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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人性復(fù)仇

        2011-05-14 15:22:55白少邪
        小小說月刊·下半月 2011年3期
        關(guān)鍵詞:步行街西南博物館

        白少邪

        天空下起了小雨,一道閃電照亮了女人凍得瑟瑟發(fā)抖的身體。女人絕望地抬頭,發(fā)出了野獸一樣的嚎叫。

        引子

        九月,江都最繁華的文化步行街上游人如織,街中心的一根雕柱旁,卻在上演著驚人一幕。

        一個頭發(fā)凌亂,眼神迷離的女人,正被拇指粗的鐵鏈綁在雕柱上!最讓人吃驚的是,女人竟然是全身赤裸的!

        精神病患者?人體行為藝術(shù)?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大家好奇地指指點點。

        女人慢慢睜開了眼睛,疑惑地看了看周圍的人群。在低頭看清自己現(xiàn)狀時,發(fā)出極高分貝的一聲尖叫!她手忙腳亂地想遮蓋身體的某些隱秘部位,可惜手腳分別被鐵鏈固定,怎么也伸不出去。

        驚慌失措的她嗚嗚嗚地哭起來,終于鼓起勇氣淚流滿面地向圍觀的人乞求道:“求你們幫幫我,找警察來……”

        圍觀的人們愣了愣,像怕沾到什么臟東西似的,紛紛向后退了退。靜默了一會兒,嘈雜的議論聲又起。有人拿出了相機,面帶興奮地“咔嚓咔嚓”按動快門。更多的人還是抱臂站在原地,事不關(guān)己地圈圈點點。

        天空下起了小雨,一道閃電照亮了女人凍得瑟瑟發(fā)抖的身體。女人絕望地抬頭,發(fā)出了野獸一樣的嚎叫。

        1、爆料人之死

        九月的江都是個多事之秋,連日來公共安全事故頻頻爆發(fā),整個城市都彌漫在無聲的硝煙當中。

        記者耿西南舉著相機在天水洗浴城四處拍攝。一個禮拜前,這里曾發(fā)生過一起一氧化碳中毒事故,六名受害者當場遇難。這是繼超市踩踏、小區(qū)天然氣爆炸和旅游車墜崖后,本月發(fā)生的第四起公共事故。

        耿西南就職的《焦點面對面》是本市知名新聞周刊,中毒事故的一個死者黃元是他們周刊的長期爆料人。他在臨死前還曾透露過,自己掌握了連環(huán)公共事故的內(nèi)幕消息。

        意外發(fā)生后,洗浴城已經(jīng)被勒令關(guān)閉,整個場子只剩下外地姑娘安梅在前臺看著。耿西南拿出黃元的照片問安梅:“這個人是這里的??蛦?”

        安梅看到照片時怔了一下,低頭說道:“是的,從我來打工起,每個禮拜至少能看到他兩回?!?/p>

        “聽你的語氣,好像跟他很熟?”耿西南敏銳地問道。

        安梅苦笑著:“可以說他在追我吧。不過我在老家已經(jīng)結(jié)婚了,所以不大理他。”

        耿西南有些驚訝,他和黃元也接觸過幾次,那個外表帥氣的男人明顯是個情場浪子。安梅長相普通,還結(jié)了婚。黃元是真的喜歡上她,還是為了追查什么線索故意和這女人套近乎?耿西南試探著問道:“他有沒有向你提過什么奇怪的要求?”

        “要求?他讓我在有個客人來的時候打電話通知他,這個算嗎?”

        “哪個客人?”耿西南立刻問。

        “是個男的,長得挺高,頭發(fā)很長,鬢角蓄著胡須,臉有點像高倉健,是我們這里的熟客了?!卑裁奉D了頓,目光有些焦慮,“前幾天那客人來了,我忙到一邊打電話通知黃元。誰知那個男的突然掉頭看了我一眼,我覺得他可能發(fā)現(xiàn)我在透露他的行蹤,按摩也沒做就走了?!?/p>

        “具體是哪天?”

        安梅回想著:“好像是九月二十號吧。”

        耿西南略一思忖,問道:“這件事你有沒有告訴警方?”

