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加強農(nóng)村聚餐管理
我國農(nóng)村地區(qū)婚喪嫁娶有擺席聚餐的習俗。日前公布并面向社會征求意見的《關(guān)于進一步加強農(nóng)村餐飲消費食品安全監(jiān)管工作的指導意見》要求,今后農(nóng)村集體聚餐50人以上的,由辦理者或承辦者將菜單、舉辦場地、參加人數(shù)等內(nèi)容提前向本村餐飲消費食品安全信息員報告。信息員做好登記,要求辦理者或承辦者簽訂食品安全承諾書,并報告鄉(xiāng)鎮(zhèn)餐飲消費食品安全工作站。工作站安排人員到現(xiàn)場進行指導,必要時可請縣級餐飲消費食品安全監(jiān)管人員進行指導。
《意見》同時要求,農(nóng)村中小學和幼兒園的食堂建立以校長或園長為第一責任人的食堂食品安全責任制,簽訂餐飲消費食品安全承諾書;嚴禁農(nóng)村學校食堂加工制作冷葷涼菜;嚴禁采購、貯存和使用亞硝酸鹽;嚴禁違規(guī)加工制作豆角,確保學校食堂食品安全。
(《京華時報》)
中央補助糧食風險基金
315億元
由中央財政與地方政府共同籌資建立,地方政府包干使用的糧食風險基金始建于1994年,旨在保護種糧農(nóng)民,穩(wěn)定糧食市場,確保國家糧食安全。日前,中央財政已將2012年糧食風險基金中央補助款315億元通知各省份,以促進各地做好糧食宏觀調(diào)控。
(《京華時報》)
2012年年底前
消除街頭兒童乞討現(xiàn)象
公安部有關(guān)負責人日前表示,民政部、公安部等部門將部署開展接送流浪兒童回家行動,切實保障這些兒童的權(quán)益,并于2012年年底前消除街頭流浪兒童乞討現(xiàn)象,被拐兒童將全部送往福利院妥善安置。
(《新京報》)
張培剛的世紀傳奇和半生遺憾
2011年11月27日這天,中國最著名的經(jīng)濟學家們共同送別一位名叫張培剛的98歲老人。
張五常為他寫了悼詞,悼詞里管他叫“大哥”;周其仁穿著黑色的西服發(fā)言,說自己在他面前只是“蹭課的旁聽生”;吳敬璉和厲以寧囑托弟子坐第一班飛機趕到武漢,為他獻上花圈。
對于中國經(jīng)濟學界而言, 98歲的張培剛代表了一段傳奇。然而,如果不是國務院發(fā)展研究中心金融所副所長巴曙松在微博上發(fā)布他去世的消息,大部分人可能并不清楚在聚光燈之外還有這樣一位經(jīng)濟學家。的確,除了華中科技大學經(jīng)濟學院的名譽院長,他再也沒有任何更顯赫的頭銜;他一生只寫過10多本書,遠談不上著作等身;直到85歲,他所在的學院才第一次申請到博士點。
1913年,張培剛出生于湖北省紅安縣一個普通農(nóng)民家庭。從武漢大學畢業(yè)后,他揣著探尋落后農(nóng)業(yè)國如何走向工業(yè)化和民主富強的愿望,以庚款留美考試全國第一名的身份進入哈佛大學,并于1945年10月寫就英文稿的博士論文《農(nóng)業(yè)與工業(yè)化》。這篇論文由哈佛大學出版社出版,并被總編邁克爾·費希爾盛贊為叢書中最具影響力的巨著之一。
不久,張培剛成為哈佛大學經(jīng)濟學科最高榮譽“大衛(wèi)·威爾士獎”獲獎者中第一個亞洲人。與他同時獲獎的是后來的諾貝爾經(jīng)濟學獎獲得者薩繆爾森。張培剛還曾在聯(lián)合國亞洲及遠東經(jīng)濟委員會擔任顧問,拿600美元的月薪,是委員會中位居第四的高級官員。
1946年,博士畢業(yè)的張培剛和吳于廑、韓德培等同窗好友相約回到武漢大學任教,后被稱為“哈佛三劍客”,被譽為一代大師的已故經(jīng)濟學家董輔礽便是他們的學生之一。后人回憶,張培剛講課總是身著筆挺西服,打領(lǐng)帶,操一口流利英語。他沒有講義,少有板書,往往是旁征博引,想到哪里講到哪里。比如講“邊際效益”時,便會用“三個燒餅最解飽”作比喻。課講到一半后,走廊里總是擠滿了人。
1951年之前,張培剛稱得上是中國經(jīng)濟學界最璀璨的一顆星。
然而,從頭號資本主義國家學成歸來的張培剛注定逃不過那一場又一場的“運動”,成為一個被埋沒的人。
1956年,兩位智利學者到北京要求見Pei kang Chang(張培剛)。原來,他的博士論文出了西班牙語版本,在南美引起巨大轟動。而彼時,張培剛正在華中科技大學做基建辦主任,是7000多名工人的“工頭”,主要任務是為工人申請水泥沙石。
1957年張培剛被下放到湖北省紅安縣勞動。村里的老人至今仍記得,這位戴著眼鏡、有點知識的農(nóng)民白天推四百斤左右的糞車,晚上則在水塘邊的大楓樹下教農(nóng)民識字。
1966年“文化大革命”爆發(fā),張培剛成了反動學術(shù)權(quán)威,因博士論文中曾提及“戰(zhàn)爭可以促進經(jīng)濟發(fā)展”,他又被冠以“戰(zhàn)爭販子”等罪名,而當年在美國當排字工人攢錢買的大量外文文獻則被成箱焚毀。他的夫人譚慧記得,“文革”時,張培剛白天要拿榔頭修馬路,到家后往往還坐不了多久,門便被“造反派”敲開,“張培剛!出來去勞動!”
