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是誰的上帝，誰把誰弄丟了，你那里還有沒有上帝？

失戀的孩紙你傷不起

在地攤上獲贈這張電話卡的時候我19歲，正值青春年少。在萬千賣電話卡的小攤前我停下，不知是賣卡少年吆喝的“50一張，送150塊話費”成功誘惑了我，還是他奇特的耳朵吸引了我的注意。他黝黑的膚色，堅毅的鼻梁，一看就是精明能干型?？墒桥c他精致的五官不相符的，是他的耳朵——尖尖的，像外星生物，讓我一下子聯(lián)想到高中課本中卡夫卡的《變形記》。要是在頭頂再配兩個天線，哈哈，他就更可愛了。

“你傻笑什么？到底買不買??？”賣卡的少年看我在他面前停駐良久，還思忖片刻，最終出神笑出聲來的不明狀況已開始對我是否想買卡心生懷疑。

“買，買，買，誰說我不買了，來幫我挑個好記又好運的號碼。”

“這個怎么樣？”

“不行，有4，不吉利。”

“那……這個？”

“不行，7是我的大忌?！?/p>

……

“你給我有多遠走多遠！”經(jīng)過半個小時的磨蹭，賣卡少年終于按捺不住憋屈已久的好脾氣，小宇宙爆發(fā)了。

“兇什么??！顧客就是上帝，你懂不懂，我就是你的上帝！你要欣賞我尊重我依著我而不是兇我！”我抬起頭，用惡狠狠的目光死瞪著他。

他顯然是氣急了，跳起來說：“像你這種大街上撒潑的上帝，誰會要你！”

一剎那，我“哇”的一聲就哭了，撕心裂肺，嚎啕不止，往死里哭。賣卡少年叫陶果葉，他后來形容我當時的樣子：“你當時哭得那叫一個驚天地泣鬼神啊，轟轟烈烈的程度著實把我嚇壞了?！?/p>

是的，“誰會要你”4個字戳到了我的痛處。

我失戀了。楊羽凡，我的上帝，不要我了。

就在37個小時前，我還和他坐在大大的紅房子里喝著卡布奇諾，討論著未來在海邊的小木屋要開幾個窗戶。

就在12個小時前，我還和他穿著拖鞋手牽著手逛著小夜市咬著耳朵小聲說，前面那個花枝招展的小姐穿著的劣質(zhì)長腿黑絲襪早已經(jīng)被包包上的金屬商標刮破。

就在兩個小時前，只是因為我強迫他戴上我買的紅頭繩而他嫌太娘拒絕掉，我在他朋友面前大吵大鬧傷了他的面子之后，他拋下一句：“我受不了你了，分手吧，我不要你了！”瀟灑地轉(zhuǎn)頭而去。

就在1小時前，我開始后悔開始不安開始主動給他發(fā)短信：如果1個小時之內(nèi)不跟我聯(lián)絡，我們就不用聯(lián)絡了。用的是放狠話的口氣，卻是示弱的心情。在我焦急不安地等待1個小時卻杳無音訊之后，我最終接受了這個事實——我失戀了。我最最親愛的楊羽凡，因為受夠了我的壞脾氣，不愿意再包容我疼惜我守護我了，他，不要我了。我的上帝，我把他，弄丟了。

陶果葉明顯是慌了，他開始雙手作揖：“我的大小姐，我錯了，你是上帝，是神，是光，是萬物，是一切，你別哭了行不行？”

后來在陶果葉連哄帶騙還贈送我一張好記又好運的電話卡的情況下，我終于不哭了。

以致后來陶果葉一提起那天就直拍大腿：“我擦，真后悔沒把那場景錄下來給新聞聯(lián)播，能把坑蒙拐騙電話卡這事情做得這么委婉這么有藝術(shù)感，衛(wèi)心怡，你真是個人才！”

整個上帝背在身上

“我衛(wèi)心怡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人，我才不會為了一個男人丟掉我燦爛美好的生活，浪費我花兒一樣的青春年少。”說這些話的時候我在露天燒烤店和陶果葉吃著烤鴨拼著燒酒。

