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丫頭
初見時,“他是醉花蔭里那個醉,相見歡里那個歡”,愛到后來,“我只有兩個念頭,干掉他或者干掉自己”。
《有生之年遇見你》用冷竣的筆調(diào),講述這樣一個令人愁腸百結的故事。作為一個女性讀者,讀罷,眼淚成殤。
上帝創(chuàng)造了女人,女人便注定一生與水結下不解之緣。你似黛玉般多情,有著水樣的春愁,時常淚雨盈袖;你風情萬種,柔情似水,問世間男子誰解情衷?你佇立在風中長久地守候,一任眼淚成詩。
在這灰色的草場上,你遇見了誰?你動情的眼淚,為誰而流?誰令你痛徹心扉,痛不欲生?誰正在解你的衣衫,卻無法為你披上嫁衣?曾經(jīng),一段過往的戀情如寒風中凋零的玫瑰,隨時間萎謝,風干。
來不及長大的你,不得不隨波逐流步入兇險的職場,在高樓大廈的格子間作一名外表光鮮的白領,僵硬地微笑。你虛蛇委蛇,你顛倒黑白。你偽裝著成熟,做作著天真。
你不得不用華麗的外衣來包裝自己,在這以貌取人的世間,你別無選擇。
你也希望蓬頭垢面自由自在地活著,穿寬松的睡衣,趿著拖鞋,漫無目標地在大街小巷穿行。不畏世俗的眼光,不必顧忌淑女形象,不用涂脂抹粉,粉飾太平,不需用緊繃的絲襪,誘人的legging,以及極不舒適的的高跟鞋來包裝自己,亦折騰自己。你亦渴望旁若無人地笑,肆無忌憚地哭,不必擔心眼角或是唇邊悄然生出歲月的皺紋。
你的骨骼如此清奇,無論用柳體還是顏體;無論你是環(huán)肥還是燕瘦;無論用唐詩還是宋詞,都不足以形容你的美麗、嬌俏。你是世上最炫目,最亮麗的一道風景。你倚在街角,讓陰影遮住你的光彩。
女人,你緊繃著的那根弦該放松了。你不是不食人間煙火的淑女,你可以選擇成為與網(wǎng)絡為伍的宅女,邊品咖啡邊讀村上春樹。你長發(fā)飄飄衣袂蹁躚,你是無端寂寞的小資,你甚至希望做個剩女。
有一天,你被一個男人帶進一座圍城,成為母親,妻子,情人,你必須是善解人意的賢妻良母。而那時,你亦只是個未成熟的孩子。你面臨著生,還是升這樣一道千年難解的謎題。你忍受著身體變形的痛苦十月懷胎生下孩子,從此迅速成為一個真正的女人。
《女誡直解》:“夫女人一生之事,只靠在夫主身上。”你默默地為孩子,為丈夫,為家庭付出一切,你無法做到無怨無悔。
有一天,你終于發(fā)現(xiàn)自己競提前蒼老了。你不再目光流盼溫柔繾綣,柴米油鹽,丈夫孩子婆婆七大姨八大姑已然占據(jù)了你生活的全部。你的朋友圈子日益變得狹小,你仿佛與世隔絕。你想沖出這座城,你不甘心由主婦變成絕望的怨婦,甚至成為某一天在小三面前哭泣的棄婦。你手足無措,欲哭無淚。
于是,在錯誤的時間,你遇上了那個令你怦然心動的男人。你告訴自己,等待是女人一生最初的蒼老。不必等待,如果愛,便去盡情盡性地愛。你不當圣女,不當守候在長江邊的神女,只想作一個敢愛敢恨的性情女人。
有生之年遇見他,邂逅一份遲來的緣,你重燃起澎湃的激情。你的寂寞與寥落覓到了一處安放之所。你忍受著世俗的苛責,期待,尋覓他的只字片言,用一整夜的時間來等待他的一個電話或是一條短信。他無心的一句話就可以輕易將你構筑起的愛情神話擊得粉身碎骨,蕩然無存。那些與寂寞有關的夜晚,你不知疲倦地反復吟唱《廣島之戀》。
直到某一天,那個令你魂牽夢縈的人突然人間蒸發(fā),永遠從你世界里消失時,你才重回人間,恍若一夢。你驀然驚覺,身邊的男人,才是最溫暖的,才是離自己最近的幸福。
女人,誰說你的名字叫弱者?
曾經(jīng)滄海的你終于明白,女人如水,是如魚得水的水,而不是水深火熱的水。你不再是從前那個結著丁香般愁怨的姑娘,丁香姑娘是用來當藝術品一樣欣賞的;你選擇將自己變成一個陽光般燦爛的姑娘,來過柴米油鹽世俗的日子。你可以笑對每月一次劇烈的疼痛,你可以隱忍著面對工作上的不公平,生活中繁雜的瑣事,你溫和地堅持,并且微笑。你不再紅袖添亂,你從容地為那個城里的男人卷簾,添香。
某一天,你已然青絲成雪,容顏盡逝。翻開那本舊時的相冊,一張泛黃的照片掉落出,遲暮的你佝僂著拾起,不禁潸然。兩行清淚悄然滴落,同回憶一起,來不及拾起。從前的醉花蔭的醉變成了忍淚吟的淚,從前的相見歡的歡變成了如夢令的夢。誰能許誰一場愛,誰能贈誰一場春暖花開?
女人,你活在水里,還是在淚里?
(責任編輯:彤彤margury0737@126.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