“文革”結(jié)束后,年過六旬的張培剛終于重返講臺。上海財經(jīng)大學的教授林玨做過張培剛5年的研究助理,他告訴記者,老先生對苦難可以一笑置之,但對離開講臺與書本30多年這件事卻始終難以釋懷?!斑@些年我就像一棵大樹一樣不能挪動,等到終于要拔起來的時候,老都老了!”張培剛這樣說。
張培剛無疑是個灑脫之人。從小在華中科技大學家屬樓里長大的白莎莉回憶,從她認識張伯伯開始,他就戴著厚厚的眼鏡,喜歡抽著煙大聲說話。一次白莎莉路過足球場,看到70多歲的張培剛正坐在場邊的小板凳上,大吼大叫地給學生們加油。“文革”期間迫害過他的人來找他辦事,他仍肯幫忙,只是說一句:“我可以為你辦事,但我不會和你深交?!?/p>
張培剛還喜歡喝酒,??畤@自己“年輕時可與千家駒對拼一瓶白酒”,奈何晚年醫(yī)囑戒酒戒煙,張老先生便訴苦道:“喝酒傷胃,抽煙傷肺,但戒酒戒煙傷心??!”一個年輕的華科大碩士生則記得,畢業(yè)聚餐時他們?nèi)ソo90多歲的張培剛敬酒,老先生正手握一個雞腿大口咬嚼,對他們說:“等我吃完再和你們喝酒!”
世界銀行首席經(jīng)濟學家林毅夫這樣評價張培剛:他有責任感,真正關(guān)心我們這個時代、關(guān)心我們這個國家。清華大學國情研究中心主任胡鞍鋼多次講,雖然歷史不能假設,但是如果當時的領(lǐng)導人能夠讀一讀張培剛先生的著作,那么中國的歷史可能就會改寫。張五常則評論,如今塵埃落定,我認為張大哥還是勝了。中國的驚人發(fā)展,是成功的農(nóng)業(yè)工業(yè)化,大哥的思想早發(fā)晚至。
1982年世界銀行的經(jīng)濟專家錢納里來華講學時,幾次提到張培剛,他說:“發(fā)展經(jīng)濟學的創(chuàng)始人是你們中國人,是張培剛先生。這是中國人的驕傲?!?/p>
2011年11月23日14時,張培剛病逝于武漢市協(xié)和醫(yī)院。
(《中國青年報》)
在世上留個響兒
對街頭乞討者,人們習以為常,麻木不仁,我也是。但是,當看到那個吹口琴的老人時,我還是決定給他5元錢,因為他的琴聲打動了我。更確切地說,是他專注的神情打動了我。他技藝一般,卻非常忘我,把自己完全交給了零亂的音樂,在自己制造的粗糙的音樂氛圍里一廂情愿地陶醉著。
老人大約70多歲,坐在一個小凳上,用一雙枯瘦的手寶貝似的捧著他的口琴。老人很瘦,衣著很舊卻整齊。當我把5元錢放到他面前時,他笑了?!昂⒆?,你誤會了,我不是在乞討?!彼f,“我只是覺得太悶,想在這兒留個響兒?!蔽矣行┦肿銦o措,不知道是否傷害了他的自尊。
攀談中,我知道了他是一位孤獨的老人,老伴去世了,孩子們沒時間照顧他,就把他送到了養(yǎng)老院。他嫌養(yǎng)老院里太悶,就到廣場上來溜達,有時候在這里一坐就是一天。他說,在這里,看著人來人往的,心情就跟著好了起來。
老人喜歡口琴,年輕的時候就是用這琴聲打動了一位美麗的姑娘,成就了一段美滿的婚姻。從那以后,口琴就沒有離開過他,累了或者悶了的時候,他都會吹上一段,或快樂或憂傷的旋律,是他和這個世界打招呼的方式,他用他的口琴,為世界留下了一點響兒。
