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定意義上來說，扎根于本土生長起來的東林慈善功德會之于江西省九江市，正如慈濟之于臺灣——但是，東林慈善功德會更為低調(diào)、靜默。

4月10日，九江市淅淅瀝瀝地下著小雨。前一天夜里剛從江蘇長途驅(qū)車趕回來的鏡義法師一大早便起來，在東林慈善功德會的齋堂里用完齋飯，44歲的鏡義法師開始了一天的工作。一襲僧衣的他不僅是九江市廬山東林寺的一名出家人，同時也是東林凈土文化基金會副秘書長、東林慈善功德會會長。

東林慈善功德會并不在東林寺，而是位于九江市潯陽區(qū)荷花垅二支巷一棟獨門獨院的樓房，九江當?shù)氐某鲎廛囁緳C并不清楚哪里是荷花壟二支巷，卻準確地知道東林慈善門診部的位置。這棟偏僻的樓房，容納了東林慈善功德會的項目部、人力資源部、宣傳部、財務部、辦公室和慈善推廣部。一樓之隔的6層樓房便是東林慈善門診部和安養(yǎng)院所在地，一二層為東林慈善門診部，三四層為安養(yǎng)院，五六層為培訓、住宿場所。

上午9點，一名穿著白大褂的醫(yī)生走進鏡義法師的辦公室，拿來了幾份大病救助申請表，這些申請表已通過由醫(yī)生組成的評審小組的審核，需要師父簽字確認。

東林寺慈善門診部是江西省第一家由宗教機構(gòu)成立的門診部，2007年4月，在九江市潯陽區(qū)衛(wèi)生局注冊成縣級醫(yī)療機構(gòu)。創(chuàng)立目的很簡單，緩解民眾看病難的問題。

慈善門診部對低保家庭、貧困大學生、所有的出家僧人完全免費診斷，以進價售藥，對特困戶實行完全免費治療。鏡義法師告訴記者：“其中還包括假和尚，只要穿著僧衣，我們都會免費診斷。”

目前門診部開設了中醫(yī)內(nèi)科、西醫(yī)內(nèi)科、骨科、理療、心理咨詢科等科室及中、西藥房，醫(yī)護人員以佛教信眾為主體。此外，東林慈善門診部還與各大醫(yī)院合作，對貧困家庭成員開設大病救助項目和白內(nèi)障復明行動。大病救助的對象是無力支付醫(yī)療費用的貧困家庭，地域范圍是東林慈善工作人員或志愿者有條件對患者進行調(diào)查核實的地域范圍內(nèi)。

幾份大病救助申請表中，有一個三歲女孩的申請表，小女孩家住江西大余吉村鎮(zhèn)民主村，父母年邁，母親于2009年因患胃癌入院治療，花費較大，又生育了三個小孩，平常全由父親一人在廣東務工維持生計。小女在家玩耍時不慎坐入裝滿開水的桶里，造成特高度燒傷，需多次進行植皮手術。

一位名為余斌的志愿者負責調(diào)查核實后確認情況屬實，除了患者的基本信息，他還發(fā)回了一些照片：一個躺在病床上的小女孩，腰部以下被白色的繃帶纏裹，繃帶無法覆蓋的部位露出血紅色的皮膚。

隨申請表一起送來的，還有村委會蓋過公章的確認函、功德會評審小組評定通過的說明。一份完整的申請救助資料包括：東林慈善功德會大病救助申請審批表、門診部慈善醫(yī)療救助小組出示的慈善救助評審報告、治療醫(yī)院的疾病證明書、戶主申請書、當?shù)卣鍪镜呢毨ёC明等。

鏡義法師快速翻過，目光停留在孩子的照片上，最后在審批表上寫下“同意贊助”四個字——這意味著家住大余的三歲女孩即將在東林慈善志愿者的幫助下，尋找到合適的醫(yī)院和醫(yī)生，進行合理的治療，并在新型農(nóng)村合作醫(yī)療制度中享受到真正的實惠，個人支付部分也由東林慈善功德會承擔，還可獲得1000-3000元的人道慰問性資助。

