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文富
畢節(jié)學院藝術系 貴州畢節(jié)551700
中國的新繪畫及其邊界
龔文富
畢節(jié)學院藝術系 貴州畢節(jié)551700
新繪畫藝術不是為了畫出一個好看的畫面,而是為了轉變我們對自然的感知方式,更為豐富地表達當代人的內心世界。中國的新繪畫藝術應該有自己的思想體系。這種思想體系來自于人深層的情感,思想和文化表達方式,是人類深入認識自然和宇宙后得到的一種大智慧,其所要體現(xiàn)的是當代歷史前進的力量和命運。這里所討論的新繪畫及其邊界,與現(xiàn)實的目的性和藝術功利性有著重要關系,是目前所面對的問題和想要挑戰(zhàn)的問題或必須回應的問題。
中國;新繪畫;邊界
《咖啡·老人》
這里談論的中國繪畫,它是與中國傳統(tǒng)繪畫和世界繪畫體系聯(lián)系在一起的。但是須強調的是,中國的新繪畫怎樣才能夠形成自己的體系。繪畫是藝術創(chuàng)作的主題,還是藝術的觀念是主體,當代中國有沒有一種藝術哲學體系作為支撐,如果沒有,繪畫只能是繪畫的話,就意味中國的繪畫領域也就沒有什么新繪畫可言。而如果有的話,它不僅僅是繪畫了,我們就可以為中國的新繪畫命名,那必然意味著中國新的繪畫哲學觀念的出現(xiàn)。這樣的話,我們該做哪些思考呢?
我們生活在經濟突飛猛進和文化滯后的背景下,正是由于市場經濟的發(fā)展而造成了精神上的危機。這種精神危機讓我們必須思考中國的當代藝術歷史與當下的中國藝術創(chuàng)作隊伍。中國的史學界和藝術史學家把中國的當代藝術確立在新中國成立至今。1949年新中國成立后,中國美術史揭開新的一頁。當代美術界和社會公眾在長期的創(chuàng)作、評論和研究中,逐漸形成中國當代美術特定的內涵和外延,事實上,中國當代美術可以說是從文革后的“傷痕美術”開始,帶著對曾經或時下社會現(xiàn)實的強烈批判和深刻反思進入80年代,特別是“八五”新潮美術以后,在西方現(xiàn)代美學思想和美術思潮影響下,一些思想活躍的美術家以西方現(xiàn)代美術為參照系,創(chuàng)作了一批帶有前衛(wèi)、新潮性質的作品,表現(xiàn)了對現(xiàn)實社會的懷疑、恐懼和批判,對人類生存狀態(tài)的吶喊、針砭和思考。當時,他們的繪畫和展覽曾在社會引起軒然大波,被稱之“先鋒藝術”。所謂“先鋒藝術”,是中國美術史家對當代比較另類、邊緣、激進的美術思潮及其創(chuàng)作現(xiàn)象的整體概括,包含對主流藝術的強力反撥。經數(shù)十年的沉淀和探索,尤其隨中國改革開放的不斷深入,社會公眾的包容性和承受力大為提高?,F(xiàn)在再看當年的“85新潮美術”,實際并未完全背離社會主流的意識形態(tài)或完全站在主流意識形態(tài)的對立面。改革開放以來,中國的美術創(chuàng)作和美術理論都取得了顯著的成果,許多藝術家都站在歷史的和現(xiàn)實的高度思考繪畫的問題,也畫出了許多優(yōu)秀的美術作品。如許江1989年創(chuàng)作的在德國漢堡美院年度展上展出的裝置藝術《神之棋》,便是他在一個具有歷史厚重感的背景上不斷探索思想,穿越可能性。在那里留下了叩問與追尋的痕跡。其作品一方面是削正性的圖像,在作品的背景空間中浮現(xiàn)出我們曾經熟悉的歷史遺影,手與棋在畫面上出沒,沉浮,隱喻了歷史發(fā)展中的復雜的進程,另一方面,作品又是感性的結構,繪畫與實物結合的手法使作品顯得厚重,單純的色調則造就了蒼茫的意境。
