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夢為馬

題記:

我要做遠(yuǎn)方的忠誠的兒子

和物質(zhì)的短暫情人

和所有以夢為馬的詩人一樣

我不得不和烈士和小丑走在同一道

路上

……

面對大河我無限慚愧

我年華虛度 空有一身疲倦

和所有以夢為馬的詩人一樣

歲月易逝 一滴不剩 水滴中有一匹

馬兒一命歸天

——海子

1

七月一日的零點，月光涂亮黑色的天

皖北飛至江南，我的年輪又蒼老了一圈

歲月是大地的公民，黑夜是乞丐的夢囈

白天驅(qū)趕掉淫威的思潮，夢就在前方

三十二年，空瘦了詩人靈魂和持刀的夢馬

我的腳步在舞蹈，詩節(jié)開出夏花的燦爛

她揮霍著我的青春，千年的河流無聲來答

我和所有的詩人以夢為馬，風(fēng)雪抽打屁股

從生到死，到墳?zāi)?，在歲月的肌膚上奔跑

一旦被吟誦，被仰望，我無比清高起來

2

漫步逍遙津，硝煙戰(zhàn)火已是經(jīng)年的滄桑

湖波的微光點滴，照出我瀕臨癱瘓的黑暗

蒼松、馬路、行人，水中偶爾跳動的魚

一對情侶摟出一行詩，一雙老伴攙出一首歌

帶著憂愁和未剃的胡須，將痛插入水中

爬進(jìn)步行街的酒店，面對一個少女，獨吟

祈求美在變化中更美，包括文字和生活

沒有塵土和悲哀，將豐韻的少女變成情人

站在或俯在樹冠上，俯視這座城市

3

努力，執(zhí)著，端著向上的陽光，蠶食日子

不要餓死我的思想，也不要瘦弱我的身軀

邁著杰克遜的太空舞步，肢解世道的無常

云朵向著海洋開放，從近處走來，漸離遠(yuǎn)方

4

以夢為馬，帶著詩靈碾磨擊打過的腦袋

啃食農(nóng)家莊園豐盛的雪骨，全身充血，沸騰

揚(yáng)起祖輩賜予的馬鞭，擁著還在做夢的情人

向一道河流，一米陽光，一個可以安息的

地方

狂奔……

千年空轉(zhuǎn)

在天光的世界里我遇見了母親

于心最近的地方，槐花正開

我張著帶血的眼神，赤裸的奔跑

一個閃爍的靈魂，引領(lǐng)著腳步

奔跑出一條最后成為泥土的路

這是個羸瘦的孟夏，而我并不焦灼

臉上的溝壑和額頭上的汗水

與去年雷同，還是完全切開的我

從另一個時道里亮開，引擎發(fā)動

泥土與沙子，詩歌和女人，混合

五千年陽光被抽出白色的乳罩

一切和時間有關(guān)，和色彩有關(guān)

生死在瞬間，性與愛，日子和身體

皆在淘滌后的千年里空轉(zhuǎn)

面目全非

六月，是我瘋狂寫詩的季節(jié)

這些日子里，我變成了一個瘋子

甚至一個無恥的人，被陽光曝曬

不會壓抑我的欲望，一針見血

撕破我虛偽的外衣，敲碎我的骨骼

將男人和女人，愛情和面包

以及亞當(dāng)、夏娃和刀耕火種

都刻印在詩上，甚至驕淫的念頭里

拽住魂魄的曲線和炸醬面里的菜花

將一座城市移走，此時，面目全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