲,仍哇哇地在干嘔,身體在不停的抖動著。劉立秋見此情景,轉身對土改說,馬上去叫旺春來看看。

        旺春是回水灣大隊的赤腳醫(yī)生,雖然不是科班出身,但他還是經(jīng)過了嚴格的醫(yī)學培訓,村里人一些頭痛耳熱的病,他還是能藥到病除。

        不一陣,土改領著旺春來了。旺春背著藥箱,跟在土改身后,屁顛著趕到平平面前問道,怎么回事?然后給平平把了一會兒脈,又讓平平張開嘴,看了看她的舌苔。旺春笑了笑對劉立秋說,沒什么大礙,過一會兒就會沒事的。然后從藥箱里拿出幾顆白丸子叫平平用溫開水服下,

        劉立秋有些不放心,將旺春叫到一邊悄聲問,旺春,平平到底怎么了?

        旺春臉上露出幾絲譏笑的口吻說,立秋,你們呀搞什么宣傳隊,把人家肚子都搞大了,還不知是怎么回事,好笑??!

        劉立秋一臉的驚詫,旺春,你別亂說呀。

        我不會亂說,立秋,看你怎么收拾,平平懷孕了。

        劉立秋腦袋有些亂,他馬上從口袋里掏出幾毛錢,鎮(zhèn)定著情緒對旺春說,旺春,買包煙抽,好伙計,這事你千萬替我保密,先別傳出去。要是外面有第二個人知道,你就不是我好兄弟。

        旺春笑著說,立秋,我說著玩的,我會保密,不過別人傳出去可不要怪我。哎,不知是哪個天殺的害了平平。

        旺春走了后,劉立秋讓平平躺到床上休息,并叫紅玉給她做了一個雪花蛋湯,讓她慢慢喝下。吃晚飯時,劉立秋心里在琢磨,到底是誰把平平的肚子搞大了呢?劉立秋想來想去,他心里終天想明白了,百分之百是土改這家伙。在宣傳隊里,劉立秋知道土改和平平談得來,兩人關系不一般,宣傳隊里的伢妹子在一起也議論得有鼻子有眼。劉立秋想起了春節(jié)后演出的一件事,那次在溝坎大隊演出結束后,幾個人在收拾幕布、道具和樂器,劉立秋打著手電筒找?guī)芰税俣嗝撞耪业揭粋€廁所,正準備進去時,他發(fā)現(xiàn)墻角邊有兩個人抱在一起忘我地親熱,以至他走近也沒有察覺。劉立秋定睛一看,原來是土改和平平。劉立秋故意咳了一聲,兩人才松開手。土改和平平怪不好意思,臉都發(fā)燙了。還是土改解圍說,立秋,平平上廁所害怕,我來給她打伴壯膽。劉立秋說,快去幫助收拾東西趁早趕路呢。土改和平平答應著急匆匆地走了。這件事劉立秋一直沒對任何人說,也沒把它當回事,后來自己都忘到了腦后。

        文藝宣傳隊里都是些根正苗紅的男女青年,唯有平平是個例外。解放前,平平的爺爺是村里的首富,土改時被劃成地主成分,平平的爸爸靠著厚實的家財喝了不少墨水,解放初期就成了國家干部。平平曾有一個幸福的家庭,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雖然她的爺爺有著地主分子的帽子,但她的父親是革命干部,大隊誰不對她的父母敬重幾分。農(nóng)村里的孩子,常年吃的是紅茴飯,穿的是粗布衣,荒年還要忍饑挨餓,為溫飽發(fā)愁,而平平一家從來不愁吃穿。在大隊青年人的穿著上,平平也是幾天一次新,聽說她毛線衣就有好幾件。也許是她母親漂亮的遺傳基因影響,平平也出落得如花兒一般,是中學里最漂亮的校花,不少男生曾對她投以愛慕的眼光??烧l也沒有想到,正在平平放飛自己夢想的時候,一場突如其來的災難向她逼近。平平十五歲那年,平平的父親被查出有經(jīng)濟問題,受到批斗審查,并將他關進了一間陰暗無光的房子里,不讓親人們探訪。造反派還對他進行非人的折磨,將他吊在橫梁上,用皮鞭抽出一條條血印,還讓他跪石子,做猴子抱樁。平平的父親向來膽小,又沒經(jīng)受過任何磨難,因此受不了這種種恐嚇和酷刑的煎熬,而在一個漆黑的夜里懸梁自盡了。