怎么會是陶果葉？

我是個小資的文藝青年，失戀后不做出點驚天動地的事情不能顯示我失戀了。所以我休學了。

我是個內(nèi)心脆弱的人，我怕自己一見林羽凡就表現(xiàn)出一副楚楚可憐離開他就活不下去賤兮兮沒骨氣的樣子。既然那種強大我裝不出來，索性就離得遠一點。果斷休學果斷換掉電話卡，開始嶄新的生活。

無所事事的我無聊透頂，給陽臺那盆有著尖尖枝葉的蘆薈澆水的時候猛地想起了陶果葉那尖尖的耳朵，于是丟下水壺，屁顛屁顛奔著他去了。

他還是老樣子，做著他的小本生意。隔老遠我就沖他笑，可剛要跟他打個招呼，他突然卷起鋪蓋就開始跑。這大大打擊了我的自尊心，我撒開腿就開始追。邊跑邊沖路上的行人大喊：“抓小偷啊，有小偷?。　蔽覒岩僧敃r陶果葉的臉色一定是鐵青的。他跑得愈發(fā)快了，好在當年的我跟林羽凡走遍了大街小巷，對這里的地理狀況一清二楚。抄小道！最終我在路口截住了跑得氣喘吁吁的陶果葉。我橫殺過去，累得彎著腰還不忘指著他叫：“你……你……你給我站……站??！”我披頭散發(fā)上氣不接下氣。他看到同樣狼狽的我竟笑了。

后來他喝得醉醺醺的時候湊在我耳邊問：“你為什么要追我？”我嘴里含糊不清“哼”一聲，白他一眼：“誰讓你一看到我就跑！”“哈哈……”陶果葉爽朗地大笑不止，“你以為我是躲你？是城管來啦！”我腦袋慢半拍反應過來，也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陶果葉斜瞇著眼睛調(diào)侃我：“你為什么每次一出場就驚天動地呢？”我剛要回句“是我的魅力太大啊”，結(jié)果一張口“哇”地吐了一地。

最后的結(jié)果是陶果葉不僅要拎著他的所有財產(chǎn)——大大的灰白色包裹，還要背著醉得一攤泥的我。

“我重不重??？”我還用手指劃著他的臉調(diào)戲他。

“重死啦！”陶果葉沒好氣地說。

“你再說一次！”我開始在他背上亂彈亂動，握緊了拳頭。

“整個上帝背在身上，你說重不重？”陶果葉回過頭來看我。

咦，這句文縐縐的話怎么這么耳熟呢？我在心里嘀咕。不管了，我開始激動地搖著雙腿不停地叫喚：“駕！出發(fā)……”

我想陶果葉一定被我整慘了。害得我一連兩天都覺得丟臉沒敢找他。

她是老板，我才是老板娘

今天突然覺得奇怪了，前兩天都有收到陌生號碼的短信，一直以為發(fā)錯了，也就沒上心，可是第三次出現(xiàn)的時候，卻無法不被我注意了。第一條：在想你。第二條：一直默默喜歡你。第三條：你那里有沒有上帝？我反復咀嚼這些話語，還是想不出個所以然。在想我？一直默默喜歡我？我就納悶了，除了林羽凡，我就沒被追過。“砰！”我狠狠地用手拍了自己的頭，真是該死，還能想起他。我拿起電話打了過去，可是電話在響一聲之后，就被按掉了。再打，再次被按掉。算了不管了。去見那個外星生物。哈！

