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琳娜的《忐忑》本是小眾藝術(shù),卻一不小心淪為大眾的游戲。流行的秘訣就是誤讀。此前,趙半狄的“熊貓人”行為藝術(shù)和葉永青的畫《鳥》也曾被誤讀,以訛傳訛且以訛走紅。根本沒有人去了解趙半狄為什么放棄了繪畫,轉(zhuǎn)而背上一只熊貓;更不會有人思考葉永青畫作背后所展示的個人變遷史。相比畫作,音樂更容易被消費,盡管《忐忑》復(fù)雜的唱詞曾讓天后王菲都知難而退,但這并不妨礙大眾懷著戲謔和娛樂的心理去重新解構(gòu)這首“神曲”。這種情形讓人不由得產(chǎn)生悠遠的回憶,想當年,芭蕾舞剛進入中國的時候,大概也有類似響亮的哄笑聲四下泛濫,并且為“一群光屁股的娘們跳大腿舞”而油然而生一種智力和審美上的優(yōu)越感。龔琳娜是潛心的歌唱藝術(shù)家,她在這個缺乏創(chuàng)造力的時代,找到了一種獨一無二的創(chuàng)作來表達自己。面對誤讀她不可能看不見,然而她卻選擇將錯就錯。因為唯有如此,她才能被更多人所熟知。看到她在舞臺上
眉飛色舞又興致勃勃地教那些嬉皮笑臉的觀眾如何唱“神曲”,不知道她的老公——《忐忑》的詞曲作者會作何感想。我只知道,當龔琳娜用“神曲”為大眾打開藝術(shù)殿堂之門,大眾卻沒有走進去的意思,只是在門口喧嘩拍照,然后作鳥獸散。
舒淇據(jù)說早期的馴象師為了讓大象聽話,便在大象的耳朵上燒出一個洞,每當大象忤逆,就用小木棍去戳它的傷口。舒淇也有一道這樣的傷口,然而手握小木棍的不是她的經(jīng)紀人或老板,而是大眾。中國有句老話,“一步錯,步步錯?!彪m然三級片合法而正當,但在中國始終是有傷風化,甚至是敗壞道德的——盡管大家的認知越來越open,但需要的時候,那些open的人可以隨時退回到傳統(tǒng)的圈地里,頭頂巍峨隱約有了一圈光環(huán),仿佛占領(lǐng)了某個高地。舒淇也深知自己的過去是經(jīng)不起盤問的,所以她一開始就特別努力——拍三級片的女明星有如過江之鯽,除了李麗珍和舒淇,誰能混到金像獎影后?無獨有偶,在領(lǐng)獎臺上,兩位女星都哭得落花流水,仿佛從了良一樣。舒淇那句經(jīng)典名言,至今令人唏噓,“我要把脫下去的衣服一件件穿回來。”事實證明——穿不回來了。她的艷照至今活躍在網(wǎng)絡(luò),她的把柄如此公開,人人都可以手執(zhí)木棍去捅她的傷口。受傷后的舒淇,除了自刪微博,暗夜飲泣之外,惟有拿廣東俚語“吃得咸魚抵得了渴”來勉勵自己。
陳冠希出事那一年,網(wǎng)上出了很多編排他的段子。其中一條是關(guān)于幸福的,最后一條就是:“自己的女朋友沒有在陳冠希的相機里?!笔堑模惞谙R呀?jīng)被塑造成一個變態(tài)淫魔,然而引導(dǎo)潮流的從來都是魔而不是佛,出事之后,網(wǎng)絡(luò)上開始大面積爆發(fā)“艷照門”:有官員的,有平民的;有找罵的,有復(fù)仇的……琳瑯滿目的“皮肉浮世繪”。見多世面之后,人們對陳冠希的仇視卻沒有絲毫松動,盡管公知們一再強調(diào),陳冠希也是個受害者。然而卻忽視了事情的關(guān)鍵:陳冠希觸犯了人們心中的玉女心結(jié)。林兆華說,“玉女不是人,而是吹氣公仔,是性玩具,一邊保持美好的形象,一邊充當性幻想對象。玉女存在的價值是依附于男性;她的脆弱滿足了男性的保護欲和英雄感;她的純潔服務(wù)于男性的自卑感。”陳冠希親手把玉女拖進渾水里,他因犯眾怒而至今沒有得到原諒。五年之后,陳冠希悄悄復(fù)出,接的第一個工作就是廣告——而且是筆記本電腦的廣告。廣告里,陳冠希賣帥一圈之后,沖著觀眾擠眉弄眼,“我是陳冠希,你知道我啦!”真不知道廣告商是怎么想的,冒如此大的風險去消費五年前的記憶,或許真是求勝心太切。
