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麥〕克爾凱郭爾

青春是什么？

一場夢。

愛情是什么？

那場夢的內(nèi)容。

生存于我已變成一杯苦酒，然而必須一口一口地、慢慢地、計算著喝下去。

無人能死而復(fù)生，無人來到世上不哭泣。

無人詢問何時想進來，無人詢問何時想出去。

我只有一個朋友，那就是回音。為什么它是我的朋友？

因為我愛自己的悲哀，回音不會把它從這里奪走。

我只有一個知己，那就是黑夜的寧靜。為什么它是我的知己？

因為它保持著沉默。

在我看來，所有荒謬可笑的事情中最荒謬可笑的，是在這世上奔忙，是做一個對自己的膳食和活動感到興奮的人。

因此當(dāng)我看見一只蒼蠅在一個關(guān)鍵時刻停在這樣一個忙于俗務(wù)的人的鼻子上時，或者看見一輛急匆匆駛過的馬車濺了他一身泥漿，或者見一塊屋頂?shù)耐咂粝聛碓宜懒怂?，我會發(fā)自心底地笑起來。誰能抑制住笑？那些忙碌的未知者到底獲得了什么？他們不正像一位因家中失火而慌慌張張去搶救火鉗的婦人嗎？

他們從生活的巨大火災(zāi)中到底搶救了些什么呢？

（凡生摘自陜西師范大學(xué)出版社《顫栗與不要》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