遠遠地看著他在烈日下眼巴巴望著路上的行人吆喝，同情指數(shù)立馬直線飆升。我樂呵呵走到他面前：“小子，我?guī)湍阗u吧……”“別，一邊兒耍去，別礙我生意?！薄斑@么瞧不起我！”我撇嘴，“吶，你生意不好，是因為你沒有改革。話費送這么多，不如插自己手機里，然后當個公用電話，借別人打一次1塊。這樣賺得比之前快多了。”“??？”他貌似沒有聽懂。我眨巴著眼睛：“地理位置的選擇也很重要，你在這么多手機專賣店周圍賣，當然競爭大嘍?！薄斑馈薄斑€有，你的宣傳做得不夠到位，哪有自己張著嘴巴喊的?！薄澳敲?，你有什么高見？”“地址選在小學或初中旁邊，時間為他們放學的時段，因為他們是手機普及人群，有這個需要。你用個錄音喇叭，打個大大的廣告牌，多啦A夢的穿越之聲。賣的物品不能局限，好玩好看的玩具，好吃好帶的零食。吸引更多顧客?！薄翱墒浅杀?？”“沒事，我?guī)湍慵Y，咱們合伙干，分成你七我三?！蔽液芩??！霸趺磳ξ疫@么好？”陶果葉狐疑的眼神望著我?！肮贿^，你要請我吃燒烤！”我吐著舌頭?！澳隳隳悖€是老的辣！”陶果葉一副鄙視我到不行的樣子。

說干就干，陶果葉還是很聽話的。我們兩個一起干起了我們的大事業(yè)。果然，那些可愛的小朋友還是抵擋不住零食的誘惑啊。我們的生意很紅火，一直忙不停，卻還是很開心。有個小朋友張口就叫我：“老板娘，來兩包薯片?！迸梦液苁菍擂巍Ｌ展~就聰明了：“小孩子，怎么這么不懂事啊，這哪是老板娘，”他看我一眼，委屈地癟著嘴巴：“她是老板，我才是老板娘……”看著他一臉小媳婦受氣的樣子，我在一旁笑到岔氣。

這輩子最大的奢求不是你告訴我你愛我

短信還是會來。第四條：今天心情好嗎？我皺著眉頭，很速度地回過去：你是？結(jié)果還是一如既往的沉默。真是讓人費解。好在我只在意越來越鼓的小荷包，討厭去想些費腦子的事情。

干完一天和陶果葉吹著涼風看著夜景啃著鴨鎖骨吹著牛的時候，我覺得小日子愜意極了。我攬著陶果葉的肩膀，一副黑社會老大的腔調(diào)：“過不了多久，我就可以成為小富婆了，啊哈——”笑聲還沒有完全拉長就在空中戛然而止——我看到了那雙熟悉的眼睛！我用力地甩甩頭，確定我不是在做夢，確定我沒有醉酒。是的，是他，林羽凡。他一直死盯著我，一眨不眨，這讓我開始有點心虛。看不清楚他的表情，看不懂他眼里包含的深意。放在陶果葉肩上的胳膊出于本能反應“嗖”地一下收回來。這個此地無銀的動作讓我看起來更加笨拙?！拔摇遥恪恪蔽彝回５卣酒饋?，開始舌頭打結(jié)，說不出一句話，然后又低下頭不看他。林羽凡收回眼神，平靜地與我擦肩而過，木著臉，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眼淚再次崩堤。敏感的陶果葉洞悉了這一切，他默默地陪在我身邊，沒有安慰，也沒有再說話。

回到家扔了最后一張和林羽凡在圣誕節(jié)下雪時請路人幫我們拍的手挽手滿溢甜蜜的照片。躺在床上，失眠了。

手機亮了，是第五條短信：這輩子最大的奢求不是你告訴我你愛我，而是我能親自告訴你，我愛你?？赡苁切那椴缓玫木壒剩苯铀⑺尚凶只剡^去：愛個毛，要么告訴我你是誰，要么滾出來見我。要么不說，我直接拉黑。過了大概半個小時，我收到回復：好。9點，東湖路，星巴克，23桌。我腦袋里面又開始一團糊了，出現(xiàn)的竟是陶果葉的腦袋，還有他尖尖的耳朵。會不會是他呢？他有賣我電話卡，應該只有他會有我的新電話吧？我又把這些莫名的短信重新看了一遍，然后驚覺，肯定是他愛上我了，哈哈，那個混小子。那我喜歡他嗎？喜歡？不喜歡？喜歡還是不喜歡？這樣糾結(jié)著，也就睡著了。

她就像上帝一樣住在他的心里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我差點沒從床上掉下去，掛鐘已經(jīng)指到了11點04分37秒。我怎么可以錯過被告白的時刻。我抓起衣服洗刷3分鐘搞定，飛奔到了東湖路。

