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冬青

(蘇州大學(xué)文學(xué)院，江蘇 蘇州 215123)

文章是國家社科基金項目“北京話虛詞史”(08BYY049)的子課題“北京話副詞史”的前期研究成果之一。該課題主要通過對《紅樓夢》(前80回)、《兒女英雄傳》、《正紅旗下》三部著作的考察，一方面了解北京話(1750—1950)副詞的整體面貌，另一方面打通近、現(xiàn)代漢語副詞發(fā)展的經(jīng)脈，理清近、現(xiàn)代漢語副詞發(fā)展的脈絡(luò)，以期成為“近代漢語副詞研究”和“現(xiàn)代漢語副詞研究”的結(jié)合部、研究的樞紐和中轉(zhuǎn)站。

《紅樓夢》、《兒女英雄傳》、《正紅旗下》不僅是偉大的文學(xué)名著，而且是研究北京話的極好語料。對此，胡適、龔千炎等先生都曾作過精彩的描述?！爸灰覀儼凑諘r間先后順序，對《紅樓夢》——《兒女英雄傳》——《正紅旗下》進行比較研究，就能看出近代漢語(北京話)發(fā)展的脈絡(luò)?！雹僬蛉绱?，我們選擇這三部著作，同時參考《老舍文集》(包含《駱駝祥子》《二馬》等21部作品)來考察北京話“趕緊”類副詞的嬗變過程?！摆s緊”類副詞主要包括“趕緊”“趕快”“趕忙”等三個。

一、“趕緊”的使用情況

“趕緊”是新近產(chǎn)生的副詞，據(jù)太田辰夫研究，“好像是在《品花寶鑒》里最先出現(xiàn)”②。例如：

(1)群婢才息聲靜氣的，趕緊的吃了一碗飯，都出來伺候。(《品花寶鑒》第11回)

(2)士燮擇了二十四日下葬，即與他做了墓志，趕緊刻了，又寫了神道碑，勒于石。(《品花寶鑒》第59回)

《紅樓夢》中未有用例，在《兒女英雄傳》中出現(xiàn)了19例。

修飾VP是其主要語法功能，共有16例，約占總數(shù)的84%。

其中，修飾單純動詞有2例，約占VP總用例的12%，例如：

(3)他又道：“奴才這妹子死后，丟下一個小小子兒，無人照管，便張羅著趕緊續(xù)弦?！?《兒女英雄傳》第14回)

修飾動賓短語6例，約占VP總用例的38%，例如：

(4)趕緊取了一個青銅錢，一把子麻秸，連刮帶打，直弄的周身紫爛渾青，打出一身的黑紫包來，他的手腳才漸漸的熱了過來……(《兒女英雄傳》第3回)

修飾動補短語1例，約占VP總用例的6%，例如：

(5)這小爺正在那里心里為難，聽十三妹如此一問，他趕緊站起，連連的擺手說：“姑娘，這事斷斷不可！”(《兒女英雄傳》第9回)

修飾狀中短語3例，約占VP總用例的19%，例如：

(6)他一時躲不及，兩只手趕緊往懷里一捂，卻是怕碰了他的肚子傷了胎氣。(《兒女英雄傳》第31回)

修飾連動短語4例，約占VP總用例的25%，例如：

(7)即如這樁事，十三妹原因“俠義”兩個字上起見，一心要救安、張兩家四口的性命，才殺了僧俗若干人；既殺了若干人，其勢必得打發(fā)兩家趕緊上路逃走，才得遠禍。(《兒女英雄傳》第10回)

此外，還可以修飾S，共有3例，約占總數(shù)的16%。

其中，修飾主謂句1例，約占S總用例的33%，例如：

(8)那為頭的便吩咐道：“……一路上逢山開路，遇水疊橋，甚至打店看車，都是你二位的事。到了地土，不可露盤兒，趕緊的回山要緊?！?《兒女英雄傳》第11回)

修飾把字句2例，約占S總用例的67%，例如：

(9)華忠拿了五兩銀子，回明公子，賞了他，囑咐說：“……可告訴明白了他，我跟著大爺今日只走半站，在尖站上等他，教他連夜走，快些趕來。你趕緊把你的行李拿上，也就走罷?！?《兒女英雄傳》第3回)

