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安徽霍邱一中 柳意樊
窗外的兩棵樹
● 文/安徽霍邱一中 柳意樊
窗外有兩棵樹,一棵法國梧桐,一棵水杉,都有四層樓那么高。從我記事的時候起,它們便立在那里,看著我。
兩棵樹挨得很近,法桐張揚,水杉拘謹,可惜那時我太小,不能看明白;而等到我懂得它們后,又不得不離開。它們始終立在那兒,一言不發(fā)地看著我。
在童年的我眼里,它們就是樹,不會走的樹,只有我家窗戶外才有的樹。記憶中沒有春天和夏天,因為那些季節(jié)我都很忙。冬天,樹光禿禿的,我會把它們和灰蒙蒙的天混在一起。于是,我只記得秋天了,樹是焦黃的有些泛紅的樣子,和碧藍碧藍的天織在一起。法桐的葉子很大,常常會落在腳前。我最喜歡跳上去踩,發(fā)出脆生生的響聲,那種聲音讓人感到很快樂。樹上常常會掛著一些棕黑色的球,扎手,很少有掉落在地上的。水杉則不一樣,沒有果子,葉子是棕色的,也很容易落,起風(fēng)的日子,一片一片的葉子常常倚在窗前的角落里。我總喜歡拾起來,順著葉柄一下捋去,碎裂的葉片就像松松的牙齒一樣,輕輕地脫落下來,剩下的只有細小而柔韌的柄?,F(xiàn)在想起來,這也許就是我最喜歡秋天的原因吧。
不知為什么,在我的印象中,鳥兒們總喜歡落在那棵法桐樹上,水杉卻常常被冷落在一邊。我以為它一定會妒嫉的,就在小蜜罐里裝點米,掛在它的枝上,卻總不見有鳥兒來?!盎蛟S是鳥兒怕人,偷偷地躲在一邊吧?!蔽野参克舶参孔约?。約摸過了一個月,我把生滿銅銹的罐子取了下來,米已被雨水泡霉了。“或許連鳥兒也喜歡熱鬧的樹吧?!蔽亦压拮臃旁诶?,不免有些失望。它也不吱聲,立在那兒,看著我。
它們讓我第一次感受到了春天的美麗。我素來是不那么喜歡春天的。那些樹啊花啊,長得實在有些鬧了,一場雨就分辨不清昨天的那棵在哪里了。然而只有今年,冬天好長,反倒思念起它們了。走時,那水杉還是烏黑得要滴墨的樣子,一周后,就迸出了茸茸的、碧綠的葉子,一片一片,一堆一堆,厚重,半垂在樹梢上,煞是可愛。法桐的干卻沒有什么起色,只是有了些淡綠色的小而豐滿的嫩葉。下雨了,那綠色便濃得要從樹尖上溢出來,只要大聲說話,就會滾落下來一般。而它們依然立在那兒,不動聲色,靜靜地看著我。
它們總是那樣,默不作聲,只是立在那兒,看著我,看著我嬉戲,看著我哭泣,看著我長大。我習(xí)慣了它們立在那兒,也習(xí)慣了它們深邃的目光,我喜歡它們,我像它們。
“要搬家了?!卑职值脑捄苁桥d奮,我“嗯”了一聲。過了好一會兒,轉(zhuǎn)向媽媽:“那樹呢?要像推倒房子一樣推倒它們嗎?”媽媽顯得有些猶豫,頓了頓,說:“不會的,它們那么高……”我早已轉(zhuǎn)過頭去。它們立在那兒,一言不發(fā),看著我,靜靜地……
推薦理由
本文是小作者學(xué)習(xí)季羨林《清塘荷韻》后的仿寫之作。在寫兩棵樹時,不是客觀靜態(tài)地敘寫,也不是以一個觀賞者的身份來描摹,而是將“樹”與“我”融為一體,“我喜歡它們”,“它們總是那樣,默不作聲,只是立在那兒,看著我,看著我嬉戲,看著我哭泣,看著我長大”,“我像它們”。作者還能以情調(diào)墨,寫出了兩棵樹的不同特征,也寫出了兩棵樹的內(nèi)在情韻,讓讀者真切地感受到這是兩棵極富人情味的樹,是兩棵有人的思想內(nèi)涵的樹。
(推薦老師 趙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