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介】《飛言情》要出新刊了,驚天大新聞有木有?作為編輯部里的一條勤勞魚,她必須要努力努力再努力。就算被調(diào)主編蹂躪,被小鍋鞭打也要堅決搞好新刊……可,真要連自己都要賠給那勞什子經(jīng)理嗎?賣身可不行?。?/p>
“噓!小點兒聲……”魅麗文化旗下《飛粉色》編輯組的言水水小妞狠狠地瞪了身旁不安分的芽子一眼,隨即又躡手躡腳地湊到門前,側(cè)過頭,把耳朵緊貼在門縫上,以行竊聽之實。
“可要讓調(diào)姐知道咱們竊聽,不滅了咱們才怪!”芽子壓低了聲音,鬼鬼祟祟地說,“而且她們組出新刊開會關(guān)咱們啥事?為啥要竊聽?”
“傻瓜!《粉色》B版新刊不是快出了嗎?竊聽有益健康!有益雜志,知道不!”
“……”
“再說,都是一個公司的同事,算啥竊聽?頂多也就算是個有愛偷聽,共同進步而已!”
芽子小妞聽罷,認(rèn)同地點點頭。轉(zhuǎn)而湊到另外一邊的門縫處成為另一只掛在墻上竊聽的壁虎。
會議室里,《飛言情》雜志編輯組的眾位小妞,正極其乖巧地端坐在會議桌旁。小魚、小鍋、貍崽、外加新新新人豆芽,都將頭壓得不能再低,恨不得自家粉嫩的臉蛋兒直接貼到桌面上的資料文件上。
“嘿嘿,各位親人都說說吧!咱們組馬上要出版的雜志《×××》,目前碰到最大的麻煩是什么?”主編調(diào)調(diào)極其溫柔地將擋在眼前的劉海兒撥到耳后,坐姿是一如既往的端莊。
可小魚心里清楚,那可是主編她老人家發(fā)威的前兆。
哎,要說前帥哥主編唐沐,就算不接受大家愛慕的意思,被嚇跑了,離職了。也不能用男色把鬼妹給勾引走啊。
調(diào)姐手下的得力編輯就這樣在她的眼前,在她的辦公室被男人勾跑了。主編大人受到刺激也是理所當(dāng)然的。
她變了,溫柔了,嫵媚了,待人和氣了……
當(dāng)然,這都是假象。
“小魚,你來說說!”主編大人的纖纖玉指朝正對面坐著的小魚指了指。
“這個……這個……”小魚倒吸了一口冷氣,心下大感不妙。立刻轉(zhuǎn)而拍了拍坐在自己旁邊的豆芽,“還是讓豆芽說說吧,她的眼光比較犀利啊,調(diào)姐。”
入職還沒多久的新入人員豆芽,頓時愣了。左看看小鍋、右看看貍崽,之后還是一頭霧水的模樣。
說啥?她明明啥也不知道!
“小魚,今天必須是你說?!闭{(diào)姐瞇起了眼,眉頭微皺,表情陰沉。剛才那秀外慧中的模樣瞬間消失不見。那速度讓小魚很是驚嘆。
調(diào)姐呀,你果然是深不可測啊……
她硬著頭皮站了起來。
“咱們組新雜志的名字已經(jīng)定下來了,不是問題。創(chuàng)刊的稿子找各個寫手壓榨一下也不成問題……”她一邊說一邊小心翼翼地試探著,觀望著主編大人的反應(yīng)。
調(diào)姐挑了挑眉,示意她繼續(xù)說下去。
又黑又亮的眸子里閃現(xiàn)的除了贊許的光芒之外還夾雜著一些陰謀得逞的快意。
當(dāng)然,聰明如她是絕對不會讓這一票小妞兒看出來自己的良苦用心的。
“問題在于臨近春節(jié),印刷廠就要放假,在這期間要印刷十萬冊的雜志根本就是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wù)。”
“非常好,不虧是我最愛的小魚,答案完全正確,沒有一點兒偏差!”調(diào)姐立刻點點頭表示贊許,順便隨手從紙巾盒里抽出張紙巾擦拭了一下桌子上不知何時留下的幾滴水痕……
小魚的目光一下子就被調(diào)姐隨手丟在辦公桌上的、那張用過的紙巾所吸引了過去……
“所以……所以……只要說服印刷廠那邊能把咱們的新刊放到別的刊物之前印刷,那兩周的時間就絕對夠用。新刊也能趕在學(xué)生開學(xué),讀者們拿到紅包,購買力極強的時候上市。”
“對呀,一定會大賣的!”貍崽立刻給予回應(yīng),順便在桌子底下踹了踹繼續(xù)裝死的小鍋。
“對對!小魚說得好啊!這項任務(wù)必須交給小魚,要給新人一個表現(xiàn)的機會?!毙″伭⒖谈胶?,轉(zhuǎn)而熱情地拉住小魚的雙手,緊緊相握,“小魚啊,印刷廠就辛苦你多跑幾趟了,組織上堅決相信你的能力,新刊都靠你了!”
