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膚不是嘴巴，嘴巴能辦到的事情，皮膚能辦到嗎?在外星烏賊那里，皮膚甚至可以用來播新聞!

用語言，還是用肢體語言

人們常說，我們生活中許多想法并不是通過嘴巴告訴別人的，而是通過肢體語言傳遞給別人的。一個眼神，一個手勢，也許就可以讓對方明白自己的意圖，這就是肢體語言的功勞。

但是，肢體語言顯然有它適用和不適用的領域。我們可以通過手勢和表情告訴別人，“我在這里”、“快點過來”或者“走開，我討厭你”。然而，一個新聞播報員坐在桌子后面，面對攝像機播新聞時，并不會配合語言添加太多的手勢，因為對于許多新聞內(nèi)容來說，他無法通過肢體把信息傳遞給觀眾;在一個學術研討會上，演講者也難以用肢體語言表達復雜的概念，比如“我們?nèi)祟惒贿^是生物進化歷史的一個片段的產(chǎn)物”、“人類中肢體語言的出現(xiàn)純屬偶然”;對于物理學中的電磁波、哲學中的抽象概念，肢體語言是無力表達的。這些場景中，我們必須借助嘴巴。

語言是人類區(qū)別于其他生物的重要特征。雖然其他動物也會吼叫、鳴叫甚至擁有一定的詞匯量，但是只有人類掌握了非常復雜的語言系統(tǒng)，甚至不同地方人們的語言差別很大，必須借助翻譯才可相互交流。我們必須清楚，我們可以自如地使用復雜的聲音信號來表達思想，是以聲帶和喉嚨結構為基礎的，沒有這些生理結構，我們的語言能力將下降到和其他動物一樣。

也正是因為我們擁有精巧的聲帶和喉嚨，我們在生活中表達思想時，才更多地采用語言，而不是肢體語言，因為前者更加方便，也許對我們?nèi)祟悂碚f，還足夠準確。比如，對于五彩繽紛的顏色，我們可以用語言區(qū)分出紅色、深紅色、粉紅色、桔紅色這樣的細微差別，我們用手勢就做不到。

肢體語言也精彩

現(xiàn)在讓我們來通過科幻作品認識一下外星人交流思想的方式。按照科幻小說的描述，外星人往往有兩個基本的類型。

第一種是某些怪物——它們經(jīng)常咬牙切齒、大聲咆哮，有令人恐怖的腦袋和血盆大口，它們被自然界設計出來，似乎就是要吃地球人的。對于這類外星人，在我們的小說中，地球人總是拿起槍和炸彈，不分青紅皂白地對它們格殺勿論。

第二種外星人是一些類人動物——它們有兩條腿和直立的姿勢，.卵圓的腦袋，有時在腦袋的前部有一張嘴，能夠說話。對于這類外星人，在我們的小說中，地球人會向它們問好、提問甚至和它們做交易，槍和炸彈嘛，先放到一邊。

當我們想象外星人時，我們要么把他們貶低為愚蠢殘暴的畜生，要么就把他們描述成和我們一樣。但是，地球上的生命形式提醒我們，不同物種之間的交流方式五花八門，更不用說外星生物之間的交流了。交流方式并不僅限于說出來的話語，也包括肢體語言，或者兩者兼而有之。比如烏賊們的交流方式，就和我們完全不同。

實際上，烏賊彼此交流時，使用一套特別復雜的肢體語言。烏賊的身體上有特殊的色素細胞，能夠產(chǎn)生顏色上的變化。所以，一只烏賊有點像一臺活著的液晶電視，它的皮膚就如同一種多色彩的液晶顯示屏。利用自身先進的神經(jīng)控制系統(tǒng)，它們幾乎可以立刻改變自己身體的顏色，產(chǎn)生大量的條紋、斑點，甚至螺旋狀紋理。

烏賊們之間都說些什么?首先，變色是一種自我保護，烏賊通過改變自身的顏色透露給其他烏賊一些信息，比如“我在這里躲著呢”，它們能夠避免被捕食者看到，但是卻不會彼此失散。其次，烏賊通過改變顏色傳達性信號和反應，在追求異性的時候，它們也會發(fā)出這樣的信息，雖然可能冒著被別人當成午餐吃掉的危險。

地球上的烏賊們完全憑借肢體語言，就可以實現(xiàn)信息的交流。設想一下，如果在某個星球上的烏賊們擁有了高度的智慧，我們用嘴巴能表達的事物，也許它們都可以用皮膚做到。

外星烏賊不說話

烏賊這種海洋社會性頭足類動物擁有許多“地外生命特征”——柔軟的身體，深色的墨水，當然還有觸手。如果一個外星烏賊無意之間拜訪了地球，當它從降落到地球上的太空艙里冒出來時，很可能會因為它那咬牙切齒、張牙舞爪的形態(tài)而遭到地球人的追殺，但也許它舞動觸手是想和地球人打個招呼，順便詢問一下廁所在哪兒。

外星烏賊完全可以利用觸手和皮膚發(fā)展出復雜的肢體語言，比如，用某些皮膚斑紋表示名詞和動詞，而用一些小的圖案和斑點表示形容詞和副詞。我們可以想象，外星烏賊將進化出一整套視覺展示方法，利用圖案、身體特征和觸手的“手勢”，它們能夠成為一個稱職的新聞廣播員，把最新的政治局勢、股票信息和體育資訊展示給外星烏賊觀眾們。

的確，外星烏賊沒有聲帶，無法像地球人那樣發(fā)出聲音?？墒?，這一點都不妨礙它們表達復雜的思想。就拿電磁波為例，我們?nèi)祟惒坏貌毁M勁地用語言來描述電磁波的特征和傳播方式，甚至要用到黑板和粉筆，畫出抽象圖案以增進理解。對于外星烏賊來說，只要操縱自己的皮膚顏色變化，就可以形成電磁波的抽象圖案，讓別人對這個概念一目了然。誰更容易表達自己的思想呢?

理解萬歲

既然外星烏賊們不使用語言來交流思想，那么當我們地球人與它們遭遇時，交流就成了一個迫切需要解決的問題了。

幸好，如果外星烏賊們更多地依靠自己的皮膚來表達思想，那么它們的肢體語言就和地球上曾經(jīng)出現(xiàn)的象形文字類似了。實際上，只要外星烏賊們的智慧達到一定程度，它們必然會發(fā)展出自己的一套肢體象形文字，用一些圖案的組合來表達詞語、短句和長篇大論。地球人完全可以像破譯密碼一樣，把外星烏賊的肢體語言破解出來，然后編撰一套地球語—烏賊語大詞典，供兩類智慧生命交流思想之用。

只是，交流的場面將很古怪，地球人不得不閉上自己的嘴巴，用眼睛認真觀察外星烏賊皮膚的變化，然后掏出各種各樣顏色的彩筆，在紙上描繪稀奇古怪的烏賊文給它們看。但是，如果外星烏賊的皮膚顏色變化有成千上萬種的話，地球人也許要準備成千上萬種彩筆。

這實在是一件麻煩的事情，也許交給電腦翻譯機會容易交流一些，但交流是有趣的，也是必要的。不論如何地球人都該記住，當我們看到一只烏賊從太空艙里爬出來，皮膚正不斷變換顏色時，千萬別開槍射擊!

(選自《科學之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