        從此后,平平的家境一落千丈,平平兄弟姐妹一下子由革命干部子女而淪為地主崽女。平平的家里被造反派抄了家,她母親也被吊打了兩天兩夜。家庭的變故讓平平再也無法在學校就讀,初中沒畢業(yè)就輟學回家種田了。后來公社組織調(diào)查組查了平平父親所有的帳,沒有發(fā)現(xiàn)平平父親有多大的貪污問題,可平平家里遭受的重創(chuàng)再也無法得到撫平。

        前些年,人們漸漸淡忘了平平家里的變故。由于平平清秀漂亮,又能歌善舞,大隊文藝宣傳隊請示革委會同意,讓平平參加了大隊文藝宣傳隊。開始宣傳隊里也有人議論,劉立秋就給他們做工作。他說毛主席說過出身不由己,道路可選擇,何況她父親沒多大問題。平平進了大隊文藝宣傳隊后,有一些人不大愿意和她交往,害怕剎了她家的霉氣,影響自己的進步。只有劉立秋和土改幾個人不嫌棄她,畢竟她是一個有知識和文化的女青年,沒有剝削過貧下中農(nóng),而且溫順漂亮。

        可是,劉立秋怎么也沒想到,土改和平平真的會鬧出這樣一段風流韻事來。他想,這事一定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更不能讓大隊革委會領導知道。晚上,他把土改叫到一個避靜的地方,把門關上說,土改,你做的好事吧?

        土改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說,立秋,我怎么了?

        劉立秋說,平平她懷上了,是你的吧?

        土改臉刷地通紅,脖子都紅透了,他低著頭一言不發(fā)。

        劉立秋說,這事你要有思想準備,我單獨問了平平,平平愿意嫁給你,既然你和她相愛,又有了你們的愛情種子,你就要準備把她娶回家。

        土改點了點頭說,我愿意。

        劉立秋說,平平懷孕之事只有我們?nèi)齻€人知道,你要好好去跟她表白你心中的想法,并關心照顧她,你和平平年紀都不小了,是該成婚的時候了。不過,現(xiàn)在這事得瞞著你們的家人,持別是大隊革委會,不要對任何人說,不然我交不了差。等我們中秋節(jié)演出和秋季文藝匯演結束后,你再抓緊把喜事辦了,免得平平肚子出懷了,讓別人說閑話。

        那紙望眼欲穿的錄取通知書送到回水灣大隊部時,已經(jīng)是中秋節(jié)前兩天了。大隊文藝宣傳隊脫產(chǎn)排練了一個星期后,不再白天集中而是晚上在大隊禮堂舞臺上進行彩排。這些天,劉立秋一門心思搞排練,忙起來時,真把這錄取通知的事忘到了腦后,他想得更多的還是中秋節(jié)晚會和不久將要進行的全區(qū)農(nóng)村文藝匯演。

        那天下午,劉立秋正在田里施肥,隊里保管員三寶一路小跑一邊喊,立秋,主任讓你到大隊部去拿通知。

        劉立秋幾步爬上田埂,顧不上洗去腳上的泥巴,拔腿就往大隊部跑。一溜煙跑到大隊部,推開學習室的門,劉鳳初正在那里看報紙。看到劉立秋進來,劉鳳初將一個信封交給他說,立秋,恭喜你!

        劉立秋伸出一雙手接過那個能讓他改變命運的信封,像是捧著一顆鮮紅的日頭,熱得滾燙滾燙。

        劉立秋火燒屁股地跑進養(yǎng)蠶室,玲花正在給蠶子喂桑葉,見到劉立秋喘著氣進門,玲花便放下手中的活兒說,立秋哥,看你那高興勁,我就知道是收到通知了。

        劉立秋將信封遞給玲花說,花兒,你看看,剛到的。

        玲花接過信封說,立秋哥,你快拆開看看,是哪個學校?

