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拉麥里山自然保護區(qū)囊括了新疆奇臺、木壘、吉木薩爾、阜康以及清河、富蘊等縣市的戈壁荒漠,面積近2萬平方公里。在這片巨大的準噶爾荒漠中,生長著多種超旱生植被和成群的蒙古野驢、鵝喉羚等有蹄類野生動物。在這稀疏的植被、低緩的山脈丘陵和那五彩繽紛、造型怪誕的雅丹地貌中,眾多野生動物出沒其間,構(gòu)成了一幅西部大漠濃墨重彩的雄奇畫卷,誘惑著人們前去探訪。
2008年的一天,我們帶著向?qū)Ш鸵惠v越野車踏上了千里無人區(qū)的探尋之路。
天黑時分,車駛?cè)肓艘粭l被稱作喬莫西拜的荒溝。按照原定計劃,晚上我們必須在這里宿營,以便于第二天到不遠處一個植被叢生的地方潛伏下來拍攝野生動物。隨著夜幕的降臨,迎接我們的是遠處那一個個綠色的亮點,野外生活經(jīng)驗豐富的香忠元老師說,那是野狼的眼睛。頓時,一股寒氣撲面而來。對于我們車上的大多數(shù)人來說,野狼總是與陰森、恐怖聯(lián)系在一起。
一路上,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狼眼似乎招引著我們前行。晚上10點多鐘的時候,車終于在一處哈薩克牧民早已廢棄多年的兩排土屋前停了下來。這里草長得很高,并且十分茂密。冷冷的月光籠罩著荒野,遠處時而可見幾對綠色的狼眼在閃爍著恐怖的光芒,偶爾幾聲嚎叫,讓人感到似乎隨時都有不測的事情發(fā)生。
我們做了簡單的分工,兩人燃起一堆篝火支鍋做飯。據(jù)說狼是怕火的,在晚上如果有了火,即使一個人在狼群之中,狼也不敢靠近。另外三人在一間土屋的地上打開行李“一”字排開,又用羊毛氈將窗子堵好。
吃完飯,香忠元老師手里提著一柄利斧,一邊在屋里走來走去,一邊嘴里不斷地念叨:“今晚,我是豁出去了,拼一個夠本,拼兩個賺一個!”看他的模樣似乎已經(jīng)面臨大敵,我忍不住大笑道:“香老師,你晚上該不會有夜游癥吧?”香老師一時沒明白過來,繼而,大家笑成一片。
入睡前,誰也沒忘了在自己的枕頭底下放上斧子、榔頭、匕首之類的東西,因為大家心里清楚,這畢竟是一個非常之地。我怎么也睡不著,這幾年來,隨著生態(tài)得到保護,自然保護區(qū)的植被和野生動物得到了較大恢復(fù),特別是多年不見的狼又開始頻繁活動起來。我曾在荒漠煤礦一帶采訪,多次見過被狼咬死、咬傷的羊和駱駝,那一幕幕血腥場面總在我的眼前晃來晃去。煤礦邊防派出所的武警告訴我們,他們那里每年被狼咬死的羊就有600多只,駱駝有100多峰。他們在巡邏中就曾多次與狼相遇,有時距離竟不足10米……
發(fā)電機耗盡了最后一滴油停了下來,頓時四處籠罩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之中。枕著遠處野狼的叫聲,我艱難地進入了夢鄉(xiāng)……
還好,一夜平安無事。第二天清晨,在宿營地的周圍我們發(fā)現(xiàn)了新的狼糞,遠處的草叢中,一只鵝喉羚的頭顱血淋淋地扔在那里,幾根被狼啃剩的骨頭似乎也在向我們講述著一個新的關(guān)于狼的故事……