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空氣中仍殘留著太陽的燥熱,一絲風(fēng)也沒有,稠乎乎的空氣好像凝住了,讓人心頭悶得發(fā)慌。已經(jīng)是十點的光景,街上少有行人,偶有出租車的喇叭車在提醒著人們這是一個未入睡的城市。
娟子捋了捋垂下來的頭發(fā),用圍裙擦了擦手,走到餐桌旁收拾著客人用過的碗筷。兩年前,娟子在路口開了一家餛飩館,她包的餛飩個大,餡足,回頭客特別多,在這個小城里還是小有名氣的,生意一直不錯。這不,剛送走最后一撥客人,娟子準備打烊,去陪入睡的孩子。
正在這時,飯店的門“啪”的一聲被推開了,隨后風(fēng)一樣進來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男人,身材魁梧,梳著小平頭,穿著一件灰色的半袖T恤。他進來后直接坐到了娟子剛剛收拾過的餐桌旁。
“老板,兩碗餛飩?!蹦侨搜劬Σ⒉豢粗曜?,只是看著店外街景。
兩碗餛飩只能賺一元錢,娟子想早點回家,不想做這個生意。因此和平頭商量著:“對不起,我要打烊了,您去別家行嗎?”
“不行?!逼筋^把桌子一拍,臉扭轉(zhuǎn)過來?!霸趺从猩膺€不做,你的店還想不想開了?”
平頭臉上的一條刀疤,在燈光下那么刺眼,看得娟子有些心驚。
“那好吧,您稍等,我馬上給您下?!本曜诱f著慢慢走向后廚。走到柜臺旁時,娟子順手拉開了抽屜,把手機裝在圍裙的兜里。家里沒有男人總是要多一些防備。
娟子的丈夫是一名的哥,兩年前的一個深夜被一個搶劫出租車的劫匪殺害,留下娟子領(lǐng)著3歲的女兒獨自生活。政府為了照顧她,讓她在這個路口開了一個小飯店,稅費方面也給予一定的減免。但讓娟子耿耿于懷的是兇手至今還未能抓到。
片刻,娟子把下好的兩碗餛飩端了上來。平頭拿過來急不可待地埋頭吃了起來,吃相很不堪。
娟子知趣地退到柜臺邊,安靜地等著。
一碗餛飩很快見了底,當平頭把第二個空碗放下的時候,抹了抹嘴,露出心滿意足的神情。
“老板,結(jié)賬。多少錢?”
“不要錢?!本曜永淅涞卣f。
“不要錢?”平頭疑惑地問。
“是的,不要錢,我只要你的命。”娟子的聲音尖銳得她自己都不敢相信。
“你說什么?”平頭猛地站了起來,惡狠狠地向娟子一步步逼去。
還沒走幾步,平頭忽然捂住肚子,豆大的汗珠從他的額頭滲了出來。
“原來你這是黑店?你往碗里放什么了?”平頭痛苦地指著娟子。
看巴豆粉發(fā)揮作用了,娟子冷笑著說:“我這不是黑店,我開這個店都是因為你?!?/p>
“莫名其妙!我又不認識你?!逼筋^從牙縫里擠出了幾個字。
“可是,我永遠也忘不了你?!本曜友劾锓褐鴾I花,顫抖的手從柜臺的抽屜里拿出一張紙,對著平頭亮了出來。
那是一張警方追捕殺害娟子丈夫兇手的通緝令,照片上面的人正是平頭,只是刀疤已有些模糊了。
這時,店外響起了尖銳的警笛聲,劃破了這沉悶的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