        劉立秋恍然大悟,忙拆開信封看了看說,花兒,是湖南師范學院。

        什么專業(yè)?玲花問道。

        劉立秋說,文藝班。

        玲花高興地說,立秋哥,我就知道你是搞文藝的料子,看來你這輩子都離不開搞文藝宣傳了。

        劉立秋說,你不知道,那天在縣城里體檢和面試,監(jiān)考老師坐一排,第一個就點名讓我上去,好在我心里不怵,像平時演節(jié)目一樣任憑老師提問。一個考官問我有什么文藝專長,我說我會唱歌演戲??脊僬f,你唱什么,是花鼓戲還是京???我說都能??脊僬f,那就唱一段京劇吧。我說行,就唱《朝霞映在陽澄湖上》??脊僮屢晃焕蠋熃o我配琴,我就放開嗓子唱了起來。唱完后,看到考官們那臉上的笑容,我就知道這一關沒問題。

        玲花說,立秋哥,你去讀書后,宣傳隊恐怕要散伙,再也辦不成了。

        不會的,你一定要堅持,我寒暑假還會回來幫你們。

        玲花搖搖頭說,我沒信心,瞇眼只聽你的,你一走他就去搞副業(yè),我想他不會再來拉琴了。哎,我要是能像你一樣上大學多好。玲花心中有些傷感。

        劉立秋安慰玲花說,你腦子靈活記憶力好,要是憑能力考大學,你準比我強。

        立秋哥,別說這些了,祝福你!什么時候走?

        還早著呢,你沒看到,10月4日才報名嗎?那時正好區(qū)里秋季文藝匯演也結束了。玲花,后天是中秋節(jié),有空多練練那幾段對唱,我們一定會取得成功。

        玲花說,放心,我不會給你丟臉的。

        中秋節(jié)晚上,大隊禮堂里坐滿了人。大隊禮堂是回水灣的政治中心,五年前新建而成。五年前,大隊開群眾大會就在人口集中的大屋場地坪里進行,有時特別重要的群眾大會,要搭個臺子,就找?guī)讐K門板,撐幾根竹竿,掛一個橫幅,就算搭成了一個臺子,臺上放一張桌子和一條長凳,讓大隊領導坐著作動員講話。當然大隊文藝宣傳隊在村里或生產(chǎn)隊演出,所搭的舞臺更大更寬一些,還要在兩邊掛上幾盞馬燈,把舞臺照得亮堂堂的。由于沒有禮堂,每次開大會和演出總是要選擇沒有風雨的夜晚。有一次,大隊開批斗大會,幾個民兵押著地主分子劉泰安上臺,由于門板沒搭好,“嘩”的一聲,臺子一側垮了下去,劉泰安年老體弱,雙手又被綁住,一下跌倒在臺下,差點鬧出人命。臺下群眾吵成一團。第二年,大隊革委會決定在大屋場的后山坡上新建回水灣小學和大隊禮堂。自此,大隊開群眾大會,宣傳隊進行匯報演出再也不用門板搭臺了,再也不用看老天爺?shù)哪樕恕?/p>

        禮堂里熱鬧非凡,舞臺兩角的兩盞汽燈泡照得特別剌眼。那時,回水灣大隊還沒有電燈照明,只能買來兩盞汽燈作演出之用。臺下黑壓壓的都是人,村里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幾乎是全體出動,把個只能容納七八百人的禮堂擠得拍拍滿滿。男人們抱著小孩子,年輕人攙著老人家,好像趕集似的都看熱鬧來了。畢竟農(nóng)村沒有什么文娛活動,公社有個電影放映隊,說是電影放映隊,實際就兩個人,一個多月才在全公社一次輪回,能放上一次電影,而電影片就那么幾部放來放去,沒多大看頭。大隊宣傳隊自從春節(jié)演出了幾場后,沒有再為群眾演出。而這次更為重要的是大隊革委會把演出和歡送劉立秋光榮上大學連在一起,回水灣這個小村莊出了一個大學生,村里男女老少豈不歡心鼓舞,都來瞧熱鬧呢!

        演出開始前,劉鳳初首先代表大隊革委會講話。他吸了一口煙,咳了一聲說,祝賀劉立秋考上湖南師范學院,希望劉立秋上學后,努力學好本領,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然后,他將一本《毛澤東選集》四卷微型本和一把鋤頭送給劉立秋作紀念。劉立秋接過劉鳳初主任贈送給他的兩件物品,心情特別激動。他表示一定不辜負大隊領導的期望,為父老鄉(xiāng)親們爭氣爭光。臺下掌聲經(jīng)久不息。

        歡送儀式結束后,隨著鬧臺鑼鼓的響起,劉立秋走到舞臺前面主持亮相,由此中秋節(jié)演出拉開帷幕。

        兩個小時的演出是成功的。臺下一次又一次的掌聲和喧嘩聲,說明了劉立秋帶領大隊宣傳隊這些天的努力沒有白費。演出結束后,劉鳳初等大隊領導走上臺,對劉立秋豎起大拇指說,立秋,你真行!