        安梅畏縮道:“如果被老板知道我透露客人隱私,可能會丟了工作,就沒敢說?!?/p>

        耿西南拿出名片,在背后抄了個號碼:“這個圖書館在招管理員。你去應(yīng)聘試試。這家洗浴城能不能東山再起還很難說……”

        安梅很快明白他的意思,感激地說:“謝謝,我馬上就去報警?!?/p>

        耿西南送安梅去了派出所,自己則坐在車里,一邊等一邊在筆記簿上整理事件經(jīng)過。

        黃元是九月二十號晚上打電話來,說要賣消息。他說證據(jù)暫時不在手上,過幾天送來,而那個男人也是在同天發(fā)現(xiàn)自己被跟蹤……很可能黃元掌握到的線索關(guān)鍵就在那個男人身上……

        2、博物館火災(zāi)

        等了大約三個小時,耿西南的耐心終于耗盡。他走進派出所詢問安梅的去向。值班民警卻說沒有這個人來報案。怎么會這樣?安梅為什么逃跑?或者說,她是被人帶走了?

        耿西南立刻沖出派出所,拿起相機向四周連連拍著。如果他們被跟蹤了,那個人很有可能會繼續(xù)留在附近監(jiān)視他的反應(yīng)!

        這時,幾個民警急匆匆從派出所跑出來,耿西南聽到一個說道:“市博物館發(fā)生火災(zāi),趕快支援!”

        他來不及多想,本著新聞直覺開車往博物館趕去。

        起火的是在博物館北區(qū)的近代史展廳。耿西南趕到時,大部分參觀者已經(jīng)及時被疏散。有幾個游客在火場里去向不明,男導(dǎo)游正反復(fù)向警察形容失蹤者的衣著樣貌,急得聲音都啞了。

        耿西南望著眼前的滾滾濃煙,心思卻始終停留在安梅的話上。如果她說的是真的,那么黃元的確在跟蹤調(diào)查些什么,可無論超市踩踏、天然氣爆炸和旅游車墜崖都是意外事故,受害者也只是普通市民,相互之間沒有什么聯(lián)系,在它們背后又能隱藏著什么驚人內(nèi)幕?

        這時,消防員在一個化石坑里找到了四名昏迷的游客。耿西南看到其中一個傷者的臉,驚得渾身一震一一是安梅!三小時前消失在派出所的安梅,居然在博物館遭遇火災(zāi),這實在太奇怪了。救護員用力掰開安梅緊握的右手,發(fā)現(xiàn)里面是張名片。他隨口念道:“耿西南?”

        “是我!”耿西南連忙收起相機上前,“我是她的朋友,能不能讓我陪她去醫(yī)院?”

        旁邊的男導(dǎo)游也沖了上來:“我也要去,我不能丟下團員?!?/p>

        救護員為難道:“救護車沒位置了,要不你們自己打車吧?!?/p>

        “好?!惫⑽髂峡戳丝磳?dǎo)游,“你坐我的車吧?!?/p>

        導(dǎo)游叫張祖,本地人,從事這份工作已經(jīng)有五年了,從來沒出過事。這次幾個游客不知聽誰說博物館化石坑里面有寶藏,一來就直奔那里,沒想到遇上了火災(zāi)。出了這事,上頭肯定要追究他的責(zé)任。張祖嘆了口氣,問耿西南:“你身上有煙嗎?”

        耿西南把背包扔過去。張祖拉開拉鏈翻找煙盒,無意中看到黃元的照片,驚呼一聲:“你認識他?!”

        耿西南一愣,立刻問道:“你是他的朋友?”

        張祖恍惚地搖頭:“只是見過幾次而已。天水洗浴城出事以前他來找過我,買走了旅游團的客戶名單。還警告我最近不要出團,否則會重蹈旅游車墜崖的覆轍。沒多久我就在報紙上看到他死在桑拿房里的新聞了?!?/p>

        “黃元找你要客戶名單做什么?救護車上那幾個傷員是你們的??蛦?”

        “他說他開了個外語學(xué)習(xí)班,買我們的客戶資料是為了招學(xué)員。”張祖說,“出事的這幾個學(xué)生都是老客戶了。江都他們?nèi)ツ昃旁戮蛠磉^,這次估計是看了網(wǎng)上的小道消息,真以為博物館能挖到寶才來的?!?/p>

        “這個旅游團是幾號來江都的?”耿西南問。

        張祖說:“九月二十一號,他們二十號才報的名,好像很匆忙?!?/p>

        3、蹩腳的謊言

        救護車一到醫(yī)院,四個傷者就被送進了急診室。民警過來詢問,

        耿西南告知了安梅的名字和身份,他們便著手去聯(lián)絡(luò)親屬。

        耿西南在值班室借了一臺電腦,把所有照片拷進去反復(fù)翻看著。張祖坐在旁邊好奇地探頭探腦,突然大叫:“等等,別翻!”

