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吳峻峰
今年6月下旬到7月中旬,連續(xù)的強降雨以及上游洪水匯聚導致鄱陽湖以及饒河水位屢次超警戒線,鄱陽縣大部分鄉(xiāng)鎮(zhèn)遭受內(nèi)澇,全縣圩堤和山塘水庫險象環(huán)生。面對險情,數(shù)千名駐饒解放軍、武警、公安消防和南京軍區(qū)增援部隊官兵火速前往災區(qū),和當?shù)馗刹咳罕姴⒓缱鲬?zhàn),共抗洪魔。
如此緊急時刻,怎能沒有記者身影?從中央到省市縣各級媒體的記者紛紛前往災區(qū),見證那一個個驚心動魄的時刻,記錄那一幕幕難忘的感人場景。我,上饒電視臺新聞采訪部的一名記者,有幸成為這支隊伍中的一員。
6月28日清晨,我從鄱陽縣防汛指揮部了解到,地處饒河支流昌江下游的中洲圩發(fā)現(xiàn)了多處泡泉險情,70多名武警官兵正趕往現(xiàn)場搶險,于是立即乘車趕往現(xiàn)場。汽車開到中洲圩上,圩堤兩旁,一邊是滿滿的河水,一邊是密集的民居,水位都超過了房屋,一旦潰堤,后果不堪設想,當?shù)卣姥磯毫χ罂上攵?。到達中洲圩腳下的陳高村,我和鄱陽電視臺的兩名記者與武警部隊會合,走過一段兩里多長的泥濘田埂,來到中洲圩楓樹灣段。圩堤腳下的稻田里到處都插著彩旗,那是防汛巡查人員用來標記泡泉的,我大略算了一下,至少有100面。到達現(xiàn)場后,武警官兵迅速開展搶險工作,搬運砂石堵泡泉。我立即扛起攝像機進行采訪拍攝。就在這時,剛剛還多云的天氣突然變得風雨交加,給搶險和我的采訪增加了難度。盡管穿上了雨衣打起了傘,但大家仍舊全身濕透了,分不清是雨還是汗。一位戰(zhàn)士把自己的雨褲脫了下來,執(zhí)意塞給我,要我把它套在攝像機上,那張黝黑而又年輕的臉充滿了真誠。這些戰(zhàn)士普遍在20歲左右,個個朝氣蓬勃。搶險工作非常艱苦,但他們總是勇往直前??钢按庵_在泥沼里奔跑,滑倒了立即爬起來繼續(xù)向前沖,跳進齊胸深的水中填砂石、堵泡泉……我用攝像機忠實記錄下了這一幕幕感人場景。為了拍攝全景,我和同事爬到圩堤上面取景。說起來是夏天,全身濕透的我們被大風一吹竟然有些瑟瑟發(fā)抖。
不知不覺天色已晚,夜里的圩堤是什么樣的情景?我決定探訪一番。天空依然下著雨,我來到中洲圩昌洲鄉(xiāng)永林村段,跟隨拍攝夜間巡堤查險。夜晚的圩堤除了風雨聲,顯得格外寧靜,然而在這寧靜之中卻潛藏著危險。巡查人員拎著鐵鍬,打著手電,沿著圩堤四處查看。遠遠望去,手電筒的光線在夜色中就像點點星光。我不時打開新聞燈進行拍攝。為了拍到水面,我沿著陡峭的圩堤坡面向水邊靠近,巡堤人員連連提醒我注意安全,并不時伸手幫我一把,讓我倍感溫馨。在現(xiàn)場,我采訪了61歲的老黨員彭端祥。這半個多月,他都沒睡過好覺,天天參加查險和搶險。他告訴我,查險其實比搶險更重要,及時發(fā)現(xiàn)險情加以處置,才不至于造成更大危害。在采訪時,無數(shù)的蚊蟲聚集在攝像機亮著的新聞燈旁,把我的頭部都籠罩了起來,耳邊是一片嗡嗡聲。我想趕走它們,但拍攝正在進行,我不能動,邊上的人見狀用手幫我驅(qū)趕,但蚊蟲很快又飛了回來。行走在圩堤上,時常會看到一團一團黑乎乎的影子出現(xiàn)在路中間,走近一看,竟然都是蛇。巡堤人員趕忙用鐵鍬驅(qū)趕。他們說,這洪水一來,蛇窩也被淹了,晚上它們都愛到路面乘涼,無毒蛇和毒蛇都有。
為了多了解一些夜間巡堤查險的情況,晚上9點多鐘,我從中洲圩前往問桂道圩。一路上,遇上了許多巡堤查險人員。據(jù)了解,為積極應對洪峰侵襲,鄱陽縣組建了萬人巡堤隊伍查險報險,建立了600個圩堤黨支部,在關鍵地段成立了30支黨員突擊隊,3米一人、10米一崗、百米一黨小組、千米一臨時黨支部,對圩堤進行分段包干拉網(wǎng)式排查。采訪完畢,我們拖著疲憊的身軀往縣城趕,由于路況不熟悉且夜間視線不好,迷了路。好不容易趕到住地,已是凌晨兩點多。連夜趕完稿子,轉(zhuǎn)眼看窗外,東方已現(xiàn)魚肚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