        大家走出禮堂,外面明月當空。劉立秋望了一眼那圓圓的月亮,看看身邊的玲花,心里有一種不可言說的沖動。等到隊伍散去,劉立秋追上玲花說,花兒,我送送你!

        玲花停下腳步說,立秋哥,不早了,你回家休息吧。

        劉立秋說,我回家也睡不著,今晚月光好,我陪你走走。

        玲花雖然口里說要劉立秋早點回家,其實心里真想和他在這月光如水的夜里說說心里話。她知道劉立秋很快就要飛出回水灣了,還不知他心里怎么想。玲花心里一直暗戀著劉立秋,雖然自己才18歲,但她愛的心扉早已經(jīng)為他開啟。她感到,和他在一起的日子里是那么開心快樂,可是她也知道白露愛著劉立秋,因而她不敢向劉立秋表白自己心中的那份愛戀。好幾次,玲花和劉立秋單獨在一起時,她想問個究竟,可性格內(nèi)向含蓄的玲花話到了嘴邊也沒有能開口。二十多天后,劉立秋就要離開她進城讀書了,他們再也不能經(jīng)常在一起打鬧玩樂了,玲花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常常想,如果能嫁給劉立秋,那真是她最大的快樂和福分。她想,今晚一定要問問立秋哥,看他心里怎么想?

        劉立秋和玲花走在月光下,他們的心也被這明媚的月光洗滌著、牽引著。他們走到一棵百年樟樹下,劉立秋說,玲花,我們在這里說說話。

        郭玲花點了點頭。

        劉立秋將自己的衣服脫下來鋪在地上,郭玲花和劉立秋在樟樹下相擁相坐。秋蟬在快樂地唱著歌兒,皎潔的月光透過婆娑的樹葉,灑在他們的臉上身上,這是一個多么迷人的夜晚??!劉立秋想收獲愛情,興奮的他一下拉住了玲花的手說,今夜的月兒真圓。

        郭玲花望了一眼月亮說,立秋哥,進了大城市,會忘記花兒嗎?

        劉立秋說,無論走到天涯海角,我都不會忘記花兒。玲花,嫁給我吧。

        郭玲花沒想到自己想要得到的話來得這么快,她靠在劉立秋的肩膀上說,立秋哥,你就要成為大學生了,我一個養(yǎng)蠶女,怎配得上你?我怕你會后悔。

        劉立秋說,花兒,請你相信我,讀完大學,我們就結婚生子,我要你給我多生幾個大學生。劉立秋一只手將玲花攬住。

        郭玲花有些羞澀地地說,立秋哥,你真壞!

        劉立秋站立起來,將玲花拉起來一把摟住,玲花溫順地把臉貼近他。劉立秋深情地吻著玲花,他感到身體內(nèi)有一種東西要爆裂似的。他在玲花耳邊說,花兒,我受不了,我想要你……

        郭玲花停止了親吻,輕輕地將劉立秋推開說,立秋哥,現(xiàn)在不行,等到你娶我的那一天,我把一個完整的花兒交給你。

        中秋節(jié)后的第三天,劉立秋準備帶領宣傳隊到下山生產(chǎn)隊演出,下山隊是全大隊人口最多的生產(chǎn)隊,離大隊部有一里多路。聽說文藝宣傳隊來演出,下山隊干部群眾非常歡迎,隊長清早就安排人將舞臺搭好,還為全體隊員安排了晚上的派飯。

        可是,由于一次突然的事件,讓準備好的演出不得不嘎然而止。

        吃過午飯后,從公社開會回來的劉鳳初通知召開緊急會議。會議傳達了上級指示精神,劉鳳初沉痛宣布,偉大領袖毛主席逝世,黨中央決定停止一切娛樂活動,大隊還要搭建靈堂,供大隊干部群眾悼念,因而,到下山隊演出活動決定取消。