鏡義法師一一簽完申請表，轉(zhuǎn)頭告訴記者，去年東林寺門診部救助了40多個大病患者。而他們做的事情，也并不復雜?！暗捅＜彝ヒ话悴恢绹掖蟛【戎?，其實國家可以解決大部分問題?！辩R義法師說道。東林寺門診部請一個醫(yī)生專門負責大病醫(yī)療，幫助大病患者找醫(yī)院、醫(yī)生，合理用藥，剩下一大塊本不應該產(chǎn)生的醫(yī)療費?！斑@樣，我們只要出一小部分錢就可以幫低保家庭治好病?！?/p>

東林凈土的崛起

建立門診部，是佛教慈善參與社會的一種主要形式。尤其為大眾熟悉的，是臺灣慈濟功德會的醫(yī)療慈善，他們甚至開辦了慈濟大學，專門培養(yǎng)醫(yī)護人才。在國內(nèi)，廈門南普陀寺開辦了“義診院”，廣州光孝寺開辦了中醫(yī)診所等。

2006年，九江廬山東林寺成立東林凈土文化基金會，用非公募的方式籌款，維護佛教的修行、弘法、教育以及慈善。

2007年，東林寺門診部成立，截止到今年，已接待了4萬多人次，包括大病救助在內(nèi)，每年花費近一百萬資金。

2008年，東林慈善門診部的工作逐漸穩(wěn)定。凈義法師發(fā)現(xiàn)，門診部可以解決很多貧困家庭的醫(yī)療問題，但無法解決深層的貧困問題遠，汶川地震后，很多人需要賑災救急。于是，東林寺在門診部之上又成立了東林慈善功德會，開展了居家關懷、高中貧困生救助、賑災、捐衣助貧等項目。功德會并沒有注冊成獨立的機構(gòu)，而是在江西省宗教局備案，設于基金會之下，以九江為中心，在全國范圍展開扶貧、救濟、養(yǎng)老、醫(yī)療、教育、護生、環(huán)保等各項事業(yè)。為了解決一些養(yǎng)老院、社會福利院中生活不便的老人及邊遠寺院、鄉(xiāng)鎮(zhèn)群眾看病難的問題，門診部還定期每月兩次到九江各縣鄉(xiāng)鎮(zhèn)開展義診施藥活動。如今整個功德會有60多個工作人員，安養(yǎng)院長期義工有5-6個，注冊志愿者兩三千人。

功德會順利運行的背后，是正在崛起的東林寺。

東林寺為中國凈土宗發(fā)祥地，為開山祖師慧遠大師創(chuàng)于東晉太元11年（公元386年），至今已有1600多年歷史，被譽為中國凈土宗第一道場。40年前，在“文革”中，東林祖庭夷為廢墟，一度被當成化肥廠使用。

“文革”后，東林寺在傳印長老和大安法師的主持下，影響日益擴散，對東林寺設立了修行、弘法、教育、研究、慈善、安養(yǎng)、臨終關懷及綜合服務等進行整體規(guī)劃，擬將東林寺道場由2005年占地不足300畝擴大到3300畝，再現(xiàn)東林祖庭昔日繁榮。

傳印長老，俗名呂毓岱，1927年出生于遼寧莊河光明山，是中國佛學院最早的本科生之一，1994年任東林寺住持，2010年當選為中國佛教協(xié)會會長。大安法師，俗名魏磊，1959年出生，出家前在北京對外經(jīng)貿(mào)大學當教授，2001年出家為僧，現(xiàn)為東林寺住持。

在這位前大學教授的推動下，東林寺進行了一系列接近大眾的改革。

2005年，東林寺取消20元門票制度。

2006年，成立江西省廬山東林凈土文化基金會。

2009年，開辦企業(yè)家念佛禪修班。

如今，在法物流通處，人們可免費領取東林寺印制、出品書籍、光盤等。前來禮佛的信眾絡繹不絕，東林寺提供101間閉關房，信眾可免費申請，但需提前一個月預約。無論是針對企業(yè)家舉辦的禪修班，還是針對佛教弟子的研究生班，抑或針對大學生開放的夏令營，一概免費。