        屏幕上是超市踩踏事故的幾個傷員。張祖指向一個人:“這個人我認識,老牌鴨脖子店的老板。每年我都帶團去他們店里,不過這次去時那里關(guān)門了……他受傷了嗎?”

        “他死了?!惫⑽髂虾鋈痪X起來,問,“你說每年都帶團去,那么現(xiàn)在正急救的三個游客也去過?”

        “去過。這人怎么就死了呢?”

        耿西南想了想,道:“你再看看,這里面還有沒有你見過的人?!?/p>

        張祖認真地翻找起來,竟從百多張新聞圖片里找出了七八張認識的臉孔。

        按張祖的說法,他和這些人也算不上認識,就是在文化步行街碰過幾次面,所以有點印象。文化步行街是江都出名的景點,主打民族風(fēng)情牌,無論對本地人還是外來游客來說,都是個觀賞購物的好去處。

        張祖是個導(dǎo)游,交際圈子本來就很廣,這些受害者又多是本地人,就算眼熟也不奇怪??晒⑽髂峡傆X得,黃元的死太過蹊蹺,安梅出事的時機就更為湊巧,仿佛冥冥之中有一把無形的鐮刀,要斬斷所有相連的線索。

        這時,一個民警敲門進來問:“你真的是安梅的朋友嗎?我剛才去查過,她根本沒結(jié)過婚,哪來的老公?”

        耿西南一愣。那民警又道:“醫(yī)生說安梅的雙手有被割傷的痕跡,可能是自殘留下的傷口,你知道這是怎么回事嗎?”

        耿西南更加驚訝。就現(xiàn)在的情況看來,安梅的舉止極其古怪。難道她說的黃元的事也是假的?

        半個小時后,兩名傷者因傷勢過重死亡。醫(yī)生說另外兩個人也還在危險期。耿西南看著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安梅,心情格外沉重。

        一旁的張祖忽然驚道:“她好像文化街的那個小偷?!?/p>

        耿西南驚訝地問:“什么小偷,她偷了誰?”

        張祖說:“去年九月,我?guī)F去文化步行街時,撞見她偷了一個女孩的包。被發(fā)現(xiàn)后,她居然拿刀威脅那女孩當人質(zhì)。后來來了很多保安和女談判專家。沒想到她根本聽不進勸,還把人質(zhì)的臉給劃破了。最后醫(yī)院來了車,我們這才知道她是個精神病人。聽說她男朋友在跟她結(jié)婚前出車禍死了,她急瘋了?!?/p>

        耿西南皺起眉頭。這件事發(fā)生在去年九月,張祖在場,博物館火災(zāi)中的三個游客也在場,這其中會不會有什么關(guān)系?

        這時一個穿白色套裝,戴黑框眼鏡的女人從走廊那頭閃過。耿西南看著那道身影,尤其是明顯花了很長時間盤起的發(fā)型,內(nèi)心微微一怔:他在派出所門口搶拍的幾張照片里,見到過這個女人。

        4、嫌疑人出現(xiàn)

        女人是被民警找來的。她叫陳少欣,是個心理輔導(dǎo)社工,在安梅離開精神病院后負責(zé)她的治療。

        張祖悄悄打量著陳少欣的臉,冷不丁說了一句:“她有點像那個談判專家,但又不是很像……”

        耿西南再度吃了一驚,連忙打電話回報社,讓同事徹底調(diào)查去年在文化步行街上發(fā)生的那樁挾持人質(zhì)事件。

        沒多久,同事傳來了資料:安梅挾持人質(zhì)時,負責(zé)談判的人就是陳少欣。但她非但沒能控制現(xiàn)場,反而激化了安梅的情緒,導(dǎo)致人質(zhì)被誤傷。那名人質(zhì)是演藝學(xué)院的學(xué)生,剛剛被大導(dǎo)演選為熱門影片的女主角,卻被那一刀弄得毀了容。女大學(xué)生次日就割腕自殺了。隨后,陳少欣被開除公職,出國休整了半年,回來后從最普通的社工做起。

        耿西南看看同事傳來的陳少欣去年的照片,再看看不遠處的女人。她的模樣似乎改變了很多,也難怪張祖不敢確認。

        陳少欣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派出所門口?難道安梅是陳少欣帶走的?她為什么阻止安梅報警?

