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遺忘的勇士
章東磐著
山西人民出版社 09年7月
張淼
打開一家網站,搜索《父親的戰(zhàn)場:中國遠征軍滇西抗戰(zhàn)田野調查筆記》,57折,厚厚的一大本只要18塊。對于那段沉重得不能言說的歷史,這價格太輕了。沉重的遠不止戰(zhàn)場生死,更沉痛的是這生與死在其后的60年里被徹底遺忘。那場偉大反攻的見證者蜷縮在角落里,帶著炮聲硝煙的記憶慢慢死去。書里沒有宏大敘事,那種概括式敘述在貧病交加的老人們的記憶碎片前只是一些蒼白的文字。這碎片,漸漸拼湊出了真正的歷史。
“滇西戰(zhàn)役中,中國軍隊傷亡、失蹤共67463人”這十多個字印在紙上,只不過是一個容易忽略的數據,但在松山血土上盛開的鮮花下,是默默的累累白骨,是曾如你我一樣鮮活的血肉之軀。他們是軍人,戰(zhàn)死沙場是軍人的宿命。但在他們魂歸之地,卻沒有他們的姓名和墓碑。當年他們也曾入土為安,也有石碑立著彰顯他們的姓名,而今石碑早已在意識形態(tài)的沖擊下變成碎石瓦礫,命運好些的成為農家?guī)状说拇暌掳?。死者已矣,幸存者也沒有得到命運的眷顧。這場戰(zhàn)役的退伍老兵們在困苦中走完漫長人生。老兵葉進財跟他的救助者郭小華通電話。在他心里電話費是很貴的東西。老人把手機緊貼在耳朵上,一秒鐘都沒有停留,話語像機關槍一樣打出去:“共產黨萬歲,你們工作順利萬歲,我現在一個月可以吃兩回肉了?!彪S后將電話極快地雙手奉還。遠征軍士兵蔣紹福沒能等到尋訪者找到他。因為貧困和家庭暴力,他在被孫子痛打之后喝農藥結束了生命。他會以什么面目去見那些長眠地下的戰(zhàn)友?戰(zhàn)時,他沒有被槍林彈雨擊倒;和平年代,他卻被無比沉重的生活壓垮。地方上將他的死輕描淡寫為“車禍身故”。
他們幾乎都不曾提到不公。這一群基本都在1945年后退伍的老兵,原本就是要選擇平靜恬淡的生活。但歷史沒給他們機會。他們作為抗戰(zhàn)老兵的待遇還不如那些國破家亡時的順民。
芒市一位87歲的老人吳昌銑,1944年中國遠征軍滇西反攻時,他任團部少校情報主任。滇緬公路在芒市附近有一個險要的隘口紅山崖。團長招來學重機槍的吳昌銑,把全團的重機槍都調給他,組成一個特大號加強連。死傷十之八九,紅山崖打下來了,吳昌銑從此耳朵里永遠是重機槍的聲音。以后他娶妻生子,他落網入獄,他平反重生。終于安穩(wěn)了,也終于垂暮了。出獄后,他當了州政協委員,每年開會永遠只交一個提案——把遠征軍的陵園恢復起來,把烈士碑重建起來。提案終于通過了。陵園重整之日,吳昌銑寫信告知遠在美國的團長王延熹。年邁的團長為此匯款100美元,讓舊部買紙錢祭奠弟兄們。100美元全換了紙錢,有一座房子那么大一堆。最后一次執(zhí)行軍令的七旬老翁跪拜在戰(zhàn)死的弟兄們荒蕪幾十年后重光的墓前,燒了很多天。老兵忠義,我們這些他們用命換下來的子孫后代卻將他們忘記。
中國遠征軍總司令部作戰(zhàn)參謀、上尉張子文在滇西反攻戰(zhàn)結束后,脫下軍裝重回學校學習英語,后來任教保山市一中。1956年,他被叫去“談話”。沒有審判,黑暗延續(xù)26年。因為愛國而從軍抗敵,反而受了這樣的冤屈,您后悔嗎?老人久久地看著窗外,長出一口氣,輕聲說:“都過去了?!?/p>
我們真的能讓它過去嗎?遺忘將我們釘在恥辱柱上。
《本雅明——一個友誼的故事》
本雅明的作品以晦澀著稱,但是他的書以及與他相關的書在中國已經出版了七八本,其中最著名的是《發(fā)達資本主義時代的抒情詩人》和《機械復制時代的藝術》,最好讀的是《莫斯科日記》。《莫斯科日記》真實地記錄了他對于一位他眼中的卓越女性的繾綣深情和他作為一個情人的可憐相,同時,他也以犀利的目光和生動的文字為莫斯科拍攝了一組快照。本書是本雅明一生摯友肖勒姆在他逝世35年后出版的回憶錄。肖勒姆與本雅明都是猶太人,他內心的最大愿望,是讓本雅明的杰出才能與古老猶太教的智慧發(fā)生偉大的融合,但是本雅明去耶路撒冷大學教書和學習希伯來語的計劃始終未能實現。
[以]G.肖勒姆著
上海譯文出版社09年8月
《朝聞道集》
周有光先生早年從事經濟學研究,1955年被國家委以文字改革的重任,由他主持并最終制定完成的《漢語拼音方案》獲世界公認,他被稱為“漢語拼音之父”。周先生“八十五歲離開辦公室,回到家中一間小書室中,看報、看書、寫雜文”,本書39篇文章,都是他百歲前后的沉思與觀感,其中百歲之后的新作23篇。100歲那年,他談到世界文化的演進,“……地區(qū)文化之外還有不分地區(qū)的共同文化,叫作國際現代文化。國際現代文化是世界各國所‘共創(chuàng)、共有、共享’的共同文化,正在突飛猛進,覆蓋全球。目前每個國家都生活在傳統文化和國際現代文化并存的‘雙文化’時代?!?/p>
周有光著
世界圖書出版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