“好,那就這么定了。小鍋、貍崽和豆芽分別負(fù)責(zé)搞定文稿、畫稿和雜七雜八的事。小魚就負(fù)責(zé)搞定印刷廠那邊……”主編大人下了最后的命令,“不管印刷廠那頭的負(fù)責(zé)人是蘿莉還是大媽,是正太還是大叔,必須完全地壓倒蹂躪,不達目的決不罷休!”
“調(diào)姐,要是有個什么萬一……”小魚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一雙大眼無辜外加可憐地眨了又眨,希望博取些個同情,“我是說萬一不成功,那……”
“哼哼?!闭{(diào)姐冷哼了數(shù)聲,“那你就準(zhǔn)備接受編輯組的酷刑伺候吧!散會!”
就知道……小魚認(rèn)命地點點頭,有種淚奔的沖動。
扔下了這句話,主編調(diào)姐率先拿起文件,姿態(tài)萬千地站了起來。
小魚很自然地抓起了辦公桌上那團用過的紙巾,隨手丟進了垃圾箱。
這細(xì)微的小動作當(dāng)然沒有逃過調(diào)姐的法眼,她在心里暗暗嘆息。
果然林子大了,啥鳥都有。魚兒的這種癖好居然……真是的,什么世道?這個世界真是相當(dāng)玄幻!
調(diào)姐一轉(zhuǎn)身,開門而出。
就在大家收拾整理辦公桌上的資料之時,門口傳來了調(diào)姐的一聲怒吼……
“言水水,芽子……姐要滅了你們!”
小魚、小鍋、貍崽、豆芽相互對視了一眼。
嗚呼!調(diào)姐威武!
蘇梓暮,芳齡二十有一,網(wǎng)絡(luò)昵稱小魚。
小魚知道自己是個沒啥個性的女人,平時在編輯部里不太愛講話,碰到兇悍的人一貫直接服軟??蛇@些都不算神馬,最讓她無語的就是自己有個小毛病。
清潔控!
何為清潔控呢?就是每天她上班后,都會不由自主地將辦公室整理一番,將那些隨便丟擲的文件,玻璃杯之類的東西統(tǒng)統(tǒng)歸位,擺放整齊。
下班后,自動自覺為所有組員善后,整理辦公桌,關(guān)掉座位上的小燈。
哎,她明知道自己這樣做有點兒多余,可就是控制不了自己喜歡清潔整理的雙手,以至于打掃衛(wèi)生的大嬸每次看到她都笑瞇瞇的。
不過,除了這些她其實也算是個完美的女人吧!
小魚仰望著眼前那幢30多層,高聳入云的辦公大樓,大笑了幾聲。長門紙制品有限公司印刷部陳經(jīng)理,是嗎?
為了新刊,她一定要把他拿下!
信心滿滿的女子,雄赳赳氣昂昂地跨進了大門。自家公司算是他們的老客戶了,所以報了身份后,把門兒的客服妹子也沒阻攔。小魚直接搭上電梯直升15樓印刷部門的總經(jīng)理辦公室。
雖說自家公司和這家印刷公司關(guān)系密切,但她自己倒還真是第一次來聯(lián)系業(yè)務(wù)。以前都是調(diào)姐親自聯(lián)系的,重任一下子交到自己手里,她還真是感到了不小的壓力。
敲了幾下門,小魚才發(fā)現(xiàn)陳經(jīng)理辦公室的門沒鎖,剛才的敲擊令房門推開了一條不大不小的縫隙……
小魚的雙眼很自然地掃了進去。
要了親命了!