凈土特色下的安養(yǎng)院

在佛教文化研究中心副秘書長鄭筱筠眼中，東林慈善比較大的亮點就是臨終關懷?！斑@和佛教界其他慈善組織做的事情不同。臨終關懷是佛教里的傳統(tǒng)，往生的人臨終之前只要念‘阿彌陀佛’就可以往生西方凈土世界。東林寺在這一點做得比較好，把佛教的理念和自己的宗教慈善活動結(jié)合在一起?！?/p>

門診部所在小樓的三樓，就是安養(yǎng)院。安養(yǎng)院的墻上貼著“安養(yǎng)院老人一覽表”，27個老人的簡單信息一目了然，其中有一位名為吳金福的老人。

吳金福年近80，土生土長的上海人。13歲在鋼鐵廠做實習工，1945年參加國民黨，在部隊里學習汽車修理。50年代初，做了小老板，帶領30多個瓦工、木工、鐵匠去干活，當時的他風光無限。70年代初，因為偷工廠的銅屑拿去賣，他被判刑5年。出獄之后沒有戶口，流落安徽干活，日子漸有起色，怎奈1983年一場洪水將家當沖走，他只好從零開始，逐漸從看大門、賣廢品走向乞討、流浪的老年生活。

2009年，他在上海街頭流浪，遇見了一個保安。保安給老人買了飯，還幫忙打電話聯(lián)系慈善機構(gòu)，最終找到了東林慈善功德會。這一年，功德會實現(xiàn)平穩(wěn)運行之后，逐步將安養(yǎng)院納入其中。“臨終關懷本來就是佛教需要做的事情，而且中國老齡化問題嚴重，有個數(shù)據(jù)說我們現(xiàn)在的老人已經(jīng)達到人口的13%，上海達到了20%，老齡化將是大問題?！辩R義法師說道。

吳金福住進了秉持佛教戒律的安養(yǎng)院，“安養(yǎng)院里的生活很有規(guī)律，早上4點起床，中午、下午念佛，晚上自己念佛，每天念三到五萬聲佛號，安養(yǎng)院里的老人全部吃素食?！甭?，在同屋老人和安養(yǎng)院工作人員的勸解下，吳金福戒掉煙酒，過上了清凈的生活。

在所有的慈善項目中，臨終關懷部的安養(yǎng)院，是東林慈善的重點。

“老人活得開心與否是心理上的體驗，而不是物質(zhì)上的。老人容易憂慮、恐懼、孤獨、自卑。很多社會上的敬老院以滿足老人的生活、欲望為主，而我們則以佛法安頓他們的心靈。人臨終前為什么恐懼？就是不知道下一生該怎么辦，我們的臨終關懷則是把死亡的真相告訴他們?！辩R義法師告訴記者。

東林慈善安養(yǎng)院的服務對象可用窮、老、病、臨終、信仰五個維度評定：月均收入300元以下，無親人或家屬無能力；年齡70歲以上或50歲以上體質(zhì)虛弱；絕癥、癱瘓、非精神病、非傳染病；醫(yī)生診斷只有半年以內(nèi)壽命；佛門弟子或愿意以佛教禮儀助念求生凈土。安養(yǎng)院將服務對象劃分為臨終對象、病者及老者三大類，根據(jù)這五個維度決定免費或收費，為老人提供飲食、生活護理、醫(yī)療護理、肌理康復、體檢服務、后事處理等服務。

佛教基金會的財務管理

在東林寺的募捐部門口，有一排功德箱，上面分別貼著“大佛”“慈善門診安養(yǎng)院”“佛藝印經(jīng)”“助刊助刻蓮社”“放生護生”“助學”等。

4月的一天，5位從四川西昌趕來的信眾在募捐部門口停住了腳步。四位老太太，平均年齡60多歲，一位77歲的老爺爺是當中年紀最大的。他們從口袋里掏出了一疊鈔票，一一塞進各個功德箱中。

