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襪

和肖結婚后，我又和喬開始偷情。

喬是我的初戀情人，他是一個長相英俊，身材修長的男人，但是除了這些他一無所有。他家和我家隔了兩條街，所以我們也算青梅竹馬。他媽難產(chǎn)生下他后就去世了，后母很是刻薄他，他初中沒有畢業(yè)就輟學在外邊混。

每次他弄到錢總會給我買禮物，帶我去吃飯。我十八歲那年的生日，他被揍得鼻青臉腫地來找我，偷偷從口袋里拿出一條金項鏈，說是送我的生日禮物。我沒有問他是從哪里來的，而是很高興地戴上。

那天晚上，我跟他一起去小旅店里開房，彼此都是第一次，很青澀也很疼痛，但并不妨礙我們的急促和歡喜。特別是當他看到我胸衣里面那一對挺拔而豐碩的胸部時，兩眼散發(fā)出異樣的神采。他把頭附過來，忘情地親吻著，雙手也隨之撫摩并揉搓著。

歡愉過后，他趴在我的胸口忘情地呼吸著，當他抬頭時，我看到他流出了眼淚。他說，小言，你的胸真美。

我的身材并不胖，但是胸部卻一直發(fā)育得非常迅猛，有段時間常常讓我覺得很難堪，沒想到在喬的眼中居然成了美。

此后，我常常跟喬在一起偷歡，他特別鐘情我的胸，有時候甚至能趴在上面睡著。每次歡愛的前戲都從胸部開始，結束后或用手捉住，或用嘴含住，一如初生的嬰兒對母乳的貪戀。

我大學畢業(yè)后，被家人安排進了一家單位，而喬一直在混，沒有任何成績。后來他跟我說他要到南方去做大生意，要賺很多錢，回來娶我。

他去了南方，我們有三年沒見，這三年里我經(jīng)人介紹相了好幾次親，認識了一些男人，他們都沒有喬長得帥，但是他們條件都比喬好。

三年足夠磨滅一些原本并不堅定的感情，也足夠令一個女孩在環(huán)境的調教中變得世故而現(xiàn)實。肖長得并不帥，脾氣也不是很好，但是他條件好，在政府部門工作，有三套房子，還有兩輛車。他的母親開了幾家連鎖美容店，他是獨生子。

半年的交往后，我就嫁給了肖。

新婚之夜，肖喝多了，當他拉開我的胸衣看到我碩大的乳房時，笑嘻嘻地說，真像一只奶牛。窘迫、難堪，及其他一些不可名狀的情緒一起涌上心頭，我的眼淚嘩嘩地流了出來，而肖已經(jīng)一頭栽到床上睡著了。

那一刻，我忽然愈發(fā)地想念喬，只有他，才覺得我的胸是美好的。

在我和肖結婚的半年后，喬回來了，我在回娘家的路上看到他。他風塵仆仆，滿面憔悴，但是依然掩蓋不住他的英俊挺拔。

我坐在丈夫的車里，他站在路邊看著我，我們都沒有說話，然后他黯然離去。我聽家人說，喬想到南方發(fā)財，他做過建筑工、送過外賣，賺了一些錢，后來卻被一個傳銷團伙騙了，他一無所有地回來了。

第二天是周末，肖去參加朋友的聚會，我借口回家見父母沒有跟去。我約了喬，去了一家賓館。他穿了一套牌子的西裝，他低頭的時候，我隱約看到了頸部沒來得及剪掉的標簽。

我們先是聊了聊天，我問他這幾年過得好不好，他說很好。他說他跟朋友合伙開了公司，他說他一天賺的錢夠他過去花一年，他越吹越離譜，但是我沒有揭穿他。

一個男人愿意花心思騙你，說明他愛你，而不揭穿他的謊言，是不想給他一個明確的答案。我無法給，也給不起。

我現(xiàn)在很滿足我的家庭現(xiàn)狀，至少在經(jīng)濟上，我只是貪戀他的男色而已。我伸手去拉他，他一把抱住我，把我壓在床上，他喃喃地說，小言，這么些日子，我無時無刻不在想念你。

他飛快地脫掉了我的衣服，風卷殘云般把我裹了起來，他的手和嘴同時伏到我的胸口，我沉寂的身體立刻散發(fā)出勃勃的生機。欲望像潮水一般洶涌而至。

事后我跟他說，喬，你知道的，我已經(jīng)結婚了。

他沉默了一下，說，對不起，是我沒有早一點回來找你，你嫁給一個優(yōu)秀的男人是應該的，我不會破壞你的家庭。

我們在一起整整偷歡了一天，仿佛把過去丟失的時光都找了回來。我的胸部比過去又大了一些，他依然沉迷其中，反復地親吻撫摸。

我問他，喬，你在外面沒有認識別的女孩嗎?我知道像他這樣英俊的男人，到哪里都會吸引女人的目光。

他猶豫了一下，很坦誠地說，有，但是我不喜歡，她們都沒有你這樣美好的胸。

這句話讓我很受用，在丈夫眼中的缺陷，在他這里變成了優(yōu)點。和丈夫的性愛一直都不和諧，但是卻能在這里找到情欲的歸屬，而他又不會破壞我的婚姻，這真是一個絕佳的情人。

