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銅章除了可展現(xiàn)雕刻師精湛的手藝與欣賞時迷人的魅力外,許多更可探討其歷史內(nèi)涵。在各式各樣的大銅章中,造幣工藝也常是表現(xiàn)的主題,筆者收藏的這枚由法國雕塑家卡本特爾鏤刻、具有廣告性質(zhì)的銅章即是其中之一。除了特別的長方形造型外,其背后也有些鮮為人知的故事。
這枚銅章正面是一名上半身赤裸的男子在操作一具螺旋式造幣機,右下方有一以文字構(gòu)成的圓形圖案“Duval-Janvier”,是出品此章的工廠名。背面是以三個與正面完全相同但逐漸由大縮小的圖樣所組成,地章有法文“Reduction et Frappe de Médailles”,譯意是“縮小及壓印幣章”,底下另有一排小字“22 Rue de Montmorency, Paris”,是工廠所在巴黎的地址。
此章于1908年制作,尺寸為60毫米×53毫米×4.5毫米,重85克,邊緣有打印表示材質(zhì)的“Bronze”及代表珠寶匠的小三角形圖案。正面人物腰際的左側(cè)有AC字樣,即卡本特爾的簽名。
卡本特爾(Alexandre Charpentier,1856年至1909年)是法國知名藝術(shù)家,早年即拜名師學(xué)藝,曾獲獎多次,在1900年巴黎世博會更獲大獎;除了以制作以人像為主的大型銀銅章聞名外,在雕塑及陶藝、家具方面也有杰出的表現(xiàn)。他還是19世紀(jì)最受歡迎與最多產(chǎn)的法國作家之一,著有《三劍客》、《基督山恩仇記》等書的大仲馬也曾收藏其雕塑作品。
發(fā)行者杜瓦·尚威爾(Duval-Janvier)是以制造幣章用機器的著名工廠,杜瓦是何許人士無資料可查,有關(guān)檔案中是在1892年兩者合并后才出現(xiàn),且只有其姓不知其名。20世紀(jì)初期該廠名一度只有尚威爾,1911年尚威爾去世后該廠更名為Berchot-Janvier。
維克多·尚威爾(Victor Janvier,1851年至1911年)則是對現(xiàn)代造幣工藝影響極大的人物,他是近代造幣廠不可或缺的設(shè)備“縮刻機”(reducing machine)的創(chuàng)造者。雖然很早就已開始以機器作為模具雕刻的輔助工具,對此下過功夫的個人或工廠數(shù)目超過20個,但效果始終不理想。直到尚威爾設(shè)計出雙錐式皮帶輪,使縮刻機精密度大大提高,是成功突破困難使縮刻機能將雕塑模型準(zhǔn)確地縮小轉(zhuǎn)制的第一人。他在1899年取得專利,此后所有造幣廠都開始使用其發(fā)明的縮刻機。尚威爾雖然因而致富,卻未因此流芳百世,遠遠比不上改良蒸汽機的瓦特(James Watt,1736年至1819年)。今日全球各公私造幣廠幾乎都知道他的姓氏是縮刻機的代名詞,也知道現(xiàn)在所用機器只是依其設(shè)計原理改良而已;但知道其名叫維克多者少之又少,并未特別受到重視;業(yè)界尚且如此,在行業(yè)外的大眾更不用談了。
于右任曾有詩云:“不信青春喚不回,不容青史盡成灰?!痹诂F(xiàn)實的生活里,成灰的是青春,不過有吾輩在,青史猶可喚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