韓寒&小四@ 韓寒: “ 參賽十年, 得到四屆總冠軍, 剛出道老拿第四名,最近四場比賽四連冠,連拍張慶祝照片都突然冒出來四條小狗,真是和四有著不解之緣?!盄郭敬明:“其實你會說這樣的話我有點驚訝?!盄韓寒:“有什么好驚訝的,我夫你妻?!盄郭敬明:“呵呵。我以為早就不是了?!盄韓寒:“你又想鬧什么脾氣?”近日,韓寒和郭敬明倆在微博山的“打情罵俏”引爆粉絲圍觀,轉(zhuǎn)載近10萬次。早前,當韓寒深陷“方韓大戰(zhàn)”,他也曾裝萌求郭敬明的微博關(guān)注——本是一次簡單的“求關(guān)注”,公眾一參與,竟像新郎求婚一樣隆重。不過“求關(guān)注”事件可以理解為韓寒的策略——聲東擊西,轉(zhuǎn)移公眾注意力。但是眼下這番“打情罵俏”除了給看官們造成刺激之外,不知目的何在?兩人除了同為“新概念”選出來的少年作家之外,并無任何相同之處,文風甚至格格不入,人為地將韓寒與郭敬明對立起來,是造成他們形成現(xiàn)有商業(yè)價值的誘因之一,而試圖人為地讓他們攜手合作,將會是提升他們商業(yè)價值的一種手段,也就是說,無論正面、反面、上位、下位或者側(cè)位,只要將這兩個名字聯(lián)系在一起,就會形成1+1>2的效果。比起楊冪和劉愷威的捆綁銷售,強賣強買,韓寒和小四的夫妻組合要高妙得多。
李宇春是選秀歌手出身,然而由于粉絲基礎(chǔ)的龐大,光消費音樂太浪費了,不如有風使盡帆。于是,像所有唱而優(yōu)則演的明星一樣,李宇春也成了“雙棲動物”,然而她出演的幾部電影,如《十月圍城》《龍門飛甲》《血滴子》《武當》……無論從角色設(shè)定還是服化造型,她不是為父報仇的打女,就是匪界花木蘭。所有導(dǎo)演都喜歡模糊她的性別,刻意強調(diào)她驍勇好斗的一面。至于演技,正如李宇春自己所言,“我真不會演戲”。我相信她說這句話的真誠。但用了她就能保證一部分票房。尤其是在挖掘了她“陽剛”的一面之后,能保證不喜歡她的人不至于棄看。如果說為了消費票房,讓一個不會演戲的人演戲并不為過的話,那么網(wǎng)絡(luò)上那些調(diào)侃李宇春性別的圖文,就真的太過分了?!靶糯焊纾糜郎薄靶糯焊?,不掛科”之類戲謔之語從未杜絕;更有甚者喜歡P圖,把李宇春的頭P在一個肌肉男的身上,或者把李宇春憂郁的照片壓在《向左右,向右走》的海報上——左右兩邊分別是男廁和女廁。文化學者史航看不下去了,“稱李宇春為春哥的那些人,其實心里都懷有雞賊的小惡毒。”
范冰冰雖然被稱為“范爺”,但范冰冰被消費的可不是性別困擾,范冰冰被消費的是她的美貌,以及美貌的延伸品——緋聞。不遭嫉妒的美女總是可疑的,同理,沒有緋聞的女明星,不是掩藏得太好,就是人氣不旺的狗(仔隊)不理。但是能把緋聞為我所用,又用得天衣無縫的人,非范冰冰莫屬。幾乎每一部戲,范冰冰都要和男導(dǎo)演或男主演擦出點火花,饒是女導(dǎo)演,也能靠同性激吻來爭頭條。說起范冰冰,人們從來沒
有嚴肅而認真地對待過她的作品,盡管她也拿過國際A類電影節(jié)的影后,但這并不代表什么。仿佛只有在時尚雜志的封面,狗仔隊的相機以及人們茶余飯后的談資里,才能找到范冰冰的終極歸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