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擁抱,與先生和好如初,但又并非如初——心里因著那個擁抱多了親近和愛意,有時思及,還會抿嘴偷著樂一下。
跟先生冷戰(zhàn)已經(jīng)兩天了,以前從沒這么長時間,至多半天。這次他實在是太不可理喻了。前天,我好言相勸,讓他以后不要一吃完晚飯就坐在電腦前打游戲到半夜,誰料他卻強詞奪理說他工作那么累,唯一的消遣放松就是打游戲,如果連這個也剝奪了,生活還有什么意思。我氣得不再理會他。
晚上,我倆前后腳進門。我換了衣服就進衛(wèi)生間洗手洗臉,驀然,先生從身后雙手環(huán)抱住我的腰,什么也不說。我怔在那里,原來硬撐作堅冷的心瞬時融化,在心間慢慢滲透,漾開,涌起一股久違的情動。近年來,好像就再鮮有這樣的擁抱吧。一會兒,先生放開手,去換衣服。我心不在焉地洗著臉,原來的滿腹怨氣和冷戰(zhàn)到底的決心蕩滌得纖毫不存。走出衛(wèi)生間,盡量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說:“晚飯我做手搟面吧。”先生欣然答應,這是他最愛吃的。我進廚房和面,搟面,做湯,干得心甘情愿。
一個擁抱,與先生和好如初,但又并非如初——心里因著那個擁抱多了親近和愛意,有時思及,還會抿嘴偷著樂一下。
春困秋乏,近幾日總覺得倦怠困頓,吃過飯草草收拾一下,就斜倚在床上半睡半醒地瞇著。不一陣兒竟然睡著了,也不知睡了多久,一睜眼,亮晃晃的燈光刺目。抬頭看看,先生仍坐在電腦前咯噔咯噔地點著鼠標。心里暗斥一聲“討厭”,耐著性子催促一句:“趕緊睡吧。”先生答道:“你睡你的?!甭犃诉@話,心里的火一下就起來了,睡意也沒了:“你不關燈,不關電腦,亮堂堂地我怎么睡!”說完,負氣躺下。等了好一會兒,仍不見他行動,我更惱火了,不由分說,跳下床,走到桌前,咔嗒一下關了電源。電腦屏幕隨之黑了,同時黑了的還有先生的臉。他厲聲怒罵:“搞什么,我在做設計,沒保存,全白費了!”
我心里一虛,略生悔意。嘴上辯解道:“我以為你在打游戲呢?!毕壬瓪馊允?,抱起枕頭說:“我去客廳睡,以后咱倆分開睡!誰也不影響誰!”
分居!這堅決不行!我急忙追上去,張開雙臂抱住他,切切地說:“不行!”先生暴躁地用胳膊向外撐,試圖掙開。我緊緊地連臂帶腰箍抱著他,一副死纏爛打,絕不撒手的樣子。先生靜靜地站著,不動也不言。我看不到他的表情,管他怎樣,耍賴一樣抱著他。分開睡,我是不能接受的,要離婚的人才分開睡;沒有他在身邊,我不安心的。慢慢地,我感覺他的身體不再那樣緊繃繃充滿抗力,漸漸松懈放軟。我把頭貼在他胸膛上,耳朵能聽到他的心跳,他身上的溫熱傳到我身上。良久,先生認輸般地無奈道:“好了,好了。一起睡吧。”我留戀地說:“再抱一會兒吧。”先生說:“你光腳站在地上,會受涼?!蔽业么邕M尺,雙腳踩在他的腳背上,讓他這樣“載”著我,一步步挪到床邊。
我篤信,老夫老妻的心中絕不都是靜如止水,只要我們動一動手,哪怕是一個小小的擁抱,也會蕩起心動的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