        同事又打來電話說道:“自殺的那個女生全家都移民了,不過她還有個男朋友,叫張祖,你要是想深入采訪,可以去找這個人?!?/p>

        耿西南全身一凜,驚愕地看向三步開外的張祖,背后直冒寒氣。

        張祖居然是那女生的男友,為什么他剛才提起這件事的時候不說?他突然發(fā)現(xiàn),張祖看陳少欣的眼神,怨恨中帶著幾分惶恐……為什么是惶恐,難道他在怕她?

        陳少欣和民警結(jié)束對話后,耿西南立即上前道:“請問今天你有沒有在派出所附近見過安梅?”

        陳少欣搖頭:“我今天休假,一直在家里。你為什么這么問?”

        耿西南拿出一張照片:“你要是在家沒有出門,那照片里這個人又是誰?”

        陳少欣怔了怔,笑著說:“這只是張側(cè)面照,辨不出來臉。你是安梅的朋友嗎?她最近狀況不太好,有時候會胡言亂語,你別太把那些話當真?!惫⑽髂媳凰碌脽o話可反駁。他決定回博物館一趟,也許那里的監(jiān)控錄像會留下什么。

        耿西南一說要走,張祖馬上像跟屁蟲一樣追了過來。耿西南發(fā)動引擎后,直直看向張祖:“我剛剛聽說,安梅挾持的那個人質(zhì)是你的女朋友。既然她是你的仇人,你不該到了醫(yī)院才認出她吧?”

        張祖的臉色一僵,半晌,苦笑道:“果然是記者,消息來得這么快。沒錯,在博物館時我就認出她了,不過她算不上是我的仇人,真正害死我女友的是陳少欣。那天,她穿著漂亮禮服,一看就是打算去宴會,談判途中不耐煩地頻頻看表,為了趕時間完成任務(wù)竟然拿人質(zhì)的命做賭注!我恨透了這女人,所以在女友的葬禮結(jié)束后,給了她一個小小的懲罰。”

        “你對她做了什么?”

        “只是一個惡作劇而已?!睆堊嬉Я艘а溃f,“我脫了她的衣服,用鐵鏈把她鎖在文化街。”

        “什么?!”耿西南大驚失色,轉(zhuǎn)盤也在手下打了滑,連忙踩下剎車??绍囁俨]有因此放慢,他一驚:“糟了,剎車被動了手腳!”

        5、荒唐的真相

        陳少欣端著咖啡杯站在病房中,冷笑著看著病床上的安梅。背后忽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她見到來人,瞪大了眼睛:“你們怎么?”

        “怎么還活著?”耿西南輕蔑地哼了一聲,“這得感謝我的吝嗇老板。沒有油,車當然停了?!?/p>

        陳少欣不自然地笑了笑。張祖忿忿地瞪著她,一雙眼睛簡直像要噴火:“你這個女魔頭,要害死多少人你才滿意?”

        陳少欣茫然不解地回答:“你這樣說是什么意思,我害死了誰?”

        耿西南將三起公共事故的照片摔在地上,冷冷地說道:“去年的九月三十號,這些照片里有大部分的人曾經(jīng)在文化步行街游玩。當天,有個年輕的女人被脫光衣服拴在大街上,卻沒有一個圍觀的人去救她。女人無法忘記那些無視她求救的圍觀者,于是開始實施殘忍的報復(fù)?!?/p>

        陳少欣的身體輕輕顫抖起來,卻還是故作無辜地問:“你說的女人是誰啊?”