        悼念毛主席的靈堂設在大隊禮堂里,每個生產(chǎn)隊抽出兩個男女青年,幫助搭建靈堂,扎花圈,做小花和黑紗等。大隊和生產(chǎn)隊干部們,都要輪流為主席守靈值班。劉鳳初將這些具體工作交由劉立秋負責。

        那幾天,劉立秋是全大隊最忙的人,他幾乎沒睡過一個好覺。劉鳳初把這么一項重要任務交給他,劉立秋感到是大隊領導對他的無比信任。畢竟自己馬上就要走出這小山村了,能夠為家鄉(xiāng)的父老鄉(xiāng)親盡最后一點心力,他感到責無旁貸,何況是悼念全國人民的敬愛領袖毛主席呢!守靈活動沒有安排劉鳳初值班,但他每天晚上都要到禮堂來為主席守靈一個多小時。有一天晚上八點多鐘,公社田副書記突然來到大隊部,那天正好是副書記劉春林值班守靈,田副書記問劉春林,劉鳳初怎么沒在這里?劉春林說,今晚他沒來。田副書記說,我找他有事,快把他叫來。劉春林讓劉立秋去叫劉鳳初。劉立秋一口氣跑到劉鳳初家,劉鳳初老婆說他去黑皮家了。黑皮是大隊民兵營長,劉立秋又趕到黑皮家里,不僅劉鳳初不在,黑皮也不見蹤影。劉立秋只好急匆匆地回去交差。一路小跑著路過寡婦梅香家門口時,劉立秋看到她家門被打開,一個人躡手躡足地從門里走了出來。劉立秋從那熟悉的背影,一眼就認出是劉鳳初。劉立秋忙躲到墻角,避免讓劉鳳初感到尷尬,待劉鳳初走出去很遠,劉立秋才跟在他身后進了大隊部。

        時間一晃蕩,十多天就過去了。又到了農(nóng)歷潤八月了。俗話說,潤七不潤八,潤八拖刀殺。劉立秋曾經(jīng)聽老輩人說過,凡是潤八月就會有大事發(fā)生,這個秋天,還真是應驗了這句俗話。

        由于毛主席逝世,區(qū)里慶祝國慶的的秋季文藝匯演也擱淺了,回水灣文藝宣傳隊沒有再集中。秋分過后,回水灣已經(jīng)二十多天沒下雨了,晚稻雖然長勢喜人,但由于多日不雨,稻田里蟲災也多了起來。公社號召在抗旱保苗的同時,晚上放燈盞用燈火滅蟲蛾。這一招是農(nóng)村滅蟲的好方法,每家每戶都分派幾盞燈的任務,天黑將燈放到稻田里,田垅里幾百盞燈火,照得如同白晝。

        劉立秋每天放完燈就和隊里的年輕人踏水抗旱,連續(xù)好幾個晚上都沒上床睡覺。他們六個人兩班,一直干到天亮,晚上就利用輪班時間在竹床上睡上一個鐘點,等到他進入夢鄉(xiāng),又到了交班時間。因此,這些天劉立秋睡得太少,也累得直不起腰來。前些日子的晚上,劉立秋總要去養(yǎng)蠶房,和玲花說上幾句心里話??墒且贿B好幾天,劉立秋沒時間去養(yǎng)蠶房找玲花,心里真有點迫不及待了。劉立秋想,幾天后就要和玲花分別,要到寒假才能回來。無論如何,這幾天要多去和玲花那里掏掏心窩子。

        劉立秋雖然身體疲憊,但他還是利用中午睡午覺的時間去了養(yǎng)蠶房。

        劉立秋推開養(yǎng)蠶房的門,玲花顯得特別冷淡,好像沒看見他似的。劉立秋以為玲花身體疲勞,便一邊幫她拿桑葉一邊問,花兒,你怎么了,身體不舒服?

        玲花還是一言不發(fā),看都不看劉立秋一眼,像個啞巴一樣一句話也不說,只是一個勁地給蠶兒喂桑葉。

        劉立秋感到很奇怪。平時天真可愛一臉笑容的玲花,今天怎么變成這個樣子?他走上前拉住玲花的手說,玲花,你忘記我們之間的承諾,我答應三年后娶你呢!

