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念你的笑,想念你的外套。想念你白色襪子和你身上的味道;我想念你的吻。和手指淡淡煙草味道,記憶中曾被愛的味道……”在這個寒冬的深夜,我反復(fù)聽著辛?xí)早鞯倪@首成名曲《味道》。一邊品茶,一邊嗑著媽媽親手煮的咸花生,這種久違的花生清香味道一瞬間把我拉向了記憶深處。
味道就是這么神奇。一旦觸及味蕾的引線,回憶就會漫天飛舞。
喜歡吃咸花生,似乎是我天生的嗜好。小時候,家里雖然每年能收上四五擔(dān)花生,但吃成花生對我來說是件極其奢侈的事兒。因為家里窮,父母指望著能多賣點(diǎn)錢給我們兄妹三個湊學(xué)費(fèi)。只有在我們兄妹仨兒,眼巴巴看著鄰居家小孩吃咸花生饞得直流口水的時候,媽媽于心不忍才勉強(qiáng)給我們煮一小把。煮好后我負(fù)責(zé)分成三小堆,三兄妹各占一堆。雖然每堆只有一小把,卻能讓我們兄妹仨樂上好幾天,因為我們都非常珍惜那來之不易的味道。
隨著我們幾個孩子漸漸長大,家里的生活條件有了很大的改善,媽媽煮成花生的量也逐年增加。從一小把到一簸箕。從一簸箕到一米斗或一籮筐,甚至一兩擔(dān)。我們家煮咸花生量的變化,正折射出了我們的家庭變遷。
媽媽煮咸花生的量是一年比一年多,可是我們這些愛吃成花生的孩子們卻離家越來越遠(yuǎn),有時候甚至兩三年都難得回家一次。于是,媽媽每年將煮好的咸花生曬干分成三大包,分別寄到我們?nèi)置玫氖稚?。每?dāng)在異地他鄉(xiāng)吃著媽媽千里迢迢寄來的咸花生,心里總是暖洋洋的,舌尖上的味蕾也總能準(zhǔn)確地識別那種熟悉的味道,一種被愛的味道。品著這愛的味道,也使我們更加惦念家中年邁的父母。
出門在外,也經(jīng)常在街邊的小攤買咸花生解饞。但我總找不到自己想要的那種味道。只能是得其物,而不得其味。媽媽煮的成花生和買來的成花生味道確實(shí)不一樣,因為這正如歌中所唱,媽媽煮的花生里夾雜著“愛的味道”。
一種味道,通常蘊(yùn)含著人生總總,酸甜苦辣、悲歡離合,讓人無法抗拒。味蕾上綻放出來的愛,會讓我們感懷一種特別的情愫,想念一位深愛的人。抑或懷念一段難忘的往事。
記得一位老同事,每次就餐讓他點(diǎn)菜時。他總是首點(diǎn)“糖醋排骨”。結(jié)果每次都是吃者甚少。唯獨(dú)他吃得津津有味,這讓我很不解。在一次出差的時候,我們倆不經(jīng)意間聊起了這件事。他告訴我,糖醋排骨是他前女友最愛吃的菜,也是她最擅長做的菜,和她在一起的時候每個星期都能吃上幾頓。分手三年了,想念她的同時。也想念她做的糖醋排骨的味道。
想必這就是味道的魔力,它不僅能烙進(jìn)人的記憶里,也能滲入人的情感,甚至成為貫穿人一生的印記。
難怪民間自古流傳著一句俗語:要想抓住男人的心,首先要拴住他的胃。或許這正是眾多家庭主婦不愛紅妝愛煲湯的緣故。用一種味道來拴住愛人的心。原來也是一種情戰(zhàn)手段。
人對味道的識別,是依賴于舌頭上的一種乳頭狀味覺感受器——味蕾。吃東西時,通過咀嚼及舌、唾液的攪拌。味蕾受到不同味物質(zhì)的刺激,將信息由味神經(jīng)傳送到大腦味覺中樞,便產(chǎn)生味覺,品嘗出飯菜的滋味。
味蕾似乎天生就有一股固執(zhí)的脾氣??偸悄荛L期地堅守一種味覺。當(dāng)我們長期進(jìn)食某種食物時,久而久之便會對這種食物產(chǎn)生味覺依賴。一如我對咸花生的喜愛。同事對糖醋排骨的情有獨(dú)鐘。
味蕾就像是被至親安裝在自己身上的隱形識別器,能自覺地識別有關(guān)親人和愛人的味道。味道有千萬種,可是直抵我們內(nèi)心深處的卻獨(dú)一無二,猶如青蔥歲月刻骨銘心的情感,儲存著愛的印記。
味蕾上綻放的愛。就像生命中的陽光。溫暖地綻放在人們的心間,讓人幸福得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