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地起波瀾
她的小說,不是千篇一律的高樓大廈,也不是隨意自然的茅屋草舍,是回環(huán)纏繞精致巧妙的中國傳統(tǒng)塔式建筑。塔身的設計堅實穩(wěn)固,飛檐的細節(jié)同樣致密,內(nèi)里的幽深,光線的投射,皆自有其用意。這種藝術上的探索和嘗試,主要體現(xiàn)在敘事方式和敘事視角上。夢境和想象營造出一個真實的虛構(gòu)世界,似真似幻,既真且幻,真實與夢境,整體比例均衡適當,讀之如登塔,逐級攀援,直至頂端,塔外有風景,塔內(nèi)有謎團,每層檐下風鈴叮咚,充滿動感,而陽光漏進幽暗的窗欞,滿眼世俗生活的塵煙飄忽卻又觸手可及。
——張艷梅
我認為王秀梅的小說足以呈示女性自我意識深處付諸生活各個方面的幽暗意識。通觀王秀梅小說,不難發(fā)現(xiàn),這種幽暗意識,無處不在,或隱或現(xiàn)地時常爆發(fā),且意味深長。女性的幽暗意識,是王秀梅小說敘述層下的一大原動力,也是其敘事修辭的主要結(jié)構(gòu)對象和指喻意旨。那么它們?nèi)绾斡蓪傧律矸荩⊿ubaltern)而獲得了主體(Subject)的聲音表達呢?在我看來,王秀梅女性幽暗意識的聲音出口有兩種,第一,女性主述體,即以女性為第一人稱敘述人或以女性視角為主導的敘述體;第二,女性形象主體中包含的來自孩子或他者視角中的聲音表達。
——肖 濤
王秀梅喜歡平地起波瀾,圍繞一個小細節(jié)和小意象,完成一刀致命的催化效果?!短梢巍芳赐ㄟ^一個U盤,拉開事件的帷幕,直接凸露人心中的那個鬼影。極端的情節(jié)想象,審視世道人心的那份理性,身份置換的變臉技法,因果相扣的邏輯推展,皆決定了王秀梅小說具有某種池塘生春草、死灰能復燃的想象力。
——張麗軍
讀王秀梅的小說是令人愉悅的一件事情,不僅因為它好讀,而且還在于一種強烈的藝術感染力。讀王秀梅的小說,我總會不時地想到博爾赫斯的影子。像一種智力的測試,作者更像是在挑戰(zhàn)讀者的閱讀能力,她想要知道的是你的智力是否足夠參與到這場測試中來。在小說中,作者強調(diào)的不是故事本身,而是故事之外的寓意與敘述的技巧。應該說,單憑這一點,她就與眾多的小說家有著迥然之別。在這樣一個小說家已經(jīng)被貶低為毫無意義的故事復述者的年代里,王秀梅的小說有著標志性的意義。這個意義就是它重新點燃了小說本應該得到的尊重與尊嚴,而這個尊嚴是在先鋒小說之后一度消沒的。
——傅 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