她幾乎是立刻沖了進去。按道理來說,陳經(jīng)理不在辦公室里,作為來訪人員,是絕對不應(yīng)該擅入辦公室的。但壞就壞在那無意的一眼。
窗明幾凈的室內(nèi)里,一摞又一摞的紙張、資料、書籍將總經(jīng)理辦公桌堆得滿滿的。用過的咖啡紙杯無序地散在電腦屏幕周圍,桌面上還殘留著早已干涸的水跡,地面到處可見凌亂的紙張和煙頭……
那情景一如龍卷風(fēng)過境……
到底是多久沒清理了?她的心頭壓抑萬分,立刻沖了進去投入到清潔辦公室的偉大事業(yè)當(dāng)中。
嗯,她趕快收拾一下,然后偷偷跑出去等,相信沒人會察覺的。大不了經(jīng)理大人以為保潔大嬸剛幫他清理過呢。
將地板上的張張廢紙丟進黑色垃圾袋,并丟到門外,小魚轉(zhuǎn)而利落地整理著辦工桌上的資料。
嗯,書籍歸類,資料也都放置整齊,這個空間終于適合正常人生存了!
“你在干什么?”
一個陰沉的男聲響起,打斷了小魚熱火朝天的干勁兒。她立刻縮回了伸向紙杯的手,小心翼翼地轉(zhuǎn)過了頭……
身后,一名年輕干練西裝筆挺的男子正一臉陰郁,雙手抱肩,瞪著她。
“嗯——”她一眼掃過他衣服上別著的名卡,“陳經(jīng)理,你好!我是魅麗文化,調(diào)調(diào)主編派來與您接洽新刊印刷事宜的。我叫蘇梓暮,您也可以叫我小魚。”她立刻進入狀態(tài),微笑著遞上名片。
“我是在問你,到底是經(jīng)過誰的允許,竟然在我的辦公室里亂翻亂動的?”陳孟祥維持姿勢不動,不去接她的名片,有神的大眼轉(zhuǎn)而瞇了起來,閃現(xiàn)危險的光芒。
“我……只是看辦公室有點兒亂,所以才……”汗死!說她亂翻亂動?明明是臟亂差得可以,她才不信有人能把這間總經(jīng)理辦公室弄得更亂。
不過,那姓陳的貌似氣得不輕。
小魚把到嘴邊的反駁給咽進肚子里。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更何況她還有事情求他,低調(diào)乖巧一點兒是必要的。
陳孟祥不再理她,徑直走到辦公桌旁。視線不停地在桌面、地板之間不斷徘徊著,狀似在尋找什么東西。
“陳經(jīng)理,我們組新刊年后是必須要上市的,您看能不能請您幫個小忙,把我們新刊《×××》的十萬冊給先印刷出來?”繼續(xù)保持著微笑模樣的女子直接了當(dāng)?shù)卣f明來意,無意在與他在辦公室的凌亂程度上再做糾纏。
“《飛言情》小魚是嗎?”陳孟祥背對著她,蹲下身還在不斷尋找。
“是!”
“我想問你的是,在地板上的那堆資料之中,有一張印有五組數(shù)據(jù)的報表到底被你搞到哪里去了?”他幾乎是怒吼而出。
雖然沒瞧見他的臉部表情,但小魚依然能感覺到經(jīng)理BOSS那驚人的暴怒值。
一張數(shù)據(jù)……表?
她當(dāng)時無語了,只記得剛才自己隨便把地上那些廢紙揉成球扔進了垃圾袋里。莫非那些廢紙當(dāng)中有一張名曰報表的東西?
哭死!怎么辦才好?
“地上那些廢紙被我扔進了垃圾袋,放到了門……”
話音未落,只見陳孟祥如一股旋風(fēng)一般沖出了辦公室門。以他的速度和緊張程度來看,足以見得那張失蹤了的紙的重要性。
一定要找到??!圣母、基督、阿拉真神、滿天神佛。
還沒等她禱告完畢,那陣旋風(fēng)又從門口刮了回來,直接站到了她的面前。
“蘇梓暮,你在耍我嗎?門外根本就沒有什么黑色垃圾袋?!标惷舷槟樕簧?,像是下一秒鐘就會沖上來直接擰斷她纖細(xì)的脖子。
“不可能,我明明放在門外?!毙◆~慌張地跑出門,被她放在門口的垃圾袋果然消失得無影無蹤了,“一定是收垃圾的大娘收走了,咱們快去找,也許還來得及。”
還未等她把話說完,高大的身影已經(jīng)如閃電般沖向了電梯,可憐的小魚只好尾隨而去。
詢問過負(fù)責(zé)打掃的大娘后,小魚和陳孟祥二人沖到了辦公樓下的垃圾收集站,看見的便是揚長而去的垃圾車……
這正是:風(fēng)蕭蕭兮易水寒,垃圾車一去兮,不復(fù)還。
面對著陳BOSS那張黑得不能再黑的臉,小魚覺得籠罩在自己周圍的世界,都跟著黑暗了起來。
“魚已上鉤!?。∮媱澱_M行?!?/p>
《飛言情》主編辦公室里,調(diào)姐不著痕跡地將剛收到的短信利落地刪除。
哎,可憐的小魚兒,難道就這樣被腹黑男一步一步逼迫著吃掉嗎?她嘆了口氣,搖了搖頭后,開了電腦文檔,直接打印了一份資料出來。
看著手中還熱乎乎的《員工在職三年合約書》,調(diào)姐心里略有失落之感。
哎,這年頭,她手下的蘿莉們一個個都當(dāng)上女主談戀愛去了。蝦米時候,她老人家能不再當(dāng)配角兒,也找個不賴的男主瀟灑一把?