        玲花一下甩開劉立秋的手,冷冷地說,立秋,你不用再來找我,我配不上你,你快走吧。說完,將劉立秋推出門,然后把門栓閂上。

        劉立秋怔在那里一動不動。

        在離開回水灣之前的幾天時間里,劉立秋走近養(yǎng)蠶房,玲花就把門關上,將劉立秋擋在門外,總是讓劉立秋吃閉門羹。劉立秋不知這其中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前些天他們還那樣親密無間,相依相偎,是什么事情讓玲花變得如此薄情寡義呢?劉立秋心里一直是個謎。直到多年后,劉立秋才得知那個秋夜里所發(fā)生的點點滴滴。

        那是農(nóng)歷潤八月的初一晚上,郭玲花給蠶子喂完桑葉,就迷迷糊糊地倒在床上睡著了。玲花喜歡這些雪白的蠶兒,一連十多天,她細心地照料著這些小玩意,生怕他們沒吃好睡好,不吐絲結繭。玲花是個很細心又負責的女孩子,因而隊里對她養(yǎng)蠶特別放心。玲花把這些小精靈看護得比自己還好,每天夜里,她都要爬起來給小精靈喂桑葉,以至她自己從來就沒睡過一個安穩(wěn)覺,總是欠瞌睡。秋分過后的秋天夜里,天氣格外涼快,一陣風兒吹過,就能催起人們的睡眠。玲花睡得很實沉,也很愜意。她做了一個夢,夢見了她和立秋的婚禮鬧房,土改和幾個年輕人把他們抬起來撞油,還要他們親嘴……

        正在玲花做著春夢的時候,她感覺到有一對磨盤向她壓下來,玲花一下驚醒過來,她睜開眼睛,看到一個人壓到了她的身上,那個人是劉鳳初。

        劉鳳初從下山隊喝酒回來,路過養(yǎng)蠶房時,看到房子里亮著燈光,就下意識地推開門進去看了看。臥在竹盤子里的蠶兒雪白雪白,它們扭動著身子吃著桑葉,發(fā)出“喳喳”的響聲。劉鳳初用眼光掃視了一下房子四周,他發(fā)現(xiàn)了玲花睡在那張床上,就不由得多看了幾眼。這一看不禁使他心旌搖動,不能自制。玲花那對襯衣內(nèi)的乳峰,隨著均勻的呼吸,在顫顫的跳動;那漂亮的臉蛋和那雪白的雙臂,更是讓他喪魂落魄般想要去親上一口。劉鳳初是個風流男人,大隊幾個有些姿色的堂客都與他有染,但他從來沒有這樣看過一個女人的身體,也從來沒有看到過這樣讓他特別沖動的漂亮女子,他似乎好像自己的魂兒被魔鬼勾走,他的體內(nèi)有一種燒灼的感覺。強烈的欲火和酒興,使他喪失了理智。他不顧一切地猛地撲到了玲花身上,將她壓在了自己的身下。睡得很香的玲花被他的粗暴驚醒,睜開眼一看,見是一個男人壓在她的身上,嚇得魂不附體,便大聲喊“救命”。劉鳳初用手擋住她的嘴巴說,別叫,我是劉鳳初。

        郭玲花見是革委會主任劉鳳初,苦苦地求他說,主任,求你別這樣,我是立秋哥的人,他從來沒動過我身子,你叫我有什么臉再見他。

        劉鳳初說,玲花,誰讓你漂亮得使我無法控制自己,就這一次,我還沒嘗過紅花女呢,今后,我不會虧待你的。

        郭玲花用手推著劉鳳初,卻怎么也推不動,她哭泣著說,你是畜生,你不是人,立秋哥不會饒你的。

        劉鳳初噴出一口酒氣說,我知道你和立秋好,你們可是天生的一對??赡阒绬??立秋是我培養(yǎng)出來的,我讓他當團支書,推薦他上大學,我是他的恩人咧!你就是說給他聽,他也不會把我怎么樣。

        郭玲花以淚洗面,“嚶嚶”地哭泣著,她全身癱軟無力,沒有力氣反抗,只能任憑劉鳳初擺弄發(fā)泄。

        完事后,劉鳳初穿上衣服,然后摸出一支煙在騰云吐霧地抽著。痛苦不堪的郭玲花則綣縮在床的一角,全身篩糠似地在發(fā)抖。

        劉鳳初抽了一支煙,好像酒也醒了大半,望著玲花那無可奈何而又可憐的樣子,他心里生出一份惻隱之心。他似乎有些負疚地說,玲花,都怪我喝多了,這事你千萬別對任何人說,說了對你也不好,你看這鮮紅的血,我知道你還是一個紅花妹子,做了這事今后做不起人,立秋也不會要你。這樣吧,過幾天,立秋就要上大學了,我讓你接替他當團支部書記,我會讓你入黨提干,請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培養(yǎng)你!