喬在家住了半個月就走了，他說他的公司有很多事物要處理。我微笑著跟他再見，一點也不想揭穿他子虛烏有的公司。

喬走后，我經(jīng)常能接到他的電話，他有時候在珠海，有時候在廣州。他說他在跟客戶談生意，都是很值錢的大生意，他特別地想我。

他每次都說，小言，等我這筆大生意談成了，我就會回去找你。我嘻嘻哈哈地跟他敷衍著。

有幾次，他寄了高檔的化妝品和衣服給我，有一次他還寄了一枚刻著我名字字母的鉆石戒指。我知道他根本沒什么錢，他一直都在打腫臉充胖子，真不知道他從哪里搞來的錢買這些東西。

又一次，他給我打電話，寒喧了半天，他忽然說，小言，我現(xiàn)在出差遇到了一些麻煩，你能不能借點錢給我，不多，也就是三五千。

我沉默了一下，說，喬，我是個俗氣的女人，如果牽扯到金錢，就很難談感情了。

他有些訕訕地說，那算了，我想保留感情的機會，我再想其他辦法吧。

他掛斷電話，沒有再打過來。

一直過了很長時間，他都沒跟我聯(lián)系。

過了將近一年的時間，一個下午，我接到一個陌生女人的電話。她說，你認識一個叫喬的男人嗎?他是一個騙子。

女人說她在深圳，丈夫開了一家貿(mào)易公司，常年出差，她在寂寞的時候認識喬。原本以為只是一場各取所需的露水情緣，沒想到在賓館兩人偷歡過后，喬在她的水里下了藥，拿走了她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

但是喬的手機卻落在了床底下，她在上面發(fā)現(xiàn)了很多電話號碼。她和幾個女人聯(lián)系后才發(fā)現(xiàn)，大家都跟她一樣，都是被他用身體騙財?shù)膶ο蟆．斎贿€有一些是喬剛認識，還沒來得及騙的。

她說，我不想事情被丈夫知道家庭破裂，也不準備報警，我只是想提醒你，如果沒有被騙，就要提防他。

掛斷電話后，我心里忽然對喬厭惡起來，原來他所謂的大生意就是靠身體來騙取那些有錢已婚女人的錢財。

后來，喬再打來電話，我要么不接，要么告訴他自己不方便就匆匆掛斷。他并沒有感覺到我的異樣，照樣常常打給我。

有一天晚上，我正在外面散步，他打來電話，聽語氣他喝多了。他說，小言，我一直都渴望一夜暴富，在外面折騰這么多年我才發(fā)現(xiàn)，那些想法是多么不切實際，我決定腳踏實地重新做人。

他的話讓我有些意外，我想他大約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能重新開始也是不錯的。

又有很長一段時間我都沒接到喬的電話，有次無意中在父母家里聽幾個鄰居閑談說到喬，說他在廣州接手了一個小的鞋廠，他的父親還在鄰居那里到處推銷他的產(chǎn)品。

某天上午，我再次接到喬的電話，從他支吾的話語中，我的大腦像羅盤一樣搜索到一個信號：他又想找我借錢了。

這個念頭再一次讓我感覺陷入了一個紛亂不清的旋渦，因為這時我已經(jīng)懷孕，我的丈夫對我關懷備至，我并不打算再和喬有任何的糾葛了。

我決定先下手為強，我壓制著自己的憤怒，盡量讓聲音平靜下來。我說，喬，我父母家房子要拆遷，想要補交十萬元錢，你知道這種事情我不好開口跟丈夫要，你能不能借我五萬，半年后就能還你。

其實，我并不指望從他那里借錢，我只是想用這個借口堵住他向我借錢的嘴。

他有些吃驚，半天都沒有說話，后來他嘆了口氣回答說，好，我盡量湊湊，可能沒有那么多。

他掛斷了電話。

此后，大約有半個月的時間，他一直都沒跟我聯(lián)系。我想，他一定是想用沉默來拒絕我，這樣也好，免得以后我的婚姻生活因為他節(jié)外生枝。

半個月后的一天下午，我回父母家聽到一個非常轟動的新聞：喬被警察抓了，在他用迷藥迷倒一個富婆偷走她的錢財后，對方報了警，只用了三天的時間就把他抓住了。

第二天去上班的時候，我收到了一張匯款單，上面有五萬元錢，匯款人喬。同時，我還收到一封信，喬說，小言，我自小沒有母親，非常羨慕別的孩子可以噙著母親豐滿的乳房撒嬌。第一次看到你的胸部，我就知道，你是我這輩子惟一的愛了。這么多年我一直渴望賺很多錢，給你幸福的生活，可是我卻沒有能力做到，也許這是我最后一次能為你做的事情了。

我呆呆怔立，半天回不過神來，心里有種莫名其妙的憂傷如野草般瘋長蔓延。

我聯(lián)想到了很多事情，或許他已經(jīng)決定重新開始，如果不是我找他借錢，他肯定不會重蹈舊途，就不會被抓住。

不管喬在外面犯了什么罪和錯，但他對我的愛卻是真的。

我的眼淚嗒嗒地流下來，落在我的孕婦裝上。我知道，我這輩子的愛情已經(jīng)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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