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墨

（暨南大學(xué)中文系，廣東 廣州 510000）

靈與肉的分野
——淺論莎士比亞十四行詩

王子墨

（暨南大學(xué)中文系，廣東 廣州 510000）

莎士比亞的十四行詩自問世以來爭議不斷，關(guān)于涵義的解讀多種多樣。這十四行詩實際上反映了詩人靈與肉的沖突，即高尚的情感與通俗的情欲并存，所以產(chǎn)生了前后反差強烈的兩個部分。通過對這相反的兩方面的論述，揭示莎士比亞十四行詩的內(nèi)涵，探究莎士比亞十四行詩的靈與肉的分野。

莎士比亞；十四行詩；靈與肉

莎士比亞的十四行詩自問世以來就引發(fā)了種種爭論。由于主題的隱晦，撲朔迷離的情感，不僅引發(fā)了人們對莎翁十四行詩藝術(shù)上的審美，同時也勾起了人們對莎翁私生活的關(guān)注。尤其是十四行詩初版的時候卷首的獻詞：獻給“這些十四行詩的唯一促成者，W.H.先生”。關(guān)于這位W.H.先生也已經(jīng)成為文學(xué)史上的一樁謎案，其人已不可考。盡管莎翁的十四行詩引發(fā)種種爭論，但無可否認的是，這十四行詩代表莎士比亞詩歌創(chuàng)作的巔峰，是西方文學(xué)的珍寶。

《莎士比亞十四行詩集》是英國詩歌史上引起爭論最多的詩集，由于莎士比亞的詩歌的抒發(fā)對象性別不明，引起了歷代學(xué)者的興趣。有些人提出莎翁是同性戀，有些人說他是雙性戀，還有人堅持說他是異性戀。有些書將“my love”翻譯成了“愛友”這樣較為中性的詞匯，[1]是愛與友誼的統(tǒng)一，希望避開這個問題。根據(jù)傳統(tǒng)的觀點，第1至126首，是獻給一位青年男子的；第127至152首是獻給一黑膚女郎的。根據(jù)這個說法，則126到127首是全書的分野，抒情的對象從男人變成了女人。筆者看來，這個分野與其說是男人或女人的分野，倒不如說是靈與肉的分野。

之所以說是靈與肉的分野，是因為1至126首，莎翁抒發(fā)的更多的是一種美好的感情，是真、善、美的迸發(fā)，不僅表達了詩人熱切美好的感情，而且甚至遭遇感情變故，詩人一樣矢志不渝。抒發(fā)對象可以是無性別，是個人主觀感情的抒發(fā)，不能以此就認定莎翁是同性戀或雙性戀，這類現(xiàn)象在中國詩歌里也能找到不少對應(yīng)，如《離騷》中就是以香草美人比喻忠貞賢良之士。127至152首更多地反映了莎翁心靈陰暗、壓抑、絕望和狂暴的一面，在這些詩里，詩人除了熱切的追求之外，便是一些絕望的自省，或是對情人發(fā)泄不滿，乃至對情人的相貌的嘲笑 （例如152首，“但是，你違了兩個約，我違了一打半”即意為作者曾經(jīng)賭咒說情人是美的，在這里作者又不無得意地說自己這是在“違約”，因為情人又黑又丑，P304）。莎翁在詩集的后半部分表現(xiàn)出來的心靈扭曲不是莎翁所獨有，而是一種普遍的心理現(xiàn)象，即欲望的不滿足導(dǎo)致的心理畸變。在這后半段里，詩人已經(jīng)沒有那種美與愛的平和，取而代之的是痛與恨的浮躁，前半段是心靈當中美好善良的滋潤，后半段則是肉欲的強烈迸發(fā)。下面，筆者將重點討論這個靈與肉的分野。