那么,中國的當代藝術創(chuàng)作是否與繪畫需求等同呢?中國人的創(chuàng)作激情,尤其是自我內心的表達是根深蒂固的,從中國傳統(tǒng)的繪畫,到近代的學習西方繪畫的歷史,我們不難發(fā)現(xiàn)。也就是中國的藝術家必須強調自己的立場,獨立思考繪畫的語言,而不是單方面的突出當下某一個時期內的歷史線索表象,中國的當下藝術不應該被商業(yè)的、模仿的、低俗化地藝術表象導入,一時的市場跟風絕對不是藝術價值的歸宿,而只能成為藝術現(xiàn)象,供其觀摩。處在新的歷史時期,新的繪畫語言的產生形成,不應該繼續(xù)沉陷在當代藝術的領域里,不能再運用自我情緒的表達作為藝術的個性訴求。藝術創(chuàng)作作為社會意識形態(tài)的組成部分,應大力弘揚和突出表現(xiàn)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推動社會主義文化藝術大發(fā)展大繁榮及和諧社會的建設。
新繪畫本身,是一種特定的繪畫藝術語言。當一種藝術語言由極至而走向貧乏之后,另一種藝術語言必然以反叛者的姿態(tài)取而代之。人類藝術就是這樣在藝術海洋中一浪推過一浪,不斷發(fā)展更新,不斷地創(chuàng)造出符合特定時代氣息的新藝術來。當現(xiàn)代主義者們宣布繪畫死亡之后,原來呈直線狀態(tài)發(fā)展的繪畫停滯了下來,藝術家們紛紛放棄繪畫,此時的藝術成了一種純粹的理論,繪畫是否還有存在的必要?然而,人類藝術的發(fā)展必然有其自身存在和演化的客觀規(guī)律。從藝術發(fā)展史的角度來看,每當一種藝術形式走到極端的時候,緊接著的必然是一種回歸,而這種回歸并不是對從前藝術的簡單重復。此時,作為人類文明史上一種重要形式的繪畫藝術盡管因為現(xiàn)代主義藝術的沖擊,喪失了原有的古典傳統(tǒng),但絕不會喪失它存在的價值和意義,具有后現(xiàn)代主義特征的新繪畫以反叛、回歸、寬容的面目出現(xiàn)了。如西方當代藝術體系中的未來主義、風格派、立體主義、至上主義、輻射主義、精確主義、漩渦主義、機動藝術、光效應藝術等各式各樣的抽象藝術,許多現(xiàn)代藝術流派的名稱和內涵都表達了一定的思想精神。中國的新繪畫藝術也應該有自己的思想體系。這種思想體系來自于人深層的情感,思想和文化表達方式,是人類深入認識自然和宇宙后得到的一種大智慧,其所要體現(xiàn)的是當代歷史前進的力量和命運。這種大智慧有別于西方機械式、工業(yè)化的科學思想觀念。
其次,所謂的新繪畫,是強調不過激性、傳統(tǒng)性、流行性、商業(yè)性的藝術形式。隨著社會的不斷進步,思想也在不斷的變化,我們的新繪畫是處在一個自我存在的“新”,是生活狀態(tài)的“新”,并非絕對超越前人的“新”,是在新時期自我意識形態(tài)和社會價值的表現(xiàn),是新在觀念思想上,只有立足了“新”,也就有了“新”的發(fā)展,這樣的“新”才能為中國的新繪畫語言找到獨立的定位和身份。
至于說邊界,應該說是與“新”密切相關的。繪畫創(chuàng)作如果超越了繪畫的邊界,就不僅僅是繪畫語言和形式的突圍,而且是進入到多媒介的繪畫語言和形式的領域中,甚至不乏把繪畫看成是整個藝術表達的一種手段,繪畫不是目的,是多種藝術語言的一種方式,這樣的繪畫才叫做“邊界”的突圍、突破、突擊。當新繪畫與其邊界的問題被提出,就意味著這一切的繪畫定義都要重新確立,而不僅僅是繪畫的問題,而是當下的整個藝術問題。我們都把它叫做“總體的藝術問題”,也就是繪畫不再是繪畫本身,而是進入全面的表達欲望的藝術總體中。從立體建構到流動影像的采納,都是新繪畫思考維度,是打破繪畫的靜態(tài)僵局的一種嘗試。