幾位老人家隨后進入募捐部，又掏出了錢包。募捐部里有兩個募捐組，一組專門給東林大佛募捐，一組專門給除大佛以外的事項募捐。大佛募捐處給每人一張捐贈發(fā)票以及一些東林寺自制的禮物，包括佛珠、念佛器、手袋等。隨后，募捐的信息就可在東林寺官網(wǎng)上查詢，但功德箱捐贈由于不記名則無法查詢。

在東林寺里，功德箱發(fā)揮了公募基金會的作用，東林凈土文化基金會，則發(fā)揮著非公募基金會的作用?；饡磕晷鑸竺裾块T審批，基金會就是一個籌資平臺，募集的善款劃撥給功德會、護生會、東林寺募捐部、凈土研究學會和社會上的一些公益團體?；饡拿貢L、理事等“領導”都是兼職，管理也是零費用。

目前，東林慈善功德會的資金來自基金會和功德箱，大安法師說，基金會每年有幾百萬善款劃撥給功德會。凈義法師則透露，來自功德箱的善款一個月有幾千、萬把塊錢，“不多”。功德會運作資金也在逐年增長，鏡義法師說，去年就有將近一千萬左右。

世俗社會中，基金會的籌款強調(diào)了基金會籌款官員的主動性，而在佛教理念中，基金會只是宗教與世俗社會打交道的一種較為方便的平臺，資金的募集主要依靠信眾的布施。對于基金會的成立，東林寺方丈大安法師告訴記者：“基金會讓比較有福報的信眾拿出功德金幫助弱勢群體，這是社會財富再分配的手段。慈善是靠善行，富裕的人幫助貧苦的人。就如老子所言，省有余而補不足。我們的大功德主來擔任基金會的常務理事，或者擔任重要的管理工作，我掛名理事長，秘書長朱景東動員功德主共同來做善事。”

東林凈土文化基金會執(zhí)行秘書長朱景東告訴記者，“需要資金時，理事自己會拿出錢來?；饡]有什么規(guī)劃，就像寺廟一年年開下去，該做什么就做什么?！?/p>

2003年剛到東林寺時，朱景東是東林寺《凈土》雜志的一名編輯，他的正式工作是東林寺凈土文化研究所副所長，東林凈土文化基金會執(zhí)行秘書長只是他的一項兼職。

朱景東告訴記者，佛教對財富的理解有很豐富的理論，主要是布施：財富從布施中來，要想有財富，就要布施。福田分為兩種：一是通過布施的悲田，多幫助弱勢群體；一是敬田，孝順、尊重父母、師長，照顧他們，供奉寺院里的出家人。

那么功德會的善款如何監(jiān)督？

鏡義法師笑答，佛教講因果，拿一塊錢也是偷盜，也要墮地獄?！耙蚬褪亲畲蟮谋O(jiān)督。佛教具有天生的公信力，最根本的監(jiān)督就是自我監(jiān)督?！?/p>

鄭筱筠同意宗教天然具備公信力：“宗教性慈善組織本身由于有信仰依托，本身就在超凡脫俗、淡泊功利方面具有某種公信力，對人們有親和性，在資金運作方面有一定的透明度，可以說這是中國宗教性慈善組織所具有的先天優(yōu)勢?！蓖瑫r，她也指出，公信力單單依靠信仰的支撐是不夠的，還必須有現(xiàn)代管理制度和運行機制的保護，在以下幾個方面尚需完善：在宗教經(jīng)濟管理領域方面，增強公信力；在組織管理層面，形成“玻璃口袋”效應；在人才管理方面，提供宗教慈善公益隊伍的專業(yè)化管理水平。

站在宗教與慈善之間的現(xiàn)實困境

從一定意義上來說，扎根于本土生長起來的東林慈善功德會之于江西省九江市，正如慈濟之于臺灣——但是，東林慈善功德會更為低調(diào)、靜默。吸引眾多佛家弟子共行善舉的同時，也小心翼翼，言行都很謹慎。