1 真、善、美的贊歌

在《十四行詩集》中，莎士比亞集中展示了他對真、善、美的熱切追求。莎士比亞以飽滿的熱情抒發(fā)了他心中美好的一面，而且這些情感是歷經(jīng)考驗而更加堅定的。比如莎士比亞的勸婚詩：看呵，普照萬物的太陽在東方/抬起了火紅的頭顱，人間的眼睛/就都來膜拜他這初生的景象，/注視著他，向他的圣駕致敬；/正像強壯的小伙子，青春年少，/他又爬上了峻峭的天體的高峰，/世人的目光依然愛慕他美貌，/侍奉著他在那金色的旅途中；/但是不久他乘著疲倦的車子/從白天的頂峰跌下，象已經(jīng)衰老，/原先忠誠的人眼也就不再去注視/他怎樣衰亡而改換了觀看的目標：/你如今好比是麗日當空放光彩/將來要跟他一樣——除非有后代。（第七首，P14）

作者盛贊他的友人（姑且無論男女）有著如同太陽般的光彩，這是一種極高的評價。詩人勸他的友人結(jié)婚，并不是出于家族傳遞或是其他社會倫理的需要，而是作者不希望友人的美隨著身體的消亡而消失，希望能以另一種形式傳遞下來。詩人的這種詩并非只是偶一為之的應(yīng)景之作，在詩集中，這類題材有十八首之多。友人對于獨身的執(zhí)著更使得作者對于勸婚的執(zhí)著，與其說是作者執(zhí)著于勸婚，倒不如說是作者對美的追求的執(zhí)著，執(zhí)著于永恒的美。

由于友人的美，詩人由此生出一種熱切的渴望之情，當這種感情以一種近乎夸張的形式表現(xiàn)出來，讀者就能感受到巨大的感染力，比如下面這首：勞動使我疲倦了，我急忙上床，/來好好安歇我勞頓的四肢；/但是，腦子的旅行又隨即開始；/這時候，我的思念就不辭遙遠，/從我這兒熱中地飛到你身畔，/又使我睜開著沉重欲垂的眼簾，/凝視著盲人也能見到的黑暗：/終于，我的心靈使你的幻像/鮮明地映上我眼前的一片烏青，/好像寶石在可怕的夜空放光，/黑夜的古舊面貌也煥然一新，/看，我白天勞力，夜里勞心/為你，為我自己，我不得安寧。（第二十七首，P54）

詩人對友人熱切的盼望有點像我國古代的思婦“愿為西南風(fēng)，長逝入君懷”、“啼時驚妾夢，不得到遼東”、“此時相望不相聞，愿逐月華流照君”等等意象。但我們要注意到，盡管詩人對友人有一種心靈上近乎極端的依賴，以及熱情洋溢的追求，但往往都會保持一定的格調(diào)，除了少數(shù)篇章語涉猥褻（如第十六首“你必須依靠你自己的妙技求長壽”），大多數(shù)篇章詩人所表現(xiàn)出來的還是一種純潔的仰慕，極少有身體感官的描寫，沒有一種對友人肢體的迷戀。目前為止現(xiàn)有的證據(jù)還很難判斷莎士比亞是不是同性戀，就算他是，至少他表現(xiàn)出來的情感是比較崇高和純潔的，是一種精神上的迷戀。

正如同詩人不假掩飾的表白他內(nèi)心對友人的渴慕，在藝術(shù)的追求上詩人也是追求真，詩人最反感的真是那種矯飾與做作?？赡苁怯捎谧髡叩摹霸姅场毕蜃髡叩挠讶双I詩而引起了作者的不滿，作者表達了利用發(fā)泄不滿的機會表達了對“真”這一藝術(shù)標準的看法：從前只有我一個人向你求助，/我的詩篇獨得了你全部優(yōu)美；如今我清新的詩句已變得陳腐，/我的繆斯病倒了，讓出了地位。/我承認，甜愛，你這個可愛的主題，/值得讓更好的文筆來精雕細刻；/但你的詩人描寫你怎樣了不起，/那文句是他搶了你又還給你的。/他給你美德，而這個詞兒時他從/你的品行上偷來的；他從你面頰上/拿到了美又還給你：他只能利用/你本來就有的東西來把你頌揚。/他給予你的，原是你給他的東西，/你就別為了他的話就對他表謝意。（第七十九首，P158）

