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爾文·卡梅爾ERWAN CAMEL
26歲,上士,傘兵,軍齡8年半
“如果我沒有運動員的心,我早死了?!?/p>
“我在第二次去阿富汗時受傷。我們在一個山谷中修建前沿工事,建造土墻,在那里生活了4個月。之前,我是足球球員,但在阿富汗沒辦法運動。2010年6月26日,一次夜間任務(wù),我被自己的車壓過去了。體內(nèi)一共7升血,我流了6升。醫(yī)生們說,如果我沒有運動員的心,我早死了。我不會放棄運動。沒有雙腿,沒法踢球,我就轉(zhuǎn)而游泳了。”
海利·西姆塞克HAYRI SIMSEK
30歲,下士長,第3裝備團,軍齡13年
“把我?guī)У綂W運會的不是夢想,是偶然”
“我曾經(jīng)是傘兵。2004年11月12日,我在科索沃米特羅維卡執(zhí)行任務(wù),一輛裝甲車從我身上壓了過去。我的脊髓壞了,我截癱了。我被調(diào)到了奧爾良的傘兵訓(xùn)練基地。為了平息我的背痛,人們建議我游泳。我原來玩很多運動:手球、足球、武術(shù)。但我原來不會游泳。我去的那個泳池的負(fù)責(zé)人曾是殘奧會游泳獎牌獲得者,弗雷德里克·德爾皮。他和我惺惺相惜。我有體能,他給我建議,改良技術(shù)。他最終說服我參加比賽。2008年奧運會之后,我決心參賽。這并非是激情,而是一種冒險。身隨心動。我現(xiàn)在每天游10公里,外加上力量練習(xí)和康復(fù)練習(xí)。軍隊中,我們說‘艱難訓(xùn)練,輕松打仗’。我很內(nèi)向,是個斗士。我很快開始拿到獎牌:2009年歐錦賽銅牌,50米、100米、200米自由泳,2010年世錦賽銅牌,100米和4×50米自由泳。2011年,我拿到了50米自由泳的歐洲亞軍,50米是我的強項,另外我還拿到了5枚銅牌。今年3月,我在4個項目上晉級了倫敦殘奧會:50米、100米、200米自由泳和50米仰泳。我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我沒有壓力,殘疾人都懂得掌控壓力。8月30日殘奧會第一天,我就有比賽,而且是最拿手的50米。一切都有可能,看看今年奧運會50米黑馬奪冠的弗洛朗·馬諾度,異軍突起。我與高水平運動員的差異在于,指引我的不是夢想,而是偶然。一位前輩對我說‘人類一做計劃,上帝就發(fā)笑’?!?/p>
亨利·雷布揚
HENRI REBUJENT
44歲,軍士長,海軍陸戰(zhàn)隊傘兵第一團,軍齡25年
“我一直做運動,這是我們工作的基本原則,我們必須得懂得超越、管理壓力。運動幫助我們在關(guān)鍵時刻保持頭腦清晰,在疲勞狀態(tài)下做出最佳表現(xiàn)。我是滑雪教練。我的部隊的精神比較特殊,要求個人和集體的發(fā)揮都保持巔峰狀態(tài)。我們是陸軍中的王牌軍。2005年,在一次任務(wù)中,我們一死三傷,我的左腳廢掉了。我們在那個地方踩到地雷的很多,我踩到的是一個不定時爆炸的地雷。我截肢了。高水平的運動員不會考慮可能的傷病,只考慮完成任務(wù)。我們軍人也是一樣,我不會考慮危險,只考慮使命。如今我繼續(xù)運動,但滑雪和橄欖球是玩不了了。我改玩自行車。”
本杰明·阿特吉BENJAMIN ATGIE
24歲,下士,陸軍第132軍犬營,軍齡5年
“沒有體育,我無法生活”
“我是軍犬犬主。這是我從小就有的激情。2008年1月,上司把一只德國牧羊犬奧里昂發(fā)給我。我們兩個性格很默契,很團結(jié),很互補。我們每天訓(xùn)練4到6個小時。奧里昂是個運動家。在執(zhí)行任務(wù)時,我必須格外關(guān)注它的一舉一動,就像是騎士傾聽馬匹的聲音。我們戰(zhàn)斗在一線,搜尋敵人。2011年2月19日,我們在阿富汗執(zhí)行任務(wù),一枚火箭擊中了我們的裝甲車,偏偏就打中了輪胎上唯一沒有裝甲的地方。火箭集中了我的戰(zhàn)友,沒有爆炸,戰(zhàn)友死了,我受傷,失去了知覺。我醒來時,已經(jīng)在法國了。幾個月之后,我又找回了奧里昂。沒有運動,我無法生活。我現(xiàn)在在尋找一種自己喜歡的運動,之前我酷愛輪滑?!?/p>