發(fā)展到老舍時代，用例大幅度增加，7萬字的《正紅旗下》中出現(xiàn)了24例。語法功能未發(fā)生大的變化，主要修飾VP和S，但在其內(nèi)部卻有細微的變化。

修飾VP共有19例，約占總數(shù)的79%。其中，修飾單純動詞3例，約占VP總用例的16%，例如：

(10)眼睛多不知吉兇如何，趕緊補充：“定大爺出門兒就坐轎車，別叫他小看了牧師！”

修飾動賓短語8例，約占VP總用例的42%，例如：

(11)剛剛想到這里，他自己趕緊打了退堂鼓：不行，規(guī)規(guī)矩矩地去當差，他受不了！

修飾動補短語2例，約占VP總用例的11%，例如：

(12)二哥的俏皮話又來了，可是趕緊控制住。

修飾狀中短語5例，約占VP總用例的26%，例如：

(13)二哥聽到了那聲輕嗽，也看見了這個欠身，趕緊笑著說：“您有事，就請吧！”

與《兒女英雄傳》時代不同的是，還出現(xiàn)了1個修飾動詞性并列短語的例子，約占VP總用例的5%，例如：

(14)多老大也趕緊低頭閉眼，盤算著：是叫王掌柜在前門外的山東館子擺酒呢，還是到大茶館去吃白肉呢？

修飾S有5例，約占總數(shù)的21%。其中修飾把字句有4例，占S總用例的80%，例如：

(15)他趕緊把話拉回來：“那，那什么，定大爺，您看王掌柜的事兒怎么辦呢？”

較之《兒女英雄傳》時代有所發(fā)展的是，出現(xiàn)了1例修飾兼語句的例子，占S總用例的20%，例如：

(16)他趕緊叫仆人給他擦鞋、燙衣服，并找出一本精裝的《新舊約全書》，預(yù)備送給定大爺。

《老舍文集》中出現(xiàn)了171例，也是以修飾VP和S為主。修飾VP有153例，約占總數(shù)的89%。其中修飾單純動詞、動賓短語、狀中短語、動補短語、連動短語、動詞性并列短語分別有37例、58例、21例、11例、25例和1例，分別約占VP總用例的24%、38%、14%、7%、16.3%和0.7%。

修飾S有18例，約占總數(shù)的11%。其中修飾把字句、兼語句和主謂句分別有9例、4例和3例，分別約占S總用例的50%、22%和17%。與《兒女英雄傳》時代不同的是，還出現(xiàn)了2例修飾雙賓句的例子，約占S總用例的11%，例如：

(17)溫都太太看了她女兒一眼，趕緊遞給馬威一碗茶，跟著說：“茶真香！中國人最會喝茶。是不是？”(《老舍文集·二馬》)

“趕緊”經(jīng)歷的虛化過程開始于動補短語“趕緊”。我們檢索到的較早的例子見于明萬歷年間的《禪真后史》。例如：

(18)俗言說，急行無好步，凡事只因忙里錯。姆姆休得趕緊做事。(《禪真后史》第17回)

例(18)中，“趕緊”的實義用法還很明顯，但它用在VP“做事”之前，已具備了虛化為副詞的句法結(jié)構(gòu)。后來由于“頻率原則”的作用，“趕緊”最終虛化為副詞。

但據(jù)我們考證，以上可能不是“趕緊”虛化為副詞的唯一途徑，我們還遇到這樣的例句，例如：

(19)當卜瘸師見任、吳、張三人趕來，急急便走，緊趕緊走，慢趕慢走，不趕不走。(《三遂平妖傳》第10回)

(20)這里巫錦緊趕緊殺，忽見梅清救兵到來，便立定腳。(《希夷夢》第16回)

(21)……如今要一個人跟著四頭騾子跑，那里趕得上呢？一路緊趕緊走，慢趕慢行，一直的趕至一座大廟跟前。(《兒女英雄傳》第5回)

