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春暉
都曾年少輕狂,都曾不羈放縱,一樣熱愛自由,一樣遍體鱗傷??煞襁€有勇氣,繼續(xù)流浪、闖蕩?
進入炎熱的夏季,總是多了一分燥熱的回味與悲歌。在情天恨海的哼哼唧唧中,廣播里突然流出Beyond的聲音,心底褶皺中埋藏的故事一一在腦海中回映。聽Beyond,是會流淚的。如果淚水可以拿來化驗,很想知道每一滴代表著什么。
Beyond成立那年,我出生,憾未能在心智成熟時身臨其境它的光輝歲月。它漸冷,我長大,大到剛剛好可以理解幾個大男孩兒的激情、理想、唏噓和悲傷,那是每一個終將長大的孩子的全部心靈寫照啊。滾燙的一顆心觸到寒冬,自由的一雙腳踢到墻,如果這時耳畔響起的是Beyond的聲音,眼淚終于沖破閘門,且讓它一瀉千里吧?!拔覀冸m然不在同一個地方,沒有相同的主張,可是你知道,我的迷惘?!?/p>
樂隊之名“Beyond”是由其首任主音吉他手鄧煒謙所取,中文的意思為“超越”。至于超越什么,自不必有明確的解釋。鼓手葉世榮在《擁抱Beyond歲月》一書中說:“在當時有很多的樂隊都是以翻唱別人的作品為主,然而Beyond卻愛創(chuàng)作屬于自己的音樂,所以把樂隊命名為‘Beyond實有著超越一般樂隊所涉足的音樂領(lǐng)域之意”。但他又補充:“把樂隊命名為‘Beyond并不是要超越別人,而是要超越自己”。多年后,汪峰怒喊:“我想超越這平凡的生活,我想要怒放的生命!”想必搖滾的精髓就是超越吧,以吶喊的形式。如果家駒仍能睜開雙眼望一望這世界就好了,他會看到曾經(jīng)的Beyond至今無人可超越,它成了傳奇。
家駒是在十九年前的六月底離開這世界的,東京飄著雨。本是為了能有更大的自由去做音樂才遠走日本的Beyond樂隊,到了日本后卻不得不接下很多音樂之外的工作,其中包括他們最不情愿的游戲節(jié)目。日本東京富士電視臺的一檔游戲節(jié)目為這種不情愿劃上了句號。那天,舞臺高約3米,臺的中央有一個水槽,上空掛著“寶物”,供參加游戲的兩組人爭奪。游戲開始后的第15分鐘,有人滑倒并撞向背景板,導致背景板支架脫落,節(jié)目主持人和家駒分別墜落地上,一個安然無恙,一個昏迷之后再沒蘇醒。
這樣的結(jié)局,有點唏噓。憂傷的你拋開一切要往哪兒里去,是否愛夠了,是否看透了。命運翻云覆雨,誰也躲不過。
曾為歌迷寫下《情人》的家駒成了歌迷心中永遠不老的情人。“盼望我別去后會共你在遠方相聚,每一天望海,每一天相對。”從此,每一次看海望天,每一次追逐理想,每一次跌倒彷徨,每一次真我閃現(xiàn),都是與家駒的相聚,與自己的重逢。因為“我們曾經(jīng)一樣的流浪,一樣幻想美好時光,一樣的感到流水年長”;因為我們曾經(jīng)一樣的掙扎,一樣懷疑美好時光,一樣的期待光輝歲月。
失去家駒的Beyond像丟了靈魂的軀殼,四人Beyond也成為了記憶。之后是斷續(xù)的沉寂與復出。2005年,Beyond舉行了“Beyond The Story Live 2005”世界巡回告別演唱會,并宣布解散。剩下的三個人各走各的路,但都在音樂的道兒上,還留一個家駒,遠在天堂歌唱。多想,他們殊途同歸;一定,他們在遠方相聚。
Beyond的歌很多很多,也許每一首背后都牽著一個故事,有的可以講述成形,有的只是歌者內(nèi)心的微妙事變。我懂得每個故事都不是為了成為一首歌才發(fā)生的,每段經(jīng)歷、每種情緒都曾困擾與激蕩著他們,所以寫,所以唱,所以走。
所以,它讓人落淚。我們都曾擁有同樣的情緒,都曾年少輕狂,都曾不羈放縱,一樣熱愛自由,一樣遍體鱗傷??煞襁€有勇氣,繼續(xù)流浪、闖蕩?
這樣一個年紀,成家的成家,生子的生子,該穩(wěn)定的也都穩(wěn)定了。走過了一無所有的青春懵懂,丟失了不顧一切的闖勁兒,這樣的你我,是不敢輕易翻出Beyond來聽的。像躲避一面鏡子,故意不看靈魂生出的蒼老白發(fā)。多想像家駒一樣,永遠年輕,永遠熱淚盈眶。這樣的下午聽著這樣的歌,寫下些笨拙的字句,我知道,今天與別的日子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