小魚?。∏f別怪姐狠心,要不使點兒陰謀詭計,早晚你也會重蹈橙子和鬼妹的覆轍,被男人拐跑,離開我的。
只是不知道,被姓陳的那個渾蛋看上,到底是她的幸還是不幸呢?
對于一個對手下管教甚嚴(yán)的老大,調(diào)姐憂喜參半。
還沒等這份矛盾的感情得以沉淀,下午四點半整,小魚便灰溜溜地出現(xiàn)在了主編辦公室,她的面前。
“調(diào)姐,跟你商量個事唄!”小魚耷拉著腦袋,有氣無力地說,完全不見了先前那股子活靈活現(xiàn)的勁頭。
“怎么了?可別說新刊印刷那頭出了什么問題,姐可絕對不會輕饒了你的?!闭{(diào)姐挑挑眉,朝她勾魂一笑。直笑得小魚頭皮發(fā)麻,心臟麻痹。
“不是,當(dāng)然絕對不是。”她趕緊搶著回答,“因為我有點兒事,所以想每天下午都請幾個小時的假,您看成不?”
“……”
“就是下午兩點開始,估計一個月的時間足夠了。”她乖巧地站立著,活脫脫就是個在正房太太面前不敢吭氣兒的小老婆。
“有什么特殊事情?”
“沒有,就是有點兒私事。”小魚死鴨子堅決嘴硬到底。
難道要她說,請假是因為自己的清潔控控出了問題,受了那個姓陳的禽獸要挾,非要她到他公司無償加班統(tǒng)計數(shù)據(jù),來彌補那張被丟掉的資料?
不行!太丟人了!小鍋、貍崽和無良豆芽一定會嘲笑她致死的。
死也不能說!
“小魚啊,雖然你催稿的能力是相當(dāng)?shù)欠逶鞓O,雖然你深得我的喜歡,可我還是不能破這個例,不然組里那一票女強盜肯定反天了……”
聞言,小魚整張臉垮了下來。
“要是做不到,哼哼!小心你家新刊雜志的印刷會被改期延后……”
耳邊響起陳BOSS的威脅,小魚真正是欲哭無淚了。
“不過,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闭{(diào)姐話鋒一轉(zhuǎn),眉眼間又有了笑意,“你知道我早就想提前跟你簽長約了,有能力有干勁的人才,我是絕對不會放過的……”
她一邊說一邊從抽屜里拿出剛剛打印好的合約,擺在小魚面前。
“這份合約的期限是三年,只要你簽了,我就準(zhǔn)你一個月內(nèi)天天兩點下班,怎么樣?簽了吧,反正小鍋她們也是早晚要簽的,就從你第一個開始吧!”
“……”
“怎么樣?簽還是不簽?只要簽了合約,你今天就可以兩點下班?!?/p>
瞧著調(diào)姐溫柔的微笑,小魚怎么都覺得那張美艷的臉上透露著一絲奸詐的味道??伤坪鯖]有選擇的余地了!
簽下三年的賣身契后,小魚若有所失地走出了主編辦公室。關(guān)上辦公室門的那一刻,小魚猛然發(fā)現(xiàn)自己手中緊握著剛才主編大人放在辦公桌上的一次性午餐餐盒……
她看著手中不自覺提出來的垃圾欲哭無淚。
你妹!為啥她就是個清潔控?
因為愛收拾屋子而被迫賣身入虎穴的,恐怕她是咱們大中國有史以來的第一人吧!
