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其昌,這位生于明晚期的上海人,在17世紀中晚期與孫克弘、顧正誼、莫是龍等松江畫家,創(chuàng)立了“松江畫派”。而董其昌的法書被康熙帝確立為朝中批注文件的“標準體”——館閣體,由此可見其在藝術上的突出成就。
松江,這座上海之根的城市,在唐中期首設縣,史稱華亭縣。其管轄范圍北接昆山,南接嘉興,其地位相當于今天上海的行政區(qū)域。宋朝時,由于經濟的發(fā)展以及人口的增多,華亭的行政區(qū)域功能已滯后于經濟的發(fā)展,所以元朝在華亭設松江府,下轄華亭、青浦、上海三縣。
到了17世紀,松江這片江南富足的土地,已發(fā)展成為全國的經濟重鎮(zhèn),這一點從董其昌的繪畫藝術成就中即可窺見一斑。中國畫壇歷來有專職畫家、工筆畫家和文人畫家之分,但到了董其昌時代,這三派之爭漸趨平靜,而以董其昌為首的松江畫派,則以輝煌的藝術成就,在中國畫壇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當時,富足的松江以開放的胸懷,接納紹興、杭州、嘉興、常州、蘇州等大批外地畫家,這種“有容乃大”的氣魄便是上海文化之魂。
董其昌一生繪畫藝術成就猶如一座高山,讓后人仰望不止。他所取得的藝術輝煌要歸結于他的勤奮與創(chuàng)新。在藝術上董其昌倡導師古而不泥古,善于向前輩學習,取其精華,但又不摹仿前輩,而是經過消化、吸收、創(chuàng)新,從而形成自己的藝術風格與藝術語言。
從董其昌的藝術風格中,我們能看到宋人米芾的“米點”、元代黃公望的文人畫“意境”、董源的皴擦繪技等。但這些繪畫藝術在董其昌筆下卻是師古而不泥古,已超越了前輩的繪畫藝術技巧,成為董其昌鮮明的藝術個性。
上海,這片從董其昌時代倡導創(chuàng)新的土地,到了晚清其風已從畫壇“刮”到商界,這一創(chuàng)新的結果,使畫家把自己從“象牙塔”中解放出來,為生活而進入商界,這便是松江畫派演變成的“海上畫派”。其特點是畫家職業(yè)化、作品商品化、審美世俗化、題材大眾化。
中國有句古話:在商言商。而從董其昌到任伯年、吳昌碩等這些文人畫家,巧妙利用自己的知名度、美譽度,使作品的利益最大商業(yè)化,這在封建社會商人地位不高的環(huán)境中,是需要勇氣的。而正是上海先輩們這種善于創(chuàng)新的精神,使上海成為全國最發(fā)達的商業(yè)城市,這就是松江畫派及海上畫派留給后輩們的最大財富。
不得不提的還有董其昌對康熙帝的影響。1644年明朝滅亡,清軍入關。1662年康熙帝登基。大清建國僅18年,全國到處燃燒著“滅清復明”之火??滴醯鄞丝堂靼祝敕€(wěn)坐大清帝國,在治國和建國方面,不采用先進的漢文化是行不通的。所以,康熙帝遠樹孔圣人,近學董其昌。這兩位漢文化的大師,一個是教育家,一個是藝術家,均是“體面”之人,老百姓愿意接受。
康熙把董其昌樹為漢文化的形象代言人,這在感情上使占國家人口大多數的漢人心悅誠服。由于董其昌在晚明做過“文官”,又是藝術家,國人自然敬重他,而康熙帝又把董其昌的法書奉為宮廷“國家工作人員”批文時的惟一官方“用字”——館閣體,這使廣大漢人覺得文化上沒有障礙。
從這個意義上講,董其昌的書畫藝術影響了一代皇帝康熙,而康熙在推崇董其昌的藝術成就過程中,巧妙地“征服“了漢人的心,使國家“政體”得到鞏固,使經濟得到長足發(fā)展。
2012年3月11日,鴻運齋在千年瓷都景德鎮(zhèn)舉行了“董其昌暨松江畫派名作翻畫青花瓷板畫的啟畫儀式”。在故宮博物院原副院長、書畫鑒定家肖燕翼的支持下,鴻運齋把松江畫派的名作,從宣紙、絹本上由設色“翻畫”成青花瓷板畫,這是一種挑戰(zhàn),也是一種創(chuàng)新。肖燕翼認為董其昌作品主要收藏在故宮博物院,鴻運齋通過此次“翻畫”130余幅松江畫家的名作,使今人重溫300年前上海人的創(chuàng)新理念,也再現(xiàn)了上海藝術家的輝煌成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