23桌，23桌，我慌慌忙忙地走過去。出現(xiàn)在我眼前的人，眉目清秀，白白凈凈，不是陶果葉。他看到我也滿臉掛滿了問號。肯定是他走了。我竟然有些失望。打過去那個陌生的號碼找陶果葉，對面男生的手機竟然奇跡般地亮起來！我看見他眼神痛苦地摁掉，我這邊立即掛斷。這是什么狀況？ 我開始詢問：“你認識我嗎？”對方面無表情，沒有理我。“那你電話號碼是多少？”他看我張口，伸出手開始比劃，可是我看不懂。我一瞬間反應過來，他是個聾啞人！于是我把手機的短信給他看，他當即驚呆了，然后很著急，伸出手比劃一通?？上疫€是看不懂。要他發(fā)短信給我看。原來是這樣的，他喜歡著一個漂亮善良會跳舞的女孩，他第一次見她就被她的舞姿深深打動，對于一個不會說話又聽不見的人來說，她的舞蹈像是給他的靈魂注進了一劑鮮活的藥水。他很艱難地打聽到這個女孩的電話，一直默默地關心，默默地祝福。他不敢接近這個女孩，不敢告訴他愛她，他深深地自卑著，他聽不見也說不出。她就像上帝一樣住在他的心里，成為他的信仰。

坦白說我被這個故事深深地打動了，默默地喜歡一個人，原來可以是這么偉大的感情。我難以想象我每次打回去電話的時候，這個不能說話的男孩是抱著怎樣的心情摁掉拒接鍵，我發(fā)脾氣說要拉黑的時候他又是怎樣的心情，甚至他又是下了多大的決心鼓足多大的勇氣才敢來見心愛的女孩一面?？蛇z憾的是，他見到的人，是我。那么我的這張電話卡，以前是他心愛的女孩的號嘍？那么，那個殺千刀的陶果葉，他賣的廉價電話卡都是黑卡！一股怒氣像火苗一樣躥上心頭。

你真的很勇敢，很值得我欽佩。你的上帝，一定會聽到你的聲音。祝福你。我在手機上按下這段話發(fā)給他。我看到他眼角有濕潤的東西，晶瑩，透明。

一路上我都在想該怎么教訓那個該死的混小子，要他替我吃掉辣椒炒肉里面的辣椒？他肯定會嗆得流眼淚。晚上出去的時候去大排檔好好宰他一頓？他肯定會氣得牙癢癢?；蛘?，懲罰他做我的小老婆？哈哈，我邪惡了。

到小學門口的時候，周圍仍然是中午放學后的熱熱鬧鬧，賣棉花糖的小販，吹著口哨的大叔，手牽手過馬路的小學生?？墒?，他卻不見了。零零碎碎的玩具散在他特有的灰白攤布上，還有一堆雜七雜八的小零食亂成一團，像是慌慌忙忙離開的場景。我有點著急了，額頭上的汗開始滾落。這一刻，心像是拼湊完的千塊拼圖被狠狠地抽掉了一塊，再也無法完整。我拿出電話，卻發(fā)現(xiàn)我并沒有他的號碼。我開始慌了，有點神志不清的樣子，看見買東西的小朋友抓過就問：“有沒有看見那個大哥哥？黑黑的，尖尖的耳朵？”“我知道！”一個扎著辮子的小姑娘沖我舉手，“他被警察叔叔抓走了！”突然之間，天昏地暗，累積的高樓大廈瞬間崩塌。“50一張，送100塊話費”的吆喝在我耳邊響起，我告訴自己不要驚慌，要鎮(zhèn)定，可是雙手去收那些包裹的東西的時候還是會不自覺地顫顫巍巍。我看到小包里面有一疊紙片，攤開來是歪歪扭扭的黑鉛字，“衛(wèi)心怡，你敢不敢不這么可愛？”“酒量真是爛得要死。”“我開始喜歡你了，我的上帝?！薄澳憔谱砗蠼械倪€是他的名字?！薄吧系?，你能聽得見我每天的祈禱嗎？”字雖然很丑，但卻很窩心。我像突然看見爬山虎綠綠的葉子爬上了墻，心境一片澄明。我緊緊地捏著這些紙片。陶果葉，我要等著你。