        耿西南擺擺手,繼續(xù)說:“這個女人調(diào)查了文化步行街附近的居民區(qū)、商鋪、旅行社,逐漸找到了記憶中的那些臉孔。她摸清了他們的身份還有生活圈子,先后制造了超市踩踏、小區(qū)天然氣爆炸、旅游車墜崖、桑拿房中毒和博物館失火五起公共災(zāi)難,想要把仇人一網(wǎng)打

        盡。不久,一個叫黃元的爆料人盯上了她,卻很快被殺人滅口,接著,我為了調(diào)查黃元留下的線索接近了安梅,她害怕事情敗露,企圖殺了安梅還有我?!?/p>

        “陳少欣?!睆堊嫱蝗桓呗曊f,“你不記得我了嗎?一年前在酒吧灌醉你,把你赤身裸體鎖在文化街上的人就是我。”

        陳少欣渾身一震,身體下意識地顫抖起來。她的眼前又出現(xiàn)了那個揮之不去的噩夢。

        淅淅瀝瀝的雨天下午,她在酒吧買醉,醒來后卻發(fā)現(xiàn)自己全身赤裸,被拴在文化步行街最繁華的地帶。她又驚又羞,流著淚向周圍人求救??墒菦]有人理會她,大家反而興高采烈地對著她指指點點,還有人掏出相機咔嚓咔嚓拍個不停。冷雨一滴滴落在她冰冷的肌膚上,她的心卻比這寒秋的雨還要冷。終于,她的眼淚流干了。她用力記住了那些笑著欣賞她的不堪的人,在心里絕望地吶喊:“總有一天,我要你們?nèi)枷?”陳少欣在憎恨中陷入昏迷,清醒時身在一片草叢。她不敢報警,怕沒臉見人,第一件事就是出國整容。

        “我只想嚇嚇你?!睆堊嬲f,“其實當時你根本就不在文化步行街,而是在我布置的一個攝影棚。我趁你酒醉,脫了你的衣服,將你鎖在椅子上,把你的眼鏡換成了立體鏡片。你看到的那些人只不過是我拍下來的視頻。他們不是聽不到你的求救,而是根本就看不到你?!?/p>

        “不……這不可能!”陳少欣難以置信地看著張祖,片刻驚愕后又恢復(fù)了高傲的神情,“不錯,我是經(jīng)歷過這種屈辱。可是那些公共事故都是意外,跟我沒有任何關(guān)系?!?/p>

        耿西南從包里拿出一個透明的紙袋,里面裝的是只死老鼠:“這是在我的引擎廂里發(fā)現(xiàn)的。你在我的剎車線上抹了吸引老鼠的激素。事后就算有人做事故檢查,也會以為剎車線是被老鼠弄斷的。我記得超市踩踏事件里,有目擊者曾經(jīng)稱最開始的騷亂就是因為老鼠引起的;天然氣管也是被老鼠啃斷的。至于天水洗浴城,應(yīng)該是你以交出證據(jù)為誘餌,引黃元去桑拿房,然后讓安梅偷偷澆熄了碳爐,關(guān)上大門,引起室內(nèi)一氧化碳中毒。安梅是你的病人,你要催眠她太容易了,可你沒有想到我會去找她,怕她走漏消息,就把她騙到博物館殺人滅口?!?/p>

        陳少欣冷冷道:“這些都只是你的猜測,還是沒有證據(jù)?!?/p>

        “你知道嗎,老鼠身上攜帶著各種各樣的細菌,有小部分就像DNA一樣獨特。你在放完這只老鼠后也許洗過手,換過衣服,但你的發(fā)型沒有改變。只要檢測對比你頭發(fā)里的細菌,就能證實你有沒有對我的車做手腳。”

        耿西南笑了,“這只能說你實在太虛榮太計較美貌,總在同一個地方栽跟頭?!?/p>

        陳少欣再也找不到借口,冷笑道:“是安梅告訴你的嗎?我明明已經(jīng)給她吃了混亂神經(jīng)的藥,她居然還記得黃元收買她調(diào)查我的事。”

        耿西南訝異道:“不,她跟我說黃元跟蹤的是個男人,一個長得像高倉健的男人,就是因為這句話我才迷糊了很久。”

        “高倉健?”陳少欣嘲諷地笑了,“原來她的病根本就沒有好。她說的男人是她未婚夫?!?/p>

        張祖輕輕說道:“就算她是個瘋子,至少還有自己牽掛的人,不像你,為了報復(fù)連人性也出賣了。”

        這樣泯滅人性的屠殺,換來的卻只是個荒唐的真相。

        選自《今古傳奇·故事月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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