“在篇幅上，詩人描述最少的是善，但他通過描述與之相反的惡來表達他對善的追求。詩人在一些詩句中歷數(shù)了當時社會爾虞我詐、弱肉強食的種種丑惡現(xiàn)象?！盵2]確實，在第66首里，作者列舉了一系列丑惡的現(xiàn)象，如 “天才注定做了乞丐”、“空虛的草包穿戴得富麗堂皇”、“純潔的盟誓受到了惡意的破壞”、“強橫的暴徒糟蹋了貞潔的姑娘”等等，通過對惡的揭示反映出作者對于“善”的向往?？偟膩碚f，《十四行詩集》集中體現(xiàn)了莎士比亞對于真、善、美的追求。

要想真正了解莎翁十四行詩的內(nèi)涵，則無法避開對于“愛友”內(nèi)涵的探索。由于對這個抒情對象難以把握，導(dǎo)致了莎翁詩作的費解。首先來看一段評論：詩人豪邁的宣稱：他的詩——人的藝術(shù)創(chuàng)作——不僅強于雄獅、猛虎、鳳凰 （第19首），而且是比“金石、土地、無涯的海洋”及“巉巖”、“頑石”、“鋼門”更堅固、比“帝王們鍍金的紀念碑”、“銅像”、“巨廈”更永久的東西（第 55首）。[1]

這個評論揭示出莎士比亞對于詩歌的重視，在他看來，唯有詩才具有對世的力量。并且在莎翁的筆下常流露出一種對時間流逝的恐懼，他常常感到時光難以把握，而唯有詩歌具有使人“不朽”的作用，“你將在不朽的詩中與時間同長”、“我這詩就活著，使你的生命綿延”（第十八首）；“但是，時光老頭子，不怕你狠毒：我愛人會在我詩中把青春永駐”（第十九首）；“玫瑰不就是這樣，死了還可以提煉出多少芬芳：可愛的美少年，你的美一旦消亡，我的詩就把你的真提煉成奇香”（第五十四首）。由此可見，詩人對詩歌的重視，似乎詩歌有“筆補造化”、“巧奪天工”的用處。

而愛友在詩歌創(chuàng)作中卻起著非凡的作用。第三十八首，“我的繆斯怎么會缺少主題——既然你呼吸著，你本身是詩的意趣，傾注到我詩中，是這樣精妙美麗”。由此可見，“愛友”不僅是作者著力描寫的對象，而且是引發(fā)作者創(chuàng)作靈感的泉源（繆斯是希臘神話中九位掌文藝的女神，詩人們得向繆斯召喚祈求，才能寫出好詩來，作者顯然是把他的愛友比作繆斯）。將愛友比作繆斯的情形不止一次出現(xiàn)，由此可見詩人對愛友的依賴不僅僅是感情上的需要，更是詩歌創(chuàng)作的需要，是藝術(shù)追求的需要?？赡苓@位朋友深通詩藝，能給莎士比亞很多詩歌創(chuàng)作的啟迪，莎士比亞總是能從他身上得到靈感，這位愛友也由此成為莎翁筆下的主角，“他的美將在我這些詩句中呈現(xiàn)，詩句將長存，他也將永遠新鮮”（第六十三首）。

對于這樣一位愛友，莎士比亞表現(xiàn)出了無比強烈的情感，莎翁將“感情極化到使對象不受時間的限制，與時間一樣具有永恒的生命，成為一種絕對的精神了。這在哲學(xué)上是形而上學(xué)、絕對化，但在詩的審美規(guī)范中卻是天經(jīng)地義的?！盵3]這種對愛友人格化的抽離而將之無限崇拜成一種精神哲學(xué)，已經(jīng)不是簡簡單單個人之愛，而是莎氏獨特的美學(xué)需要，即需要從他的那位愛友身上汲取創(chuàng)作的靈感。

正是因為莎翁對于審美的迫切，對于靈感泉源的珍惜，所以即使他的愛友冷落他，不理解他，乃至搶走他的情人，他都可以不追究，莎翁也像阿Q一樣用一種精神勝利法去為愛友化解。但惟獨對于愛友傾向于他人的詩歌而不大看重莎翁的詩歌，這一點卻十足讓莎士比亞沮喪，“我多么沮喪??！因為在寫你的時候，我知道有高手在利用你的聲望，知道他為了要使我不能再開口，就使出渾身解數(shù)來把你頌揚。……那么假如他得意，而我被一丟，最壞的就是，——我的愛正使我衰朽”（第八十首，P160）。由此可見，這位愛友不僅僅是與作者交情深厚，心靈契合，或是如一些人猜想的那樣是曖昧的同性關(guān)系，莎翁從這位愛友身上正是每一位詩人所夢寐以求的創(chuàng)作靈感，這才是莎翁能對他表現(xiàn)出極大熱情的原因。當然，這位愛友既然能給莎翁以極大的創(chuàng)作靈感，同時也有可能是他的一位朋友或是一位同性戀人。

