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佳麗,女,出生于1995年,江蘇省揚州市作家協(xié)會會員,現(xiàn)就讀于揚中樹人學(xué)校高一年級,曾獲“葉圣陶杯”全國中學(xué)生作文大賽最高獎項“全國十佳小作家”獎,全國中學(xué)生原創(chuàng)作文大賽最高獎項“少年作家”等獎項。在全國數(shù)十家報刊發(fā)表作品。
寫作感言
“文字”這個奇妙而神秘的摯友。我想我已經(jīng)不陌生了。它陪伴我走過無數(shù)個日夜,花開花落,卻寸步不離。我之所以依賴文字.是因為它比朋友更加值得傾訴,即使桑華落盡,經(jīng)年逝去,我們依然是彼此恪守的唯一,依然靜默著分享彼此的喜怒哀樂。
我希望自己一直不停地沿路向前。帶著這行囊,穿梭在或美好或破敗的滾滾紅塵,用流轉(zhuǎn)的筆觸靜靜勾勒歲月的瑰麗。無關(guān)喜好,無關(guān)應(yīng)試,僅僅是單純的,把它與我的靈魂融在一起。對于文字的熱衷,源自內(nèi)心的相信和坦誠,但求榮華謝后,一杯清茶,幾點筆墨。倦淡人生。
說到雪,自然想起二字:純潔。
古往今來,關(guān)于“雪”的佳作不計其數(shù),無論江南葉尖,還是北方松枝,總能看見堆積著的純自,輕易地,讓感性之人文思泉涌。
如此說來,雪是一種極佳的催化劑,惹文人風(fēng)花飛舞,洋洋灑灑,飽蘸濃墨,只為勾勒出心中臆想,營造所謂詩情畫意的生活。
一個落雪的清晨,我行走在光影熹微的道路上,靜靜看去,路旁堆滿了厚厚的積雪,由于氣溫驟降,許多融化的水珠凝結(jié)成一層層薄冰。雖是清晨,卻仍萬籟俱寂,唯飛鳥自空中劃過,落下低低鳴叫,試圖喚醒沉睡的人間。
兀自向前,驀地,一陣“沙沙”聲流入耳際??v然細微,但在這無人的清晨,我清楚地聽見,那是笤帚與地面摩擦的聲響。遙遙地,我看見一個身影自一片雪霧中,緩緩而來。
她是一名清潔工,穿著厚重的制服,手握巨大的笤帚,辛勤地掃著地面上的積雪。她背對著我,腰彎得很低,仿佛沒入偌大的世界之中_o我與她之間并不遙遠的距離,在這一刻,忽然變得很長很長。她若要走到我身邊,仿佛要經(jīng)歷漫長的光年。一瞬,不知是否仍在落雪,我的眼中一片潤濕,巨大而無名的感動漫涌上四肢百骸。
沙沙……沙沙……細碎的聲響久久不絕,隨著世界的完全蘇醒,它一點點混入喧囂的市聲……然而,我的心,卻是無法平靜了。
曾經(jīng)以為,只有那些驚天動地的聲音才能震撼人心,那些里洪亮的聲響,配合生動的畫面,常常令人民群眾感動萬分,如沐春風(fēng);那些攝像機,錄音筆無限放大的聲音,曾盤桓于人民耳際,點亮了他們對未來的向往……然而,當聲響落幕,如同曾綻放一場絕美煙花的天穹,悄無聲息,歸于初始。那些讓人動容令人震撼使人期盼的聲音啊,不過是一臺生動的舞劇,無論多么絢麗,也只是玻璃泡沫,海市蜃樓。
與之相比,在這樣一個落雪的清晨,我所聽到的,才是此間最為震撼與偉大的聲音。
沙沙……沙沙……不過是笤帚摩擦地面的晌動,不過是茫茫紅塵中極為普通的場景,可是,它卻是真實存在的,那一層層碾碎的薄冰,那逐漸光潔的道路,那忙碌而微小的身影,它們曾在一個清晨,定格在我的腦海中,化為不可磨滅的印記。
一個人偉大與否,從未存在一道絕對的分水嶺。無論是閃光燈前,還是人海之中,總有一種聲音令世人感動,它也許洪亮,也許細微,可是,當人民群眾聽聞時,心中浮動著的,永遠是相同的溫暖與動容。
古往今來,面對純潔的雪,有人沉浸在溫柔富貴鄉(xiāng)中不愿醒來,有人卻撥開白色的表面,揭示出浮華掩映下的社會弊病,寄托自己的期愿與憧憬:古往
今來,有人風(fēng)花雪月一生枉度,有人鞠躬盡瘁死而后已;古往今來,有人貪圖享樂置群眾于水火,有人默默無聞俯首甘為孺子牛;古往今來,有人如塘中泥鰍,皮溜身滑肚中污,而有人,兩袖清風(fēng)一塵不染為國為民終其一生,不求聞達于諸侯……
我總是在想,一個哪怕只有一點文化的人,他們手中的筆,都不應(yīng)留給風(fēng)花雪月,那該是一支利箭,直擊人性弱點,直面社會弊端,而不是整日流連煙柳中,甚至有目的性地創(chuàng)作,迷失了文字最初的意義。
文字,從來不是供人享樂的,就如同我們生活在這個世界上,不能只是一個看客,只顧盲目膜拜所謂大人物,信仰那些虛幻的承諾,卻從不自主將行動落實到現(xiàn)實中。閃光燈、錄音筆縱使能無限放大一個人的雄偉姿態(tài),縱使能夠令其世人皆知,但是,我相信隨著時光流逝,一切真相終將浮出水面,誰能夠被銘記、被敬仰,歲月,會給你我最好的答案。
說起雪,自然想到二字:純潔。
面對如此美好的白雪,你是否能夠上前一步,握住人性的笤帚。掃去其表面的純潔,暴露出浮華掩飾下的弊病與丑惡?
其實,一個人偉大與否,并非取決于他的地位與權(quán)勢。
我相信世間最為需要的,永遠是一個面對道路上的積雪,能夠拿起笤帚,彎腰掃去的人。
編輯/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