在世上留個響兒,這是卑微的人給自己設置的最完美的簽名?;钪惶欤鸵谶@個世界留下一點聲響。人活著,就證明這個世界需要他。來到世間一回,就要跟世界打個招呼,這是他的邏輯。不管這響兒是否動聽,都是留給世界的,關(guān)于生命的信息。 (《青年博覽》)
戲與入戲
您去過鄉(xiāng)村的劇場嗎?那里不管上演什么,場面都是活躍的,有無拘無束的人和氣息。其實,演什么對于鄉(xiāng)村觀眾來說并不重要,大片有人看,小片也有人看,草臺班子的幾個演員吼幾嗓子,也有人鼓掌。村里人找的是那種摩肩接踵卻十分安全的感覺,那種趕集似的喧囂和隨意,那種鄰里間的細細碎碎的親密,才是鄉(xiāng)村最好的滋味。
這樣的劇場,在城市無疑是稀有的。城市真正的劇場不屬于大眾,罩在棚子里的劇場,瘋狂的呼喊和閃爍的燈光除了讓你興奮,也讓你隱隱不安,而露天的劇場,正在或者已經(jīng)遠離城市,像孤獨和膽小的麻雀,正被城市的噪音和尾氣驅(qū)逐得無處藏身。
但是我要做個比喻:與身處鄉(xiāng)村截然不同的是,生活在城市里的每一個人都是演員,城市就是一個偌大的劇場,每個人都要扮演一個角色,或者兩個角色,乃至多個角色,是地地道道的演員。
本分的人,要上演奮斗劇、辛酸劇,一把鼻涕一把淚,根本不用催淚彈。
居心叵測的人,演的是整人劇、坑人劇。
壞人,演的是打家劫舍劇。
窮奢極欲的人,演的是風流劇、“羅曼蒂克”劇。
眼珠子發(fā)紅的人,演的是搶劫銀行、運鈔車的驚險劇。
有的官人,偶爾走秀、走臺,說官話,打官腔,演得恰如其分,比老演員老到。
好人,老實人,善良的人,演的是生活劇,主題曲是鍋碗瓢盆進行曲。
空虛的人,想一夜成名,就脫光衣服,就罵人,活生生的現(xiàn)場秀。
賴皮的人,欠了一大堆“群眾演員”的工錢,腳底板抹油溜之大吉,玩的是懸念和失蹤劇。
有人想干掉情婦,就玩高科技,爆破??;就玩毒辣,肢解劇。過程堪比世上最驚悚、靈異的恐怖大片。
有的人角色分明。在臺上演戲,演得逼真,自己把自己感動得淚流滿面;到臺下,成為觀眾,立即把臺詞兒忘得一干二凈,實現(xiàn)了工作與生活的涇渭分明,演技精湛,資深演員周星馳怕也比不上。
你要想在鄉(xiāng)村看到奇跡,是要苦盼一些年頭的,鄉(xiāng)村人一棒子打不出屁來。而城市這個偌大的劇場卻頻頻出現(xiàn)奇跡,有的人靠坑爹的錢買999朵玫瑰跪在那里“現(xiàn)演”,只為博美人一笑;有的人花8塊錢買的彩票一下子中5000萬元,戴個面具去領(lǐng)獎;有的人居然在網(wǎng)上實名和情婦打情罵俏;有的緩刑犯居然混成了大學生的人生導師,坑害了眾多花季、迷茫的女孩兒。
在鄉(xiāng)村劇場,人們看到的是戲。在城市劇場,每個人都要入戲。前者讓鄉(xiāng)親們很快樂,很爆笑,很解乏,很過癮。后者讓有的人很痛苦,很憂傷,很凄慘,很暴躁,很無奈,很仇怨。即便你在戲里很幸福,但演出來的幸福算不算真的幸福?
除非不入戲。但整座城市成了劇場,你不入戲,去哪里?
城市的劇場,有的很大,很寬闊;有的很小,很局促;有的很溫馨,很坦誠;有的很兇險,很狹隘。
進什么劇場,演什么角色,是一道看起來簡單,其實非常復雜的選擇題。
(《羊城晚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