要了親命了。
揮著小皮鞭在QQ上對自己負(fù)責(zé)的寫手猛猛地催稿了幾個回合后,下午兩點整小魚便如一陣小旋風(fēng)一般拎著皮包沖出了《飛言情》編輯組辦公室。
座位上的貍崽、小鍋和豆芽你看看我,我瞧瞧你,大眼瞪著小眼猛眨。
“我說,在調(diào)姐殘暴的統(tǒng)治下小魚居然敢早退,莫非是想不開不想活了?”貍崽神秘兮兮地靠在小鍋肩頭咬耳朵。
“我看啊,八成是有奸情,看她沖出去時滿臉的紅光,那股子急切勁兒,絕對是會漢子去了?!毙″佅喈?dāng)肯定地點點頭,羨慕并忌妒著。
頓時,言情組的辦公室內(nèi)彌漫著一股怨婦獨有的哀怨味道……
長門紙制品有限公司印刷部總經(jīng)理辦公室里,編外非正式兼職職員小魚正坐在電腦前。只見她雙手在鍵盤上飛快地穿梭著,臉上時而眉頭緊皺,時而緊張萬分,時而舒緩欣喜、時而眉飛色舞。
兩個小時過去了,電腦版的《植物大戰(zhàn)僵尸》終于被她征服了??粗娔X屏幕上最終通關(guān)的動畫,小魚長出了一口氣。
“陳總經(jīng)理,《植物大戰(zhàn)僵尸》我已經(jīng)打通關(guān)了,還有什么指示?”她從電腦屏幕旁邊探出腦袋,對著坐在自己對面的那個家伙小心翼翼地問道,“就是有關(guān)于被我扔掉的那個報表所需要的數(shù)據(jù),我可以現(xiàn)在馬上幫你整理?!?/p>
正埋首于一大堆資料之中的男人,抬頭瞧了她一眼后,又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
“嗯,時間過得真快?!?/p>
陳孟祥也不避諱她這個外人的存在,慵懶地伸了個懶腰。夕陽的余暉透過百葉窗的縫隙,正斜射在他高大的軀干上。橙色的光暈籠罩在男人的身上,臉上,就像是泥塑家的一雙手,撫平了他剛硬的棱角。
第一次,她領(lǐng)會到了什么叫做秀色可餐、也明白了何為男色傾城。第一眼看到陳孟祥,她就知道他長得相當(dāng)耐看,可那臭脾氣實在是讓人不敢恭維,讓她敬而遠(yuǎn)之。可幾天的接觸下來,他仿佛變成另外一個人。對她笑、對她柔聲細(xì)語、還時不時地用讓她心驚膽戰(zhàn)的復(fù)雜目光瞧著她。
哎,她寂寞了二十多年的小心肝哪禁得住這般折騰?這不,跟著他的一個表情,一個眼神,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就跟上了云霄飛車一樣不受自己控制。
一切看上去是那樣的不真實,既如夢又似幻。
小魚眼巴巴地望著他,被男色誘得久久不能回神,只知道陳孟祥那張俊臉在自己眼前不斷放大……好帥啊,怎能叫她不流口水呢?這可是在編輯部待上一百年都難遇到的養(yǎng)眼美色,必須要多看幾眼!
陳孟祥緩緩地靠近那個已經(jīng)被迷得暈頭轉(zhuǎn)向的小魚,暗自偷笑。她那既可愛又迷糊的模樣真是讓他喜歡,不然也不會因為在相親會上只偶然見到她后就難以忘懷。
呵呵!她看他的眼神果然很能滿足男人的自大心理,讓他生平第一次覺得長得俊俏真的也是一種優(yōu)勢。
像是看到美味,要流口水的表情,真是讓人愛死了!
陳孟祥嘴角微翹,笑意浮現(xiàn),屈起食指在她額前的劉海兒處輕輕彈了一下。
魔咒瞬間幻滅,兩個人都自曖昧的氣氛中清醒。
過于親密、類似于情人之間才有的舉動,令他們都覺得有幾分尷尬。陳孟祥干咳了幾聲,轉(zhuǎn)過了身。而小魚那通紅如蘋果的小臉蛋兒早就恨不得埋到腳底下的垃圾桶里。
“梓暮,準(zhǔn)備一下我們出去?!彼贿叡硨χf,一邊穿上了深藍(lán)色西裝。
“陳經(jīng)理,去哪兒?”小魚猶豫了一下,總覺得自己和他單獨相處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
她真怕自己控制不住,直接把他給撲倒,將一只弱小的綿羊給生吞入腹了。
犯法可是要坐牢的!
