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魯斯特在《斯旺的愛情》中寫道:“我最大的樂趣是蘆筍,沐浴在深藍(lán)與淺粉之間,尾尖輕微地一抹淡紫加天藍(lán),顏色漸漸地淡化在梗莖之中。”
蘆筍有綠蘆筍、紫蘆筍、白蘆筍。但是對于普魯斯特先生來說,細(xì)微的末梢的深藍(lán)、淺粉、淡紫、天藍(lán)所帶來的樂趣,豈能以籠統(tǒng)的一個字就打發(fā)了的?!蹲窇浭潘耆A》中提到蘆筍的地方還很多,跟馬德琳小蛋糕一樣是啟動他往事追憶的鑰匙。蘆筍源于地中海一帶,傳入中國比較晚,并不屬于我們傳統(tǒng)中的蔬菜。在美國的時候,常常抱怨那里的青菜品種少,蘆筍于是成為經(jīng)常性的選擇,并且對于在西菜中,它被稱為“菜中之王”也慢慢理解了。最早愛上蘆筍的是羅馬人,更是羅馬皇帝們享受的菜肴,因為要吃鮮,有專門的車馬隊負(fù)責(zé)把泰伯河畔種植的蘆筍運(yùn)往宮中,并且在冬天派快馬車送到阿爾卑斯山上去冷凍!可謂“紅塵一騎帝王笑,無人知是蘆筍來”了。
春天一到,中國人忙著嘗春韭,吃春筍,并且有“青蒿黃韭試春盤”的說法。西方人要“咬春”,要“試春盤”,就首推蘆筍了——慶祝春天的復(fù)活節(jié)的餐桌上,蘆筍是肯定少不了的。春天破土而出的食物,帶來春意,帶來新鮮。當(dāng)年奧古斯丁皇帝對部下行動迅速的指示是“比烹調(diào)蘆筍還要快”。這跟我們吃春韭,“韭菜十八炒”,快炒起鍋是一樣的啊。
中餐做蘆筍一般也是快炒,但因為蘆筍鮮嫩,所以無需切段,整根就可以吃。我跟一個朋友學(xué)的方法是:
鮮蘆筍洗凈,根部位切除,沸水中略抄,閉火,從水中撈出,并排放烤盤中,撒橄欖油、鹽,放入350度烤箱,烤五分鐘取出。鮮亮綠色,在白長盤中擺好,就大功告成了!喜歡蒜味的也可以加些蒜末一起烤。適合簡便聚會,可以用手拿著吃東西的場合。因為蘆筍一根一根的,不宜切,就是適合用手拿著一根吃下,用餐巾紙托著就好。
上面是取清淡吃法,在電視上還看到一做法,是多加些味的。在平底盤中加橄欖油,加入切碎的火腿肉,炒出香味,加蘆筍(仍是不切的),略攪,至顏色變鮮綠,?;穑湃肟颈P,加一些奶酪末,花椒末,放入烤箱。
西餐里烤箱是個重要角色,對蘆筍這種菜倒是絕對適宜,因為用油大炒容易將其炒焦,而且蘆筍不宜切,所以最適合整條形狀地放到烤箱里高溫烤一下,把油烤進(jìn)入又保持其鮮。在烤之前一定要先煮一下或過油一下,否則會太干。經(jīng)過煮烤兩道工序,蘆筍既能保鮮又有油質(zhì),放在盤中也很漂亮。說是兩道工序其實都很快很簡單,所以是很適合開派對時做的菜。
當(dāng)然,城中的意大利餐館也絕少不了蘆筍的影子,什么“鍋煎大蝦和羅勒蒜蓉意面配蘆筍和地中海汁”,什么“鮮蘆筍襯芝士”,什么“鮮帶子蘆筍湯”,滿眼一個鮮字,如果蘆筍不夠鮮,或者做老了,你可以退回去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