(22)單說徐良追下周瑞，緊趕緊追，始終不舍，恨不得一時把他追上，結(jié)果性命，以與一方除害。(《小五義》第82回)

例(19)～例(22)，都是“緊趕緊X”結(jié)構(gòu)的運用，“X”一般都是單音節(jié)動詞。我們推測，由于語言經(jīng)濟原則的作用，“緊趕緊X”最終造成第一個“緊”的脫落，而形成“趕緊”。這只是我們的一個假設(shè)，懇請方家指正。

二、“趕快”的使用情況

“趕快”也是新近才產(chǎn)生的副詞，而且其出現(xiàn)的“時代更靠下”③。在我們的考察中，清代以前的語料中，均未出現(xiàn)。

同“趕緊”一樣，“趕快”的語法化過程是由動補短語“趕快”逐漸虛化為副詞，如在成書于康熙年間的《隋唐演義》中有以下用例：

(23)如晦的家人杜增說道：“二位老爺緊趕一步，不上二三里轉(zhuǎn)進去，就是徐老爺?shù)淖【恿?。”如晦道：“正是，我們快趕快一步?！?《隋唐演義》第66回)

例(23)中，“趕快”受副詞“快”修飾，此時，“趕快”明顯是動補短語。又如：

(24)笑說未了，那些船早望見了煬帝在景明院，便不收入渠中，都一齊爭先趕快，亂紛紛的望殿邊搖來。(《隋唐演義》第34回)

后來隨著時間的推移，“趕快”的實義逐漸虛化，如在成書于乾隆年間的《說岳全傳》中的用例：

(25)牛皋接口道：“不錯，不錯，趕快些，我肚里餓了。”(《說岳全傳》第8回)

例(25)中，“趕快”似乎視作動補短語和副詞都可以，我們將其看作“趕快”過渡中的例子。

后歷經(jīng)曹雪芹和文康時代，但在《紅樓夢》和《兒女英雄傳》這兩部著作中，均未出現(xiàn)用例。一直發(fā)展到晚清，又開始出現(xiàn)，但此時也有作動補短語的用例，例如：

(26)刁邁彭未曾下轎，那個請他的家人早已趕快一步回到家里稟報太太知道，說：“刁大人聽說洋人在此，已經(jīng)趕了來了。”(《官場現(xiàn)形記》第51回)

例(26)中，“趕快”修飾NP“一步”，仍可以看作動補短語。但由于“趕”“快”長期連用，并且經(jīng)常出現(xiàn)在VP的前面，則句子的實義主要由其所修飾的VP來承擔，“趕快”本身的動詞性實義用法進一步虛化，并最終虛化為時間副詞。據(jù)此，可以得出一個初步的結(jié)論：清末是時間副詞“趕快”出現(xiàn)和使用的初期，使用頻率不是很高。

《官場現(xiàn)形記》中一共有6例，主要修飾VP和S，例如：

(27)立刻吩咐跟班：“趕快到局子里看看老爺?shù)降自谀抢锊辉?！?《官場現(xiàn)形記》第39回)

(28)停了一回，又說道：“……你有這半天一夜的工夫，能夠完結(jié)，趕快去完結(jié)了再來；完結(jié)不了，明天再審?！?《官場現(xiàn)形記》第45回)

以上2例主要是修飾連動短語。

(29)撫臺道：“這事已耽誤了一天了，趕快催他們?nèi)マk罷?！?《官場現(xiàn)形記》第57回)

(30)但是面子上又不肯示人以弱，呆了一呆，說道：“……兄弟馬上先打個電報給我們的駐京公使，叫他電回本國政府，趕快派幾條兵輪上來。……”(《官場現(xiàn)形記》第57回)

以上2例是修飾兼語句，以下2例是修飾把字句。

(31)太太道：“外國大夫價錢大，無論如何，我們是請不起的，這個也不用提他了。如今你們趕快把傷科獨眼龍王先生請了來，問他要多少錢，我給他?！?《官場現(xiàn)形記》第39回)

(32)這事很失國體，勸親家趕快把那位洋人辭掉，免得旁人說話。(《官場現(xiàn)形記》第58回)