        郭玲花不搭理劉鳳初,她哭得昏天黑地,她的心似乎碎了。

        劉鳳初走后,郭玲花一度想到了死。她走出門外,外面黑沉沉的,幾顆星星在眨巴著眼睛,郭玲花走到一口水塘邊,想一死了之,突然她想到了劉立秋,她想,我不能死,于是郭玲花又回到了養(yǎng)蠶房。一個晚上,郭玲花坐在那房子里以淚洗面,想了很多很多,這飽受屈辱的夜晚,又是那樣漫長。

        劉立秋離開家鄉(xiāng)去城里的那天,大隊革委會用買來的新拖拉機送他到區(qū)里汽車站乘車。頭天晚上,宣傳隊的小伙子姑娘們都來到他家里,一直聊到深夜都不愿離去,有的還給他送一件紀念品表示心意,惟獨郭玲花沒有來。從那次郭玲花把劉立秋趕出養(yǎng)蠶房之后,他就沒見到過她。郭玲花不僅不見劉立秋,其他人也都一概不理不睬。她好像換了一個人,每天躲在養(yǎng)蠶房孤獨地與蠶為伴,一句話也不說。

        劉立秋背上背包,年輕人敲鑼打鼓,男男女女前呼后擁,一直送了兩里多路,那場面委實熱鬧壯觀。劉立秋在人群中尋找一個人,可怎么也沒有發(fā)現(xiàn)那個身影。他不知她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以至于這些天對他不理不睬,就連今天也沒有來送上他一程,他心里有些不安起來,一種深深的眷戀揪著他的心,但他相信不管怎樣,她一定會為他祝福。他的眼睛不停地注視著家鄉(xiāng)的山山水水,突然他發(fā)現(xiàn)那遠方的山頭上立著一個身影。他在心里說,她終于還是來了。

        劉立秋上大學之后,國家的政治風向已經(jīng)完全逆轉,回水灣大隊文藝宣傳隊自中秋節(jié)演出后再也沒能登臺演出而“壽終正寢”了。那些曾經(jīng)的快樂歡笑以至斗嘴爭吵,只能永遠地留在劉立秋和他同伴們的記憶中。

        回水灣那些伙伴們后來的生活如何呢?就在劉立秋離開回水灣兩個月后,土改和平平終于沖破重重阻力喜結連理,第二年春上,他們的愛情種子呱呱落地,十八年后,這個在大隊文藝宣傳隊孕育出來的女孩子,考上了國家第一高等學府北京大學,圓了土改和平平兩家人的夢。郭玲花沒有接受劉鳳初的“恩賜”去接替劉立秋當大隊團支部書記。粉碎“四人幫”后的第二年,國家恢復了高考,郭玲花報名參加了高考,被華中師范大學錄取,后來留校,成為漢語言文學研究領域里的姣姣者。郭玲花專心致志地從事科研工作,一直沒有結婚。劉白露當了大隊團支部書記后不到一年時間,就作為優(yōu)先對象招干當了公社婦女主任,第二年結婚,生了一個女兒,但三年后他就被丈夫所拋棄,帶著女兒生活在一個小縣城里。劉鳳初終于被劉春林揪住了狐貍尾巴,而被上級撤職查辦。劉春林自以為搬掉了劉鳳初,自己會當上大隊黨支部書記,但他沒想到又是竹籃打水一場空,最后還是劉立秋的哥哥劉抗戰(zhàn),讓公社馮書記慧眼看中,當上了回水灣大隊的黨支部書記。其他宣傳隊里的男女青年們,女的出嫁,男的成家立業(yè),平平安安地生活,沒有什么大起大落,打鼓的和尚在改革開放后,靠著為亡人做道場而發(fā)了點財。瞇眼子則信奉多子多福,讓妻子一生而不可收拾,以至家里窮得叮當響,老婆一氣之下喝下農(nóng)藥離他而去,讓六個尚在幼年的孩子圍著他要吃要喝……

        (選自個人博客http://blog.sina.com.cn/,圖選自網(wǎng)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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