從那天開始，我用著他的白灰布，在他呆過的地方，賣著他賣過的東西。我相信，他一定會回來找我的。

到我這里來，回到我身邊

我等的人沒等來，遇到的卻是楊羽凡牽著另外一個女孩子的手。我已經(jīng)對過去放下了，不再害怕不再慌張。所以我禮貌地沖楊羽凡微笑：“好久不見?！?/p>

“怎么干起這行來了？”楊羽凡打趣道。

“呵呵，嫁雞隨雞嫁狗隨狗?！蔽覜_他笑。

“你還蠻快的?！?/p>

“你也不賴。”我不動聲色地回擊。

“她不是。”楊羽凡突然認真地看著我，“我一直喜歡的人都是你，你還會不了解我的心意嗎？”

他直直的目光總是令我害怕，我咬著嘴巴，低下了頭，不敢看他。

“我放下自尊先給你發(fā)短信的時候，你為什么不說這些話？”

“當時手機沒電自動關機了，充好再看的時候已經(jīng)過了幾個小時了。我給你打，號碼已經(jīng)注銷了。你又休學，去了很多次你的班級，還是找不到你?！睏钣鸱驳穆曇粲悬c低啞了。

“后來不是遇見了嗎？你為什么不解釋？”

“你有給我解釋的機會嗎？你的胳膊已經(jīng)摟住了其他男生的肩膀，我還要怎么解釋？”

“那你說這些還有什么意義？”

楊羽凡的眼眶開始紅了，這是我第一次看見他快哭了。楊羽凡永遠是男子漢氣概頂天立地的大丈夫，永遠是說一不二霸道要面子要自尊的大男人主義，可是這一次，他卻示弱了。

他牽起我的手：“心怡，回來吧，好不好？到我這里來，回到我身邊。”

我抽回手，滿腦子跟放電影一樣開始倒帶，一下是他懇求的眼神，一下是陶果葉尖尖的耳朵，一下是“回來吧，到我這里來”，一下是“我開始喜歡你了，我的上帝”?；靵y，不安，我捂著腦袋，瘋了似的跑開了。

我開始明白什么是愛情了

約他出來的時候，天氣陰陰的，還帶著毛毛細雨。同樣的星巴克，同樣的23號桌，卻是不一樣的心境?？吹剿麕е粋€美麗女孩親昵地走過來的時候，我開始相信童話了。

小姑娘有甜甜的酒窩、曼妙的身材，她先跟我打招呼：“心怡，你好，我是小昭。小達的女朋友?！?/p>

看著小達眼里的愛意，我知道，她準是他的上帝了。

我很訝異這一段戀情，問小昭：“怎么在一起啦？”

“你知道，其實喜歡我的人很多，什么原因喜歡的都有。但是我從來沒見過一個男孩子如此真誠，如此小心翼翼地守護著我。我不在意外來的眼光，聾啞人又怎樣，誰說身體有缺陷的人就不能擁有沒有缺陷的愛情了？我只是覺得，真正愛一個人，未必就是轟轟烈烈濃情蜜意。默默喜歡一個人，真的很辛苦，那種想見不能見的傷痛，那種愛卻不敢表達的痛楚。我被他感動到了，我覺得浪漫那種東西，實在不比天冷的時候一杯熱茶來得直接，來得恰到好處。和他在一起，我覺得日子不華麗，卻很愜意。這就是我選擇跟他在一起的原因?！被蛘咝∵_并不知小昭和我談話的內(nèi)容，但是我知道，此刻的他，一定是幸福的。

是的，本來糾結(jié)煩惱的東西一下子灰飛煙滅了。

我開始明白什么是愛情了。

他的上帝在這里等著他

我一如既往用著他的白灰布，在他呆過的地方，賣著他賣過的東西，看著純潔無瑕的小孩子，守著他的攤子。

嗨，好心人，不知道你那里有沒有上帝，但如果你有遇到一個黑黑的，耳朵尖尖的男孩子，請幫我告訴他，他的上帝在這里等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