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成玉
我枕邊的一本書上,有宋美齡在驚聞宋慶齡逝世的噩耗后的一段記錄。
我本不該驚悚若此等情形的。二姐久病,已非秘事。我之所以驚悚,與其說是因了她永去,不如說是因了這永去留給我的孤獨。
好在孤獨有期,而重逢是可待的。
此刻,往事愈遠(yuǎn)愈清晰地現(xiàn)于眼前。
二姐的性格卻與我迥異。她是寧靜的,我是活躍的。她是獨愛沉思的,我卻熱衷于談笑。多少次同友人們聚談,她總是含笑靜聽,有時竟退到窗下帷邊去;但我說笑最忘情的那一刻,也總感覺著她的存在。她偶爾的一瞥,或如摩挲,或如指令,都在無言間傳予了我。
三姐妹中,挑起些事端的,自常是我。而先或為了哪個洋囡囡,后或為了一條飾帶,在我與大姐間生出爭執(zhí)的時刻,輕悄悄走來調(diào)停的也總是二姐。她常一手扶著我的肩,另一手挽了大姐的臂,引我們?nèi)ド⒉?;爭?zhí)也就在那挽臂扶肩的一瞬間消去。
此刻,遙望故國,我竟已無淚,所余唯一顆愛心而已。這愛心,也只有在夢中奉上。
(王傳生摘自《躬耕·青春美文》2011年第3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