2007年，門診部在衛(wèi)生局申請注冊時，并非一帆風順?！耙婚_始市局不敢批，后來我們找市長批了個條子。”如此，門診部才得以注冊成功。宗教控制較緊的政策環(huán)境、尚未發(fā)展完全的慈善事業(yè)、缺失的民眾信仰，成為東林慈善的“三座大山”。鏡義法師最困惑的問題就在于，慈善與宗教在現(xiàn)有的活動中根本沒辦法分清：他能夠借佛法發(fā)掘人們的善根，卻又擔心佛法的傳播撞上敏感詞的南墻。

鄭筱筠對佛教慈善團體的謹慎，提出了“中國式困境”的說法：“‘文革’以來，輿論將宗教等同于迷信，一提起宗教便談虎色變。且新中國成立之后，國家和政府非常重視宗教和民族問題，越是重視則越需小心翼翼，導致宗教問題較為敏感，宗教慈善也難以獲得與非公募基金會同等的發(fā)展空間?！?/p>

此外，宗教慈善組織與其他慈善組織的差異，也決定了宗教慈善的微妙。因為它是以宗教信仰為紐帶形成的組織；而它的善款來源和服務對象，又超越其信仰，在很多情況下是不分信仰的社會大眾。這就使宗教慈善組織既與特定宗教的團體有關聯(lián)，又與之有明顯的區(qū)別；“既有宗教信仰的依托，又不能過分凸顯其宗教信仰，甚至要超越其宗教信仰?！?/p>

華東師范大學宗教與文化研究中心主任李向平認為，一般情況下，宗教慈善與政治風險沒有直接關聯(lián)。但是在某些地方基層，某些人對宗教慈善不理解的時候，可能會產(chǎn)生一定風險：“如果是一個真正的宗教慈善，它是服務社會，服務需要幫助的人，基于人道主義予以幫助，有時候難免帶一些宗教色彩，但構(gòu)不成政治風險?！?/p>

2012年4月，鏡義法師與眾人一同前往慈濟大陸總部訪問，感嘆道：“我們有很多志愿者，拉過去一比較就很明顯（不如人家）?！辩R義法師認為，為眾生發(fā)心很重要，真正想為眾生做善事。臺灣寬松的慈善環(huán)境、相對自由的宗教事業(yè)也有利于宗教慈善發(fā)展，特別是免稅和政策支持。

今年2月，國家宗教事務局、中共中央統(tǒng)戰(zhàn)部、國家發(fā)改委、民政部、財政部、國稅總局六部委聯(lián)合發(fā)布《關于鼓勵和規(guī)范宗教界從事公益慈善活動的意見》，對宗教界事務進行專項規(guī)范。每天都關注慈善動態(tài)的鏡義法師喜上眉梢，他們想把功德會獨立出來，專門做慈善基金會。大安法師也十分支持：“國家提倡，我們就想做起來。原來控制比較緊，太麻煩。本想在外面設立分支機構(gòu)，需要主管部門批準，自主性受很大影響?！辩R義法師希望，東林慈善能夠帶動佛教慈善，慢慢規(guī)范化，引發(fā)民眾的善心、善行，讓每個人的心靈得到凈化，“從追求物質(zhì)享受，到追求內(nèi)心的平靜，到為國家、為民眾的慈悲”。

鄭筱筠則樂觀地認為慈善活動對宗教來說正是一個發(fā)展的契機：“任何一個宗教需要發(fā)展，需要向社會釋放，不僅僅是財富向外流動，更是文化身份的認同。國家今年2月出臺關于規(guī)范和鼓勵宗教界從事慈善活動的意見，相當于給宗教慈善開綠燈，持支持和鼓勵的態(tài)度。任何宗教，只要能夠處理好宗教性和社會性的關系，都能獲得比較好的發(fā)展機會?！?/p>

鄭筱筠希望，宗教慈善能夠在社會上慢慢形成慈善的氛圍，由“另類”變?yōu)椤俺B(tài)”?！爸袊糯鷤鹘y(tǒng)文化的三大支柱就是儒釋道，已經(jīng)融入了中國文化體系當中，也已經(jīng)日?；?、生活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