與之同時代的《孽?；ā?、《二十年目睹之怪現(xiàn)狀》中分別出現(xiàn)了5例和8例，例如：

(33)次芳笑了笑道：“我們出去的時候擠滿了一街的人，誰揀了去了？趕快去尋找！”(《孽?；ā返?回)

(34)那電報說的是母親病重了，叫孩兒趕快回來。(《二十年目睹之怪現(xiàn)狀》第8回)

發(fā)展到老舍時代，“趕快”已經(jīng)發(fā)展成為一個較為常用的副詞?！墩t旗下》中出現(xiàn)了4例，全部是修飾VP，例如：

(35)老太太撲了個空，怒氣增長了好幾度，趕快撥轉(zhuǎn)馬頭，要生擒驍騎校。

(36)二姐注意到：火山即快爆發(fā)。她趕快去和父親商量。

(37)二哥趕快補上：“得啦，小伙子！”

(38)“我這不是趕快系好了扣子嗎？二哥，你是好人！官兵要都象你，我們就順利多了！哼，有朝一日，我們會叫皇上也得低頭！”

《老舍文集》中的用例更多，共有104例。修飾VP和S仍然是其主要語法功能。

修飾VP共有93例，約占總數(shù)的89%。其中，修飾單純動詞24例，約占VP總數(shù)的26%，例如：

(39)是嘛，我看不出為什么你們還不趕快結(jié)婚！我做事的竅門就是講效率，看事要準，行動要快！(《老舍文集·全家?！?

修飾動賓短語36例，約占VP總數(shù)的39%，例如：

(40)溫都太太進來收拾家伙；看見拿破侖，趕快放下東西，走過來跪在地毯上，把狗抱起來，問它和馬先生干什么玩來著。(《老舍文集·二馬》)

修飾動補短語14例，約占VP總數(shù)的15%，例如：

(41)可是她的腳自動的往外走。走到門口，她又趕快走回來，她用力扯開抽屜，抓了一把戒指一類的首飾，塞在口袋里。(《老舍文集·火葬》)

修飾狀中短語14例，約占VP總數(shù)的15%，例如：

(42)他應(yīng)當趕快向大家說幾句話，否則他也許真的大哭起來。話還沒想好，他已叫出“同志們！”(《老舍文集·火葬》)

修飾連動短語5例，約占VP總數(shù)的5%，例如：

(43)老馮，你趕快騎車子到醫(yī)院去，叫栗同志馬上來；電報已經(jīng)誤了一夜半天，不能再耽誤一分鐘！(《老舍文集·西望長安》)

修飾S共有11例，約占總數(shù)的11%。其中，修飾主謂句有1例，約占S總數(shù)的9%，例如：

(44)她怕監(jiān)獄，怕死滅。趕快她把頭伸出來。看見燈光，她心中輕快了一些。(《老舍文集·火葬》)

雙賓句有1例，約占S總數(shù)的9%，例如：

(45)借吃迷葉而不認賬的學(xué)者有些害怕了，向小蝎央告：“大人，大人！趕快借給我一片迷葉，我好還他！……”(《老舍文集·貓城記》)

兼語句有2例，約占S總數(shù)的18%，例如：

(46)寶慶立時下了決心。她既是真的愛上了李淵，就得采取措施，等年青人一放出來，趕快讓他們結(jié)婚。(《老舍文集·鼓書藝人》)

修飾把字句共有7例，約占S總數(shù)的64%，例如：

(47)老張看了孫八一眼，趕快把眼光收回到茶碗上去。(《老舍文集·老張的哲學(xué)》)

較之清末時期，語法功能沒有發(fā)生大的變化。與之不同的是，此時北京話的“趕快”可以與“的”結(jié)合，構(gòu)成“趕快的”來修飾謂語。這種情況共出現(xiàn)了12例，約占總數(shù)的12%，例如：

(48)那里有養(yǎng)駱駝的，他得趕快的走，能在天亮的時候趕到，把駱駝出了手，他可以一進城就買上一輛車。(《老舍文集·駱駝祥子》)

