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 志
這天晚上,晚飯剛吃罷,老婆阿美就摟著我的脖子說:“老公,今晚的鍋碗你就不用洗了,我要和你搓麻去。”
“什么?”我瞪大了眼睛望著阿美,“你也去搓麻,沒發(fā)燒吧?”邊說邊去摸阿美的額頭。
“發(fā)什么燒,我也要娛樂一下嘛!”妻子揚了揚頭。
實話相告,我是個“麻將迷”,三天不打麻將手就癢癢,為此妻子阿美沒少跟我“整仗”,可好歹我是贏多輸少,尤其是贏了錢后每次都要給阿美一半零花錢,妻子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當(dāng)然,偶爾妻子少不了要嘮叨幾句,什么“打麻將是賭博行為、違法行為啊,影響工作和夫妻感情啊”等等,每當(dāng)這時,我就裝聾作啞,搶著干家務(wù)活。我有時也感化妻子:“眼下物質(zhì)生活這么好,該享受一下精神生活了,別一天到晚盯著電視劇上的那個哥啊妹啊,都成傻瓜了。打打小麻將增添點樂趣。”可阿美堅決反對,說這輩子死也不打麻將。今晚阿美怎么了,我百思不解其意。
居民區(qū)的麻將館有公開的,也有不公開的。公開的玩的是小意思,純屬娛樂,而最刺激的就是那不公開的,一晚上輸贏在好幾百元。我問妻子:“玩哪一種?”“不公開的?!蔽矣忠淮蔚纱罅搜劬粗拮?阿美今晚到底怎么了?
我和阿美破天荒坐在一張桌上打麻將,時針剛指向11點,阿美忽然站了起來,說:“我的錢輸完了,不打了,明天還上班呢!”見妻子要回家,我也沒攔她:“那你就先回家睡覺吧,我再玩一會兒就回?!卑⒚绖傋?旁邊的“看客”就接上去打開了。
我回到家的時候已經(jīng)凌晨1點了,輕手輕腳地進了臥室,生怕驚醒阿美??晌覄傋诖惭厣?床頭柜上的臺燈忽然亮了,我嚇了一大跳,繼而看見妻子阿美眼睛大大地睜著,一點睡意也沒有。我說:“怎么樣,打麻將刺激吧?可就是輸了錢。”阿美突然大笑起來:“輸?shù)煤?我就是要輸錢,太痛快了?!蔽乙宦犛悬c蒙了,急忙用手摸了一下阿美的額頭:“你沒發(fā)燒吧?”
阿美抱著我的胳膊說:“老公,你知道我今晚為什么打麻將嗎?實話告訴你吧,今天早上我到菜市場買肉時找回一張50元假幣,等我發(fā)現(xiàn)假幣返回菜市場時,那賣肉的家伙翻臉不承認(rèn),氣得我跟他大吵了一頓。為了讓這張假幣盡快脫手,下午我又去大街上逛了幾家商場,不僅沒花出去,還跟別人吵了幾次。于是,我就想通過打麻將把假幣輸出去,將堵在心里的這口氣透出去,啊!這張假幣終于痛痛快快地出手了!”我拍拍腦袋,原來是這么回事!阿美靠到我的懷里撒嬌道:“老公,你今晚贏了嗎?”
“今晚手氣還不錯,贏了一百多塊錢。”我邊說邊掏起衣服口袋,“老規(guī)矩,見財給一半。”
妻子喜滋滋地接過我遞給她的那張50塊錢,忽然臉色一變跳了起來,繼而用拳頭猛捶我的肩膀,我疑惑地問道:“你咋啦?一驚一乍的?”
阿美眼淚都流出來了:“老公,你給的這50塊錢,就是我今晚輸?shù)舻哪菑埣賻?”
(責(zé)編:湯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