2 情欲的宣泄

根據(jù)傳統(tǒng)解釋，127到152首是獻給一位黑膚女郎的，這種說法基本可信。這些詩作更多的表現(xiàn)了莎翁感情的挫折：莎士比亞的追求并不順利?；蚴窃獾骄芙^，或是對方的不忠誠。之前論述過，之所以詩人對他的“愛友”有著純潔、崇高的情感，即使對方搶了自己的情人也不在乎，但是在黑膚女郎身上，詩人則沒有這么豁達了。詩人的心靈常常被失望、痛苦、怨恨、狂暴所占據(jù)。正如一些學(xué)者的分析，這種發(fā)狂似的情感取代之前的平靜和諧，很大程度是因為詩人的感情正從靈向肉的過渡。

在十四行詩的后半部分里，作者一改之前的平和與誠摯，更多的使用較為犀利、感情色彩濃烈的字眼，在這其中我們不難發(fā)現(xiàn)作者的絕望與悲觀，可見，作者并非總能以超脫的態(tài)度去面對感情變故，莎翁全身心地投入真、善、美的追求時，可以忽略許多其他方面的痛苦，而當作者熾熱的追求欲望之愛的時候，就顯得格外狂暴、躁動?！暗?129 首較為著名“l(fā)ust”(性欲)可以說是其詩眼,莎士比亞一連用了9個單詞或短語來形容它：“賭假咒的”、“害人性命的”、“嗜血的”、“充滿罪惡的”、“兇殘的”、“走極端的”、“粗野的”、“殘酷的”、“不可靠的”。性欲在得到滿足之前讓人朝思暮想，如癡如狂，滿足后讓人悔恨交加,恍若春夢一場,過后了無痕跡。在拉丁文中有這樣一種說：“tristitiapost coit um”（性交后的悲傷）。 ”[4]

第129首梁實秋也評價為“表現(xiàn)出對性交之強烈的厭惡”。[5]在這些獻給黑膚女郎的詩中，許多是赤裸裸的情欲的宣泄，無怪乎蕭伯納說它是英語文學(xué)中最直白的文字。在這些詩里，情欲變成了一把利器，詩人常常用它來“殺人”：“別讓那無情的 “不”字把請求人殺死”（第一百三十五首），“我的心跟眼，搞錯了真實的事情，我現(xiàn)在就委身給專門騙人的疫病”（第一百三十七首），“可是別，我快要死了，請你用雙目一下子殺死我，把我的痛苦解除”（第一百三十九首）。這些較為犀利的字眼事實上反映了莎翁內(nèi)心的躁動，而極大程度上是因為欲望得不到滿足所產(chǎn)生的一種極端的毀滅欲望。之所以說莎士比亞這一部分十四行詩不如之前的純潔高尚還因為作者因為求愛失敗，便開始詛咒、謾罵，這些詩尤其顯得刻薄。由于“黑”在當時的英國社會不被認為是美麗的顏色，作者便開始為情人的黑辯護，而攻擊她其他的德行?！霸谕艜r候，黑是算不得美的，黑即使真美，也美人稱它為美；但是現(xiàn)在，黑成了美得繼承者，美有了這個私生子，受到了詆毀”（第一百二十七首），“如果雪算白，她胸膛就一味暗褐……可是，天作證，我認為我情人比那些被瞎比一通的美人兒更加超絕”（第一百三十首），“都說你的黑在我看來是絕色，你一點也不黑，除了你的行徑，就為了這個，我想，謠言才流行”（第一百三十一首），“對了，美的本身就是黑，我賭咒，而你臉色以外的一切，都是丑”（第一百三十二首）。到了后來，詩人干脆連女郎的黑也開始批評起來，并且不認為是絕色了，“瞎眼的笨貨，愛神，對我的眼珠，你作了什么，使它們視而不見？它們認識美，也知道美哉哪兒住，可是，它們把極惡當做了至善”（第一百三十七首），“我曾經(jīng)賭咒說你美，以為你燦爛，你其實像地獄那樣黑，像夜那樣暗”（第一百四十七首），“但是，你違了兩個約，我違了一打半——還要責(zé)備你？我罰的假咒可多了”（第一百五十二首）。從這些可以看出來，詩人對所愛的黑膚女子越加刻薄，從一開始批判德行到后來干脆連被他認為“絕色”的“黑”也批判起來。