(49)伙計把戒指收起去，趕快的把馬老先生的模樣，身量，衣裳，全記下來，預(yù)備發(fā)生了搶案，他好報告巡警。(《老舍文集·二馬》)

而“趕快的”這種形式在現(xiàn)代北京話和現(xiàn)代漢語中已基本消失，非常罕見。

三、“趕忙”的使用情況

同“趕快”、“趕緊”一樣，“趕忙”也是近期出現(xiàn)的副詞，但從現(xiàn)有的語料中看，“趕忙”似乎要比“趕快”、“趕緊”出現(xiàn)的時間略早一些。清代以前的語料中也未見到用例，但在《紅樓夢》中就有6例。其中5例是修飾VP，約占總數(shù)的83%。其中修飾單純動詞1例，約占VP總用例的20%，例如：

(50)他趕忙說：“我吃臟了的，另洗了再拿來?！?《紅樓夢》第66回)

修飾動賓短語4例，約占VP總用例的80%，例如：

(51)我趕忙問了那姑子，果然不錯。(《紅樓夢》第50回)

(52)鳳姐道：“過來，我還有話呢?！迸d兒趕忙垂手敬聽。(《紅樓夢》第67回)

此外，修飾S的還有1例，是“將”字句，約占總數(shù)的17%，例如：

(53)于是趕忙將衣服首飾穿戴齊整，上炕躺下了。當下人不知，鬼不覺。(《紅樓夢》第69回)

但在后來的發(fā)展中，“趕忙”在北京話中卻一直沒有真正發(fā)展起來?！秲号⑿蹅鳌分袥]有用例，《正紅旗下》中也未見用例，在《老舍文集》中也僅僅出現(xiàn)了2例：

(54)他趕忙改了口氣，表示出他對夢蓮是絕對服從的。(《老舍文集·火葬》)

(55)寶慶趕忙說，“我先把話說在頭里。全靠碰運氣。沒準兒一天的嚼谷也混不上?！?《老舍文集·鼓書藝人》)

即使發(fā)展到現(xiàn)代北京話中，用例也不是很多，《王朔文集》和《汪曾祺文集》中分別出現(xiàn)5例和1例，都是修飾VP，例如：

(56)我哽咽一聲，撇下張欣，趕忙跑進最近的一間男盥洗室。(王朔《空中小姐》)

(57)壞了！準是婆婆把馬鞭子拔出缸外了！她趕忙往回奔。(《汪曾祺文集·水母》)

“趕緊”類副詞的使用情況見表1：

表1 “趕緊”類副詞在《紅樓夢》等幾部著作中的使用情況

通過表1可以較為清楚地看出，“趕忙”最早在《紅樓夢》中出現(xiàn)，在其發(fā)展到了比《兒女英雄傳》稍早幾十年的《品花寶鑒》時代，“趕緊”開始出現(xiàn)，發(fā)展到《兒女英雄傳》中就出現(xiàn)了為數(shù)不少的19例。但是由于“趕緊”的語法功能與“趕忙”幾乎完全一致，因而“趕緊”的出現(xiàn)大大地抑制了“趕忙”的發(fā)展。后來，又產(chǎn)生了同樣語法功能的“趕快”，更加抑制了“趕忙”的發(fā)展。因此，在北京話中，“趕忙”雖然沒有被“趕緊”“趕快”完全取代，但出現(xiàn)的頻率明顯不如后兩者。

同時，也正因為“趕緊”“趕快”的語法功能幾乎完全相同，出現(xiàn)頻率也相差無幾，因此，在辭書中可以相互解釋。如在張斌主編的《現(xiàn)代漢語虛詞詞典》中對“趕緊”“趕快”的解釋如下：

趕緊(趕快)：一、表示動作發(fā)生迅速，意義跟“連忙”相同。二、“趕緊”用在祈使句中，表示催促，有“盡快”的意思。

趕快：跟“趕緊”用法相同。

注釋：

①龔千炎：《兒女英雄傳虛詞例匯·序》，語文出版社，1991年，第1頁。

②③(日)太田辰夫：《漢語史通考》，江藍生、白維國譯，重慶出版社，1991年，第248頁，第248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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