弗蘭克·舍曼
FRANCK CHEMIN
47歲,軍士長,第二海外工兵團,軍齡29年
“我的目標(biāo)是有朝一日爬上旺都峰”
“我在1983年進(jìn)入外籍軍團,理由是個人原因。小時候,我踢足球,甚至我的一些伙伴成為了球星。在外籍軍團中,我繼續(xù)踢球,我是教練兼球員。我還是羽毛球教練。我是拆彈專家。在戰(zhàn)場上,我們雙人搭檔,集體協(xié)作如同運動一樣。但對我們來說,默契不僅重要,簡直是致命的。我去過兩次阿富汗。第一次是2005年,第二次是2009年底。運動能幫助我們清空頭腦,緩解平時的壓力。2010年1月6日,從一次掃雷任務(wù)回來后,進(jìn)行銷毀作業(yè)時,一顆雷突然爆炸了。我知道自己工作的奉獻(xiàn),一直接受。我失去了左臂,我打球毛球的手臂。我的大腿也骨折了,股動脈、坐骨神經(jīng)也都受創(chuàng),左腿廢了。我不能再踢球了。我必須重新運動,讓自己的生活正常一些。我的部隊駐扎在旺都山下的圣-克里斯托爾。我的目標(biāo)是有朝一日爬上旺都峰?!?/p>
大衛(wèi)·特拉瓦頓DAVID TRAVADON
34歲,軍事,第13工兵團,軍齡15年
“我感覺活得比以前還好”
“我生在布列塔尼,跑步與自行車之地。我經(jīng)常拿到跑步和自行車的比賽榮譽。我20歲參軍,先是步兵,然后是工兵,成為了排雷兵。我從沒想過會受傷,但我經(jīng)常想到死亡,因為死亡是我的工作的一部分。就像傷病是體育的一部分,但我的工作的受傷可不會帶來榮譽。我在黎巴嫩南部,負(fù)責(zé)一塊區(qū)域的排雷。對我來說,每一顆雷都是一個挑戰(zhàn),一個比賽。我對它說‘我會擊敗你’。運動隊中成員們的默契會提高效率,而在我們的專業(yè)內(nèi),默契無法替代。2009年11月18日,我的一顆雷爆炸了。太疼了,讓我清晰地認(rèn)識到自己還活著。人們止住了我的大出血,他們在雷區(qū)里搶救我整整半個小時。他們救了我的命,干得很棒。我醒來時,我想為家人活著。運動是我最好的盟友。運動的戰(zhàn)斗精神,追求更高更快的意志,在病床上很管用。”
“我在一張紙上寫道‘疼痛是過客,放棄不可追’。我失去了右臂和左眼的視力,但我重新開始參加體育比賽。而且在填表時,我不會在‘殘疾’一項上打鉤。我練習(xí)冬季兩項,想?yún)⒓?014年索契冬奧會。9月,我要在南希參加鐵人兩項世錦賽(跑步和自行車),然后10月在新西蘭參加鐵人三項?!?/p>
“風(fēng)險是我的工作的一部分,這是我自己的選擇。我并不怨天尤人。我甚至感覺過得比以前好了,因為我知道自己為何而活?!?/p>
“我再也不能跑馬賽-卡西了”
塞巴斯蒂安·西卡爾SEBASTIEN SICARD
34歲,主治醫(yī)生,第126步兵團,軍齡15年
“我在阿富汗參加過戰(zhàn)斗。醫(yī)生必須有良好的身體狀態(tài)。在戰(zhàn)斗中完成給傷員插管;背著器械匍匐前進(jìn),爬到傷員身邊。不能被累垮,要保持呼吸平穩(wěn),拯救生命。搶救傷員,我經(jīng)歷過多次。但我從來沒想過自己會受傷。在一次行動中,我們踩到了手工地雷。一般來說,地雷會有第二響,來傷害趕來救助傷員的人。幸運的是,第二響沒響。我受了重傷,做了15個手術(shù)。我再也跑不了馬賽-卡西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