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否認,如今是一個數(shù)碼時代,攝影也早已進入新的發(fā)展時期。我們用數(shù)碼相機拍攝,用電腦和各種PAD看照片,在互聯(lián)網上傳播圖片故事和攝影專題。當你想制作自己的攝影集,只要幾個步驟就可以完成E-Book,然后向各類移動終端發(fā)布。但是,出版和印刷的魅力卻沒有隨著那些紙質書刊終將消亡的預言而消減,出版攝影集仍然是很多攝影師分享與表達態(tài)度和觀點的最重要手段,或者說,將自己的攝影作品集結出版仍被很多人看作是照片最好的歸宿。
作為攝影人,為什么要出一本攝影集?它可以讓我們更系統(tǒng)地與他人分享內容,可以建立個人品牌,特別對于年輕攝影師來說,它可能會為我們未來的職業(yè)生涯敲開一扇門。而且,它會給人帶來一種翻閱和觸摸的感覺,有著iPad、Kindle和其他電子屏幕都無法提供的沉甸甸的書香。只是,并不是所有作品都能被出版社看中而得到出版機會,有的是因為照片的主題和內容不夠“大眾”,有的則是因為在現(xiàn)今整體出版市場萎縮的情況下,投入和產出比無法讓那些商人下得去手。國內國外都是如此。
因此,自己做書成為了越來越多攝影師的選擇。
其實,作為一種照片傳播的手段,自己做攝影書的歷史可以追溯到攝影術剛剛被發(fā)明的時代。我們知道,攝影術的發(fā)明人之一塔爾伯特(William Henry Fox Talbot)在1844年至1846年間出版了第一套帶有照片配圖的書籍——《自然的畫筆》,這套書一共六本,每本有24張利用卡羅攝影法拍攝的照片,由Longman、Brown和GreenLongmans三家出版社出版,被認為是最早的正式出版的攝影書。然而,在它之前,自己制作的攝影集已經出現(xiàn)了,那就是植物學家和女攝影家安娜 · 安特金斯(Anna Atkins)印制的《英國海藻:氰版攝影法印相》(圖4)。這本書1843年制作完成,全部照片都是由安娜親手攝制,文字部分亦是手工抄寫,一共印制了12冊。1843年至1853年十年間,安娜一共印制了264張海藻照片,并先后制作了多本手工畫冊贈送給親戚朋友。
由于時代的限制,安娜的自出書是被動的、小眾的。當攝影和出版業(yè)都走向各自的繁榮和輝煌時,除了自我發(fā)展和自我娛樂的需求外,攝影家選擇自己做書更多是從獨立創(chuàng)作和自由表達的角度出發(fā),所以其中不乏頗有影響的實驗作品。愛德華 · 如薩(Edward Ruscha)就是典型的代表。攝影在這位波普藝術大師的藝術生涯中占據著很重的分量,從1963年的《26個加油站》開始,如薩在之后的十幾年出版了十幾本攝影集。有人評價如薩的書開啟了當代藝術圖書的歷史,可見其先鋒味道濃厚。他的書大多裝幀簡單,定價便宜,看上去就不像能取得多大商業(yè)成功的樣子,針對的也是小眾藝術讀者群(圖5-7)。
自己做書(以及國外的“獨立出版”)雖然不是什么新鮮事,但是隨著網絡的發(fā)展和網絡推廣平臺的豐富和多元,確實有更多的人和機構加入了這個行列,其中不乏功成名就的攝影師比如阿里克 · 索斯(Alec Soch)和理查德 · 瑞納提(Richard Renaldi)都在2008年分別成立了獨立圖書出版公司。而且以這種方式出版的攝影集也得到了業(yè)界的認可,藝術評論家和出版人約阿希姆 · 施密德(Joachim Schmid)曾說:“現(xiàn)在沒有人對出版業(yè)的未來有十足的把握,但我敢打賭,越來越多的藝術家會以自己的方式出版自己的書?!倍?010年英國舉辦的《Self Publish,Be Happy》展覽中,便有獨立出版物被評為“50本最佳當代攝影集”之一。
《衛(wèi)報》攝影專欄作家Sean O'Hagan曾說:“書不僅僅傳遞了藝術,它本身就是藝術?!币宰约撼鰯z影集而論,從發(fā)現(xiàn)主題,到拍攝,再到編輯、設計和最后的成書,其中每個步驟都充滿了無限的創(chuàng)造力,它給了攝影師更多的空間去關注內容創(chuàng)作而不考慮流行文化的干擾,它也絕對是一項富于挑戰(zhàn)性和趣味性的工作。
本期專題聚焦于攝影師自己做書,我們試圖以較為豐富的案例告訴讀者什么是自出書以及怎樣自己做你的攝影集。這種出版方式在國外已經非常普遍,但在國內,仍存在政策限制,還無法稱作一種文化現(xiàn)象,不過,隨著更多的人開始接觸和實踐,它帶給我們的思考對于中國攝影發(fā)展具有積極的意義。當我們能夠看到更多,必然思考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