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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邊黃花盡情開

        2011-11-21 06:04:22杜良振
        散文百家 2011年6期
        關(guān)鍵詞:亦然小黃花野餐

        ●杜良振

        身邊黃花盡情開

        ●杜良振

        村南小水庫旁邊,有一個幾乎沒有植被的小山丘。那小山丘上,抓地草灰不留秋、蔫答答地提不起精神。可能是天旱無雨和土層貧瘠的原因,才使它們過度的營養(yǎng)不良。它們雖然情緒低沉,卻相互幫扶著相依為命。我們站在這里,周圍的景物一覽無余。東邊梯田里綠浪翻滾,西邊的溝壑里嫩柳拂風(fēng),水庫里碧波蕩漾。洗衣的村婦弄亂了水面,把一圈一圈的漣漪,不斷地撒向水庫的中央。清風(fēng)把那“嘭、嘭”的捶衣聲不斷送入我們的耳畔,別有一番風(fēng)趣。這里正是我們野游中途中小憩和野餐的理想所在。鋪開帶來的塑料布,壓上小石塊,打開包包袋袋里的小菜,撬開啤酒和飲料,找來墊腚的石塊,圍坐一圈。開始進(jìn)行實質(zhì)性的野餐。

        初夏的陽光有點毒,但被遮蓋的云彩化解得特別宜人。徐徐的清風(fēng)吹來,使人心曠神怡。邊吃邊喝,邊侃邊論。天文地理,政治的軍事的;官方的民間的,葷的素的,想聽啥就有啥。笑聲此起彼伏。不遠(yuǎn)處的一棵柿樹上,一對花喜鵲不知道這里在干什么,它們躥上躥下,好一陣議論后,才向遠(yuǎn)處飛去……。

        我在放啤酒瓶的時候,無意中發(fā)現(xiàn)了身邊的草叢里竟有星星點點的小黃花。它們稀稀疏疏地點綴在不起眼的草叢中。我伏下身來細(xì)瞧,這無名的小黃花分為四瓣,幾根花蕊細(xì)小得猶如發(fā)絲一樣。我采擷了一朵嗅了嗅,這弱小的野花竟散發(fā)出芳香??磥硎篱g上的任何物種都不可小覷。它們雖然小得可憐,這貧瘠的高崗卻是它們的世界。在這里,憑著頑強的生命力,繁衍生息,世代相傳。同樣經(jīng)受著風(fēng)吹日曬、雨淋雪打的考驗。有時還忍受著鼠類的踐踏、鳥雀的蹂躪。白天與清風(fēng)相吻;夜里和星辰對語。也許,在某個深夜,它們偷看了在遙遠(yuǎn)的廣寒宮裸浴的嫦娥。也許,在某個深夜造假的時刻,它們目睹了吳剛在桂花酒里兌水的全過程。

        我回過神來,想采摘幾朵做為標(biāo)本,發(fā)現(xiàn)一只蜜蜂,嗡嗡嚶嚶地在花朵上擁抱著親吻。我立刻感到這世界和諧起來。蜜蜂是花的使者,在這無名的山岡上,開著無名的小野花,照樣有使者來造訪。這里沒有欺弱凌強的行為,更不存在嫌貧愛富的跡象。

        這時,和熙的陽光從薄云間濾下來,坡崗上的抓地草亦然沒有精神。小黃花卻不一樣,也許是沾染了酒氣和人味,更加怒放得鮮艷奪目。為了使它們生生不息,小蜜蜂忙碌地傳遞著花粉。

        酒至半酣,菜至五味。眾人都散躺在草地上,盡情地享受著大自然的恩賜。在朦朧中只聽一個童音問道:叔叔,這瓶子還要不?我慌忙坐起身來,擦一下眼睛,發(fā)現(xiàn)身邊站著一個不足十歲的小男孩,形象尷尬,發(fā)干的嘴角半裂不裂。他左手提著一個編織兜,右手握著一把長鐮。我問你要這瓶子干啥?他說姐姐說能賣錢。這時,我才發(fā)現(xiàn)不遠(yuǎn)處的地埝上站著一個少女,正向這里羞澀的張望著。我問,你知道這是什么瓶子嗎?他說酒瓶。我說你喝過瓶里的酒嗎?他搖搖頭。我又問,你姐姐喝過嗎?他說家里人誰也沒有喝過。又問家里幾口人?他說共四口;哥哥在外打工,爹給人家砌石頭,還有姐姐和他。我問你媽呢?他說:在水庫里救人時淹死了。我的心里就生出一絲悲憫來。我說:給你帶酒的瓶子要不要?他說要。我把另一件酒箱撕開,一瓶一瓶地遞給他:這一瓶給你爹;這一瓶給你哥;這一瓶給你姐;這一瓶給你……最后拿出一瓶,我不能說是給誰了,小孩說夠每人一瓶了。但我執(zhí)意遞了過去,他還是接收了。我說,先給你姐送過去,空瓶再回來拿。小孩稚嫩的小臟臉上,溢出了滿意的微笑。兩手捧著裝酒的編織兜,慌忙忙向姐姐奔去。他快速的小腳驚擾了采花的蜜蜂,但那小小的花朵,似乎毫不在意,亦然向整個世界燦爛地微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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