“別多問了,快走?!?/p>
剛開口就被他一句話堵得死死的女人,只好乖乖地跟在經(jīng)理大人的屁股后,出了公司正門。
半個小時后,陳孟祥帶著小魚來到一間日式旋轉(zhuǎn)壽司餐廳??粗信粕仙~片水嫩嫩的圖片,小魚忍不住暗自咽了咽口水。
也太誘人了有木有?超新鮮的壽司啊,她活了二十來年也只來過一次。那次還是《飛言情》銷量超過××萬,調(diào)姐請客,她們一群窮編輯才得以大飽口福。
“也快到吃晚餐時間了,先填飽肚子吧!”丟下這句話,陳孟祥頭也不回進了壽司店。小魚抬頭望著菜單思想斗爭了好半天,最后覺得還是不應(yīng)該不明不白地接受別人的好意,轉(zhuǎn)而進去想婉言拒絕。
青竹雅間內(nèi),陳大經(jīng)理早已坐定,正優(yōu)雅地飲著杯綠茶。裊裊升騰的熱氣兒,讓小魚頓感口干舌燥,恨不得立刻來上一杯喝上一口,讓那碧綠色液體縈繞在唇齒之間,雅香四溢……
“來杯綠茶?!毕胍f出口的拒絕,最后還是向自己肚皮里的饞蟲妥協(xié)。她猶豫半響后,坐在了陳孟祥對面。
陳孟祥眸中飛快閃現(xiàn)了一抹笑意。他也沒問她意見,利落地點了些生魚片刺參。
“嗯,陳經(jīng)理……”
“在公司外邊別叫經(jīng)理了,就稱呼我名字吧。陳孟祥,也可以叫我孟祥?!彼驍嗨脑?,并加以矯正。
“好吧?!彼c點頭。,陳……孟祥,今天這頓飯的飯錢就AA制,咱們一人一半。”、
她趕快表明立場,不想占他半分便宜。
“放心,我不會讓你請客的?!?/p>
小魚大囧,本意是不想占他便宜,現(xiàn)在倒成了她小氣,不想多拔一毛了。
陳孟祥,果然很腹黑。
心滿意足地大吃著桌上的生魚片沾醬汁,小魚覺得姓陳的家伙點菜的水平還是很不賴的,那些個蝦米魚子壽司、蝦米炸小丸子個個都是她的最愛。簡直就是愛不釋手,恨不得統(tǒng)統(tǒng)咽下肚子里。
相對于某女的狼吞虎咽,陳孟祥只是偶爾動了動筷,更多的是微笑著品茶欣賞她好不淑女的吃相。
調(diào)調(diào)說得果然沒錯,這丫頭除了是個清潔控之外,也是個壽司控。
只要他繼續(xù)攻其軟肋,相信絕對能把她拿下。
要說為什么陳孟祥會對小魚如此的情有獨鐘,那還要從兩個月前市里舉辦的大型相親類聯(lián)誼活動說起。
陳孟祥將自己跟前的燒烤扇貝挪到小魚跟前,慢慢憶起初見之時……
被無厘頭的爸媽以死威脅,掏走了電話更掏空了他身上的各種卡和現(xiàn)金。陳孟祥被他們直接綁上了車送進了“心心相印”活動的酒店。
身無分文的“窮鬼”只好披著一身名牌的外衣在酒店內(nèi)閑逛。相親現(xiàn)場美色果然眾多,有環(huán)肥燕瘦型、有青春嬌媚型,有豐滿妖艷型,更有……更有鳳姐型。
緊握著主辦單位塞給的類似于配對的“緣分號碼”,陳孟祥小小地顫抖了一下,面對于眾家大齡女青年不斷拋來的媚眼,有種想要逃走的沖動。
當(dāng)然,他必須要有錢才行??!