第一百五十一首語涉猥褻，這一首突出地體現(xiàn)了詩人靈與肉的沖突：

愛神太幼小，不知道良心是什么；/可是誰不知良心是愛的產(chǎn)物？/那么，好片子，別死克我的過錯，/因為，對于我的罪，你并非無辜。/你有負于我，我跟我粗鄙的肉體/同謀而有負于我那高貴的部分；/我的靈魂對我的肉體說它可以/在愛情上勝利；肉體不愛聽高論，/只是一聽到你名字就起來，指出你/是他的戰(zhàn)利品。他因而得意揚揚，/十分甘心做你可憐的仆役，/情愿站著伺候你，倒在你身旁。/這樣做不是沒良心的：如果我把她/叫作愛，為了她的愛，我起來又倒下。（第一百五十一首，P302）

這首詩突出反映了莎士比亞內(nèi)心的斗爭，他的靈魂與肉體不斷交鋒，并且他也認識到這可能不叫作愛，但是由于無法克制的欲望，“起來又倒下”。這首詩實際莎翁給我們交代了他的心曲，他無法克制他的情欲，也無法克制由這些情欲所產(chǎn)生的宣泄的欲望。

3 結(jié)語

莎士比亞的十四行詩在很大程度上反映了他的心靈軌跡，詩人在這些詩中灌注的是真實的感情，無論是高尚、崇高乃至卑下、庸俗的，詩人都毫無保留地表達了出來。我們不能懾于莎士比亞的崇高地位而諱言這些真實的情感，或是妄加穿鑿，用“謎章”的幌子去保護詩人的“名譽”。事實上，靈與肉的沖突是人類所共有一種的精神現(xiàn)象，具有普遍性，作為感情豐富的詩人，莎士比亞自然也不能避免。而十四行詩恰好是他的心靈的一面鏡子，照出了莎士比亞內(nèi)心的方方面面，這一切絲毫不影響莎士比亞的偉大，只會使他的形象更加豐富、立體和鮮活。

[1]屠岸譯.莎士比亞十四行詩集[M].上海：上海譯文出版社，1988.另外，本文所引用莎士比亞十四行詩均選自本書。

[2]管秀麗.真善美的融合——淺談莎士比亞十四行詩的創(chuàng)作[J].人文論壇，2009，（2）.

[3]李偉民.中國莎士比亞批評史[M].北京：中國戲劇出版社，2006.

[4]李士芹.莎士比亞十四行詩的“另類”主題[J]，南京工程學(xué)院學(xué)報，2007，第7卷（4）.

[5]梁實秋.莎士比亞全集[M].海拉爾：內(nèi)蒙古文化出版社，1995.

DEMARCATION BETWEEN FLESH AND SOUL——ON SHAKESPEARE'S SONNETS

WANG Zi-mo
（Department of Chinese,Jinan University,Guangzhou Guangdong 51000）

Shakespeare's sonnets arouse everlasting controversy and various interpretations concerning their implied meaning since their naissance.The sonnets actually reflect the inner clash between the flesh and soul of the poet,in other words,the coexistence between moral affection and vulgar fleshliness,which in turn nourish the strong contrast between the two parts.The paper reveals the implication of Shakespeare's sonnets and probes into the demarcation between flesh and soul through analyzing the opposition.

Shakespeare； sonnets； flesh and soul.

I106.2

A

1672－2868（2010）02－0063－04

2009－12－15

王子墨（1988－），天津人。暨南大學(xué)文學(xué)院中文系。研究方向：古代文學(xué)，中西方比較文學(xué)。

責(zé)任編輯：澍 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