凡是沉浸在原有繪畫模式與方式的繪畫,并不能以新來命名,隨著新的時代開始,繪畫像其他藝術媒介一樣,并不能脫離社會時代的具體性,這時候歷史要求于繪畫的,是繪畫如何思考的問題。但是,新繪畫藝術不是為了畫出一個好看的畫面,而是為了轉變我們對自然的感知方式,更為豐富地表達當代人的內心世界。我們的許多藝術家有著更為優(yōu)越的傳統(tǒng)藝術資源,可以在中國畫寫意性的表現(xiàn)中,將氣韻生動的東方美學精神滲透到畫面的結構與用筆中,超越傳統(tǒng)的東方神秘主義,呈現(xiàn)出一種新的繪畫意境。而新繪畫讓現(xiàn)代知識分子找到了自身的創(chuàng)造權,從一種高度的智能意識和純粹的視覺元素的把握,產生了從未被認識到的畫面構成。
《爺爺?shù)男は瘛?/p>
《奶奶的肖像》
說到此,似乎我們有些明白,但問題仍然沒有全面展開。我們如何有一條自己的線索,是不是自我走的路就構成了中國藝術與繪畫的線索?也就是藝術家自己的獨立創(chuàng)作與運動是不是獨立在某一個線索之外?我想,這是一個關于中國本身繪畫歷史發(fā)展到今天的一個學術問題和實踐問題,而不僅僅是一個畫家自己的偏好問題。從這個角度講,今天的中國畫家所追求與建立的,是延續(xù)了中國現(xiàn)有的藝術問題和繪畫問題。另外,這些問題與世界、主要是西方的繪畫與藝術的問題有沒有聯(lián)系?我想,聯(lián)系肯定有,其中之一就是我們在今天的語境中已經把藝術和繪畫當作一種表達工具。對于它們的方式和功用,已經分化出不同的類型。從現(xiàn)實的角度說,這些類型和功用決定了當代的繪畫方式和價值判斷方式。從最底層面的審美化生活到藝術家個體欲望的表達以及某種觀念意圖的傳達,承認不承認這些鏈條,實際上意味著不同立場和狀態(tài)中的藝術家。藝術和繪畫都無需苛求所有的人做一樣的事情,但是正因為做的不一樣才分別出了不同類型的藝術家。這可能是作為新繪畫也好或新藝術也好首先不同的。
另外,新繪畫作為情感的表達,對于不同的藝術創(chuàng)作來講,肯定有不同的認識。在目前看來,我們往往看重的是一種充滿生命力和生命力欲望的藝術,它也許是一種原生態(tài)。但是當一個時代產生了那些另類的、異樣性的藝術時,一般人的反應總是吃驚和否定,即便是藝術專業(yè)人士也是看法各異、相互矛盾。所以,我們在談論新繪畫的時候,是要看它新在什么樣的一個層面上,是前衛(wèi)的呢?還是新的形式多一點,或是藝術家自己的生活狀態(tài)多一點呢?即便我們處在多元主義時代,什么樣的藝術形式和樣態(tài)都有,但不能說就沒有了差異,沒有了區(qū)別,差異是永恒的,越是具有強烈的差異,越是能被今天的時代所記錄。但今天創(chuàng)作的藝術不是都要被明天的歷史所記錄所書寫。尤其是在這個自覺大于被動、主觀大于客觀的藝術世界里,藝術本身是獨立而自覺的行為,不可能成為是無目的的無功利性。所以,如果討論新繪畫及其邊界,就是討論它現(xiàn)實的目的性和藝術功利性,是目前所面對的問題,和想要挑戰(zhàn)的問題或必須回應的問題。
[1][英]金.格蘭特著.王升才譯.超現(xiàn)實主義與視覺藝術[M].江蘇:江蘇美術出版社,2007:136.
[2][英].尼吉爾.溫特沃斯著.董宏宇王春辰譯.繪畫現(xiàn)象學[M].江蘇:江蘇美術出版社,2006: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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