坐電梯來到一樓大廳,陳孟祥想要打個電話給他親親表姐,在魅麗文化當(dāng)主編的調(diào)調(diào)求救。還沒等他走到接待處,一抹湖藍(lán)色氣勢洶洶地闖入了他的視線。
“喂!媽,你殺了我得了。您說您用騙把我騙來相親有意思嗎?”湖藍(lán)色小T恤配上一條牛仔短褲,腦后綁著個馬尾辮的女子咆哮道。
第一眼看上去,她并不是那種美得讓人驚艷的類型。但不施脂粉的清爽,猶如一股清流,舒緩了他心頭的壓抑。
只見她從口袋里掏出那張“緣分號碼”飛快地掃了一眼后,繼續(xù)未完的咆哮。
“什么緣分配對?204號陳孟祥?就憑那個破電腦系統(tǒng),能給我配上個好老公?說不定這個陳孟祥是個四十幾歲的老伯伯,長得對不起國家對不起黨,絕對是人神共憤型。你們也真是忍心把自己親生女兒往火坑里推,我到底是不是從你肚子里蹦出來的啊,有沒有驗過DNA?。俊?/p>
跨出去的腿頓時又縮了回來,只因為聽到了自己的大名。陳孟祥趕緊掏出自己的緣分號碼……
274號蘇梓暮。
果然……
他忍不住又多看了幾眼抓狂女。蘇梓暮,好吧!他跟她也算是同病相憐,只不過自己好歹也是個有為青年,自認(rèn)長相中上,還不至于人神共憤吧!
這丫頭!嘴也太刻薄點兒了吧,絕對有當(dāng)編輯,催稿子的潛力啊。
手中的手機微微振動,小魚看了一眼屏幕上顯示的人物照片,立刻全身為之一震。
“媽,你等會兒。現(xiàn)在我們主編來電話,我先接一下……”她連忙轉(zhuǎn)換頻道,接起自己主編的奪命連環(huán)CALL。
“調(diào)姐,你找小的有事嗎?”
一旁的陳孟祥眼珠子差點兒掉下來,還真被身旁這個聲音溫柔,一臉溫順的小綿羊嚇了一跳。
神馬情況?狂暴女怎么瞬間就變成乖乖派了?還有她提及的調(diào)姐,和他認(rèn)識的那個惡毒表姐調(diào)姐有什么關(guān)系嗎?
“要成立新刊啊,真是開天辟地的好消息啊,你放心,小魚我絕對百分百支持。要是光說不練,那你就扣我工資……當(dāng)然,要是我干得不錯的話,就給我漲點兒工資唄,調(diào)姐你最好了!”
陳孟祥越聽越好笑,越聽越確定這一會兒刻薄一會兒獻媚的丫頭是自己那無良表姐的手下??犊ぐ旱乇硗隂Q心,又對她老媽控訴相親會整整五分鐘后,小魚這才心滿意足地收了線,準(zhǔn)備開溜。
當(dāng)然,這條有趣魚,陳孟祥怎么會讓她溜走呢?趕在她出門前,他截住了她。
“小姐,打擾一下?!绷脸隽苏信菩θ?,陳孟祥露出了雪白的牙齒。
“干嗎?”小魚幾乎是立即隱去了表情,臉上十分平靜,令人看不出半點兒情緒。
“我的錢包和電話不見了,能不能借我50塊?”他朝她攤出了手。
“50?你要去哪兒?”小魚挑了挑眉,看了他一眼后問道。
“×××××,留下你的聯(lián)系方式我會還給你的?!?/p>
她略微思索了一下,從錢包里掏出一張十元面值的RMB遞到他手中:“從這里到你說的那地方的路程,坐公共汽車最多10塊錢。喏,給你?!?/p>
陳孟祥看著手中的十塊錢,深深地覺得,這丫頭還真是心地不賴,是個管家的小能手。
“你的聯(lián)系方式?!?/p>
“不用了,就叫我活雷鋒姑娘吧!”揮揮手,小魚親瀟灑地走出了酒店的大門……然后……然后又轉(zhuǎn)了回來,撿起門口不知道誰扔的一個空礦泉水瓶后,再次消失在了陳孟祥的眼前。
這個典型的欺善怕惡女子、這個心地善良又善于管家的女子、這個喜歡干凈清潔的女子、這個在他表姐手下當(dāng)編輯的女子、這個沒有再多瞧他一眼的女子,就這樣深深地印刻在了陳孟祥的腦海里,久久不能忘卻……
“陳經(jīng)理……陳經(jīng)理……”幾乎把一桌子大小壽司統(tǒng)統(tǒng)塞進了肚子,吃飽的人這才想起了對面若有所思的男人。這個……美食雖然都讓她給吃了,但錢她絕對是要給一半的。
“我說過了,叫我陳孟祥?!北凰穆曇舸驍嗔怂季w,想起初見時的點點滴滴,陳孟祥的笑意更深,連語氣都不免帶有濃厚的寵溺色彩,“吃飽了嗎?再叫點兒別的?”
哎,這丫頭到底還是沒認(rèn)出他來,不過也不急,他們還有很多時間可以耗在一起。
“不要了,我很飽了。我只是想說您還是快給我那些統(tǒng)計資料吧,我一定用最快的速度查完。千萬別讓我主編知道我干的蠢事兒,不然她會殺了我的……”打了個飽嗝兒,小魚心滿意足地捧著熱騰騰的綠茶抿了一口,“還有,上班時間您就別特意帶我出來吃喝了,特殊待遇這樣不好,而且容易讓別人想歪了。”
她小聲嘀咕,覺得自己對他的免疫力越來越差,連她自己的眼球都越來越管不住了,老是有意無意往他哪兒瞄。
言情小說看多了,也就知道代表了什么。這可不是好現(xiàn)象,追男是很累的,尤其是優(yōu)質(zhì)男,平凡的她絕對是力不從心啊!
“就是想讓你想歪了!”
“???”她一愣。
“走吧,咱們?nèi)ビ∷S看看你們新刊的印刷情況?!彼鹕硪?。
“真的?”小魚頓時眼睛一亮,說到新刊就像說到她自己的親生骨肉一樣,別提多親了。她趕緊跟上,途中打開了自家錢包。
嗯,還剩40塊……
汗滴滴!汗又滴滴!
“陳孟祥,這頓你能請我嗎?”沒辦法,小魚的聲音又甜得膩人了。
新的月份新的希望。
周一的早上,身兼兩職的小魚喜滋滋地拿著手中送來的新刊《×××》的樣刊,翻來覆去地看了又看。一旁的小鍋朝正喝著杯咖啡提神的貍崽努了努嘴。
“小魚那家伙是不是談戀愛了?怎么整天除了傻笑就是傻笑?連看文的口味都從悲文轉(zhuǎn)成喜劇了,到底神馬情況?”
“這個……”貍崽強睜了睜因熬夜催稿而徹夜不眠的銷魂迷離眼,悠悠地慨嘆道,“這個,真不知道?!?/p>
“親們,我去把樣刊送給調(diào)姐瞧?!毙◆~也不理她們的調(diào)侃,直接抱著樣刊朝主編辦公室走去。好吧!她就是知道今天陳孟祥這個時間會找主編談新刊的印刷進度,所以才挑這個時間進去看看。雖然下午又能見到,可她……
哎,這算是愛情中毒嗎?可那家伙也沒向她表白什么的,難道讓她一個女孩子家主動不成?
多害羞啊,討厭死了!
“表弟,小魚你還沒拿下嗎?看來你的男性魅力沒有姐姐我想象的強大啊?!敝骶幋笕宿k公室的門虛掩著,調(diào)姐的聲音就從里面?zhèn)髁顺鰜碇苯语h進了小魚的耳朵。
表弟?姐姐?
小魚頓時屏住了呼吸,附耳于門縫處細(xì)聽……
“蘇梓暮是個好姑娘,我當(dāng)然要珍惜。還要多謝表姐的幫忙啊,給我們制造了這么多的相處機會?!标惷舷榈穆曇繇懫?。
“呵呵,不客氣。反正你答應(yīng)了給我的雜志優(yōu)先印刷權(quán),我又簽下了小魚三年的賣身契,又解決了編輯部一個大齡女子的婚姻問題,一舉數(shù)得,何樂而不為呢?”
小魚有種淚奔的沖動,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事實真是殘酷啊。
“相信過不久就能請大家吃喜糖了?!?/p>
“當(dāng)然,小魚這種清潔控絕對是居家旅游的必備佳品,可別辜負(fù)了人家……”
“你放心……”
小魚踮起腳,悄悄又走了回去,沒敢打擾那對邪惡姐弟的敘舊。
好吧,她是該生氣的,絕對有生氣的理由啊。可為何不但沒有半點兒肝火,反而心中暖暖甜甜的呢?
是呀,他們都是關(guān)心著她的,愛護著她的,能在茫茫人海中碰到真心對待自己的人是多不容易??!善意的隱瞞,絕對是愛的表現(xiàn)啊!
不過,陳孟祥……知道了他愛著自己的心意后,她還會輕易放過他嗎?讓她苦巴巴地試探了這么久,也該付出點兒代價吧!
三年合約、一個腹黑男。
新刊寶貝啊,